花蕎說出地上的水漬,是冰化成了水,,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為什么花蕎會說,,死亡時間不是前天,而是五天前。
冰,可以減緩尸體的腐化,但是,,一旦尸體重新進入高溫,便會加快腐化速度,。
易呈錦遲疑了一下說:“若是此推測成立,,那么,,前日搜查書院時,在書屋里那個人,,就不是羅文亭,,他很可能是......”
“不錯!”呼延錦點點頭,,看著易呈錦接道:“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我們沒抓到的陳璇!”
易呈錦猛的回過頭,,對著還在發(fā)愣的余通判說:“那還等什么,?我們要重審梧桐書院的人,就從嫌犯徐之錦開始,!”
青羽幫著花蕎收拾好東西,,兩人走出義莊,發(fā)現(xiàn)有一輛小馬車在外面等著她們,。
“你倆騎馬都累了,,坐馬車吧,這是讓府衙準(zhǔn)備的,,馬已經(jīng)讓他們騎回去了,。”呼延錦接過花蕎手上的藤箱,,替她放到馬車上,。自己也上了馬,和易呈錦他們一起走到馬車前面去了,。
“呼延大哥對你真好,。”青羽笑嘻嘻的說,。
“別瞎說,,他是我?guī)熜郑鲩T前我爹娘讓他照顧我呢,?!?p> 花蕎忽然想起在水牢里,呼延錦像根木頭一樣抱著自己的樣子,,忍不住“噗呲”笑了出來,,再看陶青羽,,愣愣的望著窗外,,魂也不知飛到哪神游去了。
回到揚州府衙,,天已經(jīng)黑了,。司獄司的趙司獄,帶著刑房的陳典吏幾個人,畢恭畢敬的等在府衙南門口,,見到余通判和兩位大人過來,,連忙上前牽馬。李都頭兩個也從清吏司回來了,,候在一邊,。
“幾位大人辛苦了,知府大人已經(jīng)讓我們備下酒菜,,讓各位小酌幾杯......”
“酒就免了,,填填肚子,立即提審徐之錦,?!币壮叔\朝迎上來的李都頭點了點頭,便要向府衙側(cè)門走去,。
趙司獄今天給呼延錦備了車子,,還以為是他自己用,沒想到這回從車上下來的,,卻是兩個瘦小的少年郎,,走近了再一看,趙司獄老奸巨猾的樂了:蒙誰呢,?這不是小娘們嘛,!出來辦差還帶家屬,這兩位也是個不靠譜的,。
呼延錦看出了趙司獄的心思,,淡淡一點頭,介紹道:“這位是皇太孫親點的驗尸官花蕎花姑娘,,隨本官前來查案,,另一位是她的隨從陶姑娘?!?p> 花蕎,?臉不熟可名字熟啊,她爹花有財揚州府衙誰人不知,?原來是把他的閨女請來了,,難怪兩位大人如此有底氣,敢說死亡時間不對......
趙司獄收了臉上的頑笑之色,,心道:今天才把嫌犯徐之錦一頓好打,,看在他二哥塞的銀子上,留了他半條命,。這下可好,,十有八九是打錯人了,!
幾個人匆吃了幾口飯,便到獄房去提審徐之錦,。
幾位剛坐定,,徐之錦就被獄卒一瘸一拐的攙了過來。還好徐二哥大方,,塞了五十兩銀子,,要不這就是抬過來了。
站在呼延錦身后的花蕎,,一見徐三哥這副模樣,,真是又急又心疼。徐之錦也看到了她,,心中不禁一陣激動,,他知道,花蕎絕不是因為探望他才出現(xiàn)在這里,,花蕎來,,是要讓羅文亭的尸體說出真相。
入獄這兩天多的時間,,徐之錦見識了司獄司對嫌犯的各種逼供手段,,在問訊記錄短短一兩行字的背后,有真相,,更有屈打成招,。
徐之錦人很聰明,讀書也不費勁,,他讀書也只是為了父親說的,,從商到士,一個身份的變化,。這場牢獄之災(zāi),,才讓他真的明白自己入仕是為了什么。他要到三法司去,,一己之力雖不能改變大明,,但他可以掌握自己。他立誓要做一個清官,,做一個自己案宗里沒有冤案的執(zhí)法官,。
“賜座?!?p> 徐之錦偱聲望去,,看到了呼延錦。他也在,?
“謝大人賜座,,小的還是站著吧,小的......這還坐不下來,?!毙熘\一是確實屁股疼得厲害,二是要提醒一站在旁邊的趙司獄,,屈打的棍子,,總有一天要還回來。
果然趙司獄冒一層冷汗,,心中不禁暗罵徐二哥:NND,,多送五十兩,老子不就不打了,?
易呈錦瞟了趙司獄一眼,,刑部的手段向來凌厲,這也就是常規(guī)獄法而已,,這位,,也就是有點書生意氣。
于是他說到:“那你就站著回話,。本官問你:四月十五,,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同窗羅文亭尸體?前因后果,,你且細(xì)細(xì)道來,。”
徐之錦知道,,這是自己翻案的唯一機會,,哪有不認(rèn)真的?再加上自己這兩天在獄中思前想后,,確實有些疑點,,只可惜獄卒并不想聽疑點,他們只想讓他認(rèn)罪,。
“羅文亭是我舍友,,四月十日,書院給大家確定閉關(guān)仿考時間,,要求同舍二人相互負(fù)責(zé)對方膳食,。本來小的排在四月十三到十五日,但羅文亭喜歡這個時間,,非要與小的交換,,小的仿考時間就調(diào)到下月初一?!?p> “聽說,,為了調(diào)換時間,,你與羅文亭起了爭執(zhí)?”易呈錦問道,。
“算是......爭執(zhí)吧,,因為我二哥也是在五月仿考,他就不希望我換,,當(dāng)時二哥就和羅文亭爭了幾句,,但是后來陳先生出面幫了他兩句,小的也覺得時間無所謂,,便還是與他調(diào)換了時間,。”
“陳先生幫他,,你和你二哥就沒有懷恨在心,?”
徐之錦坦蕩一笑:“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p> “四月十三,你親眼看到羅文亭進了書屋考試,?”
“并未親見,,而且四月十二晚上,羅文亭通宵未歸,。這些我口供上應(yīng)該都有,。”
趙司獄連忙解釋道:“說是說了通宵未歸,,可別的學(xué)生也證明,,羅文亭隔三差五就溜出書院眠花宿柳,他又曾揚言考前要出去放松,,這一點徐之錦也可以作證......所以,,就把這件事給忽略了......”
“四月十三,你負(fù)責(zé)羅文亭的一日三餐,,都見到羅文亭本人了嗎,?”
“見到啦,不見如何將飯食交給他,?但是......”徐之錦苦笑了一下,,接著說:
“這只是我原來的想法,現(xiàn)在我仔細(xì)想想,,其實我并未真正見到羅文亭,,因為我只是看見他伸出來接餐盤的手,那衣服袖子我認(rèn)得是羅文亭的,便以為那是他本人,,他也可能不是羅文亭,,而是兇手穿著他的衣服!”
呼延錦和易呈錦交換了一下眼神:并沒有人告訴徐之錦,,羅文亭有可能不是四月十五日死的,。
竟然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