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絲絹手帕
“幼時的時候,,太子殿下怕公主會受到欺負(fù),,曾經(jīng)教習(xí)過公主劍術(shù),可秦雙記得,,當(dāng)時太子教公主的劍法似乎不是這一套,?”秦雙問道。
這套劍法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絕非西楚皇室的劍法,。
難道是公主來了天幽以后,拜了哪位世外高人為師,?可即使是這樣,,也不可能忽然之間劍術(shù)有這么大的長進(jìn)啊,!
“是本公主自創(chuàng),。”蕭寒月一點要低調(diào)的意思都沒有,,她揚(yáng)眉道,,“聽沒聽說過有一種劍術(shù)天才,一旦接觸劍術(shù)被啟蒙,,就能夠無師自通,。”
這套劍法確實是她自創(chuàng),,不過她自創(chuàng)這套劍法的時候,,秦雙估計就是個剛出生的嬰孩罷了,哪里能見過,?
要不是現(xiàn)在沒有內(nèi)力輔佐,,她這劍中蘊(yùn)含的肅殺之意也被歲月磨滅不少,不然倒真是她早年的得意之作。
“秦雙斗膽,,想問公主此劍法為何名,?”
蕭寒月笑了笑,在飄灑的竹葉中璀璨耀眼,,“暴雨梨花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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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日,。
牡丹閣書房雕花小木窗半掩開著,,寧夜一身絳紫色錦繡衣袍半倚靠在窗前的椅子上,三千青絲隨意地搭在身前,,有風(fēng)吹過,,蕩漾起他閣中的牡丹花清淺香味。
他指尖翻著手中的書卷,,認(rèn)真閱著,,唇角一勾道,“來都來了,,對本王還要躲躲藏藏的么,?”
“真沒趣?!痹捯魟偮?,藺青云雙手覆在身后,撇嘴走了進(jìn)來,,一進(jìn)書房就一屁股坐在了寧夜跟前,,“本公子一直想知道你那內(nèi)力功法究竟修習(xí)到何種境界了,為何每次我的行蹤你都能輕易勘察到,?”
寧夜翻書卷的動作不停,,漫不經(jīng)心地道,“本王的內(nèi)力都用來壓制體內(nèi)暗疾了,,哪里還有多余的內(nèi)力來查看你的行蹤,?只是本王跟你相處的時間太久,知道你身上的氣息了,,你一來,,我牡丹閣的風(fēng)會告訴我?!?p> 聽他邊說著,,藺青云不由得垂頭往自己身上聞了聞,好像也沒什么味道???這家伙是狗鼻子嗎,?
“昨日剛從牡丹閣出去,藺家沒為難你,?”寧夜問道,。
“為難了,又能怎么樣,?當(dāng)初我說要入仕,,我家老頭子就要死要活?!碧A青云不滿地翻了個白眼,,“還有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們,全是盼著我死的,,一個個都在抓我的把柄,,本公子偷偷遛出府,,不正好是個錯處么,?他們是逮著就抓?!?p> 寧夜看書的動作突然一頓,,視線停落在他臉上,顰眉道,,“藺家主管鹽商生意,,怕商道會混亂乃至影響朝政,早些年你們藺家先祖就定下藺家子弟不得入仕的規(guī)矩,,雖然百年已過,,沒有人會抓著藺家先祖的規(guī)矩不放,可藺家內(nèi)部都是守規(guī)矩的,?!?p> “所以你想說什么?”藺青云隨意地往椅子上一靠,。
“你大可以不必入仕,。”寧夜嘆氣,,“本王還不至于無用到讓你去受這個罪,。”
藺青云眼角突然跳了跳,,“夜王殿下,,我母親是怎么死的你忘記了么?我起初與你交好也是因為我們兩個目的一致,,何況......”
說到這里,,他猛然間笑了笑,只是那笑有些陰詭凌厲,“老爺子是擔(dān)心藺家子弟入仕會禍亂朝綱,,可我入仕不就是為了亂一亂朝廷么,?”
他這么說,寧夜倒也沒了勸說他的理由,。
這些年來,,他宛若一個紈绔公子般地招花引蝶,流戀花草間,。
帝京中一直流傳著兩句話,,‘卓然身姿偏浪費(fèi),富甲一方浪蕩人’,,形容的就是兩個翩翩男子,,一個是他,一個是藺青云,,兩個人還形同手足,,關(guān)系匪淺。
“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這話還真是有道理,?!睂幰闺y得地露出一抹惋惜神情。
他們彼此的痛,,彼此都懂得,。
藺青云的母親原是朝廷重臣之女,出生丹陽易靖將軍府元氏,,后來下嫁到藺家,,做了藺老爺子的長媳,幾年前有一樁通敵叛國的案子牽連整個易靖將軍府,,導(dǎo)致其株連九族,,甚至成家立業(yè)已經(jīng)嫁出去的藺家長媳元氏都沒能幸免。
可元氏畢竟那時候已經(jīng)孕有一子,,又嫁進(jìn)藺府多年,,完全沒有參與這樁案子的機(jī)會,藺府明明有話語權(quán)保下藺青云的母親,,卻因為懦弱,,害怕得罪天幽的天潢貴胄們,眼睜睜看著方氏死在了他們面前,。
那一幕,,藺青云就是到死都不會忘記。
“寧夜,,你可知,,那一年我才幾歲,?”藺青云忽而凄慘地笑了笑,“我原來也敬重爺爺,,敬愛父親,,也是個無數(shù)人見了都會贊嘆的聰明孩子,可我的聰明,,讓我永遠(yuǎn)記住了母親死的模樣,,我父親娶了一個又一個,孩子也生了一個又一個,,我現(xiàn)在在藺府名頭太過盛大,,那是因為藺府的人時時刻刻將我掛在嘴邊唾棄?!?p> 寧夜不言語,。
他和藺青云能夠成為朋友,還真是有著相同的經(jīng)歷,,就連解決問題的辦法都是出乎意料地接近,。
“多年前那樁通敵叛國的案子你查了這么多年,有沒有結(jié)果,?”
藺青云臉上的凄慘一收,,凄慘解決不了問題,哭泣傷心更是沒用,,所以這些年來,他還學(xué)會了一樁極為重要的事情,,如何調(diào)控自己的情感,,說起來這點還是跟寧夜出師的。
他搖頭,,“母親臨死前一直告訴我,說易靖將軍府全部是被冤枉的,,我相信母親不會說謊,,這些年入仕途以后,我多方打探,,卻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
“你沒有找到,,可本王有,。”寧夜忽然道,。
說完,,他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起身走向擺放書籍的架上,。
“什么?”藺青云聞言也站了起來,他這么久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一點蹤跡,,寧夜難道是找到了什么?
邁步來到寧夜身旁,,他臉上微微泛出了些紅色,,顯然是心中極度興奮極力克制。
寧夜從書架處抽出一本書,,那書卷中夾著一片被燒壞的絲絹,。
“這是什么?”藺青云迷茫,,“寧夜,,你不會要告訴我,將易靖將軍府?dāng)嚨锰旆馗矊?dǎo)致其覆滅的是個女人吧,?”
這絲絹怎么看怎么都是女人的東西,,寧夜這廝從來不會無故放矢,能將這絲絹拿出來,,怕是已經(jīng)有了懷疑,。
“非也?!睂幰棺旖枪戳斯?,“或許是借刀殺人,你有沒有聽說過女人可傾國傾城亦可......禍國殃民,?!?p> 藺青云眉間輕輕擰起,“是絲絹的主人害了將軍府,?”
“本王可沒說過這樣的話,。”寧夜將書卷合上,,小心地放回書架,,重新走到椅子前落座,掌心握在椅欄處,,微微挑眉,,“可是直覺告訴本王,這塊絲絹的主人就算沒有害易靖將軍府滿門,,在此事上也一定起了至關(guān)重要的推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