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嗡的一聲,頃刻前還安靜如斯的教室里,驟然響起一片喧嘩,,就像每個人都是憋了許久,,直到此刻才把心里的話釋放出來。各種聲音交混在一起,,與教學樓內(nèi)的嘈雜形成一片,,再也分不出彼此。
許多學生倏地跑出了教室,,見自家班主任居然站在門外,,都各自嚇了一跳,趕緊叫了一聲羅老師好,,這才像兔子撒歡似的飛奔下樓,。
羅江城在外等了一會,卻一直沒見自己要等的那人出門,,于是走到前門一看,,只見那許寧正在講臺邊和劉援朝說著什么。
“歷史課也有問題問的嗎,?劉老師現(xiàn)在這個時候,,會理你才怪?!?p> 羅江城有些無語,,知道對方這一回鐵定吃不到什么好臉色,便走進去,,道:“許寧,,你別纏著人家劉老師,劉老師胃不好,,每天必須準點吃飯,,也不看看這都幾點了……劉老師,馬上六點了,,你老快回去吧,。”
劉援朝眉頭一皺,,不悅道:“學生有問題要問,,我怎么能走?晚一會吃飯又有什么問題,?小羅啊,,你也是做班主任的人了,要知道解疑答惑是老師的天職,?!?p> 羅江城表情頓時一僵,。
難道以往下課最先一個回到辦公室里的,不通常都是你老人家,?
劉援朝又轉(zhuǎn)過臉來,,說道:“許寧啊,你剛才提出的問題的確是這樣,。三省六部制固然比起封建制度更加先進,,但若是幅員遼闊,令傳不暢,,往往封建制才最貼合實際,。下節(jié)課我就會講,這元朝,,實際就是兩種制度并立……”
平日對著學生往往只有三言兩語的劉老師,,今天似乎變了個人,羅江城見他口若懸河,,談了整整兩分鐘,,才看了看表,剎住了車,。
“行了,,今天就這樣。你能問出來,,說明你是動了腦筋的,。嗯,下節(jié)課你先認真聽我講,,之后若還是不明白,你再來問我,?!?p> 旋即,劉老師就把課本往腋下一夾,,在對方的恭送道別聲中,,朝羅江城略一點頭,便腳步如飛的走出了教室,。
“你以后準備學文科,?”問完之后,羅江城又覺得自己問得多余,,按他數(shù)理化的水平,,以后不學文科學什么?
白厚栩已經(jīng)知道此世學子日后會分文理,,聞言道:“回老師,,我其實至今未曾拿定主意。那物理、化學,、生物等科目,,我目前尚一竅不通?!?p> 他露出一絲苦笑,,道:“至少,學生也要學出一些門道,,能分出文理的優(yōu)劣,,才可擬定今后的志向?!?p> 羅江城聽得似懂非懂,,不過時候不早,他也不再多問,,把手中試卷遞給白厚栩,,道:“今天你就先別吃晚飯,把這張卷子做完再說,?!?p> 白厚栩面露欣然,道:“朝聞道,,雖死可矣,,況一餐之飯乎?”
沒過一會兒,,羅江城看著手上的試卷,,草草的和心中的答案對了一下,不由默默的點了點頭,。
看來,,還真是小學畢業(yè)了。
雖然說起來挺可笑,,但短短兩天,,這也算是明顯的進步,看來腦子確實很夠用,,而且心算能力很強,,像是有些數(shù)學天賦。
羅江城把卷子拿在走里,,起身便走,,淡淡道:“算你過關。那初中數(shù)學書我替你再找找看,。去吃飯吧,?!?p> “是,老師,?!?p> 見自己得到師長認可,白厚栩心情也頗為愉快,。
他與羅江城所想的不同,,在這數(shù)學上,完全就是從零到有,??此浦换藘扇眨麑嶋H上已經(jīng)用了七天時間,。
夢醒之后,,他一邊把這小學數(shù)學錄在紙上,一邊就在腦子里領會其中含義,。
后來,,他讓那莫離姑娘替他代筆,只念不寫,,但腦子里時時都在揣摩,。整整五日,他幾乎是將諸事全部拋下,,一心投入這數(shù)學,,方才有了今日之結(jié)果。
“易經(jīng)中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在羅老師口中化作簡單四字,,天道酬勤……倒也言簡意賅,,可為至理?!?p> 隔了一日之后,羅江城便把一套嶄新的初中數(shù)學交給了白厚栩,,不止如此,,還有幾本厚厚的習題集。
“這初中數(shù)學啊,,可跟小學數(shù)學不一樣,,必須要多練題,才可以把里面知識點吃透,。你自學的時候,,要在這幾本輔導資料上面找題來練,,一定不要偷懶,知道不知道,?”
白厚栩連聲稱是,。
羅江城看他是真?zhèn)€兒歡喜,也忍不住啞然失笑,。
別的學生看著這么多數(shù)學題,,只怕哭都哭不出來,這位倒是喜笑顏開,,倒真是個奇葩,。
之后,白厚栩?qū)竞湍切┝暭巳鞎r間盡數(shù)記下,。
從此開始,,不管是在現(xiàn)代抑或大周,無論走路還是吃飯,,都無時無刻不在腦子里學習做題,。
他自幼天資不凡,所學之事無不一學就會,,可這數(shù)學乃是百科之祖,,饒是他再了得,不過一小學畢業(yè)生的數(shù)學水平,,頓時陷入這初中數(shù)學里,,一下子拔不出來。
接連一周多的時間,,他徜徉在這題海之中,,可說諸事皆忘,感覺其中趣味無窮,,知識無涯,,平生之樂,也莫過此時,。
直到有一日,,他在宮中處理完手中事務,本想繼續(xù)在腦中做題,,可神思疲倦,,便又喚來舞姬于殿里觀舞,這才突然想起一事,。
等白厚栩再度于夢境之中醒來,,就找了個課間休息的時候,將譚卿卿叫出了教室,,兩人在走廊上相對而站,。
白厚栩問道:“此次的節(jié)目,,你等排練得如何了?可有把握勝過那二班,?”
譚卿卿道:“反正已經(jīng)排練得差不多了,。”
白厚栩點點頭,,問道:“那應是有把握勝過二班了,?”
譚卿卿很想說一句當然有把握。但今時不同往日,,現(xiàn)在再面對這個班長,,她委實有點心虛。
聽說有一次,,他們班上有一個男生惹了高年級的學長,,被堵在宿舍里,險些被暴打一頓,,恰好在這個時候,,面前這人路過,宛如虎入羊群一般,,一個個的把那些高二的男生給扔出了寢室,。
從此之后,白厚栩這個班長在他們六班的男生里面,,比班主任說話還管用,。他們班的紀律一向是同年級最好,屢屢被許多老師拿到別的班上去當做正面榜樣宣傳,。
她本就是喜歡學習的人,,哪怕再看不慣對方,對此也不得不說聲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