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井城吉祥客棧
在沉默了一會后,,鴻一寧有些苦澀的說道:“可是戰(zhàn)火將起,,這天下只有茍且,哪里會有的安寧,?比起靖亂安民,,我倒寧愿像你這樣閑云野鶴,,與喜歡的人長相廝守?!?p> “呵呵……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你是不知道我們以前經(jīng)歷過什么,又放棄過什么,。你雖然改名,,但卻沒有改掉你名字中的含義,也忘不了父母對你的期望和使命,。這就說明你并不能完全放棄之前的你,,就算你努力著、掙扎著想換一種活法,?!睆N子哥也隨著鴻一寧的目光,看向那些衣不蔽體的難民,。
“父之姓,,是傳承更是榮耀;母賜名,,是疼愛更是期許,。我又怎么能辜負得了呢?”鴻一寧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起來,。
“但現(xiàn)在又到了岔路口,,又是你必須抉擇地時候了?!睆N子哥深表同情,,卻仍舊直言。
“必須要抉擇嗎,?”鴻一寧喃喃自語道,,與其說在問廚子哥,倒更像是在問自己的內(nèi)心,。
“不要以為你不抉擇就沒事了,,其實不抉擇的本身也是一種抉擇,因為時間不會為你停留,,你也沒辦法復(fù)制出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廚子哥說道。
鴻一寧又陷入沉默之中,。
就在這時一陣春風(fēng)襲來,,卷起了瓦片上的塵埃,幾粒微小的灰塵附著在了鴻一寧的頭發(fā)和衣服上,。
“時代的一?;遥湓趥€人頭上……呵,,那就是一座山,。”
風(fēng)停后,,廚子哥緩緩說道:“這一年來,,生靈涂炭,無數(shù)人遭遇絕境,,無數(shù)人總是挨餓,,總是受凍,總是漂泊,,總是走在未知的路上,。在時代的碾壓下,無數(shù)如螻蟻和灰塵般活著的個人,,他們的悲痛,、掙扎、渴望,、期待,,就變得如此真實,如此觸手可及,?!?p> “是啊,縱觀人族的歷史,,乃至中土的歷史,,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部抗爭史,與環(huán)境抗爭,、與他族抗爭,、與自我抗爭!”鴻一寧不無感慨道,。
廚子哥目光深邃地看向遠處,,沉聲說道:
“所以說歷史在發(fā)展,,時代在進步,,很多事情都無可避免,身不由己,。但我們可以換個角度去看,,今昔不是對比,,而是映照和溫暖。在映照中,,苦難可以轉(zhuǎn)化,,痛苦可以釋放和升華……”
“只要你還活著,那生活就在繼續(xù),,或許她會如你所愿,,或許她會不盡如意。既然不知道明天會怎樣,,那就將過去的溫暖銘記,,然后重新站起來,認真生活,!你今天所奢望的美好,,也可能會在未來的某天和你不期而遇!”廚子哥說完后,,便起身離去,。
鴻一寧聽完微微一怔,深吸了一口氣,,也緩緩站起身來,。
此時的鴻一寧似乎不再那樣躊躇,像是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一般,,他先是向著東南方向深深望了一眼,,然后轉(zhuǎn)身跟著廚子哥向院中落去。
廚子哥一進后廚,,就看到火姐正坐在桌旁發(fā)呆,,而飯菜和碗筷都已擺好,就等著自己和鴻一寧回來用餐了,。
火姐看著廚子哥和鴻一寧先后進門,,這才回過神來,隨即對坐在旁邊的廚子哥小聲問道:“去哪了,?怎么這么久,?”
“城外?!睆N子哥含混著答了一句,。
“來來來,一鳴,,快坐下,。”火姐聽后也沒再多問,轉(zhuǎn)而一邊招呼著鴻一寧,,一邊給他和廚子哥盛粥,。
“今天早餐挺豐盛的嘛?!兵櫼粚幙粗郎系纳徸愚裁字?、茶葉蛋、卷餅以及三四個小菜說道,。
“生活的每一天都應(yīng)該精致美好,,即使是在最危機、最難過的時候,,也不要隨意敷衍,。你所浪費的每一餐,或許就是別人永遠的奢望,?!睆N子哥接過火姐盛給他的粥,正色說道,。
“嗯,,有道理?!兵櫼粚帒?yīng)了一聲,,用勺子緩緩攪著碗里的粥。
“快吃快吃,,飯菜都要涼了……我怎么發(fā)覺你倆有些神叨叨的,。”火姐一邊將卷好的餅遞給鴻一寧,,一邊催促道,。
鴻一寧接過后默默吃著,神情還是顯得很低落,,就算沒有失魂落魄,,也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而廚子哥則像個沒事人一般,,專心解著這自己的勞動成果,。
火姐看著鴻一寧的樣子干著急,幾次想出聲相勸,,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她暗中向廚子哥使了幾個顏色,但廚子哥卻假裝沒看見一般,,繼續(xù)我行我素,。
早餐就在這樣略顯壓抑的氣氛中進行著,,直到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鴻一寧才出聲打破沉悶道:“火姐,,你跟廚子哥收拾一下,,今天晚上就走吧,?!?p> “今晚?”火姐聽后一愣,,不解地看向鴻一寧,。
“照目前的局勢來看,戰(zhàn)火隨時都可能燒到這里,,為了保險起見,,你們還是早點動身吧?!兵櫼粚幗忉尩?。
“哦,好的,?!被鸾阋姀N子哥沒有異議便點了點,又對著鴻一寧道,,“那你呢,?你下一步怎么打算的?”
“我,,我等下就準備去中山國了,。”鴻一寧略作沉默后如實相告,,既有為難,,又有不舍,看似無奈,,卻含期盼,,神色很是復(fù)雜。
“中山國,?也好,,也好?!被鸾懵牶竺碱^一皺,,不清楚實際狀況的她,轉(zhuǎn)而疑惑地看向廚子哥,。
不待廚子哥做出回應(yīng),,鴻一寧便搶先說道:“火姐,,這兩年來真是謝謝你和廚子哥的照顧,讓我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小羽有她的使命,而我也該去擔(dān)負起自己的責(zé)任,?!?p> 火姐聽后怔怔地看向鴻一寧,廚子哥倒是面色如常,,還流露出些許淺笑,。
“我其實不叫鴻一寧,我的真名是——朱邪靖武,!”鴻一寧沉吟一聲后道明身份,。
親口說出這四個字來,鴻一寧才更加體會到這個名字的深切含義和它所代表的沉重意義,。
“什么,?朱邪靖武?那你和東邊那個朱邪霸天是什么關(guān)系,?”火姐大吃一驚,,心直口快地問道。
“他,,他正是家父,!”鴻一寧面色陰沉,咬牙說道,,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火姐并沒有察覺到鴻一寧神色有異,而是喃喃自語道:“啊,,怎么會這樣,?我這不止來了個落難的公主,竟然還有個流浪的少帥,!而且,,我還讓他當(dāng)了一年多的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