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舊事重提(下)
話說,,那幾人身穿夜行衣,,蒙著面罩,,手持鋼刀,。
前面背人的是一壯漢,后面幾人,,時(shí)不時(shí)回頭張望,,看是否有人跟蹤。
飛鴻一腔熱血,,涌上心頭:小小毛賊,,光天化日之下,不,,不,,月黑風(fēng)高之夜,竟然做出如此勾當(dāng),,看本小爺如何收拾你們,。
眼看他們沿著小路就要逃脫,獨(dú)孤飛鴻施展輕功,,在房屋與樹木之間飛行,。
很快就跟上他們,幾人并未察覺出來,。
他本想喝止住幾人,,怎奈剛剛酒醒,腹中空空,,唯恐體力不支,,救人不成,反倒落入賊手,。
況且是幾個(gè)大漢,,初來乍到,地形不熟,,若打斗起來,,傷了人家女子,豈不誤事,。
想到這里,,他緊跟不放。
到了一座山下,,這幾人才放慢腳步,。
幾人放松警惕,交談起來,。那抗人的壯漢,,大笑道:“沒想到,這般容易就到手了,。早知道俺和五弟一起來就行,,哪能勞煩兩位哥哥啊?!?p> 那被叫做五弟的人說道:“此處無人,,幾位哥哥,我等還是緩緩上路吧,。聽說這小娘子美艷動(dòng)人,,小弟我真想好好瞧瞧?!?p> “可不是嗎,?今日,我隨大哥他們吃酒,,看這小娘子一眼,,大哥和李大人就像丟了魂兒似得。”為首之人,,是這幾個(gè)蒙面人的二哥,。
“我說二哥,不如……不如兄弟們,,在此處開心下,,如此銷魂的美人兒,送與那老匹夫,,太便宜他了,。”那二哥身邊的男子,,奸笑道,。
那二哥阻止道:“三弟,休得魯莽,,這老匹夫,,老奸巨猾,那石員外,,沒少巴結(jié)他,,他還要搶人家小妾。莫要因小失大,,壞了大哥的好事,。”
“二哥,,俺們親熱不得,,還不能看看嗎?四哥快放下來,,讓弟兄們也開開眼,。”
那人架不住眾弟兄的央求,,只好讓壯漢把人放在地上,。
飛鴻正躲在一棵大樹之上,聽完這幫劫匪的交談,,心中暗想:看來這幫山賊,,在此縣地界,與官府縣吏勾結(jié),,狼狽為奸,,打砸劫舍,無惡不作,??磥?,今晚本小爺,定要好好教訓(xùn),,這幫兔崽子,,為這縣的百姓,出口惡氣,。
那幾人圍著口袋站著,,壯漢扯開繩子,將袋中女子放出來,,透透氣。
這小娘子中了迷香,,再加上被繩子綁著,,動(dòng)彈不得。
她渾身無力,,想喊人救命,,嘴里卻被堵著,眼淚順著臉頰一直流著,。
此時(shí)身邊若有石頭,,她尋死的心都有了??蓱z她家中無錢還債,,父親被逼著,將她賣予石員外作小妾,,怎知又被這群劫匪,,劫持到這里。
她心中莫名的恐懼,,路上她已經(jīng)想好,,只要有機(jī)會(huì),她就選擇去死,,再也不茍活于世,。
唯一牽掛的,只有家中的至親,。
想到這里,,看著這幫惡賊,她反而不再哭泣,,眼睛死死地盯著這群人,。
這幫山賊,無惡不作,,見慣了哭哭啼啼的女子,,又怎會(huì)憐香惜玉?
他們蹲下身來,細(xì)細(xì)打量這女子,,看直了眼,,咽著口水,口中道:“真是個(gè)美人兒啊,?!?p> 有人趁機(jī)想去親熱一番,卻發(fā)現(xiàn)這小娘子,,面色嚇人,,反倒生了懼意,紛紛低下頭,,躲開她的眼神,,抬手就欲侵犯女子。
“都給大爺住手,!一幫畜生,!你們這群惡賊,膽敢搶劫良家民女,,今日大爺,,就用爾等項(xiàng)上人頭,祭奠被你們禍害過的鄉(xiāng)民,?!憋w鴻一聲大吼,突然喝住這幫賊人,。
月光如銀,,灑落在大地上,周遭一片寂靜,。
幾人四處張望,,并未發(fā)現(xiàn)人影,這也正是他們所擔(dān)心的,。停留這么久,,四人竟然沒發(fā)現(xiàn),已被人跟蹤,。足見此人輕功了得,,以他們多年行走江湖的經(jīng)驗(yàn)看,今晚怕是碰到了高手,。
幾個(gè)人紛紛起身,,亮出家伙,擺出陣勢,,東張西望,,時(shí)刻提防著,。
那二哥說道:這位朋友既然是江湖中人,何必躲躲藏藏,,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飛鴻并不理會(huì)他們,繼續(xù)說道:“留下這女子,,本大爺可以饒你們不死,。不然,這就是下場,?!?p> 忽然間,從樹林中射出幾個(gè)石子,,石子打在幾個(gè)人的手上,。
只聽“哐啷”幾聲,賊人手中鋼刀,,被瞬間打飛在地,眾人手上一陣陣酸痛,。
此人來頭不小,,其他三人正要打退堂鼓,那為首的二哥,,低聲叫住他們:“此人故弄玄機(jī),,他必定一人,而我兄弟四人,,真打起來,,未必吃虧?!?p> 幾人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從地上,,撿起鋼刀來。
他對著山林喊道:既然是好漢,,為何要使暗器,,用這下三濫的手段?何不現(xiàn)身,,我等真刀真槍,,打上百個(gè)回合。
“哈哈,,惡人先告狀,。今夜老夫路經(jīng)此地,不想殺人,。既然各位惡賊,,非要逼老夫出手,,那就把人頭留下吧??凑?。”
此時(shí),,又有一顆石子,,如流星般飛出,砸在那抗人的壯漢身上,,只聽得“嘭”的一聲,,一兩百斤重的大漢,怦然倒地,,連叫聲都未發(fā)出,。
三個(gè)人再也站不住,慌慌張張,,奪命而逃,,那二哥跑得更快。
此時(shí),,他們才明白,,能用暗器傷到他們四弟,出手如此之快,,即便再有十幾號(hào)弟兄,,也不見得是他敵手。
那女子也被這情形驚住,,求生的欲望又起,,她拼命地嚷著,可只有“嗚嗚”的響聲,。
飛鴻喊道:賊人哪里逃,?拿命來。
那三人也不顧壯漢,,撒開腿,,朝著山上狂奔。
見他們遠(yuǎn)遁,,飛鴻飛下,,落在小娘子旁邊。
他安慰地說道:姑娘莫怕,,小哥并不傷害于你,。
拿出她嘴中的布條,那美人兒,,“哇”的一聲,,大聲哭了出來,。
飛鴻替她解開繩子,把她從袋子中拉出來,。
勸她莫要再哭,,為防這伙兒歹人再來生事,他們必須馬上離開,。
藥力還未下,,飛鴻背起這小娘子,片刻不敢耽誤,,即刻離開,。
問她夫家何處,好送她回府,,這女子聽后,,又哭了起來。
她哭訴道:“還請少俠,,搭救小女子,,否則回去,也是死在那惡人手里,。那石員外,,欺我父親不識(shí)字,被逼無奈,,欠下巨債,被賣于石家做妾,。這石家勾結(jié)此地山賊,,收買官府,無惡不作,。小女子心已死,,若少俠為難,就讓小女子死在這里,,與少俠自不相干,。若少俠不棄,小女子愿意跟隨少俠,,浪跡天涯,,無怨無悔?!闭f完又哭了起來,。
飛鴻無奈,為掩人耳目,,找來一件衣服,,將女子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將其帶入房中,此時(shí)師傅還未回來,。
飛鴻將其放在床上,,點(diǎn)上油燈,為她清洗臉頰,。
飛鴻來到床邊,,竟愣住了。她正是那轎中的小娘子,。
剛才著急救人,,加之夜色暗淡,并未留意,。燭光映照下,,才發(fā)現(xiàn)是那女子。
而此時(shí),,女子也正凝視著他,。
飛鴻萬萬未曾料到,一句酒后戲言,,竟然成真,。
呆立太久,那手巾上的水珠,,滴落在女子的臉龐,。
飛鴻才回過神兒來,連忙道歉,,臉也紅了起來,,他笨拙地替女子擦拭淚痕,這女子也害羞起來,。
兩人心意相通,,情投意和,彼此深情地望著對方,。
飛鴻得知她叫周若水,,家中尚有父母及兄妹五人。
周若水將遭遇道來:原來她父親給石老財(cái)打長工,,見她來城中探望父親,,心生歹意。哄騙父親合伙作買賣,,欺負(fù)父親不識(shí)字,,在借據(jù)上作了手腳。不日后,便拿著借據(jù),,逼迫父親還債,。父親無力償還巨債,被其脅迫下,,將她賣入石府抵債,。今夜老財(cái)在家中待客,不知何故,,自覺渾身無力,,正呼喊求救,卻見房中來了幾名黑衣人,,隨機(jī)不省人事,。
周若水道:若非少俠及時(shí)相救,恐她剛出狼穴,,又入虎口,。說完,她又哭了起來,。
……
飛鴻并未將這些,,如實(shí)告訴眾人。
他只是講起,,風(fēng)月場里的所見所聞,,妖艷風(fēng)韻的青樓女子,形色各異的客人……
眾人聽著故事,,也不再覺,,這夜的寂寥與清冷。
過了一會(huì)兒,,他不再去講,,只是出神地望著遠(yuǎn)方。
其他人反倒奇怪了,,獨(dú)孤飛鴻生性放浪不羈,此時(shí)沉默不語,,這不像他的為人與習(xí)性,。
任憑林逸塵怎么懇求,飛鴻也默不作聲,。
像一根刺扎在心里,,每每想起,心痛不已,,無哽在喉,。
眾人聽著江面上,傳來的凄婉琴聲,,也不再言語,。
此時(shí),,只有楚云飛表情格外不同。他怒視遠(yuǎn)方,,額頭上,,青筋暴起,雙手發(fā)抖,。
他左手緊緊握著衣角,,右手握著劍鞘,也似在顫動(dòng),。
那神情,,分外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