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春節(jié)頗為講究,,雖然不能放鞭炮,,少了小時候的年味,但熱鬧是不減的,。初一拜年初二燒香,,初三逛廟會,初四迎灶神,,初五迎財神,。反正變著法子的各種吃喝玩樂。
與莊融天天呼朋喚友地到處瞎逛不同,,莊圓難得回家一趟,,更愿意宅在家里。莊圓什么事情都瞞不過她媽,,因為有莊融這個眼線,,她凡事都會跟媽媽匯報。
“融融,,你姐跟張楊怎么樣了,,他不是去上海了嗎,,有沒有和好?”
“沒有,,我姐不要他了,!而且我姐現(xiàn)在心思都在工作上,沒時間考慮感情的事,?!鼻f融被媽媽盤問,一邊玩游戲一邊毫不隱瞞地脫口而出,。
“工作歸工作,,感情是感情,兩不耽誤嘛,!”
“媽,,你真是偏心,我跟男孩正常來往你都不讓,,姐姐你倒是開明得很,!”
“你還是個學生,下學期就要高考了,,當然要收心了,,你姐姐讀書的時候可不像你這樣分心!”
莊圓母親看著一個女兒一個勁往外跑,,一個女兒靜守閨房,,跟莊冉忍不住抱怨:
“我是真不應該生女兒,太鬧騰怕沒個正形,,太安靜又怕憋出毛病,,談戀愛怕受騙,不談戀愛又擔心嫁不出去,?!?p> “你呀,就是杞人憂天,,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們去吧!”
“你倒是什么都不管,,甩手掌柜,,我不操心的話,她倆喝西北風去,?”
莊冉也是個安貧守道的宅男,,不喜交際,,每天在家就是琢磨莊成拿過來的玉料,。莊冉的父親,,莊圓的爺爺平時跟莊成在店里忙活,春節(jié)期間都是在莊圓家住,,父子倆沒事就切磋玉雕手藝,。
“老爺子,您看這玉雕成飛馬怎么樣,?”
“這輪廓倒是不錯,,這馬蹄子正好飛起來,身子這稍微薄了點,,回頭到成子店里拿機器我給你做個雛形,。”
“行,,我先琢磨琢磨,。”
“冉子,,沒想到現(xiàn)在玉雕界出來好幾個名家,,你要是那時候不當老師,你的手藝早超過那些名家了,!”
“您那是井底之蛙,,這強中更有強中手,厲害的多了,!我現(xiàn)在當個教師也很好,,沒事還可以操操就業(yè)?!?p> “也是,,時間過得真快,想當年你爺爺可是京城有名的莊七刀,!”
“是是是,,要不是當年忘恩負義的周義您老現(xiàn)在就是厲害的玉雕名家!”
“唉,,我把他當兄弟,,沒想到他卻這樣忘恩負義!”
“當年他是逃到臺灣去了嗎?”
“不知道,,估計是走了吧,,局勢那么亂,也沒人去費勁抓他,,所以苦了你爺爺,。”
莊圓見父親和爺爺談起了太爺爺,,立刻湊過來問爺爺:
“爺爺,,你還記得周義的樣子嗎,?”
“怎么不記得,化成灰我都記得,!如果讓我再見到他,,一定饒不了他!”
“爺爺,,周義的老家是不是在浙江,?”
“他老家是天津的,落難到京城來,,還是我央求你太爺爺收下他的,。”
爺爺只要提起當年調包一案,,依然是義憤填膺,。要不是二叔不讓告訴爺爺,莊圓肯定會將在上海遇到周義的事情告訴他,。
莊圓只好悄悄問爸爸:
“爸,,我上次發(fā)的照片您覺得那人是不是周義?”
“那個四合院倒是跟爺爺家很像,,但人的話不太確定,,你確定他叫周義?”
“他現(xiàn)在叫周過,,但他兒子親口說以前叫周義,,而且高價買下一塊龍鳳玉鐲,跟爺爺描述的很像,,這么巧合,,我推測八九不離十,他就是當年的周義,,只是我沒明白為什么他要改名,,據說高價買下玉鐲就是為了送給有緣人,是不是對我們家有愧疚想彌補自己的錯誤???”
“當年的事也我也不清楚。過了年到時候我去找他一趟,,如果真是他,,我再細細問他?!?p> 安寧自從結婚以來,,難得與父母一起過春節(jié),離婚后,安寧的父親對她態(tài)度溫和了很多,。隨著年齡的增長,、經濟壓力的緩解,父親的暴躁性格平和了很多,。
“你將來打算做什么,?”父親一邊看手機一邊問安寧,。安寧送給父親一個智能手機,,這幾天不僅學會了微信,還學會了抖音,,拿著手機玩得不亦樂乎,。
“做個服裝設計工作室?!?p> 提到設計,,安寧的父親內心有點小震動。安寧小時候喜歡繪畫,,學校的畫畫比賽還拿過獎,,但是父親嫌畫畫沒出息,沒讓她繼續(xù)學下去,。后來安寧想當演員,,父親也是斷然拒絕。一路跌跌撞撞走過來,,父親扮演的全是否定打擊的角色,,這個女兒如今嫁人、離婚,、拍戲,,現(xiàn)在又搞設計,每一步選擇都像是跟自己賭氣一樣,,她總是走在與自己事與愿違的道路上,。
“這個要謀生不容易吧?”
“沒有哪件事是容易的,,我喜歡就行,。”
女兒還是那樣,,對自己認定的事情總是很倔強地堅持,。父親想了想,半天擠出一句話:
“好,,你喜歡就好,。”
這讓安寧很詫異,什么時候父親也能夠這樣支持自己了,,到底是歲月磨平了父親的棱角,,還是自己大了,父親漸漸失去了對家人控制的欲望,。
不過能這樣平平靜靜地和家人度過一個祥和的春節(jié),,安寧已經很知足了。
安寧想著羅斌母親失去了兒子,,又離了婚,,在春節(jié)這個舉家團圓的日子應該比較落寞,所以也想著去看看她,。
江小梵正好也想見見安寧,她安排許愿開車去接她,。江小梵自從離開羅家之后,,就接管了江家的酒業(yè)公司,,雖然江家沒有羅家那樣家業(yè)龐大,但原本家境也不錯,,只是家里對姐弟倆沒什么要求,,任由他們自己發(fā)展,。不過自江小梵出事后,,父母遭遇了重大打擊,尤其是母親對當初自己定下的這門親事后悔不已,,身體也漸漸不如從前。
安寧坐著許愿的車來到京城郊外的一家酒莊,,依山傍水,,湖畔野鴨,,噴泉喋喋,古樹參天,,既有靜謐迷人的田園風光,又有華麗香醇的葡萄美酒,。
江小梵在門口熱情迎接客人。
“阿姨,,新年好!”
“寧寧來了,,還是那么漂亮,,快進來,我給你倒點養(yǎng)顏果茶,?!?p> “謝謝阿姨,您現(xiàn)在看上去氣色好了很多,。”
“是嗎,?你看我這個地方是不是不錯,天熱氧吧,,水質清冽,最適合釀造葡萄酒,。”江小梵三句話不離葡萄酒,。“你沒事到我這來,,既養(yǎng)生也可以遠離喧鬧陶冶性情。”
“對了,,曉寧,你是不是現(xiàn)在還在你夫家的童裝公司,?”
“哦,,已經離開了?!?p> “是準備回去做家庭主婦嗎,我勸你可別蹈我覆轍,,女人還是要有點自己的事業(yè)!”
安寧搖搖頭,。
“我離婚了!”
“離婚了,?太好了,我就覺得你嫁虧了,。本來還想你跟羅斌……哎,我們羅斌是沒有這福氣,,不過阿姨真心希望你能嫁個更好的人?!?p> 江小梵拍了拍安寧的手,提到羅斌,,兩人心中都有抹不去的傷痛,。
“阿姨,您不恨阮欣美嗎,?”
“說實話,,自從羅斌走后,,我恨過她,也想報復她,,可是報復她有什么用呢,羅斌又不能死而復生,,阮欣美也受到應有的懲罰了,我們的日子還得繼續(xù)過下去,。寧寧,要不你來我公司吧,,你可以做公司的形象代言人,!”
“阿姨,,我不想再靠形象吃飯了!我以前只會拍戲,,什么都不懂,來了也幫不了你,,我現(xiàn)在對時裝還算喜歡,,所以想嘗試做做時裝設計,。”
“哦,,那也很好啊,,有追求,?!?p> “安寧小姐,,以前的事情很抱歉……”許愿想到以前對安寧的追蹤脅迫很是歉疚,。
“算了,那不是你的錯,,你現(xiàn)在也在酒莊上班,?”
“是的,,多虧了梵姐,現(xiàn)在我主要幫梵姐打理這酒莊生意,。”
原來這酒莊是江小梵建造的,。江小梵自接管父親的公司以后,,管理才干漸漸顯露出來,公司主要經營紅酒的外貿進口,,客源穩(wěn)定,,在她的管理下,公司做的風生水起,,而且她還參觀了國外知名的幾家紅酒莊園,很快學會了釀酒工藝,,熟悉了紅酒文化,于是準備在國內著手打造自己的酒莊,,許愿認了江小梵姐姐,,在江小梵的鼓勵下,幫梵姐從選址到設計,,一起創(chuàng)建現(xiàn)在的這個酒莊。
吃過午飯,,江小梵帶著安寧參觀酒莊,,因為時值春節(jié),工人休假,,游人寥寥。靜謐遼闊的冬日葡萄園,,氤氳飄香的地下酒窖,,還有現(xiàn)代精致典雅的酒舍、酒吧,,隨處可見的藝術品,、藏書,散發(fā)著濃厚的文化底蘊,。
“阿姨,您太厲害了,,建這樣一個酒莊得花很長時間吧,!”
“這個地方原來是別人自己建的一個民舍,,我收購了旁邊的葡萄園,,改造了這個民舍,所以時間也不長,,一直是許愿在操辦,,現(xiàn)在品牌還沒打出去,所以客人比較少,,你有個朋友不是做品牌策劃的嗎,,回頭請她幫我策劃策劃?”
“嗯,,好,,我回頭跟她說說,她應該很樂意,?!?p> 站在酒莊屋頂?shù)挠^景平臺,四周美景盡收眼底,。安寧見周邊樹木掩映的別墅小樓,,問江小梵:
“阿姨,這里是別墅區(qū)嗎,?我看那些房子都建得很漂亮,。”
“對,,這里因為環(huán)境優(yōu)美,,所以不少有錢人在這里建了別墅。我們當初也是看好這里的風水,,才定的這個地址,。”
許愿選址的時候對這里的自然,、人文環(huán)境做了仔仔細細地調查,,所以非常熟悉。
“那間白色的小洋樓看起來跟旁邊的風格不太一樣,,不像是北方的風格,。”
“安寧小姐,,你真有眼光,,那個小洋樓是一個江蘇的老板建的,十幾年了,,不過這個老板很少來住,,平時都是一個當?shù)氐谋D吩谶@里打掃衛(wèi)生,。”
“真是有錢,,估計家里有好多套房子吧,!”
“我去過他家,他家院子是南方那種中式園林建筑,,挺適合做茶室的,,原本我想將他們那片院子買下來,但是保姆說老板不肯賣,?!?p> 正說著,安寧看到別墅的院門口停了一輛車,,她對許愿說:
“估計老板回來了,,你看門口有輛車?!?p> “有可能,,下午我去會會他家主人?!?p> 江小梵拉住許愿說:
“你不知道人家底細,,不要擅自上門,那么低調,,也許根本就不愿結交旁人,。”
許愿口里答應著,,內心對那家別墅主人充滿好奇,,經歷了很多事情,許愿成長了很多,,儼然是江小梵的左臂右膀,,他打心底里敬佩梵姐的堅強和干練,所以對她的話言聽計從,。
安寧也很認同江小梵的話,,畢竟家是每個人的隱私,誰知道人家背后有什么秘密和錯綜復雜的關系呢,。安寧遠遠地看著從車里走出一人,連保姆都沒有,,那人自己開了門走進去,。她心想這個主人估計很孤單吧,沒有朋友,,沒有親人,,自己住在偌大的房子里,,有錢又怎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