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申時了,,睡飽了的李予初發(fā)現(xiàn)李許氏依然沒有回府的打算,,就跟著薛紹去找那棵樹了。
而到了地方,李予初才發(fā)現(xiàn),,她其實剛剛走對了,但是沒走完……
“這是百年樹,?”李予初盯著半山腰上的那棵光禿禿的樹,,心情一言難盡,百年樹木,,怎么看起來這么?。?p> “你說的那棵,,早就死了,,這棵算是同根生的姊妹樹,還要去嗎,?”薛紹看了眼上山路上的積雪和雜草,,又看了眼李予初的裙子和斗篷。
“……”
“走了,,前院還能抽簽,,說不定比這棵樹靈?!毖B上前,,拉著李予初的手,把人往出帶,。
“求它有什么用,!我早點兒去提親不就好了?”
“……和親一事還沒完,,再說了,,我都沒及笄,,阿紹啊,你小心被打出來??!”李予初看了眼隱藏在寬大斗篷里的兩只手,挪開了眼,,乖乖跟著出去,。
“他們要是送你去和親,那就假死,,我?guī)闼奖?;岳父大人要是不同意,那我就多去幾次,,情真意切打動不了他,,那就權衡利弊?!?p> 薛紹斂去眼底的深意,,半開玩笑道,說是玩笑話,,但也是真話,。
畢竟,就算是和親,,選嫡公主都不會選她,,滿京都的貴女都去了,,也輪不到她,;會送她去北地,為的就是躲開京都的紛亂,,跳出李氏女的身份,,與其嫁給旁人,倒不如嫁給他,,反正昌平伯府也沒什么用處,,正是被厭棄,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擔心的,,根本不是這些。
安安和京都城的貴女不一樣,,性情,、容貌、才學,,又是李家獨女,,比起這些不值一提的問題,,他怕皇家對她起了心思,屆時,,莫說是他,,就是相爺,也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
養(yǎng)成玉顏色,,送與帝王家。他之前只覺得是笑談,,現(xiàn)在卻越來越怕,,新正夜宴上,安安的“故事”借力打力,,已經(jīng)引起了不少注意……
“阿紹,?”
“嗯?”
“你輕點兒……”
薛紹此刻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手上用了力,,安安的手已經(jīng)被他攥紅了。
“我看看,,疼不疼,?現(xiàn)在有沒有好一點兒?”薛紹立刻松了手,,而后又小心翼翼的捧著,,碰都不敢碰。
“不疼,,一會兒就好了,,阿紹,你怎么了,?”李予初很少看見薛紹這幅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禁有些擔憂。
“是不是最近的案子有些棘手,?慢慢查,,反正還是年初嘛!”
“嗯,,最近在查一樁舊案,,牽連不少人,一不小心就會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只能一點一點的慢慢探,,還不如毫無頭緒?!毖B舒展了眉頭,,的確是有些棘手,,正是年初,沒有什么大案,,才會去查舊案,,這一查,就……
“如果真的能冤屈昭雪,,也是值得的吧,?”
“自然,只是日日看卷宗,,我頭都要痛了,!”寺卿似乎是有意為之,陳年舊案的卷宗堆了他一桌子,,只是,,不知是看重還是刁難。
都好,,反正,,他也于官場無意,只是白身求娶相府千金,,他怕連大禮都不能讓安安無憾,。
“你可要哄哄我!”
“……我天天被困在府里背各府的人物關系,,也不輕松,,好了好了,少看些也無妨,,經(jīng)大理寺辦的案子,,能有幾人好活著的?人都沒了,,洗刷冤屈也不急一時半刻,,再說了,,哪有那么多冤假錯案,?大理寺的刑罰和手腕,這都找不出真兇,,那可真是萬里挑一的好運氣,。”
李予初雖然沒去過,,但是,,大理寺查的是官員百吏,犯人哪個能是普通人,?其中不乏窮兇極惡之輩,,亦不缺長袖善舞之徒,,大理寺若是沒什么本事,也不能留到今天,,更不會被帝王看重,。
“也是?!?p> “阿紹,,我想查藥王谷滅門案?!崩钣璩躅D了頓,,看向薛紹。
“那就查,,我看過那個卷宗,,回頭默一份給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許傷了自己,也不許親自動手涉險,?!毖B看著身側姑娘的眼睛,心底默默嘆了口氣,,輕輕抱了下,。
藥王谷,是她身邊那對雙生姐妹的家,,藥王也是師父的摯友,,藥王谷滅門,更是她發(fā)現(xiàn)的,,那對姊妹,,性情大變是她親眼看見的,這個仇,,她怎么會放下,,更何況,那人就在京都城,。
可回去了的薛紹,,想起卷宗里的內(nèi)容,看著白紙,,卻不知該怎么動筆,,一樁樁一件件,那勇毅候啊,,早就該死了……
“放心,?!崩钣璩跣Φ妹佳蹚潖潯?p> 放心,,她不動手,,她只是想知道,勇毅候捧在手心的女兒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她敬仰的父親為何被卸甲,,知不知道她生母是怎么死的,知不知道她是怎么活到今日的……
真相固然殘酷,,可是,,不能活的無知又無恥啊……
要不是太后還健在,勇毅候根本活不到現(xiàn)在,!
“阿紹,,什么聲音?你聽見了嗎,?”
李予初還在想什么時候去會會勇毅候府的郡主呢,,就聽見一陣奇怪的聲音……
似乎是……
女子的哭聲?
等等,,這……
呃……
這個……
這不是佛寺嗎,!
國寺!
幽會還能忍,,可那……
李予初無比后悔剛剛提醒了薛紹,,現(xiàn)在兩個人似乎都反應了過來,臉色爆紅……
前者是在軍營混過一段時間,,什么話都聽過,,自然就……
而后者嘛,閻將軍久在軍營,,根本沒空管他,,坑蒙拐騙玩兒的賊溜,要不是長得好看,,又有閻將軍這個義父和化名木先生的李佑乾師父在,,早就被送官了……
“咳,我送你回去,,夫人應該在等你了……”薛紹不自在的咳了幾聲,,努力緩解尷尬,,只是,,這男子的聲音怎么有點兒耳熟?
“嗯,!”李予初頭都快低到胸口了,,連忙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