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的傷口還在流血，也就意味著生命數(shù)值尚未歸零，明明可以用治療術(shù)將他回復,。
換句話說,，令狐傷是因為生命耗盡以外的原因而死的,。
倒地之前的令狐傷，處于一種要在自己的生命和禁忌法則之間做出抉擇的狀況。
那么他就是因為未能做出準確抉擇，思考陷入了無限輪回的狀態(tài),，最終導致了靈魂自我崩潰而死的了。
而面對自身復制品的朱武雄所面對的情形,，應(yīng)該基本上是一樣的吧,。
還有另外的人和自己有著相同的記憶，相同的思考,，這個狀況有多恐怖,，李賢英甚至都無法想象。
如果,，自己的意識被丟到了無限的黑暗之中,，自己那熟悉的聲音一直在對自己說：“你是我的復制品。只是一個實驗用拷貝,，按一個鍵就能將你刪除,。”
那么自己在那個瞬間會感覺怎樣的沖擊、混亂以及恐懼呢......
“如何,，我之前說的是否都能理解了？”
坐在李賢英對面的少年以如老教師一般的口吻對腦袋已經(jīng)有些過熱的李賢英說道,。
李賢英抬起頭,，眨了好幾下眼睛后，才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
“嗯......算是吧......”
“我要說的事情之后才剛要進入正題,，才聽了這些就叫苦的話，我可是會很頭疼的,?！?p> “正題......對哦，是啊,。你還沒說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呢,。”
“唔,。為了對你說這些事情,，我從那天開始整整等待了兩百年啊......好了，我剛才是說到和朱武雄分離那里吧,？”
卞凱謙一邊用雙手轉(zhuǎn)動著已經(jīng)空空如也的茶杯,，一邊繼續(xù)說道：
“那一天，我終于得到了只屬于自己的肉體,，準確來說,，這個身體原本屬于那個可憐的見習修士......他的人格在光立方的數(shù)據(jù)被覆蓋的瞬間，就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p> “而從那殘酷的術(shù)式以及預料之外的事故中誕生的我，在盯著眼前的朱武雄看了零點三秒左右之后,，終于采取了應(yīng)有的行動,，也就是用最高等級的法術(shù)將他消滅?！?p> “我是朱武雄的完整拷貝,，同時也是墨允的分身，這表明我擁有著和他相同的系統(tǒng)訪問權(quán)限,?！?p> “只要我先發(fā)制人，那么哪怕他采用相同等級的術(shù)式來迎擊,，那我依然能在周圍的空間資源枯竭之前磨光他的生命,。第一次攻擊準確命中，之后的發(fā)展都是也在我的預料之中?！?p> “于是兩人以中心大教堂最頂層為舞臺,，上演了一出閃電與旋風互轟，怒焰與冰刃相持的死斗大戲,，而我們的生命也在一點點的逐漸減少,。”
“整個節(jié)奏都是持平的......也就是說,，先發(fā)制人的我本應(yīng)能夠獲得最終的勝利,。”
李賢英一想象那佛與佛之間的戰(zhàn)斗就不由得全身顫抖,。
他所知道的攻擊用法術(shù),，包括在和劍圣巫倩雪戰(zhàn)斗時使用的那些將元素進行變化再打出去的術(shù)式，只不過是一種初步應(yīng)用,。
其攻擊力遠不如劍的一擊,，最多只能用來進行牽制或者聲東擊西，根本不可能將生命全部打光......
“咦,，等等啊,。你剛才說過，即使是朱武雄,，也是無法殺人的對吧,？那么，這個限制應(yīng)該對身為拷貝的你也有用??？為什么能互相攻擊的？”
正說到精彩之處卻被李賢英打斷的卞凱謙雖然有些不滿地噘起了嘴,，但還是點了點頭回答道：
“嗯......問的好,。確實如同你所說，即使朱武雄不被禁忌法則所束縛,，也依然不能違背在還是正常人的時候被父母所賜予的禁止殺人原則,。”
“即使我在漫長的歲月中思索了許久,，依然無法明白我們管理人員無法違背一切上級命令這種現(xiàn)象的根本原因......但是這種現(xiàn)象,，并沒有你所想象的那么至高無上?！?p> “也就是說,？”
“比如......”
卞凱謙將拿著茶杯的右手移動到桌子上。
但不知為何,，他沒有將茶杯放在托盤上,，而是將它往右邊的桌面上放了下去,。
然而在杯底接觸到桌布之前，他的手就猛然停住了,。
“我無法繼續(xù)把杯子放下去了,。”
“??？”
卞凱謙皺起眉頭，對一臉呆然的李賢英說明起來,。
“這是因為，在我小的時候,，母親,，當然，是朱武雄的母親,，教導過我‘必須將茶杯放到托盤上’,，這種細節(jié)方面的規(guī)則現(xiàn)在還在保持著作用?！?p> “重大的禁忌只有殺人一項,，但除此以外還存在著不少類似這樣的無聊禁忌，共計十七條,。我不管怎么努力也無法再將手放下去,，如果強行使勁的話，左眼就會出現(xiàn)鉆心的疼痛,?！?p> “左眼......疼痛......”
“雖說如此，和一般民眾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如果是他們的話,，根本就不會產(chǎn)生將杯子直接放到桌子上的想法?！?p> “也就是說,，他們甚至都無法發(fā)覺自己是被許多規(guī)則死死地束縛住的。也許這樣反倒會比較幸福吧......”
恐怕在卞凱謙的心中,，已經(jīng)將自己當成徹底的造物了吧,。
他那稚氣的少年臉龐上露出一絲和他的外表格格不入的自嘲神色，將手抬了起來,。
“好了......李賢英啊,，在你眼里，這是一個茶杯嗎,？”
“咦,？”
李賢英一邊發(fā)出呆呆的聲音，一邊認真地觀察著握在卞凱謙手中的空杯子。
這是一個白色的陶杯,，側(cè)面曲線十分簡單,，有著一個沒有任何裝飾的把手。
除了邊緣上有一條深藍色的線之外,，找不到什么圖案與標記,。
“嗯......是一個茶杯啊，還裝著茶呢......”
“唔,，那么,，這樣如何呢？”
卞凱謙伸出左手的食指,，輕輕敲了敲杯子的邊緣,。
杯底又如同先前那樣迅速涌出液體，一道白色的蒸汽向上蒸騰,。
但是,，這次的氣味卻不同了。
李賢英不由得吸了吸鼻子,，這種濃烈的香氣,，怎么聞都不想是紅茶，那只可能是排骨玉米濃湯,。
卞凱謙微微傾斜杯子,，好讓伸長了脖子的李賢英能夠看得清楚。
杯里裝得滿滿當當?shù)?，果然是那淡黃色的濃稠液體,。
上面甚至還浮著微焦的排骨。
“排,、排骨玉米濃湯?。≈x謝,，我正好肚子餓了......”
“白癡,，我問的不是里面裝的東西。這個容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