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突刺的六連擊。
那樣的劍技,,在單手直劍種類中根本不存在,。
我的雙肩、胸口,、喉嚨,、腹部都被貫穿了很小的傷口,鮮血從傷口中狂奔而出,。
我的腿失去了力量,,只能用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讓我不至于倒下,。
朱武雄似乎想避開從我身上飛散的鮮血,,輕巧地拉開了一段距離,用那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變細了的劍刃捂著自己的嘴,。
“呵呵呵......真是可惜啊,,小男孩,。”
藏在尖銳鋒刃后的嘴角吊了起來,,美麗的統(tǒng)治者仿佛嘲笑一般宣言道:
“這是輕劍六連擊擊‘奪命十字架’,。”
——不可能,。
我根本沒在姚正風面前使用過這一招,。或者說,,我用不出來這一招,。只不過是在當年跟師父學習劍法時,偶然聽師父提過一兩次,。
感覺整個世界都扭曲了起來,。不,扭曲的是我自己,。面對著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實,,我拼命地尋求著答案。
——被窺視的,,是我的記憶,?
——剛才那一招,是從我的靈魂中盜走的,?就算這樣,,最高祭司能完美地發(fā)動幾乎都快被我忘掉的這一招嗎?
“騙人......”
我喃喃地說著,,聲音嘶啞到連我都認不出來是自己的聲音,。
“這種事情......怎么可能.......”
我將牙咬得嘎吱作響。
因為莫名其妙的憤怒,,也為了抵抗那在我背脊上徘徊不去的恐懼,,我用力的將劍從地上拔出,搖搖晃晃地站直身,,擺開了架勢,。
左手在前,右手后拉,。
這個動作,,是打倒西門璽的一招“寒光劍影”。
敵人之間的距離約有五米,,射程完全足夠,。
“唔.......啊啊啊啊啊,!”
為了強行引發(fā)那快要衰退的想象之力,,我用盡全力怒吼起來,。
架在肩膀處的劍亮起了猙獰的猩紅色。那是血的顏色,,或者,,是暴露出來的殺意之色。
反觀朱武雄,,他和我一樣雙腳前后張開,,沉下腰,以流暢的動作將左手的輕劍轉到右腰處,,然后就停止了動作,。
似乎是在證明我?guī)酌腌娗暗挠∠蟛皇腔糜X似的,化為細長輕劍的劍刃再次改變了形狀,。
劍刃的寬度與厚度增加了,,還有了一個小小的幅度。單刃,,細長的彎刀,。那簡直就像是——
但是,此時已經(jīng)不需要思考了,,需要的只是憤怒,。
“嗚啊啊啊啊??!”
我發(fā)出了如同野獸一般的咆哮,將劍擊出,。
“喝,!”
朱武雄的口中,發(fā)出了經(jīng)過壓抑,,但依然銳利的呼喊,。
右腰處的劍亮起炫目的銀色光芒。
然后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曲線軌跡,,速度凌駕于以直線軌道突進的“寒光碎影”之上,。
如拔刀一般的閃光,撕裂了我的胸口,。
下一個瞬間,,我仿佛遭受巨拳重擊一般被打飛了。剩余的大部分生命都變成了鮮紅的液體,,身體高高的飛在空中,。
朱武雄保持著左手拔刀的姿勢,悠然地說出一句話,,輕輕地傳入我的耳中,。
“日式招式,,拔刀斬?!?p> 這是我所不知道的劍招,。
伴隨著一種遠超驚愕,仿佛整個整個世界都在崩潰的感覺,,我掉在了地上,。水聲響起,大量的鮮血擴散開來,。
但是,,那不是我流出的血。我墜落的地方,,正好是從姚正風斷成兩截的身體流出來的,,那片大到讓人恐懼的血泊。
我的身體已經(jīng)僵硬,,只余雙眼可以活動,。我拼命地轉著眼睛,看著倒在我身邊的姚正風......或者說是姚正風的上半身,。
四年來與我相伴的搭檔,,此刻正閉著眼睛,蒼白的臉正面向我這邊,。
他那凄慘的傷口依然在一點點地滲出血液,,我不知道他的生命是已經(jīng)耗盡,或者是還剩下一些,,但是照這樣下去,,他應該是無法恢復意識的了。
只有一件事可以確定,。
那就是,,我浪費了他保護下來的性命。
我贏不了朱武雄,。
別說法術了,,就連劍與劍之間的對抗,最高祭司都遠遠的凌駕在我之上,。
他用怎么樣的手段學到如此多種多樣的劍技,,我已經(jīng)無從得知。至少我可以肯定,,不管是在姚正風的記憶,,還是在我的記憶里,它們都不存在,。
他究竟是怎樣學到如此多的劍技的呢,?
在推測下去也沒有意義了,。就算我找出真相,我也無法改變我此刻已經(jīng)一無所有的事實,。
現(xiàn)在我目前神照經(jīng)的內(nèi)功達到了第七層,,從三天前打到現(xiàn)在,隱隱有突破的跡象,。但是,,突破也改變不了任何問題了。
十香的犧牲,,姚正風的決心,,丁芷萱的覺悟......以及卞凱謙的遺志,我都——
“這表情真不錯,?!?p> 我倒在地上,感受著那如同冰冷刀鋒一般的聲音撫摸著我的脖子,。
我可以感覺到,,朱武雄赤腳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緩緩向我靠近,。
“應該贊嘆對面的人類在感情表現(xiàn)上要更勝一籌嗎,?真想把你哭泣的臉永遠地裝飾起來啊?!?p> 他低低的笑了起來,。
“還有,雖然以前覺得用劍戰(zhàn)斗是件麻煩事,,但其實還挺有趣的,。這可讓我直接感受到了對方的痛苦啊,。小男孩,,機會難得,你就再努力一把吧,。好讓我能將你從手指開始一點點地剁碎了來玩,。”
“隨便......你......”
我以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回答,。
“隨便你......怎么折磨......怎么殺......”
至少,,讓我再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嘗到比阿風喝卞凱謙要強烈上幾十倍的痛苦吧,。
我已經(jīng)沒有了說話的力量,,就連如同黏住一般緊緊握著綠劍的右手,也開始要松開,。
就在這個瞬間,。
有人在我的耳邊低語道,。
“真不像......你啊。居然......想要放棄,?!?p>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仿佛隨時都會消失,。
但是,,我絕不會聽錯。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再次移動視線,。
那雙幾乎讓我懷念得要流淚的眼睛,在微微抬起的眼皮下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