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與最靚的星
拿人好處,,給人辦事,。
竺姜一答應(yīng)柳去塵,第二天中午就去凌云門第一飯?zhí)瞄T口報名,。
凌云門一般有大活動都會提前在飯?zhí)瞄T口擺攤,,從而吸引弟子們的關(guān)注,。飯?zhí)秒x七層塔還是有點距離,出一趟門還要換身衣服,,妖魔鬼怪四人基本懶得去,,竺姜和于康樂主要靠何田田和裴蜇接濟(jì)。
因為不看告示,,不去飯?zhí)?,所以竺姜得到的信息是滯后的,她現(xiàn)在有多無所謂,,日后就要流多少悔恨的淚水,。
她到達(dá)飯?zhí)瞄T口的的空地,發(fā)現(xiàn)支起了兩個小攤,。其中一個叫“凌云門之花”,,另外一個叫“凌云門最靚的星”。
“凌云門之花”的小攤前沒什么人,,“凌云門最靚的星”前則排起了長隊,。竺姜急著吃飯,先入為主地認(rèn)為“凌云門之花”就是所謂的門花評選,。長的好看臉皮又厚敢自己報名的人應(yīng)該不多,。她直接到“凌云門之花”的小攤子上抽了張條子,,就開始填寫自己的個人信息。
“誒──仙子我們這里可是……”負(fù)責(zé)小攤的師兄方欲解釋,,卻被一旁的師姐捂住嘴巴,。
師姐:“說什么呢!仙子這么好看就是應(yīng)該來評我們凌云門之花啊,,你說是不是,,仙子?!?p> “好看真是不敢當(dāng),,嗯……怎么評個凌云門之花還要填修為?”竺姜寫字的手速快,,已經(jīng)開始填最后幾樣信息,。
“沒有修為我們怎么給你分……唔……放手?!睅熜窒胙a充些什么,,但是師姐又一次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嗯,,是這樣的,,一般修為高一點的修士在評選中的人氣也會相應(yīng)高一點?!睅熃阋幻媾Χ哑鹦θ?,一面焦急地盯著竺姜手下的單子。
“這也搞歧視,?”竺姜是融合六階修士,,不像是會獲得較高人氣的樣子。她只在心里鄙視了一下大家攀附強者的狂熱,,面色如故,,把填好的單子交掉,完成了柳去塵的任務(wù),。
師姐看到竺姜報名成功后離去的背影,,長吁了一口氣,揪起一旁師兄的衣領(lǐng)開罵:“你以后別亂說話,,好不容易又騙到一個,,差點讓你攪黃了!”
師兄人比較耿直,,覺得自己是正義占理的一方,,不愿意屈服于該師姐的淫.威之下,“那個姑娘一看就是去隔壁報名的,,還是個符修,,這樣稀里糊涂就被你騙上擂臺,,還不得要恨死你!”
“符修怎么了,,就是因為你們這種人越來越多,,說什么在其位,司其職,,咱們擂臺賽才會只有劍修報名,,好不容易有幾個不修劍的,你還不知道珍惜,!”師姐對師兄的忤逆非常不屑,,“反正現(xiàn)在生米煮成熟飯了,咱們就偷著樂吧,!”
“當(dāng)初誰想到取凌云門之花這個名兒的,?太損了!”師兄作為碰瓷組織的一員,,朝地上啐了一口,,表現(xiàn)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潔品格。
……
竺姜一回七層塔就看到柳去塵在樓下等她,。
“完成了,,你放心,!”
“告訴你件事,,你這種直接報名參加初賽的好像還要進(jìn)行才藝展示?!绷m話說得很誠懇,,但看表情總有一種幸災(zāi)樂禍的成分混在其中。
“,?,??”仙女竺姜的表情一瞬間崩壞,,兩道新月眉彎到了額頭頂,,法令紋處肌肉一用力就把鼻孔翻了出來,白眼珠子快要從眼眶滾落,,“你不早說──”
“你沒有才藝嗎,?我記得你好像會的挺多啊,?”柳去塵被竺姜這副鬼樣子丑到了,,拿手去抹她的抬頭紋。
“哇,,你用你哪個腦子記住我會挺多的,?我自開蒙起就一直在苦修,。吹拉彈唱,啥也不會,,琴棋書畫,,沒得天賦?!斌媒目跉鉄o比驕傲,,這世上,十項全能的人少,,十項全不能的人,,更少。
“我只聽說牛有四個胃,,沒聽說人有四個腦子,。奉承也聽不出嗎?”什么人,,自己啥也不會還嘚瑟上了(?_?,;),“我覺得你身段不錯,,要不去學(xué)支舞吧,。”
“求放過──您老不記得我怎么拍的球了,?”協(xié)調(diào)性極差渾身硬骨頭的竺姜估計跳不完一支舞,,就會因韌帶撕裂而當(dāng)場去世。
“要不和我學(xué)吹笛子,,吹《玉京十二樓》,,很簡單的?!?p>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玉京十二樓》簡單個屁!她用裴蜇的嗩吶吹過,,第一節(jié)就能斷斷續(xù)續(xù)吹出幾個音,,同樣都是管樂,她已經(jīng)可以猜到自己吹笛子是什么水平,。
“你就少看點話本子咯,,看話本子學(xué)不到東西還占時間?!绷m換上老父親般恨鐵不成鋼的口氣,。
“誰說我沒學(xué)到東西,我比你有文化多了──要不就表演成語接龍叭,!”╮(╯▽╰)╭
“我先來,,卿卿我我,。”
“噦──惡心,。來接了啊,,我是你爹!”竺姜看著小柳難以置信的表情,,就差叉腰狂笑了,,“怎么樣?”
“不不不,,乖孩子,,你怎么對你爹說話的,再來,,年輕有為──”
“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p> “為所欲為?!?p> “……”柳去塵不想說話,,這個竺姜已經(jīng)變了,已經(jīng)不是那個直男眼中的小仙女,,“你就這種水平,,你說你比我有文化?”
“逗你的,,到時候我們先設(shè)計一波要接龍的成語,,然后你就在觀眾席里當(dāng)個托,,糊弄一下嘛──反正大家主要是看我這張臉,,我到時候再穿得清涼一點就沒問題了!”竺姜自從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狐貍精本質(zhì),,便開始學(xué)著利用起來,。
“你想都不要想!”柳去塵把“想”咬得很重,,真把自己當(dāng)老父親,。
“不要想什么,答應(yīng)我唄,,我是幫你做事呀,,讓你當(dāng)個托還不行?!?p> “我是說你不要亂穿衣服,,凌云門的女修本來就少,,不要隨隨便便給自己惹爛桃花?!绷m想到竺姜穿門服都夠驚心動魄了,,這個妮子居然還想露,真把凌云門和尚一樣的男修當(dāng)成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幼稚,!
“您自己也是朵爛桃花,五十步笑百步,,我上去了──”
爛桃花柳去塵:“……”為什么每次我下場的時候都只有一個落寞的背影,?(;′??Д??`)
竺姜聯(lián)合她三個姐妹整理了一份成語的單子,打算下午去一趟逐云峰拿給柳去塵抄一遍,。
她恰巧路過徐逍遙的洞窟,,準(zhǔn)備進(jìn)去打個招呼。
洞府估計才仔細(xì)打掃過一遍,,干凈寬敞,。兩個男子背對著她坐在桌前,在裁紙片,。
竺姜:“干嘛呢,,梁致?”
“嗯,?竺姜,,你來這兒玩?”梁致和另一個男子一齊轉(zhuǎn)身,,嚇了竺姜一跳,,和梁致坐在一起的居然是太一宗的害羞大寶貝!舒夷看到了竺姜,,禮貌性朝她點了點頭,。
“我路過,還沒來過徐先生的洞府,,有點好奇,。”
“姜丫頭是想拜師了嗎,?還特意來實地考察,,束脩帶了沒?”徐逍遙的聲音自洞口響起,,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
“做夢吧,一個子兒也沒有?!?p> “不愧是我們停云峰最有種的弟子,,骨頭比梁致硬多了!”徐逍遙開始對他的大徒弟進(jìn)行戰(zhàn)略性貶低,。
“此話怎講,?”她竺姜貪生怕死多年,什么時候有過種???
“你不是主動請纓要去打擂臺賽嗎?慧藍(lán)師父都專門表揚了你,,勇氣可嘉,,這么多年來就你一個符修敢去打擂臺……”徐逍遙說得眉飛色舞,梁致聞言都向竺姜投來崇敬的目光,。
梁致:“竺姜你真厲害,,還敢跟他們劍修打架!”
竺姜:“什么玩意兒,?我明明報的是凌云門之花?。繘]人告訴我選美還要打架??!”她全身氣血上涌,四肢有些冰涼,。
梁致:“凌云門之花就是擂臺賽啊,,選美是凌云門最靚的星,沒看告示嗎,?”
“我懂了,,姜丫頭報錯了?!毙戾羞b拍了一掌,,把竺姜從出神中喚醒,“怎么姜丫頭你還需要自己報名選美啊,,停云峰不推你嗎,?”
竺姜:“……”完了,,好想罵臟話,。
梁致:“現(xiàn)在也改不了,過完今天中午他們就收攤了,。沒事,,竺姜,我相信你!不就是幾個劍修嗎,,收拾他丫的,!”
竺姜:“我哭了──嗶──我本來是為了幫我那個──嗶──朋友,才去報的,,哎──造孽,!現(xiàn)在退賽還來得及嗎?”竺姜的臟話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她忘記洞里還有一個冰清玉潔的舒夷,。
“你現(xiàn)在說退賽他們也不會同意。掌門非常重視這次擂臺賽,,他說我們凌云門出去的弟子不能只會煉丹,,還要有點斗志,他希望每個峰頭都有弟子參加,,不能總是劍修內(nèi)部打來打去,。本來你不報名,我就打算拉小致這個沒出息的去了,?!毙戾羞b順了順狐貍頭上的毛,稍稍安撫了一下竺姜,。
竺姜第一次被自己的懶惰毒打,,現(xiàn)在陷入了自閉。太缺德了,,取名鬼才,!她不知道柳去塵那邊該如何交代,如果實在不行,,她就把柳去塵賣了吧……丟死個人,,她一世英名的隕落完整地呈現(xiàn)在了徐逍遙師徒面前。
“別喪了,,你看你現(xiàn)在多風(fēng)光,,代表我們停云峰出戰(zhàn)呢!”梁致把她拉到桌子旁邊,,給了她一個蒲團(tuán)坐下,。舒夷給她遞了杯茶敗火。
竺姜“為停云出戰(zhàn)”這個高帽子估計短期內(nèi)摘不掉,,要是在第一輪就淘汰,,她真是無顏見停云父老。現(xiàn)實太過殘酷,,她需要在徐逍遙這里短暫地逃避一下,,再去找柳去塵說清楚,。她看到梁致在桌子上沒有做完的卡片,分辨了一下就知道是什么,,“梁致你也玩亂世仙王殺,?怎么跟我弟樣的還自己畫牌?”
所謂“亂世仙王殺”,,這又是一個《仙王之權(quán)》的周邊,,當(dāng)初她弟極度沉迷,經(jīng)常帶同門回家打牌,,偶爾也會帶上他慈祥的老姐姐,。竺羲在家的威風(fēng)主要是通過這種游戲找回來的,他說一不二的姐姐,,是個游戲菜雞,!有什么比虐姐姐更有意思的事呢?梁致已經(jīng)畫完了主公牌,,竺姜提出要幫他畫武將,,他欣然接受,二人搗鼓了一陣,,弄得差不多,。竺姜嫌草紙做的牌手感不好,當(dāng)著舒夷大佬的面自以為是地秀了一波金系法術(shù)──鍛金,,手牌變成了金片,,一下子就有了高級感,散發(fā)著與逍遙洞違和的富貴氣息,。
他們四個人湊了個標(biāo)準(zhǔn)局,,考慮到徐逍遙和舒夷是新手,采用“主公”,、“忠將”,、“內(nèi)奸”、“反賊”的角色分配,。竺姜比較喜歡當(dāng)主公,,因為主公當(dāng)起來不累。發(fā)完角色牌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拿的是內(nèi)奸,。淦!要殺三個人,!舒夷是主公,,選了一個《仙王之權(quán)》里的第一男主作為身份。玩就玩吧,,點將的時候,,竺姜點到三個她最不熟的武將,,又抽了四張牌,,發(fā)現(xiàn)一張“殺”也沒得,,好了這局基本上又是送人頭。她這個反賊第一個被揪出來,,被主公殘忍殺害,,無力回血,徐逍遙死得慢一點,,作為反派陣營,,他忍痛犧牲一名同盟,與忠將梁致斗智斗勇,,成功干翻梁致后死在主公刀下,。
竺姜+梁致:“你們兩個真的是第一次玩嗎?”
接下來的幾局充分說明了她和梁致是多么菜,,她的運氣是多么背,,她連續(xù)當(dāng)了四局反賊,除了成功殺過梁致一次,,其余幾次都是當(dāng)一血炮灰,。竺姜更自閉了,果然是命犯太歲,,她回去就供一張符,。
四個人玩到晚飯時間,舒夷是金丹,,早就辟谷,,徐逍遙領(lǐng)著梁致去飯?zhí)贸燥垼媒獩]有胃口,,就沒有跟著逍遙師徒一起,。她逃避現(xiàn)實也逃避得差不多了,準(zhǔn)備離開,。走之前舒夷叫住了她,,“竺道友是有一個弟弟嗎?”
舒夷這句話應(yīng)該是憋了很久,,方才打牌的時候,,他好像就一直有話對她講,結(jié)果居然是問她弟弟,。
她目前沒有弄明白為什么舒夷會住進(jìn)徐逍遙的洞府,,但既然徐逍遙知道她和舒夷認(rèn)識后并沒有向她解釋,那真實原因也不是她該問的,。她轉(zhuǎn)身看到舒夷筆直地坐在蒲團(tuán)上,,忽然意識到,,每天的飯點,,還有逍遙師徒上課的時候,,他都是孤零零一人守在石窟里,。今日好不容易熱鬧了一些,,結(jié)果她又要走,懷著對空巢修士自古以來的憐憫心,,竺姜決定陪舒夷一起等徐逍遙他們回來。
“是啊,,一個傻小子,比我小三歲,。”竺姜坐回她剛才那只蒲團(tuán),。
“那……你來凌云門之后想……想他嗎,?”舒夷這個人很少說疑問句,或者干脆說他不太會問問題,,他一用疑問腔調(diào),,聽起來總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問自己該受的懲罰,。
“嗯……應(yīng)該是想的,。”她和她弟少有和平相處的時候,,兩個人一直打到她十五歲才停火,,還主要是因為竺姜忙著和小帥哥談戀愛,沒時間理她弟弟,,“可能我一回家又會嫌棄他吧──”
“那竺道友也比大部分人幸運很多?!笔嬉囊呀?jīng)徹底性面癱一個月了,所有的情緒都藏在一對幽深的瞳孔之下,,想逃也逃不出來,。
竺姜聽過的酸話很多,大部分說酸話的人配上他們的表情,,都無比欠抽,。舒夷的酸話很克制,卻還是有幾分顧影自憐,。舒夷聽說是凡塵界上來的,,身世估計比較坎坷,。
“舒夷前輩一直是一個人嗎?”竺姜:來,,請說出你的故事,!
“從前也有一個小三歲的幼弟,,在戰(zhàn)亂中夭折了,。”
“……”emmm,,這該如何回答?說“沒關(guān)系,,都過去了”,,顯得沒心沒肺,,還有炫耀之疑,,她的弟弟還在這個世上活蹦亂跳,,根本體會不到至親離去的痛苦。說“你可以把聞日月當(dāng)成你親弟弟啊”,,更是偏題,雙重打擊,,人小明也是家庭幸福和諧,還有一個乖妹妹,。她想起她剛開始識文斷字的時候,先生教她如何理解句子的深層含義,,舒夷短短的一句話中暗含的信息應(yīng)該遠(yuǎn)不止幼弟夭折這么簡單。聞日月說過,,舒夷是被師父撿到的,如果在戰(zhàn)亂中與父母走失,,憑借紅杉道人的能力,肯定會把小孩還給父母,。所以舒夷在被撿到的時候,,已經(jīng)成了孤兒。親眼看見至親一個個離去,最容易……生心魔,!
舒夷是金丹修士,,從金丹開始,修士進(jìn)階的速度放緩,,其中一個重要因素就是心魔,。竺姜的心魔還只是糾纏的情情愛愛,更早一點的是被同門欺負(fù),,這些所謂心魔隨著她心智的健全被逐個突破,。而舒夷的心魔涉及生死別離,在修行途中最為致命,,有些人這一生都突破不了,,只能數(shù)著剩下的壽元等死。難怪她看舒夷第一眼就覺得這個人是一潭死水,,被心魔折磨,,少年人的朝氣消耗殆盡,,只留了沉沉的暮氣來支配這個軀體,。
“世事無常?!斌媒械耐评砘癁橐痪淝Ы镏氐膰@息,。
“對,世事無常,?!?p> “舒前輩為什么選擇修仙?”
“一開始為了長生,,現(xiàn)在……不知道了,。”舒夷說他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他父母兄弟短命,留他一人在世,,所以他要長生,。等踏上仙途,以煉器為道,,他要煉出最精致強大的法寶,,所以他要苦修。現(xiàn)在他突破金丹,,完成了長生的任務(wù),,煉器爐火純青,,不再需要苦修,,只需等待靈感,。他情感淡薄,,除了師父與師兄們的恩情,,他此生并無羈絆。每一天都像是在做無意義的重復(fù),,人生一眼就可以看到底,。他的存在是因為使命,而不是因為樂趣,,當(dāng)使命完成,沒有新使命出現(xiàn)時,,他也開始迷惑自己的價值,。
他凡塵界的父親是個進(jìn)士,教他“君子不器”,,可他卻成功地把自己煉成了器:他是太一宗弟子之首,;他是太一宗的臉面,;他是乖巧的好徒弟;他是盡心的好師兄……但他不是舒夷,,他從未在生活中做過舒夷,他甚至不知道真正的他該是怎么樣的。
“我也不知道啊──你去問梁致,,他肯定也不知道,,但他每天都很開心,。有人陪他打牌,,他很開心,;睡懶覺遲到,,他覺得他賺到了,,也很開心,;看熱鬧,,開心,;完成任務(wù),開心,。如果想不出來,,干脆就不要想了,茍一茍吧,,一輩子幾百幾千年呢──”梁致是出了名的心態(tài)好,竺姜偶爾會把他當(dāng)成精神標(biāo)桿,。
舒夷因為是跪坐,,兩手置于膝上。竺姜這套“無為”說辭多多少少打動了他,,一直本分的手指迷茫地摩擦著衣料。他終于明白他第一眼看到竺姜為什么會如此排斥,。竺姜的長相濃艷,,這種長相的女修多半修習(xí)刻苦,飛揚恣意,,美得凌厲有攻擊性,。這攻擊性多半是針對女性,對男性反而更能激起征服欲,。而竺姜,,全身上下軟趴趴的,像沒有骨頭,,給人靡靡墮落之感,,為人看上去又沒什么原則,全身上下都寫滿了“不上進(jìn)”這三個大字,。舒夷看到她,,就如同學(xué)堂里的好學(xué)生看到了不學(xué)無術(shù)的差生,產(chǎn)生“不與之同流合污”的生理排斥,。
當(dāng)了23年好學(xué)生的舒夷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生活質(zhì)量遠(yuǎn)不及竺姜和梁致這兩個不上進(jìn)分子,過去的優(yōu)越感變成了迷茫,,“如何才能從做的事情當(dāng)中獲得樂趣,?”
竺姜終于明白害羞大寶貝之煩惱,果然人就不能太聰明,,越聰明越呆啊,,“嗯……就比如我發(fā)現(xiàn)你很擅長丹青,你畫的手牌比我和梁致畫的好看多了,,但是你只是技巧成熟,,所以之前作畫體會不到很多樂趣,,是嗎?”
舒夷點了點頭,,表示默認(rèn),。
“那你是不是覺得和我們一起畫手牌會比你一個人畫畫要有意思一點?!?p> 點頭*2,。
“這就對了,因為你那時想畫,,而不是你那時要畫,。梁致除了做完該做的事,其余時間都在做想做的事,,所以他每天都開心,。”竺姜故意盯著害羞舒夷的眼睛,,露出逗小孩子的笑容,,“你每天少想那些終極問題,你還年輕,,就算和梁致一起天天玩,,浪費十年又怎么樣?”
點頭*3,。
乖巧的舒夷小朋友激起竺姜的母性,,一雙濕漉漉的桃花眼愣愣地望著她,讓她好想牽起他的小手,,然后進(jìn)行投喂,。說投喂就投喂,她從她那只新手鐲里取出了一個小食盒,,裴蜇昨天去集春堂干壞事,,偷偷打了點桃花下來,她效率感人,,一個時辰就端出好幾碟桃花酥,做成花瓣形狀,,還原一朵桃花,。竺姜沒來得及吃,就存在食盒里,。她遞給舒夷一片花瓣,,目睹一個辟谷多年的修士進(jìn)食,覺得無比新鮮,。也許是投喂小朋友比較治愈,,也許是因為舒夷比她慘多了,,竺姜對擂臺賽也不那么絕望了。他們兩個人趕在逍遙師徒回來之前吃完了那碟點心,。徐逍遙聞見香味,,發(fā)現(xiàn)碟中空空如也,勒令竺姜趕緊滾蛋,,竺姜也就結(jié)束了她的叨擾,。
……
回去之后,她在七層塔吹噓了一晚上自己的英勇事跡,,還與姐妹制定了詳細(xì)的應(yīng)戰(zhàn)計劃,。打坐的時候才記起,還沒去找柳去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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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連
昨天看家有兒女看迷了,,所以鴿了。 家有兒女真實好看,!精神食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