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市鐘鼓響起時,,黎蕭自回了少將軍府,。
眼看著臨淵齋前日影漸漸西斜。少女瘦弱的身影印在墻上,,晚風吹過,,忽覺幾分寂寥。
她悵然看向院門,,除卻婆娑樹蔭,,唯余半庭夕陽。
抬手斟滿茶碗,,慢慢嘬飲,,口淡無味,,又伸手去拿桌上軟糕。
一個飽嗝猝然溢出唇齒,。
她輕聲嘆了口氣,,只得把手放下了。
安朔不在,,初尋在外面幫她打探消息,。
元信安排晚飯去了。
剩下個不聲不響的任丘桉,,影子似的陪著她,。人躲在暗處不聲不響,同她搭話也不理,。
這日子的確如她希望的那般平淡安穩(wěn),,可也無聊地緊。
黎蕭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獨自出院閑逛,。
路過榕溪草堂時忽而聞到一陣茉莉花香,便順著小徑石子路繞道后堂游玩,。
憶起二樓上有幾間封存的房間,,一時興起,找樓中雜役要來鐵錘,,便上了二樓,。
徐山槐不在,樓中無人做主,,于是沒人敢攔她。
咚,、咚,、咚——
夕陽西下,滿園的客卿被二樓那雷鳴般的砸門聲唬得下不去筆,,也撥不動算盤,。
算不了賬的帳房先生們步到院中。
抬眼,,只見二樓走廊上,,一個身著綢緞的窈窕淑女手砍柴斧。
她膀子甩得老高,,程咬金附體似的,,一斧頭接一斧頭,下死力砸門,。
門上的銀鎖巋然不動,。鐵做的門扉也只被劈出了幾道劃痕,。
可沒一會兒功夫,她便砍廢了兩把斧頭,。
黎蕭擦了把額間汗,,喘著氣說:“這柴火真夠勁兒?!?p> 樓下的人相顧無語,。
等徐山槐回來的時候。
滿園空寂無人,。文書被風吹得嘩嘩亂翻,。
詭異的砸門聲回蕩在院里。
徐山槐謹慎地往樓上,,一只手已經(jīng)按住了腰間劍柄,。
轉(zhuǎn)過回廊時,卻被眼前景象驚呆了,。
“少夫人——”
說話時已經(jīng)晚了,。
黎蕭最后一斧頭甩下去,玄鐵大門轟然倒下,,砸出一圈灰塵,。
少女汗?jié)褚律馈P渥油煸诎蜃由?,露出兩段雪白結(jié)實的胳膊,。這會兒拄著長柄斧頭,已是累得直不起腰來,。
根據(jù)黎蕭多年在外婆家砍柴的經(jīng)驗,,明早必是要腰酸腿痛的。
沒成想,,徐山槐這時候回來了,。
場面有些尷尬。
她忙扔了斧頭,,放下袖子,,乖乖巧巧地站到一旁,仿佛還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小姐,。
徐山槐也是愣了半晌,。
從前只聽聞“垂柳心”大當家的是個頗有手腕的人,卻沒想到,,她不僅頗有手腕,,“臂力”還挺驚人。
因他愣這一會兒,,黎蕭也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不對勁,。
她還是太小看了那位驚才絕艷的黎小姐,。
除卻心計城府以外,她把自己的“硬件”也鍛煉地很好,。不然,,她劈門的時候,也不至于那般輕松,。
“少夫人,,您這是為那般?”
“我……無聊,?!?p> 黎蕭想了想,貌似只有這兩個字能概括她此時的心情,。
眼瞧著已經(jīng)大開的門扉,,黎蕭倒真有幾分一窺究竟的想法。
但面子上的功夫還得做做,。
“郎君回了嗎,?”
徐山槐假咳兩聲,收斂神色回起話來依舊風輕云淡:“回了,。這會兒應(yīng)該才到臨淵齋,。”
“他受傷沒有,?”
“娘子派來的小乞丐捎話及時,,王爺那邊剛要動手,便被您一句話擋回去了,。少將軍毫發(fā)無損,。”
黎蕭點點頭,,轉(zhuǎn)身往屋里走,。
“那我就在這里等他,徐先生自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