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戰(zhàn)國長舌婦15
熊槐大喜過望,三步并作兩步走去,,走出幾米,,又忽然冷靜下來,,覺得自己這般喜形于色有失身份,何況他和鄭袖還在冷戰(zhàn)期間,,因此放慢步伐,,讓宮人屏氣斂神。
前段時間,,他看鄭袖千般不是,,現(xiàn)在越看她越歡喜。
幾日不見,,他的南后似乎又豐盈白凈了些,遠(yuǎn)遠(yuǎn)看去,,膚白勝雪,,嬌嫩可人,竟比下凡神女還更美幾分,,一路上,,小小的人兒像雪地里的兔子,靈動活潑,,讓人恨不得摟進懷里揉一揉,。
熊槐喜笑連連,像個癡漢一樣,,緊緊跟隨,,又小心翼翼,不讓她發(fā)現(xiàn)行跡,。
美人兒倒是肆意暢快,,一路上歡聲笑語不停,到了后花園里,,動若瘋兔,。
熊槐:你小心點兒,別傷了小崽崽,。
“春菊,,林兒,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紅梅映雪呢,!這梅花,,真俏!真美,!”鄭袖捏上梅花瓣,,指尖就像湊上冰凌,猛然縮回來,。
她吐吐舌頭,,嘀咕道:“本來想學(xué)個文雅人,,無奈翻車?!?p> 細(xì)細(xì)一看,,覆在紅梅上的白雪都已結(jié)成冰,她靈感一起,,道:“你們都躲遠(yuǎn)些,,我要搖一搖這梅花枝,看看這雪會不會掉下來,?!?p> “娘娘不可!”春菊急急忙忙阻止,,她道:“娘娘千金之軀,,想要搖花枝,讓我們這些婢子去做就好了,,何須親自動手,?”
鄭袖不聽,一邊撤到一旁,,一手抓住一支梅花,,高聲道:“躲遠(yuǎn)了啊,要開始了,!”
見到這架勢,,熊槐提心吊膽,生怕掉落的冰塊砸中她,,滴落的水浸濕她的衣裳,,因此出聲阻止:“且慢!”
與此同時,,另一男聲響起:“且慢,!”
而雪邊的人已放開手,梅上寒冰沒掉,,帶著徹骨涼意的小水珠倒砸到她的手上,,她抽回手,揉揉被凍的手背,,心道:“好冷,!對不起啊,小手手,,我愚蠢的大腦害你背了鍋,。”
腦子凌亂之際,,忽然響起剛剛那兩道阻止聲,,一道聲音與熊槐十分相似,,她欲回頭,面前一少年從樹后現(xiàn)身,,他道:“拜見鄭娘娘,。”
鄭袖打消回頭的想法,,一瞧地上跪的英俊少年,,忙道:“靈均請起?!?p> 那日投壺亭比試之后,,鄭袖與幾個少年都有了些許交情,在大婚前夕,,她還跟他們斗雞,、踢球。
見到昔日好友,,她喜逐顏開,再看他風(fēng)度翩翩,,裝扮華麗,,便笑道:“靈均,你是來這兒賞花賦詩的吧,!”
屈原面色斐然,,尷尬道:“下民愚不可及,在園內(nèi)賞花許久,,全無半點頭緒,。”
“作詩本來就是有感而發(fā),,靈均何必自嗟,。”鄭袖抱著肚子笑道:“靈均來得正好,,我?guī)自虏辉鴼w家,,爹爹娘親可好?滑弟呢,?”
“咳,。”鄭袖忽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咳嗽聲,,她的腦子飛快轉(zhuǎn)動,,臉上不露痕跡。
屈原剛要循聲看去,,卻見眼前的美人兒瘋狂眨眼,,擠眉弄眼,,屈原啼笑皆非,穩(wěn)住,,定聲道:“伯父伯母身體康健,,只是,阿滑仍然頑劣,,讓人很是頭疼,。”
“哈哈,,那臭小子,!”鄭袖笑了笑,對屈原道:“靈均,,阿滑少不經(jīng)事,,你既年長他幾歲,平日里還得你多加費心,?!?p> 她露出如老母親一般慈祥的笑容,感嘆道:“幼弟頑劣,,我身在宮中,,難以時時教導(dǎo),真乃憾事,?!?p> 一邊偷聽的熊槐心有感慨:“孜孜與他們不過兩月家人情分,卻時時記掛心中,,不谷與她朝夕相處半年之久,,她定把不谷看成心上至寶,可不谷都做了什么,?在她身懷有孕時,,沒有時刻照料,沒有日夜相伴,,還把新妃子帶到她的宮中……”
熊槐越想越后悔,,再一想到之前自己做過的種種好事,為了魏美人,,天天提早下朝,,趕到章華臺看她,把人帶回宮里后,,更是日日寵幸,,連鄭袖這明媒正娶的夫人都忘記了。
他的腦補功力十分厲害,一會兒想到鄭袖懷孕辛苦,,一會兒又想起魏美人小白花曲意逢迎,,一會兒聯(lián)想到魏哀王。
是了,!一定是魏哀王那個老不死的使的詭計,!
他打不過不谷,便用使這條美人毒劑來迷惑不谷,!
幸好不谷神思清明,,提早發(fā)現(xiàn),不然就成為沉迷女色,,為女人而亡國的君主了?。v史上,這貨的確因為女色亡國)
熊槐一下捏手磨牙,,一臉憤恨,,一下拍拍腦袋,懊悔異常,,宮人們都僵直身子不敢動,,只默默聽著鄭袖和屈原對話。
只聽鄭袖和屈原聊到家人,,又談到宮中的光景,,鄭袖滿臉悵然,撫著肚子,,低落道:“如今大君惡了我,許久不到我的宮中,,我這日子沒了盼頭,,只盼望著生下這個孩子后,能夠回到昭府,,侍奉雙親,,教育弟弟?!?p> 說到這兒,,她又是凄然苦笑,道:“或許回家后,,還能重溫少女時光,,與你們一同投壺、斗雞,?!?p> “往事不堪回首啊!到宮里走一遭,,物是人非,,什么都變了!”她捂著嘴巴,,假意偏頭抹淚,,哽咽道:“對不住,靈均……”
屈原一頭黑線,。
這個妞,,麻煩您演技專業(yè)點好嗎?
別當(dāng)我沒看見你那袖子掩蓋下瘋狂上揚的嘴角,。
不過,,這位姐在釣人,他也樂得配合,,因而擺出同情而恭敬的態(tài)度,,說道:“娘娘,您放心,,若真有那么一天,,阿滑不會……”
“靈均,愛妃,,今日好興致啊,。”熊槐再也聽不下去,,主動站出來,。
“拜見大君?!?p> “免禮,。”熊槐徑直走到鄭袖身旁,,道:“大冷天的怎么出來了,?”
“想看雪里紅梅?!编嵭浯甏晔?,熊槐眼尖,用大掌合住她的雙手,,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冷得跟冰塊似的,,臉色不佳,眼角還掛著淚,,嘴唇?jīng)]有什么血色,,看起來慘兮兮的,。
熊槐握著她的手輕輕哈氣,又把她的手拖進自己的大襖中取暖,,鄭袖點點他的胸膛,,指向屈原,熊槐這才注意到屈原的存在,。
“靈均啊,,這天氣寒冷,你還是早些回去吧,,別在這杵著了,,傷身體?!?p> 屈原:,??我被迫演了一出戲,,塞了一嘴狗糧,,終于要被趕回家了?
鄭袖也笑意滿營,,道:“靈均,,這靈感不時有,你也莫強求,,順心而發(fā)才是正理,。”
好了,,我懂了,,我知道你們嫌我這個大燈泡太亮了……
屈原展顏,恭敬道:“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