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比賽在大禮堂舉行,,諾大的禮堂里坐滿了學生,,參賽選手們在等待區(qū)候場,此時張曉曉卻不見人影,。
“比賽都快開始了,,她搞什么啊,?”
“她上廁所怎么這么久了還沒回來,?”
大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么重大的比賽大家都是牟足了精力全力以赴,,對她而言,,對整個團隊而言,這次比賽比什么都重要,,她一向嚴格要求自己,,她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此時陳老師過來了,,他盡量穩(wěn)定大家的情緒:“你們好好在這里準備自己的演講,,高三組最后才出場,還有時間,,我和方老師去找張曉曉,,咱們天鎮(zhèn)一中的一個都不能少。安南逸你照顧好這里,?!?p> 大家只好呆在那里候場,調整好心態(tài),,一邊預習自己的演講稿,,一邊關注著門口的動態(tài)。
主持人講完開場白,,高聲預賀著比賽正式開始:“接下來我們有請來自十四所不同高校一年級的代表們上場,,有請?!?p> 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各個學校高一的代表們步入舞臺,稚嫩的臉龐成為聚光燈下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一場場或激昂或平淡的演講過去大半的時候,,候場區(qū)的大門被人推開了。
“曉曉,,你終于來了,,你可急死我們了?!?p> “你跑哪兒去了,?怎么去這么久?陳老師和方老師都出去找你去了,?!?p> 張曉曉知道自己讓大家擔心了,十分愧疚地跟大家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找不著回來的路了,路上耽誤了一點時間,,真的不好意思,。”
“回來就好,,我們還怕你趕不上上場,。你趕緊準備準備?!?p> 張曉曉趕緊掏出自己的演講稿,。
“你手怎么了?”
她衣服皺巴巴地,,手上的淤青和擦傷很大一片,,讓人看著都覺著疼,張曉曉卻滿不在乎地說道:“不小心摔了一跤,,比完賽后去搽點藥就行了,。”
她生著一副嬌滴的樣子,,被不像嬌滴女娃那樣柔弱,,林湘更加敬佩起張曉曉,。
比賽還在繼續(xù),大家也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比賽上,,張曉曉的事不過是這其中的小插曲,,大家也無心去探究她說的真實性。她看似心平氣和地在預習著演講稿,,心里卻是一片余悸,。
“高一組全部演講完畢,請工作人員統(tǒng)計分數,。那接下來是我們高二組的演講,,有請他們?!?p> 林湘深呼吸一口氣,,隊友們紛紛為他們加油打氣,她感覺張曉曉看她時眼神怪怪的,,她也說不上來那眼神里的意思,,好像她方才認識她一樣,充滿狐疑地打量著林湘,。
林湘搖搖頭,,迅速去掉腦中那些未可知的疑惑,將注意力集中到比賽上,。
“別緊張,,有我在,待會兒你只管講好你的部分,,剩下的我來,。”站在她身邊的安南逸小聲安慰她,。
幸好這是兩人的團隊賽,,不然她真的招架不住那些評委的“狂轟亂炸”,安南逸相當出色地一一回答了評委們對演講主題的提問和這種刁鉆問題,。當林湘看到評委們露出滿意的笑容時,,她知道他們這組有戲了,內心無比激動,,觀眾席爆發(fā)出的熱烈掌聲讓她有點感動,,盡管這掌聲大部分都是安南逸贏取來的。
到了高三組時,,看得出張曉曉有些受遲到事件的影響,,發(fā)揮得沒有往常出色,但也不算差。
最終,,他們學校算是滿載而歸,,高一組取得第二名,高二組第一名,,高三組第三名,,并且整個團隊獲得優(yōu)秀團隊榮譽。在回去的路上,,不同來時那樣沉靜,大家異?;钴S,,紛紛起哄要老師們帶大家去大吃一頓,好好犒勞這些天死去的數以萬計的腦細胞,。
“瞧你們這點出息,,一頓吃的就把你們樂成這樣,回去,,學校還有獎勵給你們呢,。”
又是一陣狂歡,,大家盡情釋放著,,車頂都要壓制不住這股將要沖出來的喜悅。
方老師提議大家互換胸牌紀念這革命的友誼,。
在大家取下胸牌摩拳擦掌時,,方老師還不忘提醒大家道:“大家別想多了,就只是純粹的友誼哦,?!?p> “方老師,你這是在提醒大家想多吧,?!?p> 車內又是一陣壞笑,兩位老師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孩子大了,,管不住了。
“萬曉靜,,我要給你我純粹的友誼,。”不知是誰膽大包天的在老師眼皮底下如此高調地宣誓自己“友誼”的走向,。
“你們這群孩子能不能低調一點,,再鬧胸牌就都歸我。”陳老師雖然一向不是打壓學生“純潔友誼”之人,,但在學生面前,,老師的架子和威嚴還是要維護的。
林湘也準備摘下自己的胸牌,,卻發(fā)現衣服上別著的胸牌寫著“張曉曉”,。
此時張曉曉也發(fā)現自己穿著的衣服上的胸牌是林湘的,怪不得她們將自己認成了林湘,。她和林湘住一間房,,肯定是早上大家趕著集合,穿走了對方的衣服,。
兩人將胸牌互換回來,,林湘將自己的胸牌緊緊地攥在手里,她誰也沒給,。
而坐在前面的安南逸和張曉曉兩人心思卻不在互換胸牌這件事上,。
“你早上不是真的迷路了吧,廁所離禮堂就這么一點距離,,你又不是傻子,。出什么事了?你手上的傷怎么弄的,?”
安南逸怎么也不會相信她說的自己迷路了,,就算是林湘他都覺著沒可能發(fā)生的事,更何況是張曉曉,。
張曉曉此時有些委屈又感激的看著安南逸,,她以為大家都忘了這件事,他竟還惦記著,。她從逃出來的那一刻一直驚恐到現在,,為了不影響比賽,為了不影響大家的情緒而努力克制著,,這一刻她覺著那時的驚恐不再是自己一個人苦苦承受著,,有人能幫她分擔,即使這個人不屬于自己,,即使她走進不了他的世界,,但她還是感激他。
張曉曉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林湘最近有得罪什么人么,?”
安南逸神情忽的緊張起來:“這事跟她有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能看出來每次他看她的眼神不一樣,,果然,事關于她,他總會多加一份關心,。
張曉曉不情愿地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她當時上廁所時聽到外面有人說林湘的名字,,她沒太在意,正值比賽特殊時期,,林湘長得又漂亮,,被別人關注議論很正常,上完廁所準備走的時候,,卻聽見后面幾個女生說‘她就是林湘’,,她還沒來得急弄明白怎么回事瞬間就被她們用黑塑料袋蒙住頭,綁了手腳,,不管她怎么澄清她不是林湘,,認錯人了,她們始終都不相信,,威脅她再不老實一點就動粗了,并將她拖到一間廢棄的廁所關了起來,,幸好那廁所里面有一些還算鋒利的破銅爛鐵,,她才得以脫了手腳,從廁所里翻了出來,。
現在想來肯定是她們看到衣服上林湘的胸牌了,。
“對了,我無意中聽到一個人名,,不知道是不是他想要對付林湘,。”
“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叫狼哥還是朗哥,。”
安南逸心里一陣發(fā)怵:“怎么沒告訴老師,?”
“不是所有的事找老師就有用的,,每個學校都會有那么一些個小混混,我沒看清那些人長什么模樣,,就算是我看清了他們的模樣,,學校懲罰她們了又能怎么樣,最大不過是記大過處分,,你覺得那些人會在意這個么,?況且這又不是在我們學校,說了只會更麻煩,。我也不想影響大家心情,。我能自己消化好這件事。”
這就是張曉曉啊,,一向倔強要強,。雖然他不太贊同她的想法,但尊重她的選擇,。他想起第一次遇見林湘時的情形,,一間陳列擁擠的雜貨鋪,他剛買完所需的文具,,都是些粗制亂造的產品,,就像來時沿途一路的凌亂不堪,讓他對這座城市心生厭煩,,收銀處響起激烈地爭吵聲,,他皺起了眉頭,等待付賬,,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會為了幾塊錢的東西而跟人爭得面紅耳赤,,她的態(tài)度決絕,不容妥協,,但又不像她旁邊女孩那般咄咄逼人,,她就像一只被激怒捍衛(wèi)自己口糧的貓,安南逸饒有興趣地多看了她幾眼,,她扎著高高的馬尾,,穿著一條被洗得泛白的淺色牛仔褲和一件橙色衛(wèi)衣,櫻桃小口,,眉目清秀......
“到了,。”
張曉曉將安南逸從回憶中拉回來,,她手里反復把玩著自己的胸牌,,安南逸知道她有話要說,她在揣摩著,。
“如果我將胸牌給你,,你會跟我交換么?”
張曉曉在車上醞釀了許久,,終于說出來了,。
“我們太像了,都是太驕傲,,不輕易低頭的人,。”
“如果這次我放下驕傲呢,?”
“但我已經向別人低頭了,?!?p> 張曉曉苦澀中擠出一絲笑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那我們還是朋友吧,?”
安南逸也給了她一個笑容:“當然,,一直都是?!?p> 下車之前,,安南逸將擦傷用的藥膏給了張曉曉。
“你沒必要自己一個人逞強,,偶爾示弱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縫隙,大家才能了解更真實的你,。其實大家也都跟我一樣怎么會相信你是真的迷路,,大家不過覺得張曉曉就算迷路了閉著眼也能找回來,他們覺得張曉曉強大到不需要自己多余的擔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