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略顯驚色,,嘴角的痔搐的與裂唇平齊,,兩行參差不齊的雜眉也擰成一團,,薅了薅如雜草般的亂發(fā),,皸裂的糙臉滿是不解:
“汝這小輩,怎識得俺的大名,?莫非來自延綏鎮(zhèn),?俺在延綏鎮(zhèn)做過幾年邊兵,鎮(zhèn)上小民無人不知,?!?p> 雍元驚的下巴都快合不上了,沒想到江口沉銀的張獻忠居然是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這不修邊幅的落魄模樣任誰也不會想到將來便是農(nóng)民起義軍的組織者,,屠殺川人,劫富濟貧眾說紛談的人物,?
雍元定了定神,,回想起《大明朝》小抄的內(nèi)容搖頭晃腦背誦道:
“張獻忠,柳樹澗堡人士,,?少時曾讀書,,后參軍,當(dāng)過延安府捕快,,因事革職,便至延綏鎮(zhèn)從軍,。生性剛烈,,愛打抱不平,后因犯法當(dāng)斬,,主將陳洪范觀其狀貌奇異,,為之求情于總兵王威,重打一百軍棍除名,,從此便流落鄉(xiāng)間,。敢問我說的是與不是?”
張獻忠被雍元說了個正著,在心里默默揣測來人究竟是敵是友,,捋了捋稀疏的一寸二長胡須說道:
“汝究竟是何人,?何以對俺之身世如此清楚?今日若不說明白,,休想從俺境過的關(guān)去,!”
雍元哈哈一笑,說道:
“我就是人稱京畿千手的定命閻羅,!前知當(dāng)下,,后知五百年的雍元是也,汝的前世今生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平常人家若想尋我占卦,,那必須是千兩黃金,千里白銀,,千貫銅錢,,缺一不可!今日你我有緣,,就不收你的銀兩了,!”
張獻忠一臉鄙夷,訓(xùn)斥道:
“汝這廝奸賊,,尋常百姓哪得此多銀兩,,分明是狡詐雌黃之徒!”
雍元攔了攔手,,繼續(xù)戲耍道:
“這個你有所不知啊,,在下得這許多錢財均有路數(shù),這千貫銅錢就贈與鄉(xiāng)親百姓,,千兩白銀賑災(zāi)救民,,千兩黃金呢就加固城池以擋遼金女真入侵。我也是從富商手中賺取得來,,不像汝等這般傷天害理,!”
張獻忠撓了撓頭,將一把磨的發(fā)亮的柴刀別在腰后,,俯身作揖道:
“如此說來,,倒也與俺意氣相投,兄臺如若不棄,,肯不肯上得山來與俺暢飲幾杯,?!今夜俺差人把官道大路巨石挪開,,兄臺與眾侍衛(wèi)吃飽喝足明日再行不遲??!”
雍元略微沉默,轉(zhuǎn)頭看了看奔波一路的兵士們,,大多也狼狽不堪,,有的甚至拿刀的力氣都有些吃不準,從胸口掏出兩錠五十兩的白銀扔給張獻忠,,說道:
“好,,那我就隨你走一趟,不過我這些弟兄得勞煩兄弟買些豬羊回來做一頓大餐,。實不相瞞,,在下這一路顛簸不曾吃口熱乎的?!?p> 張獻忠接過銀子吩咐手下的弟兄們?nèi)ブ棉k些酒水牛羊,,浩浩蕩蕩帶領(lǐng)著一行人上了山去。
土匪窩,,說白了就是地勢陡峭險象環(huán)生之地易守難攻罷了,。每個洞穴之間相互都有羈絆效應(yīng),一方面受天災(zāi)人禍的影響,,明朝的起義軍數(shù)量日益增多,,老百姓紛紛揭竿而起造起反來,導(dǎo)致山頭上的流寇頭子也多了起來,,為了防止老巢被別的土匪搶占,,不得不選擇一個占領(lǐng)絕對優(yōu)勢的地形作為大本營。另一方面朝廷的正規(guī)軍也不會放任流寇禍亂鄉(xiāng)民,,就算為了皇帝的死任務(wù)與個人的業(yè)績也要派人出兵征剿,。單論雙方戰(zhàn)斗力來說肯定是朝廷校場訓(xùn)練出來的軍隊技高一籌,所以更得把老巢建的堅不可摧才能有與官府對抗的資格,。這也是明朝末年官府對土匪流寇的安撫與圍剿并用的政策,。打的過就徹底剿滅,打不過就給些糧食勸著消停兩天,。
張獻忠占領(lǐng)的這個山確實有些獨到的布置,,山口的陷阱足以讓圍剿的官兵吃個啞巴夸,如果僥幸過得關(guān)來,,那么緊接著的巨石陣也夠喝一壺的,,更別提還有竹尖埋伏,沙網(wǎng),、刀斧陣、滾油等,,兩邊山洞串聯(lián)成排,,陰你兩支弩箭也是猝不及防的,。這就能看得出張獻忠的軍事領(lǐng)導(dǎo)才能還是中上等的。
酒過三巡自然話也多了,,一邊稱兄道弟一邊大碗飲酒作樂,,居然還有妹子跳舞,只不過個個眼角有淚,,甚至臉上還有些許淤青,。
有個甜美的姑娘映入眼簾,看的雍元眼神直勾勾的隨著女孩的舞姿擺動而晃動,,張獻忠看在眼里,,不在乎的說道:
“這些都是今日下山擄獲的女子,都是些富戶家里的小妾女兒什么的,,好日子過久了就他娘的邁不動腿,,兩鞭子就老實了!雍兄弟挑一個晚上俺送你暖被窩咋樣,!”
這女子姿色倒也平常,,不過有種說不出的氣質(zhì),,眉心有個米粒大的紅痣,皮膚白嫩,大概十八九歲,,熱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但還是緊咬著紅唇忍了回去,,這姿色在眾多女子里顯得格外亮眼,。
雍元心生憐憫,也確實對美貌垂憐三尺,,不過一夜夫妻畢竟還是太短暫,,如果長久的話……
雍元想了想,決定對張獻忠施展一出看家本領(lǐng),,舉著碗里的濁酒與張獻忠干了一碗說道:
“張老哥有何打算,?莫不是死守此山做一輩子快活皇帝?統(tǒng)治這么幾十個不堪一擊的小啰啰,?”
張獻忠咕咚咕咚喝下一碗酒,,臂膀子在嘴上一擦,回道:
“目前俺倒是沒有啥打算,,不過將來俺這匪窩肯定不止這么幾號手下,,俺們要殺進知府衙門,殺了那些狗官,,搶了他狗日的,!”
雍元搖了搖頭,嘴角微微上揚,。帶一絲輕蔑的意味看著張獻忠,,指著正在飲酒作樂的御林軍眾將士們,,說道:
“你這幾十號慫包卵蛋恐怕連我這二十人的整編小隊都干不贏!”
張獻忠顯然被雍元這狂妄又太過自信的言語給激怒了,,這正好達到了雍元的目的,,隨身抽出刀來在雍元眼前晃悠,怒斥道:
“俺好心當(dāng)你是兄弟,,怎奈富戶就是富戶,,怎會跟俺們這些人交朋友,竟也看不起俺們,!你就該和大道上的富戶一個下場,!”
雍元趕忙擺擺手,拉著怒火燒心的張獻忠坐下,,緩緩道:
“京畿之地哪個不識我雍元,?張老哥遇到我就好比那劉玄德得了諸葛亮,朱元璋有了劉伯溫,,如今韓信站在你面前,,張老哥不請教于我可是要后悔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