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不是三弟么,!”曾王身著米黃色金絲繡蛟朝服下了馬車,,腰間一塊玉佩一塊金牌互撞地叮當作響,。
榮王下馬,,他的官服和其他同級官臣一樣都是玄紫色,,但其意氣風發(fā),,卻也能脫穎而出,。
榮王俯首抱拳,行禮道:“三弟見過二哥,?!?p> 雖說曾王與榮王差不多高,但曾王一向挺胸昂頭,,一副高傲姿態(tài),,低眼看著榮王。
“聽聞三王妃前幾日給你生了個嫡子,,嘖嘖,,三弟呀,不是二哥說你,,你可要照顧好弟媳,,別再整日泡在側王妃的殿里。一個大將嫡女,,一個他國丞相養(yǎng)女,,孰輕孰重,,你怎么就掂不清呢!”
曾王見面就是這一套調侃,,無非是諷刺榮王對南春國的曼淑感情至深,。
“三弟謝過二哥提醒,但這都是三弟家事,,二哥只管打理好自家家務即可,。”
面對曾王挖苦,,榮王連假笑都懶得表現,,只像平常一樣冷著臉,眸子,,猶如一潭冰冷的死水,。
馬車留在宮外,,兩人又順路進殿,。
“三弟可知前兩日南春國曼丞相向父皇進獻了幾車水果的事?”
“此事全城皆知,?!?p> “那三弟知不知道曼丞相還獻上一副價值連城的獅頭核桃?!?p> 榮王怵了怵眉頭,,“此事不知?!彼┲樌^續(xù)往前走,。
“前幾日我才同幾位大臣在朝上彈劾南江吳統(tǒng)領與曼丞相交往過于密切,這不過節(jié)不過壽的,,怎么偏偏這個時候曼丞相進獻獅子頭,、水果車了?嘖,,三弟你說這叫不了無事獻殷勤,?”
“曼丞相是不是無事獻殷勤,只有被獻禮的父皇有權定論,?!睒s王的眸子越來越冷了,周身的氣場比空氣還冷,。
“哦~”曾王有些得意,,自言自語地說道:“哎呀,我就奇了怪了,,怎么這邊剛剛對曼丞相起疑心,,那邊就像得了消息似的趕快討好父皇呢,!”
榮王爺不予理會,只自顧自地走著,,殿前有專門收繳兵器的侍衛(wèi),,寧王也在那之前趕了過來。
“三哥二哥,!”寧王一邊走一邊捋了捋朝服,,腳步加快了些,怨聲道:“幸虧來得及,!唉,,昨日喝多了酒,今早差點起不來,!”
寧王的朝服有些歪扭,,他也不知道哪里不對勁,只是越扯越歪,。
“嘖嘖,,五弟,你也快點娶個王妃回府吧,!你瞧你三哥,,側妃都是精明能干,將榮王府打點地滴水不漏,,一點不輸男人,。”
曾王話里有話,,他無非是懷疑榮王府的側王妃是南春國派來的間諜罷了,。
當然了,如果能把這件事情坐實,,那對榮王肯定是大大的不利,。對榮王不利,就是對他最大的好處,。
“二哥你說得輕巧,,五弟我哪里能討到像二嫂三嫂那樣人美心善的妃子呢!”寧王說道,,邪魅的眼神中透著一絲諷刺,。
曾王妃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曾王雖不怕她,,可曾王府上的小妾們哪一個不被曾王妃抓得滿臉疤痕,,寧王一個“人美心善”,簡直跟曾王妃八竿子打不著,。
曾王尷尬地笑了笑,,三人一同上前繳劍上殿,。
“哎呀,二哥,,好劍吶,!”寧王故作驚訝地望著曾王的佩劍。
“咳咳,,”曾王咳了咳,,聽出這話有些奇怪,但奈何寧王裝瘋賣傻,,也懶得跟他計較,,“來時隨手淘了一把,五弟若是新奇,,改天可去我府上挑一把,。”
“謝二哥,!哎呀,,二哥對我真是比三哥好太多了!”寧王討好著曾王,,朝榮王擠弄一下眉眼,,榮王似笑非笑,,嫌棄地白了弟弟一眼,。
朝堂上,皇帝果然主要說了曼丞相進獻一事,,曾王借機參了曼丞相幾句,,并猜測曼丞相可能在都城安插了眼線。
曾王一黨均為曾王補充,。
皇帝不沉不穩(wěn),,他可是老狐貍了,只是靜觀其變地看著朝堂上的議論走勢,。
“榮兒,,聽聞你與曼丞相的養(yǎng)女感情不錯,這件事你有什么想說的嗎,?”皇帝問道,。
榮王就在曾王身后,他站出來,,俯首道:“回父皇,,正因南春國曼丞相與兒臣有這層關系,兒臣更應規(guī)避曼丞相一事,。曼丞相進獻用意孩兒不敢妄加猜測,,更不敢妄議,。”
“嗯~”皇帝滿意地點點頭,,意猶未盡,。
見皇帝有心軟的意思,曾王又急忙參上一嘴:“父皇,!如今正是入冬時節(jié),,曼丞相進獻的珍貴異果都是南春國難得的,此時無緣無故進獻,,必是得知了什么,,刻意討好父皇!”
曾王說著,,眼神猶如利刃,,掃向身旁的榮王,又憎惡道:“傳聞南春國曼丞相操控半個南春國江山,,狼子野心可見一斑,,還請父皇下令早些排查北夏奸細!將曼黨鏟除,,以絕后患,!”
曾王說得慷慨激昂,可座上的皇帝并未所動,,而是捋了捋胡須,,意猶未盡地搖了搖頭。
“事已至此,,寡人也不賣關子了,,此次進獻其實并非曼丞相一人心意,也并非無端進獻,。
而是南春國有一大盜,,十分奸滑,前幾日被追至城門,,不料還是讓他逃了出來,,現在此賊就在我北夏,于是南春國皇帝進獻于寡人,,望北夏能將這賊抓獲,。”
聽了皇帝的話曾王面帶狐疑,,心想怎么可能,,還有這等巧事。
“南春國的小皇帝給寡人的信中寫這南春大盜行事縝密、武功了得,,是個非常狡猾之人,,寡人認為應當派個同樣身手不凡、又頭腦聰慧冷靜的年輕人協(xié)同首輔辦案,?!?p> 皇帝試探地說道,殿上青壯一點的武將紛紛期盼皇帝能將這個任務交給自己,。
南春國整個國家都苦惱抓不到的大盜,,倘在北夏憑一己之力捕獲,皇帝必會大喜過望,,到時候升官領賞,,豈不威風!
“父皇,,兒臣愿意為父皇分憂,,將這南春大盜抓捕歸案!”曾王毛遂自薦,。
“寡人本來確有此意,,但……”
曾王剛要謝恩,一個“但”字將他的嘴角又打了下來,。
“但你對南春國的事想法過激,,寡人也是怕你情緒用事,故而……”
皇帝說著,,眼神瞟向他的三兒子,,榮王低頭,尚未與之對視,,似乎對捉賊一事并不感興趣,。
“榮兒,?!?p> “兒臣在?!睒s王聞聲,,又往前站了一步。
“寡人命你協(xié)助首輔,,抓捕大盜,。”
“兒臣遵旨,?!?p> 榮王受命,并沒有表現得不甘不愿,,當然,,也沒有喜出望外,。
“父皇!”曾王想說些什么,。
“行了,,寡人乏了,都退下吧,!”皇帝打斷二兒子的話,,揮了揮手,一旁的老太監(jiān)便宣布退朝,。
皇帝先走,,曾王剛要上前挖苦榮王,老太監(jiān)走了過來:“榮王,、寧王請留步,,圣上有請?!?p> “父皇叫他們倆做甚,?”曾王聽罷,有些著急,。
“恕奴才不能回答曾王爺的問題,,皇帝圣意,不敢枉測,?!崩咸O(jiān)說罷,側了側身:“請吧,,二位王爺,。”
榮王面無表情地走在前面,,目中并沒有曾王,,寧王聳了聳肩,拍了拍他二哥的肩:“二哥莫要忘了許我挑劍的事哦,!回頭去五弟酒樓,,請你吃酒!”
曾王“哼”了一聲,,卻也無奈,。
榮王、寧王隨老太監(jiān)來到皇帝的后殿,,給父皇請安后,,便被皇帝安排賜座。
“寡人聽聞榮兒前幾日剛得了個兒子?可是正王妃所生,?”
皇帝不談國事只談家事,。
“回父皇,正是,?!?p> 榮王回答,皇帝便捋著胡須大笑:“寡人聽聞你與王妃感情不和,,但奈于這是你的家事不便多問,。成婚四年一直沒聽見你府上有什么動靜,沒想到一生就是個嫡子,,寡人也甚為你高興……”
說到這個嫡子,,榮王的心里定是有些厭惡的,奈何皇帝高興,,他便也扯了扯嘴角陪笑,。
“你母妃也聽說你得嫡子一事,高興地連夜趕了雙虎頭鞋,,改日你攜王妃將孩子抱進宮中,,叫你母妃和寡人也瞧瞧?!?p> 榮王僵硬地笑了笑,,道了聲是,一旁的寧王知道他哥對他的王妃諸多不滿,,于是解圍道:“父皇,,母妃最近可好?”
“你母妃除了高興就是愁,,好不好到底要分想念誰,。”皇帝瞧了寧王,,果斷收了笑容,。
“額……”寧王有些尷尬,他開始后悔幫三哥解圍,,結果自己引火上身,。
“父皇此言何意?”
“你母妃每每想到榮兒早已成家立業(yè),,如今抱有嫡子,自然高興,??墒敲糠晗氲侥恪撸諢o所事事,吊兒郎當……”
“額,,父皇……”寧王見皇帝又要數落他的不是,,打斷了一下,“父皇,,孩兒已經很努力了,。”
“你努力,?你努力地吃酒玩樂,?努力花天酒地?都是一個娘生養(yǎng)的,,怎么不學學你三哥,!每次上朝不都是你搞特殊,要么晚到,,要么干脆報病不來,,依寡人看,就是寡人太過慣著你了,!”
“父皇,,兒臣今日不是來得挺早的么……”寧王嘟著嘴,小聲又嬌羞道,。
“嗯,?還敢頂嘴?”
皇帝有些著急,,寧王忙把嘴縫上,,無奈地撓了撓頭,再不敢知會一聲,,看了一眼因為幸災樂禍的三哥,,更是無奈。
“此次捉拿南春大盜一事,,”終于,,皇帝又說回國事,“寧兒你也跟隨著榮兒,,協(xié)助談不上,,你只不要搗亂,跟著你三哥好好學學,!日后沉穩(wěn)些,,寡人也好給你找個名門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