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一樣的兄弟,,不一樣的人生
泉都昌盛湖濕地公園。
徐浩洋和趙亦可走在昌盛湖邊用木板鋪就的走廊上,,春天的風(fēng)肆無忌憚的迎面吹來,,就像一只只小手輕撫面頰,那些纖細的柳條,,櫻花樹和梨樹迎風(fēng)搖曳,。颯颯的風(fēng)聲一并吹過湖面,湖水在暖陽的照耀下波光粼粼,,閃躍著金黃的光芒,。半空中的風(fēng)箏正在搖頭擺尾,,拼命的想要掙脫麻線的束縛,。
湖面上的快艇嗡嗡的響起,撕開了那金色的帷幕,,驚起了那幾只悠閑的像紳士一般的天鵝,。小孩子們嬉笑著,追逐著,,騎著滑板車穿梭在游人的身邊,。垂楊柳孕育出了嫩綠的芽,梨樹那些白色的花蕾含苞待放,,迎春花打開了黃色的花瓣,,就像是一張張綻開的笑臉在向游客們的到訪表達著喜悅和感激之情。
徐浩洋抬頭看著湖邊端莊肅穆,、古色古香的高塔,,只見塔身為框架式結(jié)構(gòu),其上雕梁畫棟、鱗次櫛比,。屋檐下建有一束束的斗拱,,雕滿了鎮(zhèn)塔的祥瑞吉獸。
趙亦可開口道:
“真是搞不清楚應(yīng)不應(yīng)該恭喜你,,放棄仕途專心科研,,虧你想的出來??磥碓谑中g(shù)天才和真正的學(xué)者兩方面,,你選擇了后者?!?p> “俗話說,,忠言逆耳,你太清高了,,看不慣歸看不慣,,但你別說出來呀。這樣做相當(dāng)于挑戰(zhàn)了口腔醫(yī)院的管理層,,挑戰(zhàn)世俗挑戰(zhàn)游戲規(guī)則對你沒有好處,。也許是因為,你在美國待得太久了,,身上有太多尖銳的棱角,,所以現(xiàn)在的你被生活打磨的遍體鱗傷,頭破血流,?!?p> “我沒有想過要挑戰(zhàn)誰,也不想改變這約定俗成的,,人們都在默默忍受著的世俗觀念,。我只是想提醒提醒那些當(dāng)權(quán)的人,讓他們有所收斂,,我只是在盡自己的能力,,努力的讓我身邊的人過得更開心一些……”徐浩洋說道。
杯酒忘憂,,會員制的私人會所,。
私人會所的酒吧間里,徐瀚洋從冰塊中拿出了一瓶紅酒,。在高小樓的酒杯里斟了1/3的酒漿,,同樣又在徐云飛的杯子里依樣畫著葫蘆。徐云飛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口,,對高小樓說:
“其實,,做個單純的學(xué)者也沒什么不好,。但是浩洋這孩子,太不知道天高地厚,,從小脾氣就倔,,認(rèn)準(zhǔn)了的事情,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三頭牛都別想把他拉回來,。”徐云飛說完搖了搖頭,。
“年輕人嘛,,愛沖動。有些時候呢,,欠考慮有些拎不清,。但是有個性并不是件壞事情,假以時日,,浩洋會改性子的,。”高小樓說道,。
徐瀚洋察言觀色,,也說道:
“對,對,,肯定是這個樣子的,。”
“這段時間對他先冷處理一下吧,,年紀(jì)輕輕,,仕途太順?biāo)斓脑拰λ麤]好處。讓他冷靜冷靜,、好好想想,,別什么事情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毙煸骑w說完飲盡了杯中酒,。
“好的,,我明白,。”高小樓回道,。
“哦,,對了,對于那批需要采購的醫(yī)療器械估價的工作,,進行的怎么樣了,?”徐云飛問道,。
“已經(jīng)做好預(yù)算了,總價在1.2億左右,?!备咝钦f道。
“什么,,爸,,有這么多嗎?”徐瀚洋驚喜的問,。
“只多不少,。”高小樓堅定的說,,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樣子,。
徐云飛點了點頭,又面向徐瀚洋問道:
“新亞醫(yī)療方面有什么動靜嗎,?”
“新亞醫(yī)療的副總孫文韜最近同校本部的周啟明校長,、副校長沈雁冰、主任葉炳臣等人交往甚密,,并且經(jīng)常出入這幾個人的辦公室,。”
徐云飛點了點頭,,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除了上述三個人有投票權(quán)以外,剩下的古院長,,是根老油條,,油鹽不進。王處長是墻頭草,,搖擺不定,,見風(fēng)使舵?!?p> “另外,,我和小雅的外公,雖說是個老學(xué)究,,一身正氣,,不會那么明顯的偏袒咱們,卻也不會去幫著外人吧,。至于剩下的四票,,爸您、林主任,,邢主任和趙主任那是板上釘釘?shù)拇嬖?,我們的囊中之物,。”徐瀚洋看著高小樓說道,。
“瀚洋,,上次準(zhǔn)備的禮物古一丁和王處一都收了,是嗎,?”徐云飛問道,。
“對,我暗示他們說是岳父的授意,,所以他們便收下了,。”
此時的徐瀚洋很無奈,,全是特殊長輩,,所以他只有管岳父叫爸,管親爸叫父親,。
“那就先別管老油條和墻頭草,,我盯著呢。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重點是盯緊孫文韜這個人,,摸清新亞醫(yī)療的底牌,,盡最大的努力拉攏一下周啟明、沈雁冰和葉秉臣他們?nèi)恕?p> “周啟明,,修復(fù)科出身,;葉秉臣搞了一輩子思想工作,這兩個人在人品方面都沒得說,。但是副校長沈雁冰這個人最近剛離了婚,,據(jù)說是因為沈校長在私生活方面有些不檢點?!备咝茄a充道,。
“好的,爸,,我明白了,。”徐瀚洋點著頭說,。
高小樓笑了,,笑的挺曖昧。同道中人,,只是自己高明的多,。
其實大家都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話不用說的那么透,,避免了尷尬,。
私人會所金碧輝煌的正門口,徐瀚洋跑出來替高小樓拉開了車門,,略顯扭捏的對高小樓說:
“爸,,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知道的,,小雅的心根本不在我這里,,也許真應(yīng)了那句話,得不到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好,。我們兩個與其虛與委蛇互相折磨還不如各奔東西,,我們也不年輕了?!?p> 徐瀚洋長嘆一聲繼續(xù)說道:
“小雅可能要跟我分開一段時間,,她想平靜的考慮一些事情。我先跟您和媽說一聲,,讓你們二老事先有個心理準(zhǔn)備,,替我多照顧小雅吧?!?p> 高小樓扶了扶眼鏡,,順手拍了拍徐瀚洋的肩膀,轉(zhuǎn)身上了車并沒有說什么,。
徐瀚洋輕輕的關(guān)上了車門……
高小樓的身體緊緊的靠在座椅的后墊上,,昂著頭閉著眼,輕輕地對司機說:
“小王,,我們先不回家,。去醫(yī)院的辦公室吧,我想自己靜一靜,?!?p> 司機小王說:
“好的,高院長,?!?p> 大奔掉了個頭,絕塵而去……
張了了家,。張了了在廚房的案板上切著韭菜,,刀刀緊湊,被尸解的韭菜大小勻稱,,被整齊的碼在案板上,。
趙亦可的家在郊區(qū),一件三居室的房子,。房子不是多么的寬敞,,但是布置的的確很溫馨,。
剛壓完馬路回來的趙亦可,正揉搓著那用來包餃子的面團,,面團也許是察覺到了自己悲催的命運,,分外倔強。
徐浩洋看到了那張掛在客廳的墻上的照片,,那是張了了家的全家福,。照片中的郝叔慈眉善目,咧著大嘴分外的敦厚,。張了了的眼里,、臉上洋溢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幸福和微笑。趙亦可很青澀,,秀發(fā)三七偏分,,遮住了劉海,典型的男孩子發(fā)型,,右耳朵上三個閃閃發(fā)亮的金屬耳環(huán)格外引人注目,。郝亞楠長得極像他的父親郝叔,尤其是咧著嘴笑的時候,。
張了了端著一盤洗好的紅彤彤的蘋果走了過來,,看到徐浩洋正在看著那張全家福照片,張了了于是說道:
“亦可跟你說過了吧,,雖然過去好多年了,,但是我一直感覺這個男人就好像是一直在我身邊一樣,從不曾離開過,?!?p> 正在拼命揉面的趙亦可插嘴道:
“媽,你說什么呢,?也不怕嚇著人家?!?p> 把蘋果放在了茶幾上的張了了笑了笑,,招呼徐浩洋去吃蘋果。張了了轉(zhuǎn)身走到餐桌旁開始
往韭菜蝦仁肉的餃子餡里倒生抽,,一邊倒一邊攪著餃子餡,。攪得均勻了以后用鼻子聞了聞?wù)f道:
“味道淡了,還要再放些鹽,。你們年輕人都喜歡吃的咸一些,。”
徐浩洋看到這一幕,大感驚奇,。因為他知道味蕾全部都在舌頭上,,怎么用鼻子聞一聞就能知道滋味的咸淡呢,難道張姨鼻子里也有味蕾不成,?不由得問道:
“阿姨用鼻子也能聞出咸淡嗎,?”
張了了回道:
“能聞個八九不離十吧,,這全靠經(jīng)驗的,,如果咸淡適宜的話,,就會有一股很自然很純正的香味從餃子餡里透出來。但是如果淡了的話,,那股香味就不是那么的濃郁。如果咸了的話,,香味就會有些刺鼻,?!?p> “哇,受教了,,這很神??!”徐浩洋說。
“可不嘛,,在我的記憶中,我們家的餃子餡從來就是咸淡適宜,,就沒有例外過?!壁w亦可接道,。
餃子餡調(diào)好了,,趙亦可也已把面團揉細,呈一長條狀。然后手起刀落,,把長條狀的面團均勻的切成了一個個大小相等的面劑子。張了了在一個個的面劑子上均勻的撒上了一薄層面粉,,隨后將之壓扁,。
徐浩洋仔細的洗過手以后,,從衛(wèi)生間里走了出來,坐在了餐桌旁,,一副待勢而發(fā)的樣子。
“怎么著,,徐主任?也要拉出來溜溜練練手嗎,?!壁w亦可說,。
“獻丑獻丑,,我這也是將近十年的手藝了,。”
“吆,,看不出來啊,,浩陽還是全才呢,。”張了了夸贊道,。
“你可別夸我,阿姨,。我在國外待了九年,有時候留學(xué)生聚會,,我們幾個就會給那幫國外的老師同學(xué)露一手,,自然而然的就練出了些手藝。我們一個同學(xué)勤工儉學(xué),還擺過攤向老外販賣過水餃掙過外匯呢,?!毙旌蒲笮χf。
趙亦可熟練的把一個個面劑子搟成了厚薄均勻的餃子皮兒,,徐浩洋用調(diào)羹舀了一勺肉餡放在了餃子皮里,,然后用雙手的拇指和食指壓緊。在速度和賣相上雖然沒有張了了快速和好看,,但是卻也有模有樣,。
張了了又一波夸贊不已。
正說笑間,,郝亞男和王一鳴關(guān)門收攤回來了,。
郝亞男一見徐浩洋便說道:
“浩洋哥,,今天的演講真是絕了,。感人至深,,催人淚下,。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王一鳴怕她跑的沒邊了,急于想把她拉回來,,說:
“徐哥真有膽氣,,可是你想過沒有,以后在口腔醫(yī)院你可怎么混???”
郝亞男說道:
“怕個球啊,在哪里不是混口飯吃,。浩洋哥,,來我們診所吧。我們給你20%的干股怎么樣,?”
王一鳴笑道:
“我去,,你還真以為徐哥會看中你那點錢嗎?!?p> 郝亞男不甘的說:
“我那點錢,,我那點錢怎么了?兩成的干股照往年算也有20幾萬了,?!?p> “對啊,確實是不少了?!毙旌蒲罂嘈Φ?。
趙亦可說道:
“郝男啊,快打住吧,。這真不是錢的事,。”
“對啊,,談錢傷感情,,都是一家人?!睆埩肆艘哺胶偷?。
徐浩洋正在往餃子皮里懟肉餡,手中的調(diào)羹不知怎得突然受力一抖,,把餃子皮戳破了……
郝亞男和王一鳴也加入了進來,,加入了包餃子的行列。雖說兩人手下的餃子歪歪扭扭,,卻也嚴(yán)絲合縫,。沒有賣相,卻也能咽得下口,。
開飯了,,張了了、趙亦可,、郝亞男手中端著老白干,,徐浩洋和王一鳴端著雪花,張了了開了個頭道:
“俗話說的好,,餃子就酒,,越喝越有,大家盡興就好,,不要強求,?!?p> 一時間三人女人推杯換盞,,風(fēng)卷殘云,所向披靡,。徐浩洋和王一鳴偷偷的碰著杯,,只聽王一鳴說道:
“吃啊,徐哥,,反正在吃和喝這兩樣上咱總得占一頭吧,?!?p> 三鮮蝦仁肉的餃子很香,徐浩洋吃了個滾瓜溜圓,,不亦樂乎……
席間,,張了了說道:
“浩洋啊,我也聽亦可說過關(guān)于你的一些事情,,聽阿姨一句話,,不要存有怨恨之氣。我們沒有辦法選擇人生的經(jīng)歷,,因為這些都是上天的獎賞和恩賜,。父母教會了我們許多做人處事的道理,這也是我們這輩子最重要的寶物,。拋棄了怨恨,,選擇對父母寬容和理解,是放過了父母,,更是放過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