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大龍分開之前,白竹特地在他身上種下了一道法術(shù)印記,。
所以找人倒也不用大海撈針,,只需感應(yīng)出那道法術(shù)印記的大致方位,,然后順著這個方位,,慢慢摸索而去即可,。
最終,。
在一間酒肆之中,,白竹找到了醉醺醺的王大龍,。
而此時王大龍身邊不單他一人,,還有一個臉如黑炭的少年。
“他為什么會醉成這樣,?”
白竹劍眉一皺,,態(tài)度很不友善。
他還是頭一次見王大龍喝醉,,在印象中,,王大龍似乎是個滴酒不沾的好孩子啊,?
那少年解釋道:“他只喝了一碗,,然后就這樣了……”
何解語道:“一碗就醉了?青鋒老頭那么能喝,,怎么教出來的徒兒,,酒量如此差勁?”
白竹見少年不似說謊,,當(dāng)即又問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
原來少年叫做方玉堂,因?yàn)橐恍难瞿搅髟谱冢詮暮苓h(yuǎn)的地方跋山涉水而來,。
方玉堂一心想拜入流云宗,,為此不惜耗盡家財,甚至險些喪命,。
但流云宗有規(guī)矩,,來歷不明的人無法進(jìn)入宗門修煉,因此方玉堂好幾次上山求道,,皆是被驅(qū)趕而走,。
就在方玉堂心灰意冷的時候,他有幸遇到了白竹他們,。
“方玉堂這個名字取得不錯,,你的家世應(yīng)該非同一般吧?”
白竹察言觀色,,一眼看出方玉堂此人膽色過人,。
即使面對逼問,方玉堂也毫不怯場,,一張臉上盡管骯臟污濁,,卻能看出稚氣未消。
他的年紀(jì)不大,,心智卻是出奇的成熟,。
尤其是那一雙倔強(qiáng)的眼神,仿佛有一只初露崢嶸的野獸潛伏在其中,。
“小人只是屠夫之子,,談不上什么家世!
但小人是真心想入流云宗修習(xí)道法,,望請仙師成全,!”
方玉堂突然一頭栽下去,砰砰砰地連連磕頭,,沒幾下就磕破了額頭,。
其實(shí)對于名聲顯赫的流云宗而言,每年誠心求道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方玉堂這樣的人更是多如過江之鯽,。
方玉堂被流云宗拒之門外,白竹一點(diǎn)也不覺得稀奇,。
“這個小鬼謊話連篇,,膽子又大,看他的眼神,,身上十有八九背負(fù)著血海深仇,,將來長大絕非良善之輩……”
何解語的一番評價讓方玉堂一陣發(fā)抖,。
白竹道:“師叔對他有意?”
何解語瞇起眼睛問道:“何出此言,?”
白竹道:“以我對師叔你的了解,,如果你對那個人沒興趣,絕對不會對他說半句廢話,?!?p> 何解語笑了,“這你都發(fā)現(xiàn)了,,你觀察我觀察的很仔細(xì)嘛,,還說你對我沒動心?”
“咳咳,!”
白竹見方玉堂望向自己,,連忙用咳嗽掩飾過去,淡淡道:“我們現(xiàn)在談?wù)摰氖撬?,你別把話題扯遠(yuǎn)了好嗎,?”
何解語頓時覺得無趣,“他沒什么好談的,,一個連真話都不敢說的人,,一輩子也就這樣了?!?p> 好膚淺的激將法,,不過效果很顯著。
至少方玉堂聽完后,,立刻轉(zhuǎn)了口風(fēng),,“二位仙師,我的確身負(fù)血海深仇,!
我一心求道,,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學(xué)成復(fù)仇,!
還望二位仙師成全小人,,為此小人可以付出任何代價,死不足惜,!”
何解語一臉淡漠,,“你死不死跟我們又有何干系?這世上每天被殺害被枉死的亡魂無數(shù),,又豈是你區(qū)區(qū)一人可憐,,我憑什么要幫你?”
方玉堂啞口無言,,他終究還是太年輕了,,盡管已經(jīng)歷經(jīng)磨難,但從未懂得如何求人。
一旁,,王大龍突然冒起頭來,,醉眼惺忪地道:“大師兄,這孩子實(shí)在太可憐了,,我們……我們幫幫他……吧,。”
白竹看著一臉醉樣的王大龍,,只覺得非常好笑,,都醉成這樣子了,卻還心心念念別人的事情,。
“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jī)會,說出你的故事,,如果你的故事能打動我,,我可以考慮讓師叔收了你?!?p> 白竹突然朝方玉堂說道,。
何解語白了他一眼,“憑什么讓我收,,你自己怎么不收,?”
白竹道:“我自己都還是半吊子,哪能教徒弟,,再說師叔你不是正好缺徒弟嗎,?據(jù)我所知,你入流云宗這么多年以來,,好像一直膝下無“子”吧,?”
身為流云宗十二大長老之一,何解語的確是個特立獨(dú)行的存在,。
她是所有長老之中,,唯一一個沒有徒弟的人。
每年哭著,,喊著,,甚至滿地打滾求著拜她為師的人不少,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一個徒弟都沒收,。
“噗!”
何解語撲哧一笑,,“膝下無子是這么用的嗎,?是你沒讀過書,,還是我讀書太少了?”
白竹不以為然,,“當(dāng)然是我沒讀過書,,所以我想聽聽看,一個身負(fù)血海深仇的少年,,是如何被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何解語道:“洗耳恭聽,?!?p> 突然被他們一眨不眨地盯著,方玉堂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大氣,。
他深知自己這次不能再說謊,,因?yàn)橐坏┲e話被揭穿,也許此生再也沒有復(fù)仇的希望,。
“其實(shí)我是迷霧榕城前任城主方世玉之子……”
“噗,!”
白竹剛喝了一口酒,聽到一半突然噴了出來,,而且噴了何解語一臉酒漬,。
“抱歉抱歉,我一時沒忍??!”
“你——”
何解語一開始真的很生氣,畢竟這一口酒搞得自己滿臉都是,。
但一看到白竹歉疚的帥臉,,莫名覺得沒必要生氣,她擠出一抹如花笑容道:“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是間接接吻了,?”
她舔了一下嘴唇,上邊沾滿了白竹噴出來的酒水,。
那味道……
有點(diǎn)甜,!
“師叔你別這樣,容易教壞小朋友,?!?p> 白竹差點(diǎn)沒忍住一哆嗦,,冰清訣默默運(yùn)轉(zhuǎn),。
他還是太小看何解語的殺傷力了,她雖然不是那種驚為天人的絕世美女,。
但就憑剛才那一抹朱唇輕舔的風(fēng)情,,足以迷惑萬千迷途少年的懵懂初心,。
方玉堂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白竹親眼看見,,這小子方才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雖然他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
“怎么樣,,方才有沒有勾到你的魂,?”
“哈!
怎么可能,,這世上能勾到我的女人,,還沒出生呢!”
“切,,你就嘴硬好了,,我方才都看到你吞口水了,咯咯咯……”
“你想多了,,我那是吞酒,,有部分酒沒吐完!”
“不是就不是,,你這么緊張干嘛,?除非……”
“別除非了,先聽故事,,剛剛說到哪了,?”
“哼,早晚吃了你,!”
“……”
隨后,,方玉堂冷靜下來,緩緩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他本是迷霧榕城的少城主,,而迷霧榕城和浮影水城一樣,都是東州十大名城之一,,同時也是一座獨(dú)立于各方勢力之外的中立城市,。
迷霧榕城前任城主方世玉,因?yàn)楹吞鞕C(jī)道人斗法受到重傷,。
此傷令方世玉臥病在床數(shù)年之久,,后來突然不知怎么回事,方世玉的傷勢加重,,有了性命之憂,,任何神醫(yī)出手都不管用。
這個時候,,方家的人提議沖喜,,也就是讓方玉堂迎娶一位妻子過門,,希望以此來扭轉(zhuǎn)方世玉的病情。
方玉堂當(dāng)時還小,,什么都不懂,,只能任由家族里的人擺布。
而妻子過門以后,,真正的慘劇才開始發(fā)生,。
方玉堂的妻子,是迷霧榕城里的大戶人家小姐,,這戶人家復(fù)姓慕容,,一直覬覦迷霧榕城城主之位。
慕容家將女兒嫁給方玉堂,,只是他們謀奪城主之位的第一步,。
而后利用親家這層身份,慕容家大肆染指迷霧榕城的利益和權(quán)力,,很快就徹底架空了方家的勢力,。
后來等到方世玉一死,方玉堂又尚且年幼無知,,慕容家的反叛也就正式浮出水面,。
慕容家一反,方家上下一百零八口人,,除了方玉堂之外,,無一幸免。
“這之后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我不顧一切地想加入流云宗,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一血深仇,!”
方玉堂說完又跪在了白竹跟前。
這一次他沒有搖尾乞憐,,只是默默地等著一個答復(fù),。
“啊……欠!”
白竹面無表情地打了個哈欠,,“終于說完了,,我都快睡著了,這故事的劇本不及格,,勾不起我半點(diǎn)欲望,,最多給你三分。”
何解語道:“你要求也太高了吧,,我倒是覺得挺有意思的,,一對少年夫妻的相愛相殺,,多好的戲劇沖突?。≠u點(diǎn)和看點(diǎn)十足好嘛,!”
白竹一陣搖頭,,心道這女人的關(guān)注點(diǎn)也太清奇了。
難道這個故事真正的核心重點(diǎn),,不該是城主之位被奪,,全家被害嗎?
這女人咋就扯到相愛相殺上邊去了呢,?
腦子里都是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