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洪銘沒有料到對方嘴里會冒出如此一段話,不由怔住了,。
然而,,江婉蓉卻聽得激情澎湃,,雙眼瞬間模糊了,。
王柏樹意識到這句話不妥,,隨即做出道歉:“對不起,?!?p> 江婉蓉抬起小手,,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然后面對老同學:“柏樹哥,你知道洪銘對我承諾過什么嗎,?”
王柏樹茫然搖頭:“他對你的海誓山盟,,怎么會對我講呢?”
邢洪銘同樣茫然,,直愣愣盯著他的女神,。
江婉蓉的雙眸非常動情:“當年,洪銘從丹海出發(fā)去內地上大學,,我獨自送他上火車,,他登車前對我有一個承諾?!?p> 邢洪銘豁然想起來了當初的一幕,,心里不禁百感交集,眼眶瞬間濕潤了,。
當初,,他獨自背負行囊去內地的石油大學報道,父母因為遠在鄉(xiāng)下,,不方便送他遠行,,唯獨江婉蓉親自送他上車。當時,距離他倆在荒山脫險不到兩個月,,他倆正式熱戀也不到兩個月,,但彼此碰撞出的愛情火花,令他倆難舍難分,。
江婉蓉含著淚水,,對他千叮嚀萬囑咐。
隨著車站廣播敦促乘客盡快上車,,邢洪銘知道不能繼續(xù)跟她兒女情長了,,但卻做出一個莊嚴的承諾——蓉蓉,你是我這一輩子唯一愛的女孩,。除你之外,,我決不會再愛上第二個女孩!我等你,!
當江婉蓉當著王柏樹的面哽咽著講出這個承諾時,,不僅令王柏樹唏噓不已,也喚起邢洪銘對那段青澀歲月的懷念,。
王柏樹沉寂很久,,才由衷感嘆:“有人說,男人的承諾的最不可信的,;也有人說,,男人的承諾重如泰山。洪銘卻用自己大半輩子的堅守,,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并且是在蓉蓉已經嫁給靖皓的情況下,真是難能可貴,。洪銘,,只有你才配得上蓉蓉。我祝福你們,?!?p> 江婉蓉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都怪我不好···苦了洪銘半生···唯有用后半生的時時刻刻去彌補···”
邢洪銘張了張嘴,卻激動得一句話也講不出,。
王柏樹陷入反思,,回想起他與妻子的往昔。
當天晚上,,邢洪銘與江婉蓉下榻在王柏樹入住的那家賓館,。因為他們聊到很晚,他倆不得不住一宿,。
第二天,,邢洪銘開車搭載江婉蓉和王柏樹直奔港口,。王柏樹要帶領這對情侶參觀他的貨輪。
在路上,,江婉蓉又扯起話題:“喂,,你跟芳芳聯(lián)系了嗎?”
并肩跟她坐在后排座位上的王柏樹輕輕地搖頭:“沒有,?!?p> 江婉蓉不禁嗔怪道:“你這個人怎么這樣呀,?難道我和洪銘昨晚白跟你說了嗎,?”
王柏樹撓了一下頭皮:“你說得輕巧,我現(xiàn)在能騰出時間跟她談嗎,?”
“怎么沒有時間,?”
“我昨晚喝得一趟糊涂,能打電話嗎,?雖然現(xiàn)在酒醒了,,又要陪同你倆。再說,,這里跟國內的時差完全相反,,就算我有時間了,她也未必有呀,?!?p> 江婉蓉一想也是,便只好提醒他:“那你還是抽空跟她談一談吧,?也許她目前正處于感情的十字路口徘徊呢,。”
“我知道了,。你就不要關心我的事了,。”
“唉,,你可是我的老同學,,我能不關心嗎?”
王柏樹思忖一下,,突然提到了另一個人:“曉輝可是咱們的小師弟,,你如果有精力就關心他一下吧?!?p> 江婉蓉一愣:“他怎么了,?目前在另一個國家正在執(zhí)行維和任務,不是挺好的嗎,?”
正在開車的邢洪銘的表情繃緊了:“難道那里形勢危險嗎,?”
“危險倒是談不上,。可他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連個對象都沒有呢,。”
江婉蓉輪到苦笑了:“他目前正在海外執(zhí)行維和任務,,就算有對象也都黃了,。”
王柏樹沉吟一下,,不由感嘆道:“我都好幾年沒見到咱們這個小師弟了,,也不知道他目前過得好不好。他目前也正在這個大陸呢,??上莻€國家是內陸國家,并沒有港口,。否則,,我的船一定能到達那里,并見到他,?!?p> 江婉蓉一聽,頓時感覺心里有愧,。自己正工作在這個大陸,,卻沒能去G國探望一下那位小師弟。他可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正當她感到有些汗顏的時候,,突然感覺汽車停下來了。
她不由問前面開車的邢洪銘:“誒,,你咋停車了,?”
邢洪銘用手一指前面的擋風玻璃:“我們的車已經到了陳洼港了,無法再往前走了,?!?p> 她不由透過前面的擋風玻璃放遠目光,果然發(fā)現(xiàn)了前方有輪船的影子,。
王柏樹發(fā)話了:“咱們不能再往前開了,,就在這下車吧?!?p> 江婉蓉于是在邢洪銘的陪同下,,跟隨著王柏樹登上了那艘華陽號巨輪。
她一登上這艘有十幾層樓高的龐然大物上,,頓時羨慕的眼神望著自己的老同學:“這就是你指揮的貨輪嗎,?它簡直是太大了,。你真是了不起?!?p> 王柏樹莞爾一笑:“這艘貨輪叫華陽號,,船長是我們公司的老閆。他不巧患病了,,才有我代理遠航,。不過,我的華通號也是萬噸級貨輪,,一點也不比它小,。”
邢洪銘一登上這艘巨輪的甲板上,,就感覺像進入了籠屜一樣,,便一邊擦汗一邊問道:“難道船上的氣溫比陸地上高很多嗎,?”
王柏樹一指頭上的烈日,,并微笑著解釋:“我們目前可是站在一艘鐵甲艦上,可沒有接地氣呀,,一旦經過陽光的烘烤,,就變成這個樣子了?!?p> 江婉蓉也熱得不行,,不過,她身穿很薄的紗裙,,是比較透風的,,所以并沒有出太多的汗,但有些不可思議道:“難道你的船員們平時不怕中暑嗎,?”
王柏樹解釋道:“如果在烈日下,,就很少有船員在甲板上活動了,除非在裝卸集裝箱的時候,。不過,,我們的船艙還是很避暑的。假如我們的船行駛起來,,也會有良好的通風,。”
江婉蓉立即想到了《泰坦尼克號》,,不由點點頭:“是呀,,如果站在行駛的船頭,就會有一種乘風破浪的感覺,?!?p> 王柏樹趕緊勸道:“今天的陽光太毒了,,我們不要停留在甲板上,還是參觀一下船艙的情況吧,?!?p> 邢洪銘求之不得,當即微笑道:“那我和蓉蓉就‘客隨主便’了,?!?p> 當江婉蓉在老同學的引導下,穿梭于各層船艙的時候,,不禁驚嘆道:“我沒有想到船艙內部真是太壯觀了,!我感覺自己就像置身于一棟摩天大廈里?!?p> 邢洪銘緊跟在她的身后,,也不禁感慨:“我感覺船艙里的每一層都像一個大迷宮一樣。假如咱倆走散了,,恐怕無法相互找到了,。”
王柏樹哈哈笑道:“這船艙對于你們外來的參觀者來說,,恐怕真會蒙頭轉向的?,F(xiàn)在我?guī)銈z去參觀最上面的駕駛艙吧。那里可以鳥瞰海陸上很遠的距離,?!?p> 江婉蓉好奇道:“難道會像在電視塔上的視覺效果嗎?”
“差不多吧,。因為港口附近并沒有高層建筑,。你們確實有‘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覺?!?p> 這艘輪船船艙里的構造真是太復雜了,,江婉蓉感覺自己的腿都走細了,還有許多沒有觸及的地方,。
王柏樹這時表態(tài):“我已經把最主要的船艙帶你們參觀了,。假如你們要想轉完每一個角落,恐怕得一兩天的時間,。所以,,我看咱們還是到此為止吧?!?p> 邢洪銘也有些走累了,,于是試探跟江婉蓉商量:“如今柏樹很忙,咱們就不要多占用他的時間了,?!?p> 江蓉雖然興致勃勃,,但她穿的是高跟鞋,要比邢洪銘累得多,,假如不是老同學在身邊,,她一定會撒嬌讓邢洪銘背著自己走了。
“那好,,我們趕緊上岸吧,。”她終于打了退堂鼓,。
王柏樹又親自把他們送上岸,,并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到了正午了,。
“蓉蓉,,洪銘,咱們找一個地方吃點東西,?!?p> 邢洪銘一聽他這樣一說,不由好奇道:“你還有時間陪我們嗎,?”
“現(xiàn)在已經到了中午了,。我的船下午才正式起航,起碼還有一點吃午飯的時間,。”
江婉蓉插嘴問道:“你下一站要去哪里,?”
“歐洲的阿姆斯特丹,!”
江婉蓉一聽這艘船要去那么遠的地方,不禁嗔目結舌,。
等他們在港口附近一家飯店用過餐后,,王柏樹向他倆一擺手:“我該上船了,咱們就此別過吧,?!?p> 到底是女人那種如水的情感,臨別時難免不飆幾滴辛酸的淚珠,。
王柏樹自然也很激動,,同眼前這對老同學情侶一一握手:“我想完成這次遠航后,就可以回國多停留一些時間了,。咱們的老師的七十大壽不到半年時間了,。到時候你們一定抽時間回國為老師慶生呀。咱們老同學還可以再見嘛,?!?p> 江婉蓉在老同學離開很遠時,,突然高聲喊道:“柏樹哥,你要去的阿姆斯特丹是國際大港口,,有很多女人喜歡的飾品,。你不要忘記給芳芳帶回去一些?!?p> 王柏樹隱約聽到了她的提醒,,便回過頭,向她招招手作為回復,。
在邢洪銘開車回首都的路上,,江婉蓉的心情還沒有平靜下來,不由感慨:“咱們94屆的同學們真是天各一方,。如今葉老師快過七十大壽了,。我們到時再忙,也要爭取回國一趟,?!?p> 邢洪銘一手把握方向盤,騰出另一只手撫摸一下她飄逸的長發(fā):“丫頭,,我們一定能做到這一點的,。我明年初正好有一次回國的機會,就把時間安排在那個時刻吧,?!?p> 江婉蓉點點頭:“嗯,我即便沒有回國的機會,,就算請假也得回去,。”
當他倆回到首都當天,,邢洪銘終于等到了國內發(fā)來的配件,,要開工程車返回油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