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山的某一片山林外,,木婉君特意把夜銘帶往相反的山頭,。
夜銘忍住頭部的脹痛感,,觀察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暗道:花妖的妖粉竟有這么厲害,?為何我對這里一點(diǎn)印象也沒有……
木婉君內(nèi)心也有幾分忐忑,雖然夜銘此刻有些神志不清,她可以暫時騙一騙,,但夜銘畢竟只是忘記了和劉湘有關(guān)的事情,等到他的身體適應(yīng)了斷情血的毒性,,神志恢復(fù)過來,,定會對她起疑心。
二人已經(jīng)走到了山腳之下,,恰巧這里有一個茶攤,。
“夜銘哥哥,我們走了半天……不如先喝點(diǎn)茶水吧,?!?p> 木婉君試圖把握現(xiàn)在的機(jī)會,與夜銘多多親近,。
夜銘走向攤位坐下,,注視著桌上的紅瓷茶盞,若有所思,。
木婉君見他不說話,,也不喝茶,親自起身給他滿上茶水,,小心翼翼的問道:
“夜銘哥哥,,如果我們一直都找不到若隱怎么辦?他會不會發(fā)生了什么不測……”
話說到一半,,卻被夜銘打斷了,。
“會找到的,他沒那么容易死,?!?p> 木婉君見狀,怕遭到男子厭倦,,乖乖安靜了下來,。
她坐下品茶的時候,正想辦法如何說服夜銘,,讓他放棄尋找若隱,,卻見身前的男子在桌上放了一錠白銀后,突然起身,,朝山林內(nèi)走去,。
木婉君立刻放下剛抿了幾口的茶盞,,追在夜銘身后。
“夜銘哥哥,,你走這么快干什么,?”
夜銘一臉認(rèn)真道:“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若隱,,那花妖擅使毒粉,,迷了我的心智,擾亂我的記憶……說明她并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我猜若隱是被她的毒粉困住了,。”
木婉君聽后,,心想夜銘居然猜的這么準(zhǔn)……她雖然佩服自己的表哥,,但不能任由他這樣找下去。
當(dāng)二人來到山腳處的時候,,恰巧看到了兩條不同方向的路,。
“夜銘哥哥,我們分開找吧,?!?p> 木婉君指著另一條路,笑道:“我走這邊,,你走那邊,,這樣能快一些?!?p> 夜銘雖然也想快一點(diǎn)找到若隱,,可他又擔(dān)心木婉君的安危,畢竟木婉君雖然是魔尊的侄女,,卻是一點(diǎn)技能都沒有掌握,,身為長西家族唯一后人的她,雖然有魔鞭作為防身武器,,但卻沒能繼承魔鞭的使用方法,。
“不可,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如何向魔尊交代,。”
話音剛落,,身旁的木婉君卻突然摟住夜銘的胳膊,,嘴巴湊近他的臉,,笑道:“夜銘哥哥,,你是關(guān)心我嗎,?”
夜銘本想給她澆一盆冷水,卻突然回想到今早二人肌膚相觸……怕傷她的心,,只是轉(zhuǎn)過頭不去看她,,并沒有否認(rèn)這句話。
木婉君見夜銘如此,,甚是開心,,暗道:果然……沒有了幽湘雪,夜銘哥哥就會喜歡我,。
她摟著夜銘的胳膊,,踮腳親了下夜銘的臉頰。
夜銘立刻將木婉君推開,,神情中帶了幾分厭惡感,。
“別再做這種事,婉君,,你不小了,。”
這番話一說出來,,木婉君便回想起昨晚,,在夜銘沒有忘記劉湘時,她擅自闖入夜銘房間,,夜銘也是這么對她說的……心中驟時一痛,。
她一時賭氣,說道:“我去這邊找若隱,,你去那邊吧,。”
可還沒走幾步,,手腕就被夜銘拉住了,。
“別再耍脾氣……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若隱,?!?p> 木婉君雖然因?yàn)橐广懤∽约憾械较矏偅梢幌氲揭广懯桥滤艿絺?,遭到魔尊怪罪,,心里又是一痛?p> “我也想找到若隱,你不用管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雖然我沒有掌握魔鞭的使用方法,用來防身還是綽綽有余的,?!?p> 她掙脫了夜銘的手,,悶頭向前走去。
夜銘本想跟上去,,但是一想這樣找到若隱會比較快,,而木婉君也說可以照顧好自己,于是放棄了追趕,,走向相反的方向,。
天快黑了,夜銘覺得這樣盲目找下去的效率太低……或者,,若隱真的在這里嗎,?
如果換作以前,他可以化作魔身來尋找若隱的味道,,可是此刻,,他的頭本就暈暈沉沉的,倘若在這種狀態(tài)下顯現(xiàn)魔身,,怕是會被惡念吞噬自己的意識,。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木婉君的一聲尖叫,。
夜銘尋聲,,疾步跑到木婉君身前,卻發(fā)現(xiàn)木婉君此時癱坐在地上,,腿部被一條毒蛇咬住,。
“夜銘哥哥,救救我,!”
木婉君可憐巴巴的看著夜銘,,其實(shí)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條毒蛇,而且清楚這蛇的毒性并不大,,只不過會讓自己的覺知逐漸麻痹,,并會在身上形成一塊塊的黑斑,但是過上個十天半個月,,這個毒性會徹底消散,。
夜銘抽出腰間的佩劍,將那條毒蛇斬成兩半,,他看向此刻渾身無力的木婉君,,無奈道:“這蛇毒傷不了性命,你快起來吧,,我們先下山,。”
可他卻見木婉君嘟著嘴巴,,眼角處還滲著淚,。
“夜銘哥哥,,你看這里……”她故意將裙擺掀到一側(cè),白花花的大腿上有兩個明顯的牙印,,還滲著黑血,繼續(xù)哭道:“我感覺我的腿沒有知覺了……”
夜銘知道木婉君在騙他,,畢竟她自幼就以各種理由接近自己,,小時候還動不動就求抱抱……可當(dāng)他見到腿上的咬痕時,也是有幾分心軟,。
他走到一旁的樹下,,伸手折斷一根樹枝,并把樹枝的另一端遞向木婉君,。
木婉君本以為夜銘會抱著她……而此刻,,她看著眼前的那根樹枝,哭笑不得,。
“夜銘哥哥,,你就不能對婉君溫柔一點(diǎn)嗎?正常來說,,你應(yīng)該抱我才對……”
木婉君撅著嘴,,伸手抓住眼前的樹枝,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她清楚,,夜銘又不傻,此刻的毒液還沒有在體內(nèi)完全擴(kuò)散,,她想裝也裝不成,。
就這樣,二人隔著一根兩尺長的樹枝,,朝山下的方向走去,。
天徹底黑下來了,夜銘暗道:又耽擱了一天的事件,,也不知小隱怎么樣了……
就在二人還有一小段路就能出山時,,夜銘突然感到樹枝上的重量輕了下來。
他回過頭,,見木婉君竟跪在了地上,,淚光閃閃的凝視著他。
“夜銘哥哥,,婉君的腿沒有知覺了……”
夜銘心有疑惑,,他以前見過這種毒蛇,記得身邊有侍衛(wèi)被咬傷后,,毒性要兩三天才能發(fā)作……可木婉君怎么這么快,?
夜銘一臉狐疑的走近木婉君,,冷道:
“婉君,現(xiàn)在不是胡鬧的時候,,快起來,。”
木婉君哭哭啼啼的搖晃著頭,,指著自己受傷的腿,,哭嚎道:“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對我一臉兇樣……回魔界,,我定會找魔尊舅舅告狀,,以后也不打算同你成親了,魔尊的位置,,你自己想辦法吧,!”
聽了這話,夜銘好像想起了什么……正常來說,,他應(yīng)該為了魔尊之位,,早早就同木婉君成親的,可為何拖到了現(xiàn)在,?而且,,魔尊派他們二人來南山,真的只是為了培養(yǎng)感情,?
他的頭又開始傳來一陣嗡鳴……迷迷糊糊中,,他仿佛看到眼前站著一名身穿緋紅紗裙,沒有五官的女子,。
“你是誰,?為何總是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只見那名女子緩緩朝他伸出手,。
夜銘躊躇片刻后,,握住了眼前的那只手。
一瞬間,,一些零碎的記憶閃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阿湘……阿湘……!”
在回憶找到的一剎那,,夜銘感覺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都在被蟲蟻叮咬著,,痛癢無比。
木婉君見夜銘神情痛苦,,此刻正躺在地上翻滾掙扎著,,嘴里還時不時的喊著“阿湘”,她的嫉妒心再次操控了大腦,摘下藏于頸處的小瓶子,,將瓶中的斷情血滴在夜銘的手背上……
這一次,,她又滴了三滴血。
因?yàn)樗钪?,夜銘對劉湘愛的有多深刻…?p> 她輕撫著此刻已經(jīng)安靜下來的夜銘,,傷心道:“夜銘哥哥……求求你了,別再想起她,,還剩下最后一滴血,,我不想用在你身上……不想讓你變成一個不知情為何物的人?!?p> 睡夢中,,夜銘握著劉湘的手,,但是那雙手卻又突然間消失不見……這一次,,他連女子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夜銘的身上冒著冷汗,,他緊閉雙眼,,喘著粗氣。
木婉君見夜銘如此難受的模樣,,伸手摸了摸他的前額,,竟在發(fā)燙……
夜銘是半魔,而斷情血又是毒藥……她一次性就用了三滴,,夜銘的身體當(dāng)然吃不消,。
木婉君忍住腿部的疼痛站了起來,心里想著,,若是早知今日會用上斷情血,,她定不會讓那條蛇咬自己一口。
好在身子還沒有完全麻痹下來,,她用盡全力背起夜銘的身體,,朝山下走去。
走了一段時間,,終于抵達(dá)了山腳處,,可木婉君突然覺得渾身無力,雙腿一癱,,連同背上的夜銘一起趴在地上,。
她看向大腿處的傷口,震驚了,,那傷口附近竟長有大片黑斑……定是剛剛背著夜銘走路時,,使用了過多的心力,加快了血液流動,導(dǎo)致毒素蔓延開來,。
“好渴……”
背上的夜銘發(fā)出一聲低喃,,這讓木婉君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真心愛慕夜銘,,不想讓他出事……
木婉君翻了個身,,而背上的夜銘也順勢仰躺在地。
她看著夜銘腰間的那把佩劍,,心中一橫,,伸手拔了出來。她知道夜銘的這把佩劍能斬殺妖魔,,如果她用這把劍,,在自己的身上劃傷幾個口子,如此一來,,傷口不僅愈合的慢,,那種疼痛感還會令自己清醒。
木婉君露處大腿,,狠下心,,用冰涼的劍刃在腿上劃了一刀。
這一劃才知道這把劍的威力……明明只是一道小小的口子,,卻仿佛割裂了骨頭一般,,讓木婉君直喊痛。
不過好在她可以站起來了,。
木婉君再此背起夜銘,,搖搖晃晃的朝附近村莊走去,也不知過了多久,,途中,,她有在身上割了幾道口子……直到金色裙擺也被血色浸透,她才終于找到了一家醫(yī)館,。
醫(yī)館大夫是一名彎腰駝背的老太,。
木婉君將夜銘扶到醫(yī)館內(nèi)的床榻上,隨后讓老太醫(yī)治,。
她從小任性慣了,,一個人類老太,她當(dāng)然不放在眼里,。
“我是可是魔尊的親侄女,,你若是治不好,就等死吧,!”
不料這老太雖然年老體弱,,骨氣卻不小,,她冷哼一聲,用略微沙啞的嗓音怒道:“你們這幫妖魔欺人太甚,,我雖然不敵你們,,但也不怕你們!大不了你就直接殺了我,,我這把老骨頭……也不在乎什么了,!”
木婉君見老太這般硬氣,竟有些不敢殺她……畢竟這個村莊里的大夫本來就少,,若是這個老太死了,,她還真可能找不到第二個人來醫(yī)治夜銘。
為了夜銘,,她改了改蠻橫的態(tài)度,,放下手中的魔鞭,跪在地上懇求道:“剛剛是我太過著急了……這個人,,他對我很重要,,求你救救他……他和我不同,我是魔,,可他……是人類啊,?!?p> 木婉君心道:夜銘哥哥有一半人類血統(tǒng),,倘若不魔化,這老太應(yīng)該看不出來,,先讓她開幾副藥,,若是救不成……再把她殺了。
而嘴硬心善的老太果然被木婉君的偽善外表欺騙了,,她走近昏迷不醒的夜銘,,把了把脈后,前往藥房抓了幾副藥草,。
木婉君則寸步不離的守在夜銘身邊,,她大腿處被絕冥劍割破的傷口還在流著血。
老太先前因木婉君蠻橫無理的態(tài)度,,并未注意到她的傷勢,,直到老太帶著煎好的湯藥來到房間內(nèi)時,竟看到木婉君身下的地板上淌著血水,。
“這個藥喂給他吧,。”
老太把湯藥遞給受著傷的女子后,,故意擺出一副很反感的模樣,,說道:“你雖是魔,但此刻在人界,就要按照人界的規(guī)矩來,,我給他看病,,銀子不能少了?!?p> 木婉君笑著點(diǎn)頭答道:“放心,,我們不會直接就走的,定會給您一筆謝禮,?!?p> 但是木婉君怎么可能這么善良……她心里正盤算著,若是夜銘醒不過來,,定要擰了這老太的脖子,,若是醒來了,也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老太被她溫和的態(tài)度蒙蔽了眼睛,,竟覺得眼前的女子雖然是魔,但卻是個好魔……
“你腿上的傷是怎么弄的,?魔應(yīng)該不會輕易受傷吧,。”
木婉君給夜銘喂了幾口湯藥,,緩道:“我中蛇毒了,,雖然只會讓身體麻痹,不會傷了性命,,可他發(fā)燒了……我想救他,,于是用他腰間斬妖除魔的寶劍割破的大腿?!?p> 老太驚呼:“斬妖除魔的寶劍,?他是……傳說中的驅(qū)邪師?”
夜銘的母親是驅(qū)邪師,,但夜銘并不是……畢竟他有魔界四皇子的身份牽制著,。
但為了讓老太相信夜銘是人類,木婉君也只能點(diǎn)頭了,。
那老太得知后,,竟隱隱有些感動,她覺得木婉君這么急著救夜銘,,定是因?yàn)閻矍?,而一個魔,竟然會愛上驅(qū)邪師……就在她打算離開房間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么,。
“姑娘,,我看這位公子的脈搏……似乎和普通人不太一樣?!?p> 木婉君正猜測這老太是不是知道了夜銘的身份才這么說的,,會不會在這湯藥里下毒?
正欲奪了老太的性命時,,卻聽老太繼續(xù)道:“從脈象上來看……他的體內(nèi)似乎有兩股不同的力量在較勁,,或許等他醒過來后,性情會和過去不同……你做好準(zhǔn)備吧,?!?p> 等老太離開房間后,木婉君一臉心疼的看著夜銘,。
或許……老太所指的“性情會和過去不同”,,就是花仙兒曾說過的副作用吧……
夜銘的感情會逐漸麻木,如果使用了最后一滴……則會徹底變成一個冷血冷清之人,。
木婉君隱約猜到,,為什么斷情血有七滴了……七滴用盡,會徹底封存七情六欲里面的七情,,而欲望則會被無限放大,。

七兩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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