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安原君府,。
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緩緩在府邸門口停了下來,田栗下車之后,,整了整略顯凌亂的衣衫,,稍作打理之后,,在門外恭敬的等著傳喚。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終于有安原君府的下人前來傳喚,,田栗悄悄塞了一兩銀子給來人,旋即跟著對方進入安原君府中,。
府內石墻環(huán)護,,綠柳周垂,五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游廊,,整座府邸甬路相銜,山石點綴,府邸的后院更是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花團錦簇。
走過曲折的游廊,,跨過石子鋪成的甬路,,盡頭便是安遠君的秘殿。
“還請?zhí)镎乒裨诖松院??!卑苍南氯藢μ锢豕碚f道。
“有勞了,?!碧镎乒窆傲斯笆郑瑢Ψ诫m然只是一名下人,,但畢竟是在安原君府當差,,他自然是要客氣一些的。
那名下人退下之后,,田掌柜挺了挺身子,,站在秘殿門前等候安原君的到來。
從殿外往秘殿之中望去,,正中是一個約有八尺高的朱漆方臺,,上面安放著流金雕虎寶座,背后是飛虎屏風,。
方臺兩旁則有六根高大的盤龍金柱,,每根金柱上都盤旋著騰空的金龍。
抬頭望去,,仰望著秘殿的殿頂,,中央盤旋著一條巨大的蟠龍,從龍口里垂下一顆銀白色的圓珠,,周圍則是繚繞著無數的小珠,蟠龍的周圍,,還刻畫著流云火焰,。
“大丈夫當如是也!”望著這輝煌無比的秘殿,,田栗的眼中流露出強烈的嫉妒與貪婪,,區(qū)區(qū)一個酒樓的掌柜,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有成為安原君這般權勢滔天的梟雄人物,,才算是沒有白白來人世間走一遭啊!
“田栗,,你來的可真是時候,,正好元擎也在,哈哈,?!?p> 這時,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來,,眉宇軒昂,,雙目炯炯,額角飽滿,,自由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他一襲橙紅長袍,腰間別著一塊墨色玉佩,,玲瓏剔透,,隱約之間,更是有祥瑞之氣在周身繚繞,。
在他的身后則是跟著一名佩劍的男子,,約莫三十左右,雖是一身文士打扮,,但整個人的氣勢卻是異常凌厲,,猶如一柄出鞘的劍,正是趙墨元擎,。
“田栗見過君上,!”田栗立即躬身拱手,將腰彎到了極致,,生怕顯露出半分不敬,。
“此處是我的秘殿,不會有外人來的,,你無須多禮,。”安原君笑著擺了擺手,,大步朝著殿中走去,,坐在了流金雕虎寶座之上。
“你這么急來找本君究竟所為何事,?”安原君沖著田栗開口問道,,如果不是什么緊急的要事,想來田栗也不會這么著急忙慌的深夜到訪,。
不過這段時日邯鄲城里頗為太平,,邊境戰(zhàn)事也已平息,,能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田栗拱了拱手,,回道:“君上,,我……我在邯鄲城郊,看到王子政了……”
“什么,!”
田栗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轟然而下,,即便是安原君聽了,都是臉色微變,,直接拍桌而起,,立在田栗身旁的元擎,更是臉色大變,,臉上俱是驚訝之色,。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本君已派二十名死士在質子府外日夜巡邏,,如果真有人劫走了嬴政,必定會有人前來稟告本君,!”略微沉吟一番,,安原君總算是冷靜了下來,他細細一想,,此事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那二十名死士,俱是馭氣乘風的高手,,領頭之人更是達到了筑基聚元的境界,,絕對沒有人能夠悄無聲息的將嬴政救走,即便是元擎這般靈動入竅的當世一流高手,,也是做不到的,。
“可是……我……我真看見了?!碧锢蹩嘀樥f道,,這事情確實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但無論如何,,他確實是親眼所見,,王子政在邯鄲城外種田養(yǎng)雞,哦對了,,似乎還養(yǎng)了豬?
“你將此事仔細說道,?!卑苍匦伦貙氉?,皺了皺眉頭問道,此事事關重大,,即便是有萬一的幾率,,也要仔細了解清楚才是,否則讓秦國質子逃脫,,這個罪名連他安原君也是擔當不起,。
到時候趙信侯等人也會趁機發(fā)難,在大王面前落井下石,,趁機參上一本,。
田栗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他一邊說一邊小心謹慎的觀察著安原君的神色,,卻見安原君越聽眉頭就皺的越緊,等他將整件事情說了一遍之后,,安原君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田栗啊,你什么時候也學會跟本君開玩笑了,?王子政就算脫身了,,也斷然不會去邯鄲城外種田養(yǎng)雞啊,!何況……他從小被困于質子府中,,別說他不知道如何養(yǎng)雞了,就算是讓他去抓一只雞,,他也是手無縛雞之力,!”安原君笑道。
朱姬母子日常的吃穿用度,,都是由他安原君一手安排的,,對于嬴政的性子,他早就已經摸透了,,一個整日沉溺于酒色之中的酒囊飯袋,,又怎么會去跑去城郊種田養(yǎng)雞呢?
實在是太過荒謬了,。
田栗臉色煞白,,雙腿一軟跪了下來,說道:“君上,!我……我如何敢跟君上開玩笑?。∵@都是我親眼所見呀,!”
此時他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戲弄君上可是死罪?。?p> “山海軒的生意,,可是火爆了一月有余,,難不成嬴政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逃出了質子府?可是本君十日之前,,還親自去過質子府,,那嬴政明明就好好的待在質子府中,這你又如何解釋,?”安原君質問道,。
“這……這……”田栗額頭冷汗直冒,山海軒的九州全雞宴,,早就在邯鄲城里火爆了一月有余,,如果王子政真的逃出了質子府,那么很顯然便是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逃了出去,。
但是安原君卻說,,自己十日之前,才去質子府看過王子政……
“君上,,這人的容貌總有相似,,我猜田掌柜看到的那人,應該只是與王子政長得比較相像罷了,?!痹嬖谝慌怨笆终f道,同時也算是為田栗解圍,。
兩人的關系雖然說不上有多好,,但作為安原君的心腹,私下里也是偶有聯(lián)絡,,田栗一聽,,朝著元擎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連忙道:“是了,,君上,,可能是兩人長得太過相像,我一時之間看錯了,,想不到這世上竟會有人長得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