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羽乍聞此事,,心中思緒翻涌,,相愛本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事情,,男女本是陰陽抗體,,因相近而相吸,,因相愛而結(jié)合,,相互扶持,,攜手百年,,它應(yīng)該被世人祝福,,而不是毀滅,他不禁要想,,那被封印的一對男女心中該有多么痛楚,,悲涼,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師傅,警世錄中沒有記錄下這一筆,,是否那一對男女不是自愿,,而是被迫?”他忽地想道,,封印異魔事在必行,,若那二人不愿,,恐怕仙界也只會以大局為重,而天族一向把名譽(yù)看的甚重,,也只有事關(guān)名譽(yù)才不會被記載在冊,,恐后世責(zé)罵。
“陰陽石雖有破解之法,,但令仙界頭疼的是,,蕓蕓眾生,要到哪里去尋找那一對有緣之男女,,于是凌絕山當(dāng)時的掌門人再次啟動陰陽石,,并尋得結(jié)果……”
原來如此,這世間相愛之人雖多,,但萬年封印異魔,,受萬魔侵蝕,還不變初心的能有幾人,?無極天地,,浩瀚宇宙,唯難掌控的就是人心,,六道輪回,,浮生眾相,也不如人心多變之相,,這陰陽石果然可怕,,居然能揣測人心。
“那對男女到底是誰,?”
“北水龍王的女兒善和龍女和她的夫胥清河仙官——但此二人皆是自愿封印異魔,,并非是被迫?!?p> “既然如此,,為何警世錄中沒有記載此事?”如此壯舉,,當(dāng)后人瞻仰才對,,天族對歌功頌德之事一向來之不拒,直覺告訴孟希羽此事沒有就此結(jié)束,,應(yīng)該還有下文。
凌絕真人無奈道,,“此事師傅也不知情,,許是后來所發(fā)生的事不便被后人所知……”
孟希羽疑惑地看著師傅,那陰石可探過去,,師傅有何不知,,卻為何閉口不提,?
凌絕真人又嘆,“為師的確不知,,那陰陽石對此事也無任何解釋,,”他頓了頓,才道,,“許是和異魔即將沖破封印有關(guān),。”
異魔沒有被永久封印,,這當(dāng)中一定出了什么問題,,但究竟是何事,恐怕要到機(jī)緣到時才能解開,。
孟希羽點(diǎn)點(diǎn)頭,,又反問,“異魔即將沖破封印,,是否說明善和龍女和清河仙官魂魄已散或離開了異魔,?”
“這二人魂魄已融入異魔體內(nèi),離開絕無可能……至于消散……除非愛已變成恨,?!北划惸Цg,亦變成了魔,,封印自破,。
相愛無果的恨,相守?zé)o望的恨,,忍辱著痛苦的恨,,永不見天日的恨,是啊,,萬年的時間,,再多的愛恐怕也會煙銷云散,隨之而來的就只剩下恨了,。
只是令孟希羽擔(dān)憂的是,,“異魔沖破封印,為害世間,,是否還要一對有情之人去封印它,?事隔萬年,可有更好的破解之法,?!?p> “這正是今天找你來的原因……”凌絕真人目露悲色,“自從陰陽石有異動,,警世異魔即將沖破封印開始,,我每晚都在凌絕山頂,,直到三日前,陰陽石終于再次顯靈,,可破解之法依然是戀人之心......而那二人也有了結(jié)果,。”
孟希羽雙手微微顫抖,,心中像壓著萬千大石般,,如此殘酷的封印之法,教他如何能淡然處之,,奈天下蒼生之安危,,不可仁也,當(dāng)真無法兩全,。
凌絕真人也不語,,他自當(dāng)知曉孟希羽受他熏陶極深,凡事當(dāng)渡則渡,,能化則化,,從不愿過多殺戮,這一點(diǎn)與他的父親至浩大帝當(dāng)真不同,。
“師傅還是對希羽直言吧......”這二人身份必定特殊,,否則以師傅的性格,斷不會對他念叨如此,。
凌絕真人望了他一會兒,,也知不可不說,幾欲話到嘴邊卻無法說出口,,他道行千年,,原來竟也有不歹之時,其實(shí)想來仙與人有又何不同,,七情六欲一樣不會少,,卻偏要講求清心寡欲,當(dāng)真虛偽,。
他長袖一揮,,手掌結(jié)出水鏡,幻化在竹林中,,鏡中影像漸漸清晰,,鏡本虛,物本實(shí),,,,物若虛,鏡若實(shí),,
翠竹漸暗,,不似朝陽下那般蔥綠,微風(fēng)陣陣,,竹葉沙沙作響,,透出一股陰森之氣,近處竹香撲鼻,,遠(yuǎn)處鳥啼蟲鳴,,竟與人的心境不謀而合,苦樂相交,,悲喜自知......
這一廂,,伯兮見孟希羽走后,隨仙童進(jìn)了客房休息,,仙帝與凌絕真人講話,,他在旁有所不便,所以這會他在房間里打坐,,跟著孟希羽這些年,,他每天晨起見仙帝都在練劍,他耳濡目染,,自然跟著一起練,,但受天分所限,有些地方他參悟的不夠,,不及仙帝,,一看便會,一會便知,,正因如此,,他更要勤奮才行,不然魔界有異動時,,他如何保護(hù)仙帝,,保護(hù)萬闕——在他的心里,自幼便根深地固,,他是為天族為仙界而活的,,如果仙帝有什么閃失,他必定萬死,,他也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漸漸地,他墜入了萬向迷霧中,,所謂萬向是指迷霧世界可進(jìn)出自如,,可所看到聽到的事情卻如身臨其境般真實(shí),很多人墜入萬向迷霧醒來后都恐懼萬分,,此乃修仙之人磨煉心性之用——修仙之路極其艱難,,步步有劫,,日日有難,需時常磨煉心性,,平和處之,,遇劫迎劫,方可化劫,,有人遇劫時常會問,,命中可有貴人救星,熟不知命中最好的救星就是自己,,所以修仙之人往往很看重萬向迷霧,,因迷霧中世界皆是內(nèi)心最恐懼的事物,若能平和處之,,也就飛升有望,。
但是,伯兮本是仙官級,,已晉仙人列,,為何還會墜入萬向迷霧中,位列仙班者都會進(jìn)入一個級別的迷霧,,獨(dú)向迷霧,,意在迷霧中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可他為何退化了,。
伯兮慢慢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一個山項上,四面都是懸崖,,他正奇怪自己為何會到萬向迷霧時,,四面出現(xiàn)了無數(shù)魔徒,且數(shù)量越來越多,,他無心戀戰(zhàn),,打算走出迷霧,可無論他如何念咒都無法出去,,這口訣沒錯,,是走出萬向迷霧的,但此時他已顧不得分析原因,,因?yàn)槟揭延肯蛩?,無奈下他召出配劍,揮劍斬下,,頓時山搖地動,,劍氣傾出萬丈,似瀑布般將魔徒全數(shù)淹沒,破空斬是主攻系中的必殺技,,伯兮追隨孟希羽多年,,深知他不忍殺生,這招他自學(xué)了后還是第一次使用,,威力果然強(qiáng)大,。只是未等他得意,幻境中有出現(xiàn)了無數(shù)魔徒,,伯兮急了,又是一技掃射,,如此這般反復(fù)了十幾回后,,魔徒終于沒再出現(xiàn),伯兮喘了口氣,,急欲走出萬向迷霧,,又念了幾遍口決,仍然沒有作用,,他在山頂踱來踱去,,焦急萬分,待會仙帝與凌絕真人講完話,,定會知道他墜入了萬向迷霧中,,以仙帝的仁厚必會來救他,可他才不想仙帝冒這個險,。
想來想去,,無計可施,只有席地而坐,,打算先靜靜心,,可一轉(zhuǎn)身,卻看見孟希羽就站在懸崖邊,,目無表情的看著他——
伯兮起先沒敢上前,,他不敢肯定是孟希羽真的進(jìn)了萬向迷霧中來尋他,還是這幻境中的幻像,,如果是幻像,,他便不能當(dāng)真,否則投入的感情越深他越無法走出這萬向迷霧,。
他腦中思緒雖快,,卻不及孟希羽動作之快,他眼見孟希羽縱身一躍跳下了懸崖,,
“仙帝——”他大駭,,顧不得幻不幻像,急奔過去,可就在他快接近崖邊時,,忽然間一陣眩暈,。
意識回潮,他忽覺嚇出了一身冷汗,,抬手擦了擦額頭,,環(huán)顧下四周,還是在凌絕山的客房,,他稍稍喘了口氣,,剛抬腳要下地,客房的門“咚咚”響了兩聲,,他知有人應(yīng)門,,不敢多想,馬上穿上了鞋子去開門,。
門外,,凌絕山的小弟子正恭恭敬敬地等著他,“伯兮仙官,,天色已晚,,不知仙帝今晚可留宿凌絕山……若是留宿,我馬上去打掃一間上房,,免得怠慢了仙帝,。”
伯兮抓抓頭,,很是為難,,仙帝走時不曾交待,他也未問,,抬頭看看天,,果然晚霞漸暗,伯兮做事一向粗枝大葉,,于是隨口就說,,“我不知,我還是去問問仙帝,,”
語罷,,頭也不回頭的走向后山竹林,小弟子無奈地撇撇唇,,這個伯兮,,果然名不虛傳,有頭無腦,,愚忠之人,,他也不想想,,凌絕真人約仙帝去后山竹林就是不想有人打擾了,他竟冒冒失失前去……算了,,反正事不關(guān)已,,到時受了責(zé)罵也不關(guān)他事,小弟子進(jìn)到屋里,,打算等他回來看好戲,。
伯兮走到后山竹林,遠(yuǎn)處看見仙帝與凌絕真人不知在說什么,,倆人表情肅穆,,他才覺得這樣過去問仙帝有些不妥,仙帝平日里慣著他,,可凌絕真人會覺得他失了禮數(shù),。
對,還是不要去了,,打定主意,伯兮正欲往回走,,竹林那邊驀地流光四溢,,他不禁回過頭,見凌絕真人打開了水鏡,,在昏暗的竹林中顯得特別扎眼,,隱約間他看著鏡中世界是一個山頂,山頂,?又是山頂,,難道與他墜入萬向迷霧有關(guān)?他雖知不該如此,,可他也知以仙帝的個性,,若真有事情發(fā)生也當(dāng)不會與他講,他咬咬牙,,就做一回小人,,他只愿仙帝能夠平安。
他斂了氣息,,躲在竹林前面的大石后,,而鏡中山頂上也出現(xiàn)了兩尊大石,形狀與普通大石未無異,,只是周圍籠聚著一紅一藍(lán)兩種光,。
六界無人不知凌絕山鎮(zhèn)山之寶陰陽石,伯兮雖未見過,,但猜也能猜到,,這鏡中之像就是陰陽石,伯兮雖離的很遠(yuǎn),但他功力深厚,,見這鏡中之物尤如在近前一般清晰——
紅藍(lán)光褪出后,,陰陽石表面出現(xiàn)了如雕刻般的文字——伯兮身子一抖,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可他沒有看錯,,其中一個石頭上面寫著“孟希羽”。這石頭上為何會有仙帝的名字,,他有些費(fèi)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