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雪山封路
“雪山封路?”
蕭嵐風(fēng)和于明清坐在上津城寶善藥坊藥鋪的后院,與掌柜的說話,。
天一派在上津城有許多產(chǎn)業(yè),,寶善藥坊藥鋪便是其中之一。藥鋪掌柜的姓許,,原是天一派的內(nèi)門弟子,,年長之后便開始幫著門派打理各種產(chǎn)業(yè)。他來這上津城已有七年之久,,對上津城的各路消息十分靈通,,與蕭嵐風(fēng)也算熟知。所以,,蕭嵐風(fēng)一問,,他便將所知和盤托出了。
許掌柜點頭道:“我先前也覺得奇怪,,怎么從南邊來的客商都不賣雪蓮子了,,多番打聽之后才知道,原來梅龍雪山上雪崩封路,,已經(jīng)半年有余,,采藥人無法上山,自然就采不到雪蓮子了,?!?p> 蕭嵐風(fēng)沉吟道:“可眼下是盛夏,天氣炎熱,,如果是雪崩,,早就該化了,怎么一直到現(xiàn)在還采不到,?”
于明清亦覺得不可思議,,望向許掌柜。許掌柜道:“這就不清楚了,,此事是我半年前聽說的,,半年過去了,我們寶善藥坊的確也沒有再買到雪蓮子。我也曾應(yīng)掌門的命令高價求購雪蓮子,,可是翻遍了整個上津城都找不到,,最后也只好放棄?!?p> 蕭嵐風(fēng)道:“那許師叔可曾見過那個收購雪蓮子的人,?”
許掌柜道:“這就不曾見過了。我們是派人送過去的,,我也沒見到其人,,不過我們店鋪有個伙計去送的貨,他可能見過,。兩位稍后片刻,。”
許掌柜出門之后,,不多時便帶回來一個年輕的伙計,,名喚小武,那伙計道:“是我去送的貨,,不過我也沒見到主顧,,我是在門外把貨遞給了他的一個隨從,取了錢就走了,?!彼疵幕貞浧蹋纸又溃骸安贿^我之前似乎聽到他說了句話,,說的什么聽不清了,,但是聽聲音似乎是個年輕的公子?!?p> “年輕的公子,?”于明清的眉毛皺成了一團(tuán)?!皶钦l呢,?”
蕭嵐風(fēng)尚未說話,便聽到寶善藥坊前面?zhèn)鱽眙[哄哄的聲音,。許掌柜立即拱手道,,“兩位同門且自便,我去前面看看,?!比缓蠓愿滥莻€伙計,“好生招待著,,我去前面看看,?!?p> 蕭嵐風(fēng)和于明清閑坐了一會兒,打算起身告辭,,路過藥房正門時,,恰好聽見了有個人在跟許掌柜說話。
那個中年的管事抱怨道:“你可不知,,今日凌晨,,有個人闖進(jìn)了我們大音坊,說是要買碧霄笛,,那碧霄笛乃是我們鎮(zhèn)店之寶,,哪里能輕易賣給他。我們掌柜不肯,,他便強(qiáng)奪,,打傷了鋪子里好多個人,連我們掌柜的都傷的嚴(yán)重,。許老弟,你們寶善藥坊的玉榮膏還有多少,?都賣給我吧,。救救急!”
許掌柜一邊催促著伙計快點備藥,,一邊問:“那他說要買,,他給錢了嗎?”
中年管事愁道:“給是給了,??墒悄潜滔龅咽菛|家借來撐門面的,弄丟碧霄笛,,我以后可怎么向人家交代啊……”
蕭嵐風(fēng)和于明清從前廳出來,,與許掌柜打了聲招呼便走了。兩人相約與杜師叔在津河客棧的酒館碰面,。到達(dá)津河客棧的包房時,,杜松子面前放著半壺酒,正自斟自飲,,顯然已經(jīng)等了他們很久了,。
聽聞兩人從寶善藥坊打聽出的事,杜松子點頭道:“許師弟所言應(yīng)該是真的,,正好與我打聽到的消息對上了,。津河碼頭有個酒館,專門賣燒刀子,,是我經(jīng)常去的,。那老板說,,半年前有人在問他買十斤烈酒,要求一口下喉,,能讓人渾身發(fā)熱,。那老板沒釀過這種酒,就多嘴問了句客人是做什么用,?那客人說,,他們得知素音門的門主高價求購雪蓮子,打算去梅龍雪山挖一些,。只是那邊雪崩封路,,寸步難行。他們凍的受不了,,無功而返,。所以這次要帶十斤燒刀子,路上喝來暖身子用,?!?p> 蕭嵐風(fēng)問:“那后來他們還有回來嗎?”
杜松子道:“這就不知道了,。老板也就隨口問了一句,,估摸著之后也沒留意了?!?p> 于明清捏著下巴思索道:“這就十分蹊蹺了,。其一,大師兄說過,,眼下是盛夏,,便是有雪崩,也該化了,,怎么上津城到現(xiàn)在還買不到雪蓮子,?其二,在我記憶里,,梅龍鎮(zhèn)通往雪山的路可不止一條,,難不成每條路都堵上了?這可太不正常了,?!?p> 蕭嵐風(fēng)點道:“梅龍雪山的事情,只怕我們要去了梅龍鎮(zhèn)才能知道,。眼下還是先查查那個收購雪蓮子的人,。”
三個人說話的功夫,,杜松子已經(jīng)將那壺酒喝完了,,他沒有停杯,,彎腰從凳子底下又掏出了一壺。
蕭嵐風(fēng)無奈道:“師叔,,這還沒到午飯時間呢,,你喝這么多酒,不會傷腸胃嗎,?”
杜松子嘿嘿笑道:“我難得出來一趟,,你就讓我喝個痛快吧!這是我方才在那家店里賣的燒刀子,,烈得很,,是整個上津城最烈的酒,你們要不要嘗嘗,?”
天一派自己也有釀酒,,卻都是溫和的水酒。蕭嵐風(fēng)并不嗜酒,,便是門派聚會的時候,,也不曾多飲。于明清家中經(jīng)商,,自小南來北往的酒都見識過,,躍躍欲試盯著酒壺道:“真的很烈?師叔給我倒一杯嘗嘗吧,!”
杜松子一壺酒下肚,臉頰泛紅,,連話都變多了,。“想當(dāng)年啊,,我也是內(nèi)門弟子中的佼佼者,,差點就被收為親傳弟子,就……就和你們一樣風(fēng)光,??上О 染普`事,到現(xiàn)在,,也只能混個教諭當(dāng)當(dāng),。”
于明清被燒刀子辣的舌頭疼,,咕嚕咕嚕灌了一大杯茶水解辣,,“既然喝酒誤事,那杜師叔怎么還要喝酒,?還……喜歡喝這種烈酒,?”
杜松子道:“我也就是在山外喝一口,,你幾時見我在山門里喝酒了?我如今也是勤勉堂的教諭,,為人師表的,,可不能在弟子面前失了態(tài)?!?p> 蕭嵐風(fēng)沒有注意聽他們說話,。時候已近中午,小師妹起床了嗎,?他是不是該喊她吃午飯了,?若是擱以前,蕭嵐風(fēng)肯定徑直過去敲她的門,,順帶責(zé)備她一番,。可是昨天她煥然一新的裝扮,,讓蕭嵐風(fēng)突然發(fā)現(xiàn),,小師妹已經(jīng)是個大姑娘了,他去她房間里,,會不會不太妥當(dāng),?
秦善……其實早就起床了,不過不是自己愿意早起的,,是被相里流云這貨薅起來的,。他一大早就闖進(jìn)了她的房間,那根笛子敲她的頭,,差點沒給她敲出一個包來,。
秦善暈乎乎的爬起來,道:“你干嘛???現(xiàn)在不是還很早嗎?”
相里流云換了身月白色的袍子,,袖口用金線繡著繁復(fù)的花紋,,看起來既飄逸又華貴,妥妥一副武林世家公子的樣子,。秦善剛坐起來,,就被他過于“夸張”的衣著和裝扮震驚到了。忍不住問:“你干嘛穿成這樣,?”
相里流云一揮袖子坐到她床邊,,挑眉道:“怎么?又一次發(fā)現(xiàn)我真的好看了,?”
雖然被他吵醒有點生氣,,但是秦善也不得不承認(rèn),,流云這個人,認(rèn)真裝扮起來真的是好看的,,好看的有些過頭了,。不過想想,她家入云峰師兄弟幾個里,,大師兄姿容俊逸,,二師兄溫潤爾雅,三師姐艷若海棠,,便是最不出挑的五師兄,,也是端端正正的。身邊這么多好看的人,,再看流云的時候,,也就不那么叫人難以接受了。
秦善道:“你怎么突然又跑來了,?”
相里流云似乎很滿意她的‘驚艷’,,旋轉(zhuǎn)著一把笛子舉到她的面前,道:“昨天說好的,,教你吹笛子,。”
秦善拿來細(xì)細(xì)一看,,笛身通體碧綠,,摸上去溫潤光滑,顯而易見是上品,。她昨天買了一堆東西,,早就知道物價貴賤,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個,,一定很貴吧?”
相里流云摸摸她亂糟糟的頭發(fā),,像逗弄小寵物似的,,“我送你的,是便宜是貴有什么重要,?快點起床,,我?guī)闳コ詵|西?!?p> 秦善哦了一聲,,連忙爬起來穿衣服,穿到一半突然想起來,,扭過頭盯著看的津津有味的相里流云道:“喂,,你是不是應(yīng)該轉(zhuǎn)過頭去,?”
相里流云慢悠悠的背過身去,笑道:“你現(xiàn)在才想起來,,不嫌太晚了嗎,?”
秦善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對著鏡子簡單了梳好了頭發(fā),,素面朝天著一張臉,,問相里流云:“咱們現(xiàn)在走嗎?”
相里流云見慣了他娘相里文君服飾華美妝容精致的樣子,,再對比秦善的簡單利索,,只覺得她簡直不像個姑娘。
“你跟著我出門,,不認(rèn)真打扮打扮,?”
秦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反問道:“我這不是換了件衣服嗎,?”
相里流云:……
仔細(xì)打量著這件水藍(lán)色的裙子,,以他少閣主挑剔的眼光來看,尚可入目,,只是這妝容和飾品也太素了,。天一派竟然養(yǎng)出了這么個樸素天真的姑娘,真叫人嘆為觀止,。
他這是冤枉天一派了,,天一派作為正道第一大門派,親傳弟子的份例不低,,不僅每人有個獨立的小院子,,還會分派兩個侍女或者侍從照顧日常起居。唯有秦善這個孩子,,獨來獨往慣了,,榆蔭小院的侍女日常之幫她收拾家務(wù),并不貼身照顧她,,自然也不住在一起,。
相里流云牽著她的手到了走廊,沒有下樓,,而是抱著她的腰直接飛到了隔壁的屋頂,。
“我們不走正門嗎?”秦善大叫起來,。
“走什么正門,,從上面飛過去比較快!”
“可是我還沒有告訴大師兄出門了,他們會擔(dān)心我的,?!?p> 相里流云帶著她越過了一層屋頂,“你跟著我出門還想著回去做什么,?你大師兄他們早就出門了,,哪里要你來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