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梁然心態(tài)也漸漸放寬了,,因為他多少明白了一些皇帝的意思,至于這個明白是不是自以為是的,,那就另算了,。
“十九啊,這酒真是窖藏了十年的,?淡的跟水似的,!”
十九看了一眼梁然,內(nèi)心那個糾結(jié),,這一段時間梁然的所為簡直是一再的顛覆他的人生觀,。就比如眼前梁然喝的酒,這是抄家抄出來的,。不說窖藏十年,,僅僅只是新酒就價值一貫,糧食太寶貴了,,而釀酒太消耗糧食了,,沒有點殷實的家底,誰喝過酒,?
“唔,,這酒太淡了!”
十九已經(jīng)無力腹誹了,,因為梁然已經(jīng)醉了,,這幾乎相當(dāng)于是在說夢話。
梁然確實醉了,,而且做夢了,,也只有在夢中他才能回到前世那個熟悉的世界。
這是一條小河旁,,河面不過十余丈寬,,最深的地方也不過是及腰,而這里是父親經(jīng)常來打魚的地方,,曾經(jīng)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期,,就是靠著賣魚才能補貼家用。
現(xiàn)在的梁然站在河邊,看著河底有著許多的河蚌的殼,,都是被不知道是什么的動物吃掉的,。他在沙子中挖出一枚河蚌,將它掰開,,扔進水里,,片刻間,忽然冒出一只不認識的甲殼類動物,,只是它有眼睛和鼻子,。
只見它附著在河蚌之上,水面上涌起了血色,,梁然還來不及想河蚌里怎么會有血就被接下來的一幕驚呆了,。
一個形如大餅的動物,驟然伸出數(shù)條觸角,,將那甲殼類動物團團包裹,也在此時,,另外一只不認識的動物攻擊了餅型生物,,雙方展開搏斗,十分慘烈,。
眼看著兩個家伙一直在打,,父親回來了,連忙上去幫助餅型生物驅(qū)趕后來的生物,,結(jié)束之后,,父親對他說,這些年在河邊打魚,,這家伙幫過我很多忙呢,!
猛然間,梁然從夢中驚醒,!
這個夢太無厘頭了,,但此時的梁然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十九第一時間沖了進來,,二人的房間只是一墻之隔,,剛剛梁然的動作又比較大,驚醒了淺眠之中的十九,,十九擔(dān)心之下,,徑直闖了進來。
看到梁然的樣子就知道是做了噩夢,,心中也松了口氣,,在自己等人眼皮底下,要是梁然還出了事,那比這次的波瀾可怕的多,!
梁然抹了抹汗,對著十九問道:“什么時辰了,?”
十九回道:“寅時末,。”
梁然點點頭,,快五點了,,若是夏季早就兩天了,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屬于黎明前的黑暗,?這個夢太真實了,,以至于到現(xiàn)在梁然都記憶猶新,而不像是過往做的夢那樣,,模糊不清,,甚至根本不記得自己曾經(jīng)做過這個夢。
十九眼見梁然無恙,,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今日的梁然與他平素所見大不一樣,起碼沒曾見過他做噩夢,。
噩夢中醒來的梁然再也睡不著,,穿好衣服就起來了,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真的有利于早睡早起,,沒有電,沒有網(wǎng),,天黑下來就無事可做,,要說讀書習(xí)文,那也是不可能的,,自從重生以來,,就再也沒看過書,那一眼看過去幾乎不認識的文字真是讓人腦殼疼,。
漸漸地,,天亮了,梁然回過神來,,也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在發(fā)什么呆,,只是覺得腦子空空的,好像什么也沒想,。
打獵是不可能打獵的,,但是出去散散心還是有必要的,,盡管這邊城也沒什么景致就是了。吃過早飯,,梁然就出門了,,十九帶著三名高手兄保護著梁然。
梁然信馬由韁,,在路上隨意的走動著,,畢竟也沒什么實際的目標,直到被一聲嬌喝收攏心神,。
“你們簡直是混賬,,這里可還是大周地界,老娘的護衛(wèi)你們都瞎了眼,,看不到么,?啊,!讓你們主事的人出來,,今天不給姑奶奶一個交代,本小姐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梁然聞言笑了笑,,一句話給自己換了三個稱呼,帶著護衛(wèi),,語氣間頗有縱橫捭闔之勢,這怕不是普通人,,也不知道是誰這么倒霉,,惹到了這么一位小祖宗。
恰在此時,,愚陽知府藍季同藍大人迅速趕到,。
“你們是什么人,要知道這里是我大周治下愚陽府城,,爾等各個身懷利器,,居然還敢當(dāng)街對峙官差,莫不是覺得最近要死的人太少了,,想跟著一起不成,!”
梁然的眉頭皺了皺,這不應(yīng)該是藍季同能夠說出來的話,,一府知府,,匆忙趕來,不問情由,,當(dāng)街斥責(zé),,還大言炎炎的說什么死人太少?這讓梁然對于藍季同的觀感直線下降,甚至因此對周堯有了點想法,,這么囂張的人別不是來俊臣之流吧,?雖然都是刀,但是總歸是不太好,。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藍季同這個時候是真氣笑了,,如今的自己可謂炙手可熱,,憑著搬到韋家的大功在手,直入中樞指日可待,,自從案件發(fā)生之后,,藍季同每天走路都是發(fā)飄的。現(xiàn)在居然有人敢當(dāng)街頂撞自己,,這還了得,?一旦傳揚出去,我藍大人,,藍侍郎,,藍尚書,,藍相的名聲往哪里擱,?
“將賊人給本官拿下,但有反抗者,,就地擊殺,,按謀逆罪論處!”藍大人大發(fā)神威,,就欲將眼前的人拿下,,而且聽聲音就知道馬車里未露面的女子一定美若天仙!
這個時候,,梁然真是受夠了,,這都是什么狗屁倒灶事,自己出來散個心都不消停,。同時,如果這位藍大人真是如此人物,,梁然根本不介意將他收拾一通,。
“我看誰敢!”梁然驅(qū)馬上前,,低喝一聲,。
雙方人馬齊齊看過來。女子一方毫無動靜,,而藍季同簡直是氣炸了肺,,什么意思啊,一個不夠,,又來一個,,這真是將我的臉踩在地上摩擦啊,這要是不狠狠整治一番,,以后還了得,?
雖然梁然是奉旨欽差,但正如梁然所說,,自己就是個吉祥物,,所以雖然之前藍季同來拜訪過自己,但是自己并沒接待,,是以藍季同并未曾親眼見過這位欽差大人,。
“好啊,原來還有同黨,,看來本官今日收獲不小啊,,功勞薄上又能加一筆,來人,,將這幾人一并拿下,!”
這個時候十九不得不站出來了。十九上前,,抽出腰刀,,直指藍季同。
“有敢上前者,,一律族誅!”
十九囂張的行為與淡漠的話語讓即將上前的衙差們紛紛駐足,,族誅,!說起來一般人還真享受不到這個高等級待遇,但并不意味著有人想要試試這個待遇,。
“癩蛤蟆打哈欠,,閣下好大的口氣!”聽到族誅這個詞,,藍季同也稍稍壓抑住了滔天的怒火,,盡管他不認為眼前的人有讓自己被族誅的能力,但是不妨礙他還有點腦子,。
“區(qū)區(qū)一介知府當(dāng)真是可以為所欲為,,叫人大開眼界,!”梁然語氣之中帶著無盡的嘲諷。
藍季同心中一個咯噔,,眼前這人明顯也是帶了護衛(wèi)的,,看年紀也不會是官員,那么就是某一家高官顯爵的后代,,在這大周,,別說知府,即便是侍郎也有著大量他們?nèi)遣黄鸬娜?。但是,,這些人中敢說出族誅這句話的可真沒幾個,而那幾位絕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到愚陽,,所以眼前的人在虛張聲勢,。
哪怕你有背景,你這一句族誅也能要了你半條命,。
想到這里,,藍大人自信心瞬間爆棚,剛剛被稍微壓制的怒火成倍增長,。
“本官是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你很快就可以知道,!上!”藍季同大手一揮,。但衙差們明顯心有顧忌,,而女子一方的護衛(wèi)們也紛紛抽刀。
眼看火并就在眼前,,藏身暗處的人自然是藏不下去了,,真打起來,自己也得吃掛勞,。
“住手,!”一聲暴喝傳來。
藍季同氣的目眥盡裂,,今天是不是不適合出門,,怎么就特喵的事事不順,現(xiàn)在可好,,是個人就敢拿捏自己,?天理何在?這里是愚陽,,這里是老子的地盤,!
“好好好,今日本官算是漲了見識了,,這一個個的,,既然想死,,本官沒有不成全的意思!”
看到藍季同眼中的怒火,,來人卻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藍季同跪倒當(dāng)場,!
“傳陛下口諭,,清寧郡主接旨!”
就是這句話,,藍季同跪了,,跪的穩(wěn)穩(wěn)地。馬車上的女子居然是郡主,,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王爺家的郡主還是皇帝未晉升公主的郡主,,但無論哪一個,他也惹不起,。
梁然此時也極為驚訝,,不同于藍季同這種草根出身的官員,幾乎從記事開始,,梁然就已經(jīng)在京城了,,現(xiàn)在的梁然當(dāng)然也已經(jīng)消化掉了這份記憶,自然知道清寧郡主是何人,。
本朝王爺不多,,只有四位親王,因而當(dāng)今陛下也不吝封賞,,分別賜予秦齊吳楚四位王爺,,若是在王爺更多的時候,這四個封號便是第一等的王爺,。
恰恰,,當(dāng)朝秦王,周宇,,乃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兄弟,,這才封為秦王,他的獨女被封為清寧郡主,,據(jù)說皇帝曾經(jīng)說過,一旦清寧成婚便會賜封公主,!其榮寵可見一斑,。
抬眼看去,馬車上走下一位衣著華麗,,面容姣好的女子,,對著來人行了一禮,,道:“清寧接旨!”
口諭不比圣旨,,說起來清寧郡主也只是接過一次旨意,,那就是冊封郡主的時候。所以也不必大禮參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