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聲浸滿整間屋子,漫向李府四方,,黑夜也陶醉其中,,閉緊雙眸。
在那淡淡粉色雙唇從泛著微微暈光的綠簫上,,緩緩移走時,,幕后響起一片掌聲,孤獨,,凄涼而響亮:“好,,好,好,,真是好曲……”
李老的突然出現(xiàn),,解決了兩人的尷尬,眼下雙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該說些什么,。
“爹……”塵訣還沉浸在簫音里,聽到李老的聲音就肅然起敬,。顏雪則頷首低眉,,彎腰鞠躬,彬彬有禮:“李上將軍……”
李老一邊笑,,一邊走出來:“梧桐樹,,三更雨。不到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崩罾仙钌罡袊@道,,仿佛回到了那個青春的年紀,想起了當初年少的自己,,和那時遇見的那個她:“世人都羨慕兩情相悅,,奈何世間總是你不說,我不說的錯過……”
“此曲有過月下跳進蛙塘的靈動,,也有夜半人靜不得不別離的惆悵……敢問顏雪姑娘,,此曲何名,出自何人之手,,老朽未曾聽過,?可否相告?!崩罾鲜疽猓骸邦佈┕媚镎堊?。”
顏雪微微點頭:“謝李上將軍,,您先請……”見李老坐下,,顏雪才直起身子,將簫收下,,恭敬說道:“此曲是我的一個朋友顏轅相授,,名喚‘相忘鱗’,這支‘玉轅簫’就是她的隨身攜帶之物……”
李老一嘆,,感慨萬分,,“《莊子?大宗師》云‘泉涸,魚相與處于大陸,,相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磥碜詈螅€是錯過了,。顏雪姑娘,,不知可是這種情感?”
“李上將軍所言極是……”顏雪輕輕細語,。
“呵呵,,顏雪姑娘你我雖見面三次就如此投緣,和訣兒,,芮兒一樣,,老朽叫你雪兒何如,?”李老將軍很是高興,盡管這空靈美妙的音樂中有過輕微的苦澀,,但是這反而直接和李老產(chǎn)生共鳴,。那時候,不是就羞澀,,惆悵,,甜蜜,苦澀……
“李上將軍折煞……”
未等顏雪拒絕完,,李老笑道:“雪兒姑娘這是嫌老朽老嗎,?不配做你的朋友……”
朋友,這個詞語對于顏雪來說是從小的期望,,經(jīng)歷這數(shù)載更貼切的應(yīng)該說是“奢望”,。長這么大,一次走近這花花世界里,,除了塵訣和芮然是朋友外,其他的就再也沒有聽到過這個詞語,。顏雪陷入了一種無措的高興中……
“雪兒……雪兒……”塵訣低聲呼喊道這雙眼無神的顏雪,。
顏雪恍然醒悟,回過神,,看了看塵決,,又下意識的朝李老看去:“對不起……李……”
“呵呵……沒事兒……你也不用叫老朽什么將軍了,這兒又不是什么軍營,,就叫我伯父吧……”
“是……伯父……”
“呵呵……”李老高興的笑了,,那種彌漫屋子里的憂愁別緒頓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塵訣看到爹這樣高興也放下心了,,顏雪也被暫時的高興氣氛感染而忘記了那來時的痛苦與糾結(jié),,都微微一抿。
快樂的時光總是那樣的短暫,,有時候流星劃過天際也不如它快,。快樂到極致時,,又莫名的添了幾分悲涼,。
“訣兒,雪兒……”李老收起了這忘卻已久的開懷大笑和少年時對美麗時光的憧憬,,叫住堂下的這兩人,,“我們就直接開門見山吧……訣兒,如今你已經(jīng)長大了,,為父盼你早日成家立業(yè),,以后你就是一家之主,,我在這里就將這個家正式的交給你……”
“孩兒領(lǐng)命……”塵訣有很多話想問,但是又不敢說出來,。從小的軍人訓(xùn)練,,在習(xí)慣的應(yīng)答后,塵決楞了下,。不過就這須臾,,塵決就懂了,他必須的接,,必須得抗下這個家,。
“現(xiàn)在,我們就開誠布公說吧……”李老嘆氣,,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的,,但是又些話實在是無法說出口,只能:“訣兒,,我知道你想要知道我們家族和趙家的恩恩怨怨,,但是又不敢問,所以你找到剛結(jié)交的雪兒幫你……但是,,我想他們趙氏一族已經(jīng)盯上了雪兒,。”
塵決神情有些震動,。他該想到的,,眼下即使是個再無關(guān)的人,也可能會導(dǎo)致趙家前功盡棄,,所以他不得不防,。
“雪兒是個好姑娘,我希望你好好對她,,保護好她,。這并不是以一個將軍的身份命令你,而是以父親的身份,?!?p> 似乎這是李老第一次以父親的身份這般語重心長的跟自己說話??吹降@般的關(guān)心自己,,塵訣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爹……”顏雪也有些傷感,她以前從未體會過這些,,只好在一旁乖乖待在,。無論在什么時候,安靜是最好的方式,。
“我知道,,此番你想要找到傳說中的‘天垣奎’,,我不攔你,從今天起你可以自己去查,?!崩罾希瑝m決兩人堅定對視,,
“據(jù)我所知,,天問劍碎片之一‘天垣奎’就藏在鬼淚崖。只是到如今都沒有人接近過它,,更沒有看到過過它的樣子,,或者看到的人都已經(jīng)死在這‘鬼淚崖’……”
李老打斷繼續(xù)說道:“雪兒手里的玉轅簫并非一般器物,從它細膩的光澤來看,,已經(jīng)被人隨身攜帶至少有一千多年的歷史,,雪兒的朋友將它贈送給雪兒,可見雪兒并非一般人……”
說道這里顏雪神色有些微微的變化,。摸摸了光滑的簫,,在簫的下端刻有一個轅字。
正當考慮怎樣解釋,,要不要解釋時,,李老接著說道:“雪兒,你不必擔(dān)心,,從你的音樂里我能聽出來,無論你是怎樣的身世背景,,你對訣兒,,”聲音頓了頓,聽到到他提起,,顏雪塵決驀然的看著對方,,李老馬上想了其他的話接上,“和芮兒……的感情是真的,,這就夠了……有你在他們身邊陪著,,我很高興……”
“伯父……我……”顏雪有些不知道怎樣解釋,一想要出口,,那幾天前的人影和幾年前那人的壓抑的語氣就給了顏雪一種恐懼,、壓迫,讓她難以啟齒,。
李老知道她有某種苦衷,,微笑道,沒讓顏雪為難:“雪兒,,訣兒你們是一起么,?打算什么時候開始什么動身,?”
塵訣斬釘截鐵,恨不得馬上知道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穩(wěn)定家族,,再回到那個隨父出征的時候?!暗?,既然您答應(yīng)了,孩兒希望明天就可出發(fā)啟程,,好早日歸來……”
顏雪一驚,,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慌張的制止道:“明天,!……”
“雪兒……”塵訣詫異,,以為顏雪也要去,在李老面前小聲輕喊道,。因為此時他已經(jīng)得到許可,,再加上剛剛李老的推斷,有了一種擔(dān)心,。
“對,!我也覺得太快了,訣兒,,我知道你現(xiàn)在是一家之主,,可以不用再聽我的了,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到我先走,,而不是我看著你走,。”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痛,,任誰也不想體會,。
“是,爹,?!?p> “喝喝,雪兒不要誤會呀,,決兒是我在軍營里帶大的,,軍中一向軍力如山。在平時打仗的時候還是很有自己見解的,?!崩罾瞎室廪D(zhuǎn)移話題,殊不知,,顏雪不懂,,塵決也聽不懂這話的意思,。
“在我整軍出發(fā)前的這幾天我會幫你訓(xùn)練,助你突破第五層的瓶頸,,提高到可以運用風(fēng)云幻化的第六層,,這樣我也才放心。以后這江湖可能會因為‘天問’掀起一片血雨腥風(fēng)……我在家呆的時間不多,,以后的路就得靠你自己了,。‘風(fēng)云幻化’我明天將先全部傳授于你……”一種惆悵,,一種永久分離般的氣氛有籠罩在正廳大堂內(nèi),。
“是,爹,?!?p> “對……我也有東西要給你,但是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準備……”這一刻,,顏雪也下定了決心,。不知道是不是在這里待久了,心開始控制不住了,。
夜很暗,,顏雪被李老留下,這是她第一次被人挽留,,睡在有“家”感覺的床上,。顏雪睡不著,翻來覆去,,從剛剛開始的好奇興奮,,到不斷的壓抑,恐懼……
李府圍墻暗角,,四五個身影消失,殊不知,,他早已被李老發(fā)現(xiàn),,只是沒有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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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朔
塵決和顏雪一對直男直女的故事,,以后再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