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鐘塔”咖啡館 美式小記2
三千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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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
他是寺廟中的一個老和尚,終其一生,,與佛前一盞孤燈為伴,,盤坐佛前度過無數(shù)靜默夜晚。他參透佛法,,閱盡人間悲歡離合,,青燈映燃,亦攬盡他的孤廖一生,,自他圓寂之后,,那盞青燈便再未點燃過。
二世
500年后,,他是一個滿腹經(jīng)綸的年輕書生,,一日手執(zhí)油紙傘,輕裝上京趕考,,路過河邊靠在一塊石頭上小睡了一會兒,,睡夢中窺見了自己的前世今生,整個人生的經(jīng)歷如浮云般呈現(xiàn),,醒后的他面對著石頭淚流滿面,。
三世
又是一個500年,這一世,,他是北境赫赫威名的大將軍,,做將軍的那三十年,他始終與一只黑色蒼鷹相伴,,他救了幼時的鷹,,而鷹在往后的日子也救了他無數(shù)次。幾十年之后,,蒼老衰弱的他和奄奄一息的鷹依然堅守在這片土地上,,常常站在邊境最高的山坡上,,或是眺望遠(yuǎn)方,,或是仰頭望月,。在最慘烈的一次戰(zhàn)役中,他們選擇共同出征,,拼上最后一絲力氣,,倒在一片死寂的戰(zhàn)場廢墟之上,鷹死在他的懷里,,他緊緊的抱著它,,最后血肉相融。
四世
他是整個皇城里最美的公主,,從小在父皇母后的溺愛中長大,,到了成親的年紀(jì),迎親途中被土匪劫持,,被一個獵人救下,,兩個不同身份的人卻意外相愛,最后,,獵人被絞殺,,公主孤老終生……
五世
另一個500年之后,他是南方的王者,,他是北方的盟主,,一生相對廝殺,為自己的國家而戰(zhàn),,隨時可能會成為彼此劍下鬼的兩人,,卻神交已久,劍照肝膽,,惺惺相惜……若是失掉其中一個,,剩下的便是這個世界上最孤單的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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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子悅流連五世,,卻終不得一人心,,輾轉(zhuǎn)難已。輔北君來到他身邊,,搖醒那個沉浸凡塵,,已忘歸心的人。
“現(xiàn)在的你可以隨我回去了嗎,?”
他茫然的看著他,,丟不開這凡塵之緣。
“這塵世間的愛恨情仇你都已經(jīng)嘗了個遍……回來吧……”輔北君捧著他的臉,,而他的眼睛始終沒有看他,。
“為何用了上千年的時間都無法真正尋到他,擁有一個人,,一顆心當(dāng)真如此之難,?這似乎比任何的修煉都更困難,,只想得一人之心,白首不相離,,真的有這么難嗎,?”子悅情不自禁流下淚,沉溺其中不愿醒來,。
“你要怎樣才肯罷休,?”輔北君的笑容已經(jīng)不見了,一次次的變更等待,,昔日那個笑容滿面的面孔已經(jīng)不會再笑了,。
他急切的想抓住眼前這個人,奈何兩個人的心意早已南轅北轍,,他能抓到的只不過是那具肉體凡胎,。
“我還要再一世,我一定要等到他,,求一個好的結(jié)果,。”子悅推開輔北君的手,,拒絕他的靠近和喚回,。
“好的結(jié)果……是什么?”輔北君的目光變得游離茫然,。
“同于塵世間相愛相守,,粗茶淡飯,共度一生,,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大概就是這些……”
輔北君閉上眼睛:“看來,,我又要等你很久了?!?p> “對不起輔北君,,你不必等我?!彼ь^看看那夜空繁星,,“天上的星宿從來不差我一個?!?p> “旁的與我何干,。”良久,,輔北君再抬起頭時,,笑容又掛在臉上,然而他知道,此刻的笑臉只是他千萬張面具中的其中一個,,他的笑他的心在不知道的時間里,,早已消貽殆盡。
世人偏愛北極星,,因為的它永恒不變,會永遠(yuǎn)停留在那里,,為迷失方向的人指引方向,,世人眼中如同明燈般的存在,在四輔心中又何嘗不是,?
輔北君心中默念:“只許你這一世,,這也是你在人間凡塵的最后一世了!錯過了這一世,,你知道你會……”
“我知道”他的目光清明,。
“子悅!我要你心無他念的回來……回來,,就哪里都不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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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世
那個在人群中長得最瘦小的孩子,,看著月白色衣衫少年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眼睛充滿了晶亮,他顧不得胳膊上的鞭傷,,咧開嘴角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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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色長衫的少年伸出手指著那個人群中最黑最瘦小的孩子,對管家說:我就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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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風(fēng)放下碗筷,,搓著的那雙小黑手,怯怯的問道:“少爺,,我想,,我可以……可以學(xué)武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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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眼睛上蒙著布條的華寒月用手摸著他的臉,,一行淚從臉頰流了下來,他只問了一句:“當(dāng)年,,你為何執(zhí)意要學(xué)武,?”
面前那個已經(jīng)高出他一截的魁梧男人回握住他的手放到唇邊:“可以護(hù)你,站在你前面,,放你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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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色的長衫在風(fēng)中狂舞,他的身形消瘦,,面色蒼白卻出奇的明朗:“孤風(fēng),,你于我最大的好,便是在此刻允準(zhǔn)我的飛灰湮滅和你的永世長存,。你要記得,,我們兩個人是用盡幾千年緣分也注定碰不到的宿命,所以,,永相離,,便是你我最好的解脫和歸宿?!?p> “你有什么權(quán)利這么說,?你為何有了法力?”孤風(fēng)被縛仙索束住了全身,,他似乎猜到了眼前人要做什么,,頓時紅了眼。
華寒月看了看那縛仙索搖搖頭:“選擇永世為凡人的我不會再有法力,,那也是我要放棄的其中一條,。”
“我解得開諸神的縛仙繩,,你知道,,卻唯獨解不得你的,你明明知道??!”
“對不起……”
“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去死嗎!?”男人的眼睛流出了血,,周身蔓延出濃濃的黑氣,。
“這‘聽風(fēng)崖’,是你我年少時常來之地,,今日在這里了斷最好不過了,,若不如此,你我怎么心死,?”
華寒月回頭看了他最后一眼,,縱身從崖上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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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北君看著眼前這個痛哭流涕的男人,無法想象他曾經(jīng)的桀驁冷酷和不可一世,。他甚至開始羨慕他,,可以如此放肆痛快的哭與難過,而這一切都是他無法做到的,。
他顫抖著換上一副嘲弄的臉看著他:“他為了你,,用六世落凡塵,為了你,永世為人不入神殿,。今日又為了你,,灰飛煙滅永世不得生……你,真是這天下,,這七界好珍貴的人吶,!”
男人除了流淚,并不理會他,。
“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我日夜守護(hù)的星辰,他是那神殿之中掌管天上星宿,、萬人敬仰的神,,人的輪回命數(shù)他最是清楚不過,,卻因一世糾葛,,與你……他的命中最是相斥相克最不可能的一個人,賭上這三千年,,整整三千年……”輔北君的臉上的嘲弄終是化為猙獰,,“他以為能解的開這命數(shù),到頭來還不是棄了嗎,?,!”
“你說什么?”孤風(fēng)掛著淚痕,,抬起頭,。
“回你的冥界吧,按照他的愿望好好活著吧,?!陛o北君收起扭曲的表情,仰起頭蔑視著他:“永遠(yuǎn)不要讓我再看見你,?!?p> “他去了哪里?”
“他現(xiàn)在哪里也去不了了……他選擇了魂飛魄散,,選擇了一切湮滅,,永無開始?!陛o北君的眼中閃過一絲異常的光,,心頭那個想法總是揮之不去。
“不是的……”
“對于無解之命,,記得是錯誤,,開始是錯誤,一遍遍試著繼續(xù)更是錯誤!”
“他不能死,,不會死,,我們兩個還沒有說好!”孤風(fēng)踉踉蹌蹌?wù)酒鹕怼?p> 輔北君俯身沖下去,,用那奇異的目光看向他,,“或許……真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試一試……用你這不死之身……”
孤風(fēng)眼中湮滅的光芒重新閃動起來,“……對,,我怎么沒有想到呢,?”
“你可要想好了,要做就做完美了,,如果真想救他,,就不要再去重復(fù)那種解不開的相生相克的老生常談了?!陛o北君的笑容充滿了詭異,,然而對于這個表情,此刻的他不想做任何的掩飾,。
“我去找他回來,,一定可以尋他回來……”孤風(fēng)站起身,毫不猶豫的沖開結(jié)界而去,。
輔北君冷冷的看著那個失魂落魄的背影,,自言自語道:“若想換他回來,你便要永劫不復(fù),!”他驟然換上一副一半微笑一半哭泣的臉,,“這個七界之中,從此之后,,有你沒他,,有他沒你?!?p> “這天上的星宿之位,,已經(jīng)空了整整三千年。北極子悅,,你已經(jīng)離開了這么久,,如若要回來,一定要重生忘卻之后再回來,,不然,,再多空幾千年又如何?”

芳菲.liu
美式咖啡,,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