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云軒看著杜清酌,,卻不忍再和她斗嘴,,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怕是嚇得魂兒都要飛出來了吧。
龍云軒伸手從里衣撕下塊布來,,想要給杜清酌裹傷口,。
杜清酌抓過布片一把把龍云軒推坐在地上:“你別過來,!我是醫(yī)生,,我自己能包扎!”
“唉,,這世道,,好心沒好報啊,!”龍云軒索性也不起來了,,托著下巴看著杜清酌熟練地包扎傷口。
不知不覺間,,龍云軒就往前挪了挪,,見杜清酌沒有發(fā)現(xiàn),又挪了挪,,兩個人湊得很近了,,龍云軒聞到了杜清酌身上那種淡淡的茉莉香。
一整天,,所有人都在深山里鉆來鉆去,,也不知道出了幾身的臭汗,杜清酌身上沒有半絲汗味也就罷了,,竟然還會有香氣。
龍云軒不知不覺地伸出手,,從杜清酌身上摘下殘留的小樹枝,,還有一些水草的綠葉,觸到一身又涼又濕的衣服,這才發(fā)現(xiàn)杜清酌渾身都濕透了,。
龍云軒趕緊站起身,,脫了身上的皂色長衫。
杜清酌剛好包扎完傷口,,猛然抬頭,,立刻愣住了,這小子干什么,,好好的脫哪門子衣服,?
龍云軒一見杜清酌那張驚恐的臉,就知道這小丫頭又把事情想歪了,,趕緊把衣服扔在杜清酌身旁的草地上,,轉身走向一旁的樹林:
“我去拾柴點堆火,讓你好好烤一烤,,你先披我的衣服,,不然就著涼了?!?p> 杜清酌看著龍云軒的背影,,心里涌上一絲溫暖。
先不說一個大將軍放低了身份,,任由你又踹又打,,單說從那么高的山崖上徒手下來,就是為了尋你這么個身份低微的小醫(yī)童,,這份恩情已經(jīng)讓杜清酌有了壓力,,更何況,人家還細致到怕你著涼,,杜清酌看著龍云軒遠去的背影有些發(fā)呆,。
等龍云軒的身影消失在面前,杜清酌脫了身上的濕衣服掛在樹上,,把龍云軒的外衫裹在了自己身上,。
這真是比睡衣還要寬松,杜清酌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自己包裹嚴實,,只是走路的時候長衫拖在地上,看上去特別滑稽,。
龍云軒拾了干柴回來時,,腋下還夾著一只野兔,升起一堆火,,默不作聲開始烤野兔,。
杜清酌拿了濕衣服坐在火堆另一邊,,小心亦亦地烘烤著。
沒多會兒功夫,,就聽到小五的喊聲:“喂,,是你們嗎?將軍,!清酌,!”
小五是看到煙火,這才尋著了方向,,跑到近前看到了兩個人,,立刻露出一臉的驚喜,“可下找到你們了,,清酌,,你沒事吧?!?p> 小五臉上的關切溢于言表,,真是不打不成交,從見了第一面,,兩個人就一直是冤家,,沒想到小五還真把杜清酌放在心上。
杜清酌連忙笑道:“命大,,就傷到腿了,。”
見杜清酌沒事,,小五立刻板起了臉:“怎么搞的,?那么大個人了,也不注意點兒安全,,怎么會從懸崖上掉下來呢,?你可是把我們給擔心壞了?!?p> 正在烤肉的龍云軒立刻投過來冷嗖嗖的一個眼神,,象是也在責怪杜清酌的大意。
杜清酌暗自在心里琢磨,,雖然看得不太清楚,,但極有可以就是自己那個便宜姐姐搞的鬼。
可是,,面前坐著的人就是便宜姐姐未來的夫君,,你當著他的面告姐姐的狀,知道的,,是你這姐姐從小就壞心眼兒,,壞事不知道做多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心懷不軌,,想要破壞姐姐的婚事呢。
杜清酌咬了咬牙,,把心里這份疑問硬生生地吞下了,,迎著小五責怪的目光,什么話也沒說,。
在山谷里坐了一會兒,,衣服烤干了,龍云軒和小五背過身去,,杜清酌這才換好了衣服,。
龍云軒問小五:“你下來的那條路好走嗎?”
小五搖了搖頭:“要是好走,,我能這么久才下來,?這破地方哪有個路,我?guī)缀蹙褪悄弥杜G斬棘過來的,。
“那……你再披荊斬棘回去吧,,我跟在你身后,背著杜清酌,?!饼堅栖幇律眢w,把后背留給了杜清酌,。
杜清酌的臉立刻紅了,,除了爺爺和爸爸,她沒被任何男人背過,,就算是爺爺和爸爸,,那也是在她十歲之前,現(xiàn)在那么一個寬闊結實的后背對著她,,真不知道該怎么趴上去,。
“你做夢吶,還不快點兒,,再磨蹭下去天就黑了,。”龍云軒恨不得把這遲遲不肯上前的小丫頭扛起來,。
來自新時代的知識女性,,還能被古代的封建男人嚇倒了?背就背,,上就上,,杜清酌兩手攀住龍云軒的肩膀,,整個人伏了上去。
龍云軒一起身,,杜清酌就覺得忽悠一下,,原本還搭在肩頭的胳膊突然變成了環(huán)抱,緊緊地摟住了龍云軒的脖子,。
龍云軒勾唇,,暗自一笑,臭丫頭,,跟別人都能打成一片,,遇上本將軍就總是擰著性子來,再擰不也得乖乖到背上來,?
龍云軒叫小五快些趕路,,小五答應著向前走,心里卻是有些納悶,,咱家將軍這是咋了,,不是一直不大親近女人嗎?哪個女人離得近了,,都會被呵斥,,這怎么還背上了呢?
小五拿出腰刀,,仍然是一路劈砍,,爬回山頂?shù)穆氛娴暮茈y走。
龍云軒為了讓杜清酌心安,,盡量放穩(wěn)了身形,,結果走了沒多會兒,他發(fā)現(xiàn)一切想法都是多余的,,杜清酌這個心大得能裝下大象的女人,,竟然在他背上睡著了。
龍云軒啞然失笑,,脖子上有個熱乎乎的小腦袋,,不停地東倒西歪,嘴上的熱氣噴在他頸間,,讓他覺得有些癢,,可又不想擾了杜清酌的美夢,于是硬生生挺著往山上爬,。
龍云軒他們幾個回到龍府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了,杜月升借口惦記著妹妹,,也留在了龍府,,實際上,,她是在等著杜清酌的死訊。
聽到將軍回府的消息,,杜月升立刻迎了出來,,親眼看到杜清酌在馬車里睡得毫無形象,簡直就是四腳朝天,,最終還是自己未來的夫君,,小心亦亦把人從車里抱了出來。
杜月升這個氣,,你個該死的丫頭怎么命這么硬,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也不死,,這還有天理嗎,?
杜月升怕自己忍不住會在龍府發(fā)脾氣,于是帶著下人匆匆回了杜府,,這兩天努力保持的大家閨秀形象,,到了此時也轟然崩塌,進房先把屋子里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
雖然已經(jīng)是后半夜,,謝婉兒還是被林嬤嬤叫了起來,聽聞林嬤嬤的匯報,,急匆匆趕去云香閣勸慰女兒,。
作為一府主母,謝婉兒其實不必做得如此盡心盡力,,女兒家發(fā)發(fā)脾氣,,派個老嬤嬤勸慰兩句也就算了。
如若是做得太過分,,直接罰了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杜長青的性子謝婉兒卻很是清楚,用得著的捧得天花亂墜,,用不著的踩得七零八碎,,作為杜府主母,她心中的惶惑也是尤為強烈,。
如今杜長青想往上爬,,想要巴結龍云軒,杜月升就是捧得最高的人,,謝婉兒也不想放開杜月升這張王牌,,剛剛恢復正常的夫妻關系,再也不允許弄得七零八落,。
謝婉兒趕到杜月升的院子時,,杜月升已經(jīng)砸完了東西,,消了氣,正坐在床榻上生悶氣,。
謝婉兒上前一步,,輕輕拍著杜月升的背:“女兒啊,這是怎么了,,這不是跟著將軍出去散心了嗎,?怎么會氣成這樣?是誰欺負了咱家閨女,,你跟娘說,,娘親想辦法給你出氣?!?p> 此時的杜月升已經(jīng)恢復了理智,,到了自己家,那副溫柔和善的臉孔也不用再偽裝,,手里狠狠捏著帕子,,轉頭問謝婉兒:“娘,有人擋著女兒進將軍府的路,,雇個穩(wěn)妥人,,女兒要把她做了?!?p> 擋著姑娘進龍府的路,,就是擋著杜大人高升的路,這事不但杜月升不能忍,,謝婉兒也不能忍,,立刻叫來管家杜有去辦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