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與言等人走了,,才背著包好的劍和行囊走出來,,頗為別扭的拿著折扇往上走去。
山邊緣天然茂密的林木迷陣對她而言好走的很,,沒一會就走了出去,,與迷陣里截然不同的是,山里頭的林木稀疏,,一眼望去,,視線里多是由石頭搭建,高低不平的屋子,,來往的人大多戴著形態(tài)各異的面具,,以此來遮掩著自己的面孔,。
——弒樓約束樓內弟子,在江湖無名的人,,都是要戴上面具的,,以防在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因為樓內生了奸細,身份被暴露出去,,導致任務失敗,。
當然,像唐與言這種精通易容術的,,完全不懼樣貌暴露,。
一路上人雖多但駐足交流的人很少,安靜的只能聽到腳步聲,、訓練時的利器破空聲,。
“前輩這次回來是為了最近的新任務嗎?”
唐與言側頭看去,,是柳煙遲,,隨口問道:“什么新任務?”
柳煙遲道:“刺殺最近聲名鵲起的新生‘夏寒殷’,?!?p> 夏寒殷?這個名字似乎從哪里聽過……那是君啟的朋友,。
“審查那邊有什么反饋,?”
柳煙遲頓了頓,有些驚訝道:“因為屬于查不到具體來歷的空白者,,所以要求放寬,,只接一次,出手一次過后樓里主動放棄,?!?p> 按照規(guī)則,弒樓這里下單歸下單,,從來不會告訴下單者接不接單,,而是經過審查后,決定刺不刺殺,,刺殺的次數(shù),。成功,就會掛牌等人來送錢,,不送后果自負,,失敗,也不會告訴對方,。
這樣我行我素的行事法則沒有人敢詬病,,只要弒樓樓主素無情在,,弒樓絕對第一的地位就永遠不會動搖。
唐與言問道:“除了她,,還有其他空白者嗎,?”
空白者在他們的指代中,便是于最近野草瘋長一般冒出的玩家,。
柳煙遲道:“空白者記錄在案的很多,,不過只有這么一個在任務委托上?!?p> 唐與言瞇了瞇眼,,沒打算為一個陌不相識的人破壞規(guī)矩,隨口道:“這樣啊,,看來這個夏寒殷的本事倒不小,,你跟他們說,空白者大多排外,,讓那些易容刺殺的自己掂量一下,,我先去找?guī)煾噶恕,!?p> 柳煙遲道:“好的,,前輩慢走?!?p> 唐與言告別柳煙遲,,徑直往山上去,周圍的石屋越來越少,,空氣越發(fā)的潮濕陰冷,,不適合人居住,卻是那些毒物最喜愛的環(huán)境,。
走至由一排由石頭制作的籬笆前,,唐與言停了下來,繞了繞路,,從唯一的缺口走了進去,。
一條通體碧綠的蛇從盤踞的洞口游移出來,抬首用腥黃色的豎瞳以陰冷的目光盯著唐與言看了會,,吐了吐蛇信,,盤起身子又縮了回去,。除了這一條蛇,,還有一些蜈蚣、蟾蜍什么的在邊緣徘徊,,守衛(wèi)著周遭,,只待它們一聲令下,,藏在更深處的毒物便會傾巢而出,攻擊來犯者,。
這里的毒物雖然對她造成不了什么傷害,,不過與她也不親近,如果心情不好的話,,甚至會在師父看不見的地方對她發(fā)起攻擊——因為它們討厭有外人的氣息進入它們的領地,,而師父,已經被它們當做了自己人,。
唐與言走著唯一一條安全的路走到了大石屋前,,恭敬地喊道:“師父?!?p> 石門無門,,是敞開的,里面十分干燥,,沒有沾染空氣中的潮濕,,反而撲打過來的空氣里帶著絲絲縷縷的燥熱。好幾只毒物徘徊于門口,,卻不敢踏入其中,,只能小心翼翼地揮著爪爪,展示自己的存在感,。
唐與言等了會,,才等到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最后到了面前,。
一身黑衣,面戴黑紗的女子站在石門前,,門外的毒物們安靜的下來,,抬起的爪子也放在了地上。她露在外面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像是星辰墜入了深淵中,,暗沉卻發(fā)著微亮的光,,像是淤泥中開出的蓮一樣,不染污濁,。
“入玄,,這個月的功課做完了?”
素無情的聲音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冰冷無情,,仿佛什么事都不在意,只是眼眸中時隱時現(xiàn)始終不滅的光,,讓人知道她并非完全無情,。
唐與言道:“回師父,,還未做完?!?p> 素無情聞言,,讓開了門口的道,“走吧,,有事就進來說,。”
踏入其中,,周身沾染上的濕氣被沖淡了些,,素無情落座在中間墊著動物毛皮做成的椅子上,雙手疊在膝上,,安靜地看著唐與言,,仿佛無聲的說著:有什么事情就直說。
唐與言落座在素無情對面,,與對方那雙給人十分特殊的眼眸對視,,直接問道:“師父,你是不是曾在帝宮里呆過一段時間,?”
有些事藏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在師父面前,在那雙眼睛下,,她的心事就像被一縷無形的光照開,,根本藏不住。
素無情沒有什么表情,,她淡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入玄,,往事已矣,,你要追查我不會過問,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我只是你師父,是弒樓樓主素無情,,不是別人口中的誰,。”
唐與言認真道:“我記得的,,師父,。”
素無情盯著唐與言看了會,忽然淡笑了起來,,“如果你能查出有關華妃這個人的始末,以后的功課就暫時可以拋下,,來找我匯報,,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給你辦。如果沒有,,不管你是不是去花時間查了,,功課落下了,就主動去受罰吧,?!?p> 唐與言瞳孔中閃過一抹光,她心中有些驚喜,,不過習慣性不把真實的表情表露在外,,只是回答道:“是?!?p> 素無情站了起來,,走過去拍了拍唐與言的肩膀,輕聲道:“有的時候,,還是多休息休息,,外界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你不垮,,天塌了也與你無關,。”
聲音中似乎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憂愁,,卻又被空氣中的燥熱吹散,。
素無情進了里屋,唐與言待了會,,鄭重的向師父進了的房門無聲地行了個禮,,輕手輕腳的離開了石屋。
毒物們又開始活躍起來了,,輕微細碎的聲音清晰入耳,,唐與言避開了幾個故意碰瓷的毒物,走出了這片被圈起來的禁地,。
空中的潮濕撲面而來,,唐與言深吸了口氣,往下走去,。
師父沒有阻止她去查,,甚至還鼓勵她去查,這件事情里會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于她于師父,,是好是壞,?
“前輩?!?p> 柳煙遲站在出山林的那一條默認的道邊上,,喊了一聲。
唐與言側頭,,神色疑惑的看著他,。
柳煙遲道:“前輩,那個任務我接下來了,,我看你對她似乎有幾分上心,,需要我問些什么嗎?”
唐與言搖頭,,“不必了,,你自己要小心?!?p> 柳煙遲笑了笑,,兩頰有小小的酒窩,看起來笑容很甜,。
“好的,,前輩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