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鳴本能地就覺得這本書肯定不同尋常。
不過在他的附近,,還有一個萍兒呢,。
萍兒坐在高臺上看熱鬧,站起來一抬手就能夠到房上的瓦片,,剛才那兩片瓦恐怕就是他扔出來的,。
她能把瓦片扔得這么準,,身上肯定是有功夫的。而且她是金風莊的人,,更加大了這種可能,。
這本《晦庵詞》是包莊主捐給善寧寺的,就算是回收,,也會被萍兒拿走,,留不到自己手里。
所以魏鳴抓緊時間,,就著火光,,把這本《晦庵詞》從頭到尾地翻了一遍,連書的扉頁和夾縫也不放過,。
這就是系統(tǒng)提供的記憶碎片的好處了,只要他看見了,、聽見了,、聞見了,就能形成記憶碎片,,隨時進行翻閱,,不需要自己真的閱讀一遍,記在腦子里,。
但即使是這樣,,魏鳴也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本《晦庵詞》無論是誰抄寫的,,絕對不會是包莊主抄寫的,,因為這上面根本就不是女人的字體。
如果單只這一個疑點,,也有可能是包莊主寫字剛勁有力,,與眾不同,但是魏鳴又仔細檢查了一下這本書,,封皮和書頁明顯已經(jīng)用過一段時間了,,絕不會是新近謄抄的。
所以如果包莊主說是她最近謄抄的,,那就一定不是她寫的,。
那么她大老遠地把這本書送到善寧寺來,而法空又把這本書當成是寶貝一樣隨身攜帶,,說明它一定有古怪,。
魏鳴現(xiàn)在有些害怕自己又接觸到了金風莊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所以他看完了之后,,鎮(zhèn)定了一下情緒,,特別不屑地道:“包得這么嚴實,,我還當是什么呢!不就是本佛經(jīng)嘛,!”
沒錯,,魏鳴說的就是佛經(jīng)!
因為他的人設就是不識字,!
魏鳴又把那本《晦庵詞》包了回去,,然后看了看已經(jīng)被打得有點變形了的法空,道:“你隨身帶本佛經(jīng)干什么,?”
法空現(xiàn)在也覺得魏鳴可能是真的不識字,,道:“貧僧一心向佛……”
“你都到這時候了,還說自己向佛,?”魏鳴問道,。
“貧僧騙了大家,自知罪孽深重,,只能隨身攜帶,,不時誦念,以緩解內心的罪惡,?!狈照f道。
“你這樣的人,,也配念經(jīng),?你念了那么多經(jīng),結果又怎樣了,?”魏鳴道,,“這種書,不如一把火燒了的好,!”
“不要,!”法空的表情一下變了,翻身跪在地上,,哀嚎了起來,。
剛才他被眾人毆打的時候,都沒有求饒,。
“神醫(yī),!魏神醫(yī)!求求您,!不要燒,!”法空哀求道,“請您還給我吧,!我回去之后,,就遣散家產,,把信眾的香火錢還給大家,然后永遠離開善寧寺,?!?p> 這書果然有古怪!
還是快點還給他的好,。
魏鳴道:“既然你如此誠懇,,那還給你也沒關系。至于你離不離開善寧寺,,我們可說了不算,。只要你棄惡從善,不再貪淫好色,,詐騙錢財,,一心向善,也就罷了,?!?p> 魏鳴于是把那包袱皮扔了回去。
法空竟然真的恭恭敬敬地給魏鳴磕了三個頭,,這才站起身來。
然后他還跟圍觀的村民,,每家每戶地賠禮道歉,,尤其是病人那一家。
畢竟別人只是被他辜負了信任,,而這家的大叔則是被他親手抓傷的,,險些送了性命。
那病人的妻子這回終于改口了,,不再說一切是法空的神通了,,而是不住口地稱贊魏鳴的醫(yī)術高超。
魏鳴連連推辭,,說自己的醫(yī)術也不高明,,只不過就是能治點別的大夫治不了的病罷了……
他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是這么一說,,意思就變了,,好像是在吹牛一樣。
反正不管怎么說,,魏神醫(yī)的名頭這回在善寧村算是打響了,。
等各家各戶看在魏神醫(yī)的面子上,都不再追究了,,法空這才灰溜溜地牽著驢走了,。
魏鳴去把萍兒迎了下來,,道:“怎么樣?這場戲看得還值嗎,?”
“值,,相當值了!”萍兒笑道,,“我就知道跟你出來準沒錯,!”
魏鳴的臉上也掛上了一抹勝利的微笑。
天色晚了,,魏鳴當然還要借車把萍兒送回去,。
一路上,他試探地問道:“你這么晚回去沒事兒嗎,?”
“你叫我出來的時候,,時間也不早啊?!逼純盒Φ?,“怎么,你還想留宿我???不會是在打什么壞主意吧?”
這個丫頭,,年紀不大,,懂的事情可不少。
“那我可不敢,?!蔽壶Q道,“你就算只是個丫鬟,,也是金風莊里的丫鬟,,我們這樣的小平民怎么敢對你不敬?!?p> “哈哈,,你這個傻小子,還真當我是個丫鬟啊,?!逼純狐c了點魏鳴的鼻子。
“看你這歲數(shù),,也不像是個老媽子?。 蔽壶Q回道,。
兩個人一起哈哈大笑,。
不論萍兒是丫鬟還是小姐,,兩個人的地位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即使互相之間有好感,,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他們只能用笑聲掩蓋過去。
萍兒道:“我跟你說個事兒,?!?p> “什么事兒?”魏鳴問道,。
“我下個月就要去離開這里了,。”萍兒道,,“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
“你去做什么……”魏鳴話一出口,,就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有些莽撞了,。
“我去做人質!”萍兒笑道,,“哈哈,,害怕了吧!”
“做人質有什么好害怕的,,又不是去做劫匪,。”魏鳴嘴硬地道,,“其實你就算是不走,以后想見我也難了,。我下個月也要走,,我要去七俠鎮(zhèn)念書去?!?p> “念書好,,念書是正事兒。你那么聰明,,認些字能變得更聰明,。”萍兒道,,“以后的前途也會更好一些,。”
“你不會也要去七俠鎮(zhèn)吧,?”魏鳴道,,“說不定我們還能碰上,。”
“不,,我要去建康,。”萍兒道,,“至于再往后要去哪,,我也不知道?!?p> “只要有緣,,總會見面的?!蔽壶Q道,。
明年他也要去建康。
他沉默了一會,,把他剩下的大白免奶糖全都拿了出來,,塞到了萍兒的手里。
“難過的時候,,吃上一粒,,心情就會變好了?!蔽壶Q說道,。
“瞧你說的,我是去做人質,,又不是去送死,,有什么可難過的?!逼純赫f道,,“在金風莊里每天面對的都是那幾個人,其實也沒什么意思,?!?p> 魏鳴一想也是,這人世間的事兒,,只要吃喝不愁,,煩心事兒就少了一半。
于是他便不再說話,,靜靜地享受著這最后的相處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