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隱現(xiàn)在的院子雖然偏僻,,但勝在清凈,她剛到府上一天,,估計明天大家應該都知道府上多了她這么個人了,。
老夫人的意思是認下她這個來認親的了,,而且表面上看起來對她還不錯。
柳兒和萍兒倒是覺得老夫人對這位余小姐是極好的,。
余隱將柳兒叫進房里來,,問問她定遠侯府里的情況。
柳兒心下了然,,初來乍到,,總得把府里的人和物都打聽清楚,日后才好不出錯,。
這么想著,,柳兒便將如今侯府的情況悉數(shù)告訴了余隱。
侯府里沒有女兒,,老夫人只有定遠侯這么一個兒子,,定遠侯膝下有世子李坦,二公子李培,,都是夫人嫡出,,定遠侯還有一個妾室,,原本是夫人陪嫁,,是夫人懷孕時給定遠侯做了妾的,但一直也沒給定遠侯添上個一兒半女,。
世子李坦如今是羽林中郎將,,負責皇宮內(nèi)安全的,是陛下跟前的紅人啊,,如今陛下南巡,,也將世子帶在身邊。
世子的兒子李瓊,,如今已經(jīng)五歲了,,上個月剛剛開蒙。
二公子李培和世子比起來就稍顯遜色了,,不喜舞文弄墨,,更不善舞刀弄槍,定遠侯給他找的門路他也不愿意去,,是以現(xiàn)在也沒有個一官半職,,不過去年已經(jīng)和大鴻臚家小姐定了親,就等著明年大婚了,。
柳兒殷勤地將定遠侯府里的人都講了,,凡是她能想到的,都仔細地講給余隱聽,。
余隱靜靜聽著,,一時之間房里只有柳兒的說話聲,。
待柳兒說完,余隱把視線放到柳兒身上,,笑著問:“可是說完了,?”
柳兒點點頭說:“是?!?p> “說了這么多話,,口渴了吧,阿銀,,給柳兒倒一杯茶,。”
阿銀倒了茶放在桌上,,柳兒喜滋滋地拿起喝了,。
“辛苦你了,這兩日你便帶我在府上走走,,我也熟悉熟悉,。”余隱看著她把茶喝完,,說,。
柳兒一笑,脆聲應下,,看余隱沒什么別的吩咐,,便退下了。
剛剛柳兒說的這些,,她在入侯府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了,。
如果她真的一點準備也沒有,也不會貿(mào)然入府,。
而且,,她查到的,比柳兒知道的還要詳細,。
比如,,世子李坦養(yǎng)了個外室,就在城西,,而且這外室還給他生了個女兒,。
“阿金,晚上你和柳兒萍兒一起去傳膳,?!?p> 阿金做事穩(wěn)妥又了解自家小姐,主仆兩個經(jīng)常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傳達的意思。
她知道小姐這是讓她和阿銀打入侯府內(nèi)部了,。
本來晚上無事,,余隱想早些休息,畢竟數(shù)月奔波,,得多緩緩,。
誰知晚膳后,門外忽然有了很多腳步聲,。
“不會又是老夫人派什么人來了吧,。”阿銀眉頭一皺,,就出門看去,。
門剛打開,一個小娃娃就從阿銀胳膊下鉆了進來,。
“哎呦,。”阿銀被嚇了一跳,。
余隱看著這個俊俏的小男娃撲到她跟前,,也有片刻茫然。
不過她看這個小人兒的穿著,,再估計了他的年紀,,便和府上的人對上了號。
八成是那個世子的兒子李瓊不假了,。
李瓊到了余隱面前,,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余隱看,,也不說話,。
余隱看著他可愛,逗著問:“你是誰,?”
李瓊眼睛睜得更大了,。
“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誰?這府上的人都知道我是誰,?!崩瞽傉f著,眼珠一轉,,接著說:“你不是府上的,。”
“嗯,,你真聰明,,我昨天才來的。”余隱笑著說,。
兩個人剛說上不到兩句話,,又進來了許多人。
為首的是乳母,,看見李瓊連忙走到近前拉起李瓊的手,。
“小公子,下了學就亂跑,,當心世子夫人生氣惱你,。”
說完,,那婦人才看向余隱,。
這位應該就是老夫人的遠方親戚余小姐了。
“余小姐,,我們小公子聽說府里來了客人,,便想來看看,婢子們拉都拉不住,?!?p> 余隱看著李瓊,笑著說:“原來是小公子啊,,我剛剛竟沒想到,。”
說完,,余隱低下身子平視李瓊,,柔聲問:“乳母說你剛下學,吃過晚飯沒有,,我這里正在吃,,要不要讓廚房新做了送來?”
李瓊不好答應,,但又有點動心,,便遲疑地抬頭看向拉著他的乳母。
嬤嬤有些為難,,說:“我們夫人還等著小公子回去考驗今日功課呢,,就不打擾余小姐用膳了?!?p> 余隱原本也沒想著人家能答應,,便說:“也好,今日倉促,,明日我再去拜見世子夫人,。”
乳母笑著點點頭,拉著李瓊要走,。
李瓊走到門口,,忽然回過頭,看著余隱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余隱,。”
乳母又拉了李瓊一把,,李瓊邁出門時頗有些戀戀不舍,。
余隱看著門口,有些走神,。
阿金低聲叫她:“小姐,?”
余隱收回視線,搖搖頭說:“我想昉兒和嬌兒了,?!?p> 她那三歲的一雙弟妹,也在宮變那日被軟禁在了余府,。
“小姐放寬心,,大富和北羌一直有聯(lián)絡,公子和二小姐現(xiàn)在都好好的呢,?!?p> 余隱點點頭,說:“把桌撤了吧,?!?p> 經(jīng)過李瓊的事,余隱夜里反而睡不著了,。
繼母方氏賢惠穩(wěn)重,,能把一雙弟妹照顧得好好的,但是父親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王丞相在宮里軟禁了兩天后就被送回家,,說是生了重病需要靜養(yǎng),四皇子登基后,,王丞相病情并未好轉,連朝都沒上過,。
可是父親卻沒有回家,,宮里也沒有傳來父親的死訊。
阿金阿銀覺得這么久沒有消息,,一定是兇多吉少,。
可余隱不這么認為。
歷朝歷代皇儲之爭都極為殘忍,一旦分出勝負,,那敗的一方定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更可況四皇子生性兇殘,將太子一黨趕盡殺絕才是他的風格,。
現(xiàn)在朝中都是他的人,,殺了丞相也沒人敢說什么,可是為什么要留丞相一命,?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讓他殺不得,。
她要找出這個原因,她要知道父親到底是生是死,。
黑暗中,,余隱猛地坐起身,對外面喚道:“阿銀,?!?p> 宿在外間的阿銀聽到動靜,披著衣裳進來問:“小姐可是口渴,?”
余隱搖頭說:“把父親留給我的東西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