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出事那日,,正逢羽林郎考核選拔,所以李坦和李培都不在府中,,定遠侯在朝中和皇上商議政事,,府上一切全憑老夫人做主。
三人回府后,,李坦對這件事并不敢興趣,,問也沒問一句,李培聽了只是皺了皺眉便離開了,,定遠侯認(rèn)為人命關(guān)天,,當(dāng)然要徹查,但老夫人說了她來查,,他也不能說什么,。
三日之后,有一個門房哭著自首,,說他和青荷兩情相悅,,私定終身,結(jié)果青荷發(fā)現(xiàn)自己懷了孕,,門房怕兩人事情敗露便讓青荷打胎,,沒想到青荷想不開跳了井。
老夫人查清了青荷的死,,打了那門房二十棍子,,將人趕出了侯府,,又將青荷找了個地方葬了。
事情查清,,侯府一切照舊,活著的人忘性很快,,沒過幾日就將這事拋到腦后,。
但余隱知道真正的兇手絕不是那個門房,她知道這件事還有很多疑點,,比如,,青荷的尸體是中午做飯的時候被人在井中發(fā)現(xiàn),早上的時候還沒有,,可是世子當(dāng)天很早就出府了,,那么殺害青荷的人就不是世子本人,那便說明侯府之中還有人知道真相且替世子做事,。
但此事已經(jīng)塵埃落定,,在世人眼中,青荷就是自己跳井,,張先生的尸檢結(jié)果只有老夫人和侯夫人知道,,余隱事后想查,發(fā)現(xiàn)連張先生這個人都找不到,。
“小姐,,顧二小姐來了?!卑y在門口說,。
余隱還沒說話,就聽見了顧傾顏的聲音越來越近,。
“隱兒你不守信用,,說好的來找我,我苦等好久你都沒來,,還得我親自上門找你,。”顧傾顏邊說著邊進了門,。
余隱起身迎她,,笑著說:“我不是派人去顧府說明了么,府上出了事,,我這幾日都沒出府,,如何能去看你?!?p> 余隱答應(yīng)顧傾顏的事從未忘記,,第二日一早就讓大貴去顧府了,,顧傾顏不過表面抱怨兩句。
“幾日不見,,你好像瘦了啊,。”顧傾顏仔細看著余隱說,。
“我這幾日除了吃就是睡,,哪里會瘦?!?p> “隱兒,,你院里的事我聽說了,你不會害怕得睡不著覺吧,,一閉眼就看見個女鬼,,然后整夜嚇得睡不著,整日心驚膽戰(zhàn),,于是,,就瘦了?!?p> “我怕什么,,那日回府,除了去了老夫人那兒,,我就哪里也沒去,,發(fā)生的事全憑別人講,一件也未親眼見過,,女鬼長什么樣也不知道,。”余隱說,。
“你在我面前不用偽裝,,害怕可以直說,要是我我也害怕啊,,一個婢子忽然就跳井死了,,還是為情而死,估計怨氣不小,,不如你去和老夫人說一說,,請個道士來做做法,驅(qū)驅(qū)邪,?!鳖檭A顏認(rèn)真地說。
余隱搖頭笑著說:“我不信神啊鬼啊的,,就算真的有鬼,,冤有頭債有主,,也不會來找我的?!?p> “也是,,她定是去找那個拋棄她的負(fù)心漢了?!?p> 余隱不想再聊這個話題,,問“你今天找我來有什么事啊,?”
顧傾顏想了想,,嘆了口氣說:“上次我從建國寺回來,,心里難受,,想和你說說話,現(xiàn)在過去好幾天了,,我心里的難受勁兒也過了,,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么?!?p> 這時,,阿金來上茶,將茶放下后輕聲退了出去,。
余隱將茶放到她面前,,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顧傾顏想了想,,小聲湊近余隱問:“你有沒有喜歡過什么人?。俊?p> 余隱搖搖頭,。
“一個也沒有,?你都十五了,都可以說親了,,你自己都沒想過要嫁給什么樣的人么,?”
余隱搖搖頭說:“沒有?!?p> 顧傾顏無奈地點了點頭說:“好吧,。”
接著她右手食指輕點桌面,,說:“其實我吧,,家里有了給我說親的意思,可是我父母中意的那些人,,我都不喜歡,?!?p> “因為你有了喜歡的人了?”余隱問,。
顧傾顏臉一紅,,也不掩飾,大方點頭,,說:“是啊,,他就是寧王殿下,可是我父母不同意,?!?p> “以你的家室,也配得上,,為什么你父母不同意,?”
“我父親說,寧王殿下空有王爺頭銜,,手里沒有實權(quán),。五年前寧王殿下?lián)敉藮|岐入侵,又平定了襄州叛亂,,大家都猜測皇上會封個大將軍,,結(jié)果封了王爺,卻收回了兵權(quán),,雖然是大遼第一個異姓王,,可又沒有封地,也就表面看著尊貴,?!鳖檭A顏懨懨地說。
原來這寧王被皇上忌憚至此,,怪不得顧傾顏父母不同意這門親事,。
“你也不必過于憂慮,寧王善領(lǐng)兵打仗,,皇上就算不給他實權(quán),,也不會棄了他?!庇嚯[開解她說,。
顧傾顏又是嘆氣,說:“我也這么想的,,可是,,可是我?guī)状螌幫醯钕卤磉_心意,都被拒絕了,?!?p> “……”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種事余隱也不知該如何勸。
“你要是喜歡一個人,,可那個人不喜歡你,,你會怎么辦?”顧傾顏問,。
“我會……換個人喜歡,。”余隱真誠地說,。
顧傾顏睜大了眼睛,,憋了半天說了一句:“你真……薄情?!?p> “薄情就薄情吧,。”余隱笑著說,。
這個問題對余隱來講沒多大意義,,所以她的回答玩笑成分居多,,顧傾顏也沒當(dāng)回事,,又聊了兩句,在她這兒蹭了一頓飯之后走了,。
老夫人那邊解決青荷的事頗費了一番心神,,找的那個門房和張嬤嬤也有幾分親戚關(guān)系。
“這次,,你又幫了我的忙了,。”老夫人拉著張嬤嬤的手說,。
張嬤嬤搖頭說:“老夫人此言嚴(yán)重了,,能幫上老夫人才是老奴的福氣呢?!?p> “你那個親戚傷得嚴(yán)重么,,二十棍子打下去,恐怕半條命都沒了吧,?!?p> “那小子皮糙肉厚的,上了藥養(yǎng)兩天就好了,,以后讓他去遂州祖宅上干活,,再也不回京了?!?p> “這次多虧了他,,多給他點兒銀錢,。”老夫人說,。
主仆二人剛剛解決了一個麻煩,,這番交流時心情十分輕松。
到了晚上,,張嬤嬤拿著兩封信,,將老夫人門口守著的婢子都撤了下去,進去將信交給老夫人,。
“老夫人,,我家里的從北羌打探到消息了,另外,,遂州也派了人送了封家書過來,。”
老夫人接過信,,將家書放下,,左右不過是一些不甚重要的問候,沒什么好看的,。
打開從北羌來的那封,,老夫人看著看著瞇起了眼。
“哼,,周家果然把產(chǎn)業(yè)都留給余家那丫頭了,。”
張嬤嬤有些吃驚,,說:“什么,?那么多錢都給了一個小丫頭?”
“可不是么,?!?p> “那余家遭難,那些不得被查抄了,?”張嬤嬤說,。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說:“雖然余家現(xiàn)在全家都在被軟禁,,可是北羌皇上遲遲未下罪余家,,余家什么罪名都沒有,查抄什么,?!?p> “那余小姐也無罪?”
“當(dāng)然了,她要是被判了大罪,,連北羌都跑不出來,,更到不了我們侯府?!崩戏蛉苏f著,,拿起桌上的第二封信。
拆信的時候還念叨著:“快到我的壽辰了,,可能是家里又要派人來慶賀,。”
拆開信剛讀了兩句話,,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老夫人,怎么了,?”
張嬤嬤話音剛落,,老夫人拿著信的手開始顫抖,看到最后,,竟是怒目圓睜,,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孽障,!孽障,!”老夫人怒吼兩聲,人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