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栩好不容易從對那位林宇博士的驚嘆中緩過神來,，他開始回顧此前那個問題。

　　星岸集團從成立,，到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巨大規(guī)模，還有它在漩渦,、克隆,、記憶復制上的成就，居然都是在一個“時間閉環(huán)”里完成的,。起因在未來,，卻反向影響了之前的幾十年。星岸集團的科學家們可以大膽去想,、放手去做,，因為結(jié)果注定是會成功的。

　　如果這件事情發(fā)生在棋牌,、球賽,、彩票,、股市上,，真的太“賴皮”了,，這就是在“作弊”。有這樣的作弊技術(shù),，星岸集團哪怕什么都不做,，只靠著漩渦的預報來炒炒股，炒炒期貨,，就可以賺足錢,。可是……為什么在最近的十多年里,，星岸沒有再利用漩渦技術(shù)進行發(fā)展和擴大,，而是一直在收縮業(yè)務呢？

　　“葉部長……”

　　“恩,？”

　　“星岸集團最近十多年的業(yè)務收縮……是因為不能開啟漩渦了,？”

　　一向給人感覺孤傲的葉嘉良，竟然當著吉栩的面很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就好像承認了他也有無法掌握的東西：“他們,，都走了?！?p>　　“他們……是誰,？”

　　“是撐起星岸科研部的很多科學家。在Queenie出車禍成為植物人的那一年發(fā)生了很多事,，讓這里的很多人都徹底心累了,。尤其是其中的以為，洛雄博士,，他掌握著一項技術(shù)可以讓人類克隆達到幾乎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姓洛……”

　　“沒錯,，就是你的葉柯葉叔叔的岳父,，洛心悅的父親。秦總已經(jīng)告訴我了,，你們從小就認識葉柯,，是Queenie介紹他與你們父母認識的?！?p>　　吉栩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又問：“那你為什么一直守在這里……”

　　葉嘉良等了幾秒后，才一字一字地答道：“我在等一個答案,?！?p>　　“答案？”

　　“吉栩，我們來想像一下人類科技的發(fā)展歷程,。只要掌握科學技術(shù)的族群沒有完全毀滅,，科學技術(shù)是不會倒退的。就好像核武器,，從第一枚原子彈爆炸開始,，無核化，已經(jīng)注定不可能實現(xiàn)了,。但是,，漩渦居然消失了，而且是整整十六年,。我要弄清楚這是為什么,。”

　　“其實你的意思是,，你不相信一項曾經(jīng)成功過的技術(shù)會就此消聲滅跡,。”

　　“是的,?！?p>　　吉栩突然能夠想象葉嘉良忙碌的內(nèi)容：“所以你一直守在這里……既要保留星岸集團隨時恢復漩渦實驗的能力，又要像相關(guān)的技術(shù),、設備,、工作內(nèi)容進行很細地拆分。很可能除了極少數(shù)的幾個領(lǐng)導外,，在星岸之環(huán)忙碌的科學家,、工程師們都完全不知道有漩渦這個項目?！?p>　　“是的,。”

　　“是不是在全世界的任何位置只要有漩渦出現(xiàn),，你們都能夠探測到,？”

　　“是的。星岸集團有一套超級計算機系統(tǒng)不間斷地在分析全球的云圖,。只要會有漩渦出現(xiàn),，我都能獲得至少二十四小時的預報?！?p>　　“我明白了,。”吉栩叫到,，“你不愿意漩渦被其他人掌握,，所以一直盯著全球的云圖,。一旦出現(xiàn)了漩渦的預報，你就派人去現(xiàn)場觀察,，然后為那個人做克隆,，制造漩渦。你守在這里,，就是為了用漩渦的時空效應來杜絕其他人掌握它?！?p>　　葉嘉良為吉栩鼓起掌來,。他吼了兩聲“好！,，好,！”，就好像釋放了一個很多年無人分享的秘密一般：“我就知道,，只有你足夠聰明,，能夠看透這一切?！?p>　　“去年……你終于等到漩渦的預報了,。所以你才會在我們學校的會議室里主動變那個魔術(shù)。因為秦妍在那個房間里,。而預報出現(xiàn)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注定了她會答應去獲取Queenie的記憶，星岸會成功重啟漩渦……”吉栩想到了另一個需要問他的問題,，“你是怎么說服秦妍的,？”

　　“我騙了她?！?p>　　葉嘉良不論是之前回答的“是的”還是這一句“我騙了她”,，都說得那么自然，那么平淡,，毫不掩飾,。這種唯科學至上的態(tài)度其實令吉栩非常反感，但是,，他現(xiàn)在需要葉嘉良的回答,。

　　“怎么騙的……”

　　“我把她和她的養(yǎng)父母接到杭州，在馮涵女士的面前現(xiàn)場說出她不是秦海生夫婦親生的,?！?p>　　又不是多年來的家庭教育，以及星岸集團的知識氛圍,，吉栩一定會用最惡毒的話來咒罵他,。葉嘉良一定也知道，但是他仍然很平淡的說了下去：“秦海生父母很不情愿，但是又不得不承認,。我估計Queenie和葉柯不會說出你們是克隆人這件事,，所以我騙她說她是馮涵家里走失的親戚，并且很真誠地感謝了秦海生夫婦對她的撫養(yǎng)和教育,。然后,，我告訴秦妍，星岸集團有一項技術(shù)可以幫你找回最年幼時候的記憶,。通過這個,，她可以真正想起她是誰，她的父母是誰,?！?p>　　“所以……秦妍抱著很大的希望來這里尋找一件丟失的東西……她以為是她年少時的記憶，但是你給了她Queenie的記憶?。,。　奔蛞贿呎f,，一邊激動地推了葉嘉良,。

　　葉嘉良雖然不如吉栩那么高，但是她魁梧的身體還是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這一推,。他的臉上既沒有惶恐,，也沒有任何后悔的意思，只是繼續(xù)說道：“我知道,，秦妍在獲得了Queenie的記憶后,，是絕對不會責怪我欺騙她的。讓Queenie醒來,，是星岸集團前總裁J先生的遺愿,；和吉栩再次一起長達，是Queenie的愿望,。秦妍可以看到這兩點都實現(xiàn)了,，她絕對不會責怪我?！?p>　　“但是你毀了秦妍原來的家庭,！還毀了原來的秦妍……”吉栩本想咆哮著說出這些話，但是他越說越無力,。

　　“其實你知道,，這兩點你都說得不對。不論是秦妍,，還是Queenie,，都對秦海生夫婦充滿了感激,，他們之間的感情其實獲得了進一步的升華。哪怕在她的記憶里,，只她自己把自己送給他們撫養(yǎng)的,，但是，她現(xiàn)在仍然愿意用最真誠的態(tài)度把他們稱呼為爸爸媽媽,?！?p>　　吉栩沉默了。葉嘉良說的,，確實有他的道理,。以他純科學的角度看來，無可挑剔,，他完全沒有做錯。

　　“吉栩,，你不問問關(guān)于你自己的事嗎,？”

　　吉栩慢慢地抬起頭，搖了搖頭：“不急,。關(guān)于秦妍,，我還有要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