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舟從此逝
這一夜,月高風(fēng)輕,,山寨靜的出奇,,連打梆子的聲音都似乎比平時輕。若是推開窗戶,,便可見到月如細(xì)勾,,又如瞇縫的眼睛在睥睨世間。
但馮駿的房屋門窗緊閉,。他坐在床上,,目光灼灼,始終沒有入睡,,或許梁山之上還有不少人也沒有入睡,,只有等他下了山,他們方能安枕,。
天色已明,,打雜的嘍啰見馮駿的房門打開了,忙打了盆水伺候他盥洗,。嘍啰問道:“馮都頭歇息得可好,?”
馮駿一臉疲倦之色,道:“很好,?!?p> “行李可收拾好?”
“收拾好了,?!?p> 那嘍啰道:“馮爺去大堂吧,許多頭領(lǐng)都在那里等著呢,?!?p> 馮駿聽了,,快步走到大堂,,果見十幾名頭領(lǐng)等在那里,,三張大的方桌排在一起,上面已經(jīng)擺滿菜肴果蔬及十幾碗盛得滿滿的酒,?;s、戴宗為首,,相熟的有呂方,、郭盛,,又有裴宣、安道全等人,。
花榮笑道:“馮都頭今日下山,我等兄弟敬上幾杯送行酒,?!?p> 馮駿道:“有勞諸位了,?!?p> 眾頭領(lǐng)敬過了酒,,又請馮駿吃了些菜肴,。安道全把兩包藥遞給他,,囑咐了幾句。裴宣則道:“代我向伯翰兄問候,?!?p> 馮駿見裴宣尚不知老種經(jīng)略相公與張知府的事,卻不忍告訴他,,只含糊答應(yīng),。
幾個頭領(lǐng)又要敬酒,呂方攔道:“馮都頭喝多了,,走不得路了,。”
眾人也不硬勸,嘍啰已經(jīng)把馮駿的行李提了出來,,把安道全開的藥也放進(jìn)了行李中,。馮駿與眾頭領(lǐng)告辭,呂方,、郭盛陪著他向山下走去,。
一路上,呂郭二人陪著他說些閑話,,十分和氣,,似乎心無芥蒂。
經(jīng)過斷金亭時,,又遇到十幾個餞行的頭領(lǐng),,南旱寨的霹靂火秦明、東旱寨的大刀關(guān)勝,、北旱寨的雙鞭呼延灼都在,,唯獨(dú)西旱寨的豹子頭林沖未到,西旱寨來的是雙槍將董平,。眾頭領(lǐng)又是一番勸酒勸菜,,方與馮駿告辭。
過了西旱寨,,下了南山三關(guān)便是金沙灘,,但見宋江、吳用,、柴進(jìn),、朱仝、雷橫,、解珍,、解寶等數(shù)十名頭領(lǐng)擺好了長筵,十分熱鬧,。
柴進(jìn)滿面春風(fēng),,招呼馮駿:“馮都頭請了,宋公明哥哥與我等已恭候多時了,。”
宋江朗聲道:“馮都頭,,今日我梁山兄弟為你餞行,。”
馮駿道:“多謝諸位頭領(lǐng),?!?p> 宋江連為馮駿斟滿了三杯酒,馮駿也不推辭都飲了,又吃了幾塊牛肉,,見桌上有一大碗盛著滿滿的酒,,便一手高高端起,對眾人道:“這些天打攪諸位了,,更讓在下愧疚的是連累劉唐與諸位生嫌,。昨日我向宋寨主辭行,宋寨主寬宏大量,,不計前嫌,,讓我好生佩服。我敬諸位一碗酒,,望諸位大人不計小人過,。”說罷一飲而盡,。
柴進(jìn)贊道:“馮都頭真是快人快語,。”
宋江含笑點(diǎn)頭道:“痛快,?!?p> 馮駿放下碗,道:“諸位圖謀大業(yè)吧,,在下告辭了,。”
宋江趕緊說道:“馮都頭不忙,,再略吃點(diǎn)飯菜,。”
馮駿道:“宋寨主不必了,,我已經(jīng)酒足飯飽,。”
宋江向呂方使了個眼色,,呂方取出一個小包,,送到馮駿面前,道:“這是五十兩蒜條金,,是宋公明哥哥和諸位頭領(lǐng)的一點(diǎn)心意,,還望笑納?!?p> 馮駿推開呂方的手,,道:“心領(lǐng)了,上次軍師已經(jīng)贈過了,?!?p> 呂方看宋江,,宋江只一笑,道:“既然如此,,不必強(qiáng)人所難,。船可備好?”
立地太歲阮小二應(yīng)聲道:“早已備好,?!?p> “帶馮都頭上船?!?p> “是,。”阮小二說罷走到馮駿身旁,,引他到了岸邊,,早有一只帶篷的快船靠在此。
宋江等人也都送至岸邊,,馮駿望了眾人一眼,,忽然走到宋江面前,低聲道:“我把被你夸的那首詩告訴了一人,,只望與宋寨主相安無事,。”說罷,,轉(zhuǎn)身一躍上了船,,道:“告辭了,諸位請回吧,?!?p> 眾頭領(lǐng)在岸上紛紛說道:“保重,保重,?!?p> 馮駿上船之后便坐在船篷中,有兩名嘍啰在后頭劃船,,小船離岸而去,。
宋江噙著笑,目送小船漸漸遠(yuǎn)去,,才回過頭,,卻見自己弟弟鐵扇子宋清,在旁邊似乎有話要說,。宋江看他一眼,,這宋清一向就敬畏哥哥,見哥哥眼神不善,,忙說道:“再過三日便是重陽節(jié),,有些弟兄問可要好好熱鬧一番?”
宋江慍道:“這些事你自己如何不會斟酌,?”
宋清忙道:“是,、是?!?p> 宋清剛要退下,,不料宋江轉(zhuǎn)瞬又面帶喜色,道:“好,,是該好好熱鬧一番,,你要費(fèi)心籌備,宴席一定要豐盛,,好好犒勞兄弟們,。宴會須有個名目,就叫……”
柴進(jìn)接口道:“塵世難逢開口笑,,菊花須插滿頭歸,。重陽節(jié)正當(dāng)賞菊,就叫菊花宴,?!?p> 宋江大喜道:“好、好,?!?p> 船行得又快又穩(wěn),馮駿在船艙之中,,猶覺輕風(fēng)吹面,,十分涼爽。他回頭看岸上,,人都已經(jīng)慢慢散去,,轉(zhuǎn)過幾片蘆花蕩,已經(jīng)看不到岸了,。
馮駿正呆呆地看水泊的景色,,進(jìn)山與出山風(fēng)景無二,卻心緒殊異,。忽然船下有水浪嘩動之聲,,他探身看去,見一只手從水中伸出抓住船舷,,緊接著一個人翻身上了船,。馮駿又驚又喜,上船之人正是阮小七,。
兩名搖船的嘍啰向前看,,并不吃驚,,一個笑道:“可嚇?biāo)牢伊似吒纭,!?p> 阮小七仰伏在船上脫了棋子布背心,,用手?jǐn)Q了擰,晾在船板上,,笑道:“好生劃船,。”一翻身閃進(jìn)篷下,。
他在艙中和馮駿相對而坐,,馮駿道:“我還以為見不找你了?!?p> 阮小七道:“馮都頭不是有話對我說嗎,?”
馮駿正色道:“你信得過我嗎?”
“那還須看什么事,?!?p> “我確非史文恭的結(jié)義兄弟?!?p> 阮小七面色漸漸沉下,,盯著馮駿的眼睛,良久方道:“我又哪能分得清真假,,事到如今我只想知道劉唐到底如何發(fā)落,。”
馮駿道:“劉唐無礙,?!?p> “哼,你拍拍屁股就走,,誰知道劉唐有礙無礙,?”
“他無礙,是因?yàn)槲抑篮λ狸颂焱醯娜耸钦l,?!?p> “是誰?”
“時盡運(yùn)亦衰,,戴月披星來,。楊花飄何處,誤落黃金臺,?!?p> 阮小七惱道:“你休要故弄玄虛?!?p> “故弄玄虛,?連宋江都夸我寫得好,。”馮駿一笑,,“我的性命,,劉唐的性命,就靠這二十個字了,。”
阮小七恍然大悟,,道:“這就是你在忠義堂寫的,?馮都頭何不說得明白些?!?p> 馮駿道:“好,,刺殺晁天王至少有這幾人的參與。第一個便是時遷,,時遷潛入曾頭市,,探聽的曾頭市誘敵之計,便報與戴宗,。戴宗連忙回到山寨,,稟告此事。戴宗是三月六日回到梁山,,也正是從這一天開始,,曾頭市閉門不戰(zhàn)。三月七日吳用派十幾名頭領(lǐng)下山采辦布匹鐵器,,實(shí)際是調(diào)兵遣將,,楊志趁機(jī)下山?!?p> “什么,?你是說射死晁天王的人是楊志?”
馮駿并不回答,,自顧自說道:“戴宗回到曾頭市附近,,為了確保這一次必致晁天王于死地,密令時遷去竊取射罔膏,。晁天王所中之毒就是射罔膏,,至于這是誰的主意我不清楚,反正時遷到了濟(jì)寧府的回春堂,,偷走了一瓶射罔膏,。”
阮小七道:“你所說可有何憑據(jù),?”
“沒有,,因?yàn)樽C人已經(jīng)被殺死了,。”馮駿繼續(xù)說道,,“到三月九日夜晚,,楊志帶著弓箭隱藏在曾頭市的伏兵后面。待到晁天王撤兵回營,,在一陣亂箭之中,,一支毒箭射出,射中了晁天王,?!?p> 阮小七道:“那為什么中的是史文恭的箭,莫非那支箭也是時遷所盜,?”
“并非時遷所盜,,正是因?yàn)檫@支箭,我才想到兇手是楊志,?!?p> “哦?”
“史文恭當(dāng)年在延安府當(dāng)鏢師,,一天夜里行鏢,,遇到一個蒙面大盜劫鏢。那個大盜打不過史文恭,,便尋機(jī)逃跑,,被史文恭一箭射中腿上,不過那大盜還是騎馬逃走了,?!?p> 阮小七問道:“這與楊志有何干系?”
“楊志因?yàn)榉Я嘶ㄊV流落關(guān)西,,算起來,,他當(dāng)時正在關(guān)西?!币娙钚∑哂忠f話,,馮駿緊接著說道:“還有,崇寧二年四月,,當(dāng)今皇上第一次拜謁崇寧宮,,大赦天下,此時楊志便可進(jìn)京謀職,,但是他卻沒有回京,。”
“這你如何知道?”
“楊志回京時途經(jīng)梁山,,正好遇到被王倫逼迫下山殺人的林沖,。林沖搶了楊志的一擔(dān)錢財,兩人便大戰(zhàn)了一場,?!瘪T駿得意一笑,“據(jù)林沖所言,,當(dāng)時是崇寧四年的臘月,。也就是說楊志如此熱心仕途的人,居然在大赦之后兩年多才姍姍回京,。所為何來,?因?yàn)樗\奪錢財好回京打點(diǎn),更要養(yǎng)好傷,,否則兩手空空帶傷回京,如何復(fù)職,?”
阮小七道:“他回京晚或許另有原因,,未必是養(yǎng)傷?!?p> 馮駿道:“我斷定他是兇手正是因?yàn)樗膫?。他的腿彎處曾?jīng)斷了筋骨,一直未能痊愈,?!?p> “這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馮駿道:“我是聽呼延灼所說,。多虧我早先一步知道,,才想起是他,如此在忠義堂上才救了我一命,?!彼叵氪耸拢q覺得心有余悸,。
阮小七點(diǎn)頭道:“這般說來,,楊志還真難逃嫌疑?!?p> 馮駿接著說道:“我一直懷疑兇手是花榮,,與花榮打過幾次交道我才知道,他是敬服宋江一片忠義之心而追隨,。宋江可以讓花榮干任何事,,唯獨(dú)不能吩咐他暗殺自己的結(jié)義兄長。做這種事,借刀更干凈,,而楊志與晁天王本來就有生辰綱遭劫之仇,。
“至于宋江如何勸服楊志我不知道,我想當(dāng)初生辰綱被劫,,斷送了楊志一生前程,,此仇此恨怕是沒齒難忘。再者楊志甘愿從二龍山投奔到梁山,,所為不過是梁山勢大,,可以招安。若晁天王在,,招安遙遙無期,。射死晁天王,楊志可以報仇,,亦可為招安搬去一塊絆腳石,。
“不過宋江和吳用還是低估了楊志。楊志一直保留這支險些害得自己終生殘疾的箭,,晁天王劫了生辰綱是他的仇人,,史文恭也是他的仇人,射死晁天王,,嫁禍?zhǔn)肺墓?,可謂一箭雙雕?!?p> 馮駿看了一眼阮小七,,見聽得入神,又道:“不過恰恰如此,,才留下了破綻,。我一度百思不得其解。只需用一支普通的毒箭就可以殺死晁天王,,為什么一定要用史文恭的箭呢,?何必要處心積慮誣陷史文恭呢?如果射箭的人與史文恭有仇,,那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阮小七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又說道:“聽上去確有道理,,不過畢竟沒有實(shí)證?!?p> “有一人證實(shí)我所言非虛,?!?p> “誰?”
“宋江,?!?p> “他?”
“不錯,。忠義堂上我本來難逃一死,,我遞上那張紙片,他卻放過了我,。這足以證實(shí)我所言四人無誤,。宋江卻不知道我到底有無實(shí)證在手,又擔(dān)心我拼了一死在忠義堂上說破,,因此才遲疑不敢殺我,。”馮駿看阮小七,,見他低頭不語,,“小七兄還有何疑問?”
阮小七遲疑道:“你把這番話告訴我,,是讓我來說破,?”
“哪里,此事不能說破,。不說破誰也不知底細(xì),,宋江投鼠忌器,。若是說破了,,根本毫無實(shí)證。時遷偷藥,,證人已死,。至于戴宗回營,還得牽扯裴先生,、安先生出來作證,。”
阮小七道:“可楊志之事,,恐怕他難以辯駁,。”
馮駿道:“楊志與晁天王有仇人人皆知,,這正是用楊志的原因,,這也正是宋江與吳用的厲害之處。借刀殺人,,一旦事發(fā),,便可推到楊志身上。何況當(dāng)年本來就是晁天王帶著你們兄弟還有劉唐,劫了他押送的生辰綱,,這才逼得這位將門之后走投無路,。”
阮小七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把這番話告訴我,?”
馮駿道:“我擔(dān)心宋江未必會放了劉唐,我也擔(dān)心梁山之人未必會留我活命,,因此,,我不得不留下后手?!?p> “什么后手,?”
馮駿從懷里掏出一支毛筆,遞給阮小七,,道:“你把藏在筆管里的紙片取出,,明后兩日尋個機(jī)會偷偷放在宋、吳,、楊,、戴任意一人發(fā)覺得到的地方。宋江多疑,,見了自然不敢難為劉唐,,也不會難為我了?!?p> 阮小七略一猶豫,,接過筆插在腰間,慨然道:“放心吧,。你是要回延安府嗎,?”
馮駿搖頭道:“我也不知該去哪里?!彼f的是實(shí)話,,若是老種經(jīng)略相公和張知府真的被罷職,他回延安府又有何用,。
阮小七道:“馮都頭是真正的仗義之人,,不知還有沒有再會之日?”
馮駿笑道:“我此生怕是不會再上梁山了,。小七兄又有何打算,?”
阮小七黯然不語,多時才道:“我還能有什么打算,,只能在梁山了,。當(dāng)初我最不想在石碣村打魚,,現(xiàn)今反而經(jīng)常想起在石碣村的逍遙日子了?!?p> 馮駿反而安慰他,,道:“世事難料,誰能料到以后呢,?”
阮小七豪爽一笑,,然后抱拳道:“那告辭了?!?p> 馮駿也抱拳道:“告辭了,,小七兄?!?p> 阮小七翻身出了船篷,,拿起自己的布背心,從船板一滾,,撲通一聲扎進(jìn)水里,。
馮駿下了梁山之后,先向西朝延安府方向走,,一路打探得老種經(jīng)略相公果被罷職,,而張知府亦被定了罪。他便改向南而行,。
幾天后,,馮駿已經(jīng)到了應(yīng)天府,他隨意找了個酒家,,要了些酒食,,一個人慢慢地吃著。他覺得肚子有些痛,,這種疼痛感迅速加重,,他使勁地彎下腰,,把手伸進(jìn)嗓子眼,,想把吃進(jìn)去的吐出來,可是嗓子似乎失去了知覺,。
他能清楚感覺到五腑六臟都攪成一團(tuán),,他也能清楚地感覺到汗水從每個毛孔涌出。他努力抬頭向周圍望去,,眼睛卻已經(jīng)什么也看不見了......
尾聲
一年半后,,宋江費(fèi)了幾番苦心籌劃,通過東京名妓李師師,、殿前太尉宿元景搭線,,梁山終于被朝廷招安,。從此宋江率兵北伐遼國,南平方臘,,四處征戰(zhàn),,勢如破竹,但自家人馬也戰(zhàn)傷病亡,,損耗大半,。待班師回朝時,一百單八將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攻打杭州潮門時,,劉唐一馬當(dāng)先,持刀勇闖,。守城的敵兵忙砍斷繩索,,墜下閘板,可惜劉唐半世悍勇,,這一回連人帶馬同被壓死于城門之下,。
林沖招安后南征北戰(zhàn),屢立戰(zhàn)功,,在平定方臘之后卻患風(fēng)病癱了,,又過了半年,郁憤而亡,。一腔雄心熱血,,化作南柯一夢。
阮家三雄中阮小二,、阮小五死于沙場,,阮小七回朝后封為蓋天軍都統(tǒng)制,后被權(quán)臣蔡京,、童貫參劾,,削了官職,復(fù)為庶民,。阮小七帶著老母回了石碣村,,重操舊業(yè),以打漁為生,,得享天年,。
安道全一度隨軍出征,皇上聽聞他神醫(yī)之名,,下旨召回了東京,,到太醫(yī)院任職。他憑借一身高超的醫(yī)術(shù),,深得皇上信賴,,后被封為金紫醫(yī)官,。
裴宣回了飲馬川,不理官場傾軋,,不管綠林紛爭,,樂得逍遙自在。
時遷征戰(zhàn)途中患了絞腸痧而死,。
楊志本想招安后憑一刀一槍,,封妻蔭子,重振門楣,。卻不料功業(yè)未建,,自己身染重病,抱恨而亡,,死后被追封了忠武郎了事,。可憐他雖為名門之后,,生前命運(yùn)多舛,,歿后寂寂無聞。
戴宗回朝后辭官不做,,去了泰安州岳廟出家,,每日奉祀香火,十分虔敬,。有一日與眾道友辭別,,大笑而終。
宋江班師回朝后授武德大夫,,楚州安撫使兼兵馬都總管,,略算撫慰平生之志。他到任之后,,惜軍愛民,,人心欽服,卻被朝中權(quán)臣忌憚,。高俅派人在賜給宋江的御酒中下了慢毒,,最后宋江毒發(fā)而亡。一代梟雄,,落得如此下場,。
吳用和花榮亦各被封了官職,,兩人到楚州去見宋江時,,方知他已死去。在宋江墓前,,兩人痛哭一場,,一同懸于樹上,,自縊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