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這忠心耿耿的人,,顧長安露出微微笑容,。
他就這么提著刀,,也沒有歸鞘,,在青石小徑上走著,,天上絲絲雨滴落下,,落在顧長安的頭上,,隨后滑落下去,。
這雨,帶著清涼凈爽,,沁人心脾,。
它洗凈了這天空的陰沉霧霾,也洗凈了心中的陰霾,。
走到一個角門前,,剛想要轉(zhuǎn)進(jìn)去,卻忽然聽聞里面有著牙齒打顫的格格之聲,。
這時雨下的還很大,,但這天地間除了雨聲之外,再無其他聲音,,整個許府更是一片寂靜,,好似一片絕地,拋卻風(fēng)雨,,幾乎堪稱是落針可聞,。
顧長安腦海中浮現(xiàn)出和許家的恩恩怨怨。
其實本無什么化解不開的仇怨,,或許當(dāng)日說開了之后,,許家真的不會太過在意他,就算事后在意,以他的成長進(jìn)度,,也早已成為許家仰望的存在,。
但那時的他,哪知道以后的事,?
為了自保,,也為了保住顧家村,只能殺了許亦瑤,。
這才有了后續(xù)的種種,。
此刻回憶起來,顧長安不由啞然失笑,。
滅人滿門固然很絕,,但既然做到了這個份上,事已至此,,便沒什么好說的了,!
當(dāng)下也沒進(jìn)去,直接刀光一閃,,長刀貫穿木質(zhì)板材,,里面微微傳來一些頓阻,但并未有很大的阻力,,隨后拔出,。
噗!
一團(tuán)鮮血炸開,,木質(zhì)板材后面,,一名衣著華貴的青年看著胸前的血洞,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是許晉第二個兒子,,相比第一個兒子而言,他就不學(xué)無術(shù)了很多,,平日里都是帶著一些惡奴駕鷹斗犬,,欺行霸市。
說壞,,壞不到哪去,,說好,自然也談不上,。
此刻看著胸前血跡,,在看著這木板上的刀孔,在一開始的難以置信過后,,臉色恢復(fù)平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是沒有大喊大叫,反而只是沿著木板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全身流著血,時不時抽搐著,。
不一會,,便沒了聲息。
殺了這人,,整個許府,,這才算徹底的沒了任何聲息。
顧長安并未離開許府,,而是就站在這角門前,,持刀四顧。
整個許府尸橫遍野,,雖有風(fēng)雨沖刷,,依舊還是能夠隱隱聞到血腥氣息,外間一片嘈雜,,可在顧長安周身三尺之處,,卻一片寂靜。
三尺之外和三尺之內(nèi),,就好像是兩個世界。
此時雨點紛紛落下,,雨滴砸落在地面積水上,,發(fā)出噼啪的聲響,顧長安置身此間,,站在原地,,閉目默默存思著。
在滅了許府之后,,他便發(fā)現(xiàn)身體陡然一輕,,整個人靈臺清明——
這并非表現(xiàn)在氣血增長,亦或者某種頓悟,,所導(dǎo)致的實力大漲,。
純粹是了卻因果,再無后顧之憂的心情舒暢,。
心中懷揣著這念,,他忽有一種想要吟詩的沖動,只是苦思片刻,,卻也想不出新鮮的詩詞,,在這來回踱步,,想了想,忽然仰天大笑,。
笑完,,便舉起長刀,在這雨中修煉刀法,。
長刀雪亮,,斬斷雨滴,劃破虛空,,哪怕是在這深夜之中,,依舊可見寒芒。
而伴隨著他吟詩,,夜戰(zhàn)八方刀運使見,,入眼所見皆是刀影,眨眼看去,,就好似成為了一片刀氣幕布,,竟是讓雨滴都無法突破。
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從他身上蔓延開來,。
這還只是表現(xiàn)在外面。
而在他的體內(nèi),,顧長安只感覺身體的氣血都在隨之翻涌,,骨骼筋脈都在隨之發(fā)出虎豹雷音之聲。
剛開始時,,氣血僅僅只是在翻涌,,可隨著練刀,就好似被火上蒸煮,,逐漸變得沸騰了起來,。
渾身更是在發(fā)熱,虎豹雷音之聲也是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最終……
當(dāng)這聲音似乎到了一個臨界點,竟是驀然間消失,。
天地一片寂靜,。
下一刻!
“嗡,!”
微弱的嗡鳴聲陡然響徹,,一股極其蓬勃的氣息忽然生出,順著經(jīng)脈直沖入丹田之中,!
似乎什么東西被沖開,,‘?!囊宦暎瑲庀⒂咳氲ぬ镏?,與此同時,,經(jīng)脈中似乎有著浪潮翻涌,傳來嘩啦啦的聲音,。
顧長安的體表,,更是出現(xiàn)一層白色的光芒。
雖然微弱黯淡,,卻真實存在,。
與此同時,腦海中也浮現(xiàn)出一道提示聲,。
“你進(jìn)入了頓悟狀態(tài),,你的武道經(jīng)驗提升到滿值,打破桎梏,,踏入武道先天境界,!”
“你現(xiàn)在的境界是先天境1重!”
肉身境錘煉根基,,蘊養(yǎng)氣血肉身,,等到足夠強大之時,便以氣血肉身截取體內(nèi)先天之氣,,猶如截江之勢,,一舉踏入先天!
由此,,體內(nèi)氣血循環(huán)生生不息,,出招蘊含無窮力量,已初步具備催山倒海之威能,!
若在小縣城,可開宗立派,!
若在懸鏡司,,可主事一方!
若在大宗門,,可真?zhèn)魅胧遥?p> 尋常人做到這步,,最快也數(shù)年甚至十?dāng)?shù)年乃至是數(shù)十年,可顧長安,,僅僅是數(shù)十天,!
若在往常,顧長安當(dāng)要仰天大笑,,然而此刻,,他仍舊還在練刀之中,!
足足過了許久,這才緩緩?fù)O聛怼?p> 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這才手腕一翻,。
“鏘!”
還刀入鞘,。
“真是痛快,!”
大叫一聲,顧長安忽心有所感,,不由朗聲說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p> 這是前世所學(xué)的詩詞,,此刻直接念誦出來,真真是符合心中意境,。
念完,,顧長安四顧一眼許府,隨后大步而出毫不猶豫,,很快便消失在雨幕中,。
……
大雨還在下。
天邊已經(jīng)隱隱有些陰沉的光,。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終于亮了,只是因為烏云密布,,還是有些陰沉,。
一名縣中官吏冒著雨來到許府——縣中多日大雨,許多地方已經(jīng)開始淹了,,他這次找上許府,,便是打算請這縣中大戶出些錢糧,好組織農(nóng)夫護(hù)堤,。
撐著傘,,站在許府門口,卻見許府大門洞開,,外面也沒有站著兇悍的家丁,,這與往常不一樣,,讓這官吏頓時為之一愣。
讓隨行的差役在門口呼喊了幾嗓子,,許久也不見人出來迎接,。
“進(jìn)去看看?!?p> 官吏微微頷首示意道,。
差役躬身應(yīng)命,緩緩的進(jìn)了許府,,沒一會,,卻忽然連滾帶爬的跑出來,扶著帽子,,臉上帶著驚恐之色:“死了,,死了……全都死了……”
“你這差人,說甚么胡話……到底是什么都死了,?”官吏一驚,,卻還是下意識的喝斥道。
“許家,,許家的人全都死了,!”
差役哭喪著臉,滿臉驚恐道,。
轟?。?p> 值此一聲驚雷炸響,,官吏心中猛地一跳,,手中的雨傘滑落,摔在地上,。
露出他一張蒼白的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