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 第二十四章
打斗中,,青榖找到機會和廉子衿對視一眼,,兩人立刻心領(lǐng)神會。
廉子衿瞬間變換招式和身法,,將與他對戰(zhàn)的黑袍人逼得退后數(shù)步,。然后,他不再追擊,,而是突然轉(zhuǎn)身,從背后襲擊正和青榖對戰(zhàn)的犬首黑袍人,。
那人覺察背后有異,,激戰(zhàn)之中稍稍轉(zhuǎn)頭,便見一把長劍正向自己刺來,。
原本和廉子衿對戰(zhàn)的人見自己的同伴被兩人前后圍攻,,立即飛身攻向廉子衿。
但廉子衿仿若未聞,,刺向犬首人的劍仍舊不變方向,。
犬首人見自己腹背受敵,且兩個對手實力都不弱,,一瞬之間亂了心神,。
雖然他立即回神,但那一瞬間招式到底慢了一些,。青榖就抓住那一瞬,,再次抽出被收回腰間的鞭子,蓄注靈力,,一舉纏住了犬首人的脖頸,。
在她纏住犬首人的瞬間,廉子衿劍鋒急轉(zhuǎn),,迎上背后之人,。
其余黑袍人見有同伴被捉,招式愈發(fā)兇狠,。但與之對戰(zhàn)的蕭雨歇,、曉寒輕等玄門最新一代的佼佼者顯然也十分難纏,,在他們的阻止下,黑袍人一直是各自為戰(zhàn),,始終無法聚到一處,。
青榖收緊鞭子讓犬首人無法逃脫。再次蓄力想要將犬首人拉至身旁,,卻在半途中被突然出現(xiàn)的又一個黑袍人攔截,。
對于那人的身形,青榖一下子就認了出來——原本并未參加行動的燭陰突然出現(xiàn)在了此處,。
青榖自然不是燭陰的對手,,在她的阻攔下,不僅沒有將犬首人拉過來,,還被他逃脫了,。
不管是廉子衿等正在與黑袍人纏斗的玄門弟子還是外圍觀戰(zhàn)的各家掌門,注意到燭陰的時候,,她已經(jīng)將犬首人從青榖鞭下救出,。
燭陰看了青榖一眼,未多做言語,,立即去解救其他被困的黑袍人,。
以她的修為,不說救人,,就是殺人,,在場也極少有人能逃過。
燭陰也不多生枝節(jié),,她的目的只是將實力較弱的人救出,,然后交給那些顯然會移形的黑袍人:“先行離開!”
原本逃脫不得的黑袍人在燭陰的幫助下一個個地很快消失,。
青榖在燭陰出現(xiàn)的瞬間便亂了心神,,握著鞭子立在原處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和黑袍人對戰(zhàn)的諸人此時全部攻向燭陰,。
觀戰(zhàn)的諸人見勢不妙,,有些也飛身加入戰(zhàn)局,包括廉霽和云徊,。早先的黑袍人已經(jīng)全部逃脫,,燭陰卻被牽住了步伐。即使會移形之術(shù),,與人對戰(zhàn)尤其對手實力不弱的情況下,,也無法施展。
雙全難敵四手是亙古真理。如今面對大半個玄門的力量,,燭陰的修為再高深也會應(yīng)接不暇,。終于,在堪堪躲過曉寒輕和蕭雨歇的劍后,,燭陰又迎上了廉霽和云徊一前一后的兩掌,。
廉霽的天賦不像弟弟廉子衿那樣出眾,但身為廉贄和宋清雩的兒子,,自然不會是平庸之人,。況且占有年齡的優(yōu)勢,他比廉子衿年長近三十歲,,修為自然也比他多出三十年,。
而云徊,雖然從未在玄門中大出風(fēng)頭,。但能穩(wěn)坐云門掌門之位,,自然不是庸才。
在兩大高手的圍攻之下,,燭陰選擇去接前方廉霽那一掌,。而暴露給敵人的后背,自然無可避免地受了云徊的攻擊,。
在化解廉霽掌力的同時,,燭陰因為云徊那滿載靈力的一掌悶哼一聲,同時吐出一口鮮血,。
她的身子被云徊一掌擊開數(shù)丈之遠。
“不好,!”廉霽的話音剛落,,眾人就見燭陰像之前那些黑袍人一樣,憑空消失了,。
……
半獸族重現(xiàn)于世的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在玄門中掀起滔天巨浪。原本沒有來榮余之山的一些門派,,也都以最快的速度趕來,,共同商討對付半獸族的事情。
云門后山,。萬籟谷,。
萬籟谷即是云流景向廉子衿提起過的那片幽谷,也是來到云門后,,四人最常去的地方,。谷中無草無樹無水,而是長滿了一種叫作大地翅膀的花,。
大地翅膀花如其名,,花朵呈膜質(zhì),,薄如蟬翼,極其像展開的翅膀且鑲著金邊,。而花葉呈綠色,,整個看上去就像翠綠色的蓮花寶座襯托著幾根白色羽毛。當(dāng)正片山谷都開花的時候,,更是美得縹緲,。
因有山脈靈氣的滋養(yǎng),這座幽谷中的大地翅膀基本上常年開放,。
像青榖三人每日必去聞杳林一樣,,云流景只要在山上也會每日前來。一是因為這里著實美不勝收,,更重要的是,,這里地處隱秘,云流景尚未發(fā)現(xiàn)有除了他之外的人踏足此處,。他待在云門的日子,,修煉需要一處無人看到的秘境。
此時,,四人在谷中找了一小片空地,,或坐或站。
“今天,,差不多所有的門派都會趕來了吧,?”云流景倚坐在一塊兒半人高的石頭上,把玩著手中的折扇:“眾家掌門日日在前殿議事,,商量著如何對付半獸族,。”
原本是每隔五年因為清談大會才會聚集的玄門眾家,,在分開不久后,,再一次齊聚。
“不過,,到目前為止我們連半獸族的影子都沒有找到,。找都找不到,要如何對付,?”云流景道:“這半獸族已經(jīng)消失了萬年,,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
現(xiàn)在整個玄門都在商討對付半獸族的方法,,卻沒有想過,,我們連人家出來的目的是什么都還沒有弄清楚。”
“他們一現(xiàn)世便殺害了諸多玄門中人是不爭的事實,?!绷玉频溃骸白匀灰呀?jīng)成為了整個玄門的敵人?!?p> “而且,,玄門一遇到和獸族有關(guān)的事情便會如臨大敵。此時換做傳言比獸族更加可怕的半獸族,,自然會引起眾家的防備,。”
“他們的目標應(yīng)該也不難猜,,無非是想重新現(xiàn)世吧,。不論他們這一萬多年藏身何處,不能光明正大地行走于世間卻是真的,?!?p> 聞言,云流景道:“設(shè)身處地地想想,,他們這么做也無可厚非,。誰不想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陽光下?”
聽到云流景的話,,蕭雨歇看了他一眼,,未作言語。
“扯遠了,,扯遠了,。”云流景道:“我們不是過來商量小青榖的事情的嗎,?
言歸正傳,,小青榖的身世除了我們幾個,還有誰知道,?”
“沒有了?!笔捰晷卮鸬溃骸斑B子規(guī)兄長和師父都不知道,。”
“小丫頭啊,,你說你天資過人也就算了,,怎么連身世都這么與眾不同?!痹屏骶霸鞠胍呵鄻b笑,,卻發(fā)現(xiàn)原本一逗就笑的小丫頭最近的笑容是越來越少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青榖終于開口:“阿……,那人搶我鞭子的時候跟我說了句話,?!?p> “你是說那個后來的黑袍人?她說了什么,?”云流景問道,。
“她說:‘丫頭,你要保護好自己,?!?p> 青榖對于燭陰的感情是復(fù)雜的,她一邊不能忘記燭陰幼時對自己的養(yǎng)育之恩,,以及數(shù)次明顯表達出來的善意,;另一方面,她又是殺害眾多玄門中人的兇手,,是整個玄門的敵人,。
“我總覺得,他們突然現(xiàn)世,,可能和我有關(guān),。”
廉子衿撿到青榖的時候,,便拜托宋清霖在睢陽一代查詢,,希望找到關(guān)于青榖的身世的信息?;氐介L白門之后也多次通過長白門或者其他門派的力量暗中查詢,。但皆是以無果告終。
后來,,黑袍人出現(xiàn),,青榖的身世看似明了了些,實際上卻是更加撲朔迷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出處,,而青榖到底出身何處,?她的雙親又在哪兒?
隨著事情一樁樁地發(fā)生,,不只是青榖自己,,了解內(nèi)情的另外三人也都越來越懷疑,青榖和半獸族甚至獸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小青榖,,你不會是半獸族人吧?”廉子衿狀似好奇地問道:“或者說,,你是獸族,?”
他的話剛說完,,后背就挨了一下。出手的正是一向寡言慎行的蕭雨歇,,她用劍柄捅了一下云流景的后背:“你從哪里看出阿榖像獸族或者半獸族了,?”
“所以啊,你還擔(dān)心什么,?起碼能保證你的生身父母都是人,,你也是人族,怎么可能跟他們扯上多深的關(guān)系,?”云流景對青榖道:“小姑娘就該無憂無慮的,,天才也不例外。
就算真有什么事,,還有我們呢,。也不會讓你一個最小的沖在最前頭?!?p> “是啊,,阿榖?!笔捰晷溃骸盁o論何時,,我們都會站在你身邊?!?p> 廉子衿沒有說話,,只是走到青榖身邊,挨著她站定,。
青榖下意識地伸手去拉他的袖子,。廉子衿今在外出之時穿著多以簡練利落為主,今日卻例外,,和云流景一樣穿了較為繁瑣的廣袖長衫,。
青榖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長袖,,手心里柔軟的面料仿佛有著讓人安心的魔力,。
人們總習(xí)慣用自己的常識去判斷事物,殊不知,,世事之所以難料,,是因為它總會朝著你想不到的方向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