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賈詡此番手段越是高明,,何瑾就越要逆流而上,。因為老狐貍費心思弄這么一手,當然不是吃飽撐的,,而是因為很在乎兒子,。
而他越是在乎賈璣,那只要賈璣越跟自己親近,,賈詡也只能愛屋及烏......
此時聞聽調(diào)侃的賈璣,,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羞愧道:“何公子莫怪,此番是在下鬧著來軍營,,家父拗不過才......何公子若要怪罪的話,,便請怪罪在下吧?!?p> “哎......玩笑而已,。令尊也是好意,此番前來不僅弄來了充足的物資,,還幫我站了臺,。感激還來不及,又豈會怪罪,?”
“站臺,?......”
“哦,就是撐腰的意思,?!睕]在這上面多解釋,隨后他就望著賈璣露出了狐貍般的微笑,,道:“賈公子此番來軍營,,已不止是想見我一面吧?”
見面的話,,休沐的時候自然也可以閑聚,。可賈璣卻磨著賈詡來了軍營,,足以說明他對何瑾已愛得深沉,,都到了一天不見就想得慌地步。
而此時賈璣也似乎鼓足了勇氣,,開口道:“實不相瞞,,經(jīng)過幾日相處,在下覺得何公子為人風趣磊落,,智謀深遠,。便想跟何公子學習歷練一番,懇請公子恩準,!”
“跟著我學習,?......”何瑾聽到這話就覺得有些奇怪,道:“你爹......哦,,令尊智謀比在下強上十倍,,你為何又要舍近而求遠呢?”
“家父?......”誰知賈璣一聽這話,,臉色就有些郁悶,,道:“家父的確學識淵博,可總一股子的暮氣,,老教導我們兄弟要明哲保身,、韜光養(yǎng)晦之類的......”
聽到這里,何瑾就明白了:哦,,父子之間的代溝啊......
可不,,想想賈璣今年才十五歲,正是一腔熱血的時候,。而賈詡的風格那叫一個低調(diào)和隱忍,,根本不可能符合賈璣的相性,反倒多跟自己接觸一番,,對其成長更有好處,。
這樣看來,老賈這一手兒非但是好意和下馬威,,更有點托子的意思......嗯,,這玩得可就更漂亮了。
想通這些,,他當即換上了一副笑臉,,熱情地拉住賈璣的手道:“哎呀,賈公子一身才干,,又如此仗義相助,,在下又豈會拒絕?”
“不過眼下我只是個別部司馬,,任命不了太高的職位,。就先委屈賈公子當個曲軍侯,負責一些文書后勤事宜,,不知賈公子可愿屈就,?”
“曲,曲軍侯,?......”賈璣一下就傻眼了,。
曲軍侯可是秩四百石的官秩,雖說何瑾明確了他只負責一些文書和后勤事宜,,不負責統(tǒng)軍,。可這俸祿也比一些郡吏,、曹掾高多了,,最主要的是.....比他爹賈詡的俸祿還高,。
是的,,別看賈詡那個西曹掾位子挺重,,權(quán)力很不小,但俸祿只有比四百石,。
比四百石,,就是還不到四百石的意思。
另外,,這任命也不是何瑾說了就算的,,還要報到董卓那里同意——如此一來,這份人情可就太大了,。
但何瑾卻絲毫不以為意,,擺手道:“沒關(guān)系,俸祿高過令尊,,才顯得出我的誠意嘛,。另外我以后就要統(tǒng)轄兩部的人馬了,不任人唯親怎么能行,?”
不錯,,他就是這么簡單粗暴。
至于說任人唯親,,總有人覺得那不道德,,不夠公正無私??稍诤舞磥?,說這話的那些人簡直幼稚可笑。
例如眼下這等情況,,他手下確實有五千多的人,。可一個都不認識,,哪會放心將重要的文書和物資交給一個陌生人掌管,?
這種情況下,就得找自己親近信任的人,,哪怕能力差上一些,,最起碼是可以讓自己放心的。
且掌控了物資后,,就捏住了這支部隊的供給,。如此便不用同士卒們直接交鋒,超然于事外,,更有時間和精力練好部隊,。
“何公子,此事是不是再從長計議一下?在下不用官職和俸祿的,,只想跟何公子學些本事......”賈璣當然還是推辭,,不敢接這個任命。
但何瑾不管他這個,,強硬道:“要么接下官職,,要么就回去......男子漢大丈夫,話里話外盡說自己不行,。我都沒覺得你不行,,啰嗦個什么勁!”
說著,,他就一指那些物資和兵馬,,道:“這兒還有一大堆的事,趕緊開始行動起來,!”
這下賈璣就不好推辭了,,迅速進入狀態(tài)。
可一瞅那黑壓壓的人群,,以及亂七八糟一大片的物資,,他就犯了難:“父親說過了,今天怎么也要將帳篷搭建好,,否則士卒就沒睡的地方,。”
“可這些物資也不能放著不管,,需先清點一番,,萬一有雨的話,可就全都泡湯了,。還有要生火做飯,、安置戰(zhàn)馬,分配甲具兵刃......這些都該從何處先著手,?”
此時有過帶兵經(jīng)驗的吳匡,,便忍不住笑了,道:“賈曲侯,,今日萬里無云,,是下不了雨的。當務之急就是先要搭建好帳篷,,剩下的事皆可以后再做,。”
賈璣聞言立時覺得有道理,,準備從善如流,。
可何瑾聽了這話,,臉色就跟看到什么奇怪的生物一樣,道:“明明一天就能干完的事,,為何還要拖到以后,?”
當下,他就安排了起來,,道:“你們之前都是有編制的,各曲侯出列,,前來領(lǐng)取搭建帳篷的物資,!”
說著又看向賈璣,道:“還愣著干什么,,他們一邊領(lǐng)用,,你就在一邊登記。等領(lǐng)用完了,,搭建物資的清點工作也就完成了,。”
然后又看向身旁的匈奴老者,,道:“恭喜啊,,你一來又升官兒了,沒想到這里還有二百匹戰(zhàn)馬......從現(xiàn)在開始,,你便是屯長,,帶上本司馬的一百親衛(wèi),去選址修建個馬場,?!?p> 隨即環(huán)顧一周,又高聲道:“至于生火做飯一事,,誰先搭建好帳篷,,誰就繼續(xù)領(lǐng)用糧草造飯。至于帳篷也無需驗收,,誰搭建的誰晚上住,,塌了散了的就蓋著天睡吧!”
這時候,,吳匡就有些震驚了,,道:“主公,那屬下又該干些什么,?”
“你,?......”何瑾想了想,便道:“你帶上一百名親衛(wèi),,負責維持秩序,,調(diào)解紛爭,。剩下的一百親衛(wèi)就要辛苦些,將本司馬和其他親衛(wèi)的帳篷搭建起來,。不過也不能讓兄弟們白辛苦,,吃飯的時候可以享用肉食?!?p> 一條條命令發(fā)布下去,,條理清晰明確。不僅將賈璣提出的問題都解決了,,還大大加快了效率,。
賈璣聞言當即雙眼一亮,道:“何司馬安排如此出神入化,,屬下自愧弗如,。此番決意前來學本事,真是來對了,!”
吳匡也覺得何瑾的確比自己厲害,,但就在準備從命行事的時候,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主公,,我們都去干活了,,你又干什么?......”
“我,,在下,!......”何瑾這個氣啊:有你這樣拆臺的嗎,?我干啥,,我當然啥也不想干,準備翹班回家啊,。
而這個時候,,賈璣就開口了,道:“吳司馬,,何司馬乃將將之人,,自當是把心思放在更重要長遠之事上?!?p> 何瑾一聽,,登時就高興了:哎呀,果然不愧是我看好的跟班兒,,就是會說話,!
當下有了臺階,他立刻就順坡下驢,,裝出一番凝重的神色,,道:“不錯,,賈曲侯言之有理?!?p> “這兩部五千人馬,,日后如何操練,要走什么路線,,本司馬都要好生思量一番,。然此地太過吵鬧,本司馬還需找個清靜之所......”
吳匡就覺得何瑾說的也有些道理,,卻又老感覺哪里不對,,蹙眉道:“主公難道不要駐守軍營嗎?”
“十七禁令五十四斬當中,,哪條規(guī)定我不能離營了?”
何瑾當即反駁,,豪橫地插著腰道:“之所以眾將都駐守軍營,,無非自古帶兵之法講究愛兵如子、賞罰嚴明,、身體力行之類的,。然后那些將領(lǐng)能力還不行,便只能守著軍營不回去了唄......”
“這,?......”論詭辯,,十個吳匡都不是何瑾的對手。
但他還是忍不住,,詫異道:“主公,,那你的能力就行了?......就不需要愛兵如子,、賞罰嚴明,、身體力行了嗎?”
“能力行不行我不清楚,,但我清楚......這不是有你嘛,。”
終于圖窮匕見,,何瑾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愛兵如子、賞罰嚴明,、身體力行不就行了,?.......然后你又是我的家將,我不是就用不著了,?”
“我,,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