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兆陽的消息散布出去之后,,這些富商們頓時就慌了起來。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市面上有什么變化,,但是一種惶恐的情緒開始慢慢地在劍閣城內(nèi)蔓延開來,,置身其中的人都有所察覺。
唯一沒有察覺出來的,,就只有程舒韻一個人而已,。
她依然還在主持著練武堂的運作,心中堅定地相信著自己的父親是無辜的,。龍兆陽對她說,,在這件事情上她不能幫到什么,不如做好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情,。
那天回去之后,,程舒韻還沒有去找程老爺?shù)哪切芭笥选保@些人就先找到了程舒韻,。
他們開口問得最多的一句就是:“程老爺被抓起來了,,那練武堂到底還要不要辦,?”
聽了一句,聽了兩句,,程舒韻還能告訴他們程老爺沒事,,一定會好起來的。
但是等到聽了十句,、二十句,,程舒韻的心里徹底沉入了冰涼的水底。
眼前的這些人,,眼睛里透露的,,全然都不是真正的擔(dān)心和關(guān)懷,而是一種如狼似虎的眼神,,甚至還有點慶幸和幸災(zāi)樂禍,。
這就是所謂的朋友?程舒韻懂了,。
想要找著些人幫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現(xiàn)在她能夠指望的就只有那個萍水相逢的趙陽,。
看清了這些人的面目,,程舒韻終于再也不想陪著他們演戲了。
她告訴這些人:“練武堂我是一定要辦的,!就算是我父親不在這里,,我能做的事情,就只有把練武堂辦好,!說不定還能夠讓世子殿下網(wǎng)開一面,,各位叔伯若是不打算幫忙,,那就請回吧,!”
這些富商臉上一僵,沒想到程舒韻居然徹底撕破了臉皮,。
從那天之后,,程家便是門可羅雀,程舒韻似乎也沒有在意,,每天除了和龍兆陽見面之外,,就只是忙著建造練武堂的事情。
以程家的資產(chǎn)和影響力,,在練武堂還沒有運轉(zhuǎn)的時候,,只是建房子還是沒問題的,程舒韻只需要稍加注意,,也不至于出岔子,。
每天每天,,程舒韻都要詢問龍兆陽:“我爹現(xiàn)在如何了?世子殿下有沒有回來,?”
但是龍兆陽只是搖頭:“還沒有,,世子殿下沒有回來,程老爺就只能暫時關(guān)起來,,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程老爺現(xiàn)在很好,我已經(jīng)托人幫忙照顧了,?!?p> 現(xiàn)在,只有在龍兆陽的面前,,程舒韻才會感覺到一點的安全,,在她不知不覺的時候,龍兆陽已經(jīng)成為了她現(xiàn)在唯一能夠依靠的人,。
“謝謝你,,如果世子殿下回來,一定要記得通知我,!”程舒韻淚水漣漣地哀求道,。
龍兆陽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如果程老爺什么都沒做,,就不會有事的,。”
程舒韻點點頭,,心情沉重地離開了,,繼續(xù)督促著建筑隊建造練武堂,并且應(yīng)付著那些過來打聽消息的人,。
龍逸云有些于心不忍:“你這樣騙一個姑娘,,難道良心就不會痛嗎?”
龍兆陽臉上也沒有了笑容,,只是搖頭:“有些事情總有人要去做,,用她一個人痛苦的經(jīng)歷換取整個城市、整個州府的安定還是值得的,,何況她也沒有什么損失,,反而能讓她見識到真正的世界?!?p> 看著龍逸云,,他說道:“小咪,作為皇室的人,,我們應(yīng)該有這樣的覺悟,。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我已經(jīng)很留情了,。何況我也沒有騙她,。”
“你這還叫沒騙她,?”龍逸云一臉的鄙夷,。
“當(dāng)然,我說只要程老爺什么都沒做,,就不會有事,,但是程老爺做了嗎?做了??!所以不管結(jié)果怎么樣,我都沒有說謊,。而且我也確實打了招呼,,程老爺現(xiàn)在什么事兒都沒有?!?p> 龍逸云一時竟無言以對,,良久之后搖頭說道:“總之你想做什么就快點,秋月就要來了,?!?p> “放心,很快地,?!饼堈钻柹衩匾恍ΓD(zhuǎn)身離開了,。
程老爺現(xiàn)在確實什么事兒都沒有,,這幾天雖然被關(guān)在世子會館里面,但是卻沒有受到什么非人的待遇,,和平常的過著日子,。
只不過是不能從房間里面出去。
繞著桌子轉(zhuǎn)了幾個圈,,程老爺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真的無路可走了,他現(xiàn)在哪里還不知道,,整件事情背后的人,,絕對就是皇室,。
皇室要調(diào)查他們這些年做過的壞事了!程老爺?shù)男睦锇螞霭螞龅摹?p> 可憐外面的那些人,,估計還在看他的熱鬧,,覺得他才是最慘的那個。但是程老爺苦笑了起來,,殊不知那些還什么都不清楚的人,,才是將來慘不忍睹的。
程舒韻從工地回到程府,,只是簡單吃了一點東西,,便拿上了一些財物和字畫,打算再去于府找一下于執(zhí),,求于執(zhí)和龍兆陽雙管齊下幫忙照顧程老爺,。
她這些天已經(jīng)找了很多的人,希望能夠托他們幫忙,,希望能夠見上程老爺一面,。
但是什么結(jié)果都沒有,東西也沒有人收,,見到她之后就全都是沒有營養(yǎng)的廢話,。但越是這樣,程舒韻的心里就越是堅硬了起來,。
她算是看出來了,,整個廉州府的官場,就只有于執(zhí)一個真正的好官,,所以她這些天沒去別處,,就天天往于府跑。
其實于執(zhí)心里也清楚,,那些人哪里是真的不想收下程舒韻的東西,,估計他們的眼睛都要綠了,只不過是害怕而已,。
龍兆陽和龍逸云把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威脅,,任何的官員膽敢泄露任何的消息,兩個王府可以先斬后奏,,這誰敢吱聲,?
“賢侄女,東西你拿回去吧,!我已經(jīng)說過了,,程老爺現(xiàn)在并無大礙,至于你想見一面,,還是得等世子殿下回來之后再說,?!?p> “我就見一面!偷偷地,,這也不行嗎,?”程舒韻苦苦哀求。
于執(zhí)閉上了眼睛,,只是輕輕搖頭,,閉上嘴巴不說話了,言多必失,。
程舒韻的臉色再次暗淡了幾分,,拜別了于執(zhí)之后離開了于府,回到程家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她只覺得渾身無力。
但是偏偏這個時候,,那些煩人的家伙還要堵在她家的大門口,,一個個地問她:“賢侄女,于大人怎么說,?世子殿下回來了沒有,?你見沒見到程老爺?!?p> 程舒韻懶得應(yīng)付他們,,只是搖頭,直接走進(jìn)了程府的大門,。
那些富商看著程舒韻離開,,面面相覷,最后還是年紀(jì)最大的那個老頭走了出來:“還是我進(jìn)去說吧,!”
“那就拜托樊老了,。”
眾富商虛假地感謝了兩聲,,看著老頭走進(jìn)了程家的大門,。
程舒韻剛剛來到大堂便聽說樊老進(jìn)來了,這是所有富商里面年紀(jì)最大的一個,,程老爺平日里也對他多有尊敬,,程舒韻想了想還是沒有避而不見。
“賢侄女,?!狈献谝巫由希疽獠挥媒o他倒茶,,直接說道:“我知道賢侄女擔(dān)心父親,,其實我們也是心中焦急,只不過……呵呵,,這些人向來都不怎么會說話,。”
程舒韻的心里忍不住腹誹,,你們一個個的大商人,,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能指使鬼推磨的人,,還能不會說話?
但是既然樊老這樣懇切地說話,,程舒韻也不好反駁,,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樊老見到她沒有翻臉,,便繼續(xù)說道:“商人重利,,他們這些人還年輕,平時急躁慣了,,難免說話有些讓人不開心,,其實這也是沒把你當(dāng)成外人,你不要放在心上,,也體諒一下他們,。”
“現(xiàn)在程老爺和程賢侄都不在,,大家也都沒有了主心骨,,很多事情還是要你說了算。現(xiàn)在正是應(yīng)該互相合作的時候,,這樣才能讓多為程老爺做一些事情,,你說呢,?”
聽到樊老的話,,程舒韻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點頭說道:“樊老教訓(xùn)的是,?!?p> 樊老臉上呵呵笑著:“算不得什么教訓(xùn),,不過是倚老賣老說上兩句?;厝ブ?,我也自會說他們幾句,不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怎么將程老爺?shù)淖锩吻?,讓程老爺出來,。?p> 程舒韻搖頭:“趙公子和于大人都說,,要等世子殿下回來之后,,我爹才會又一個定論,在此之前,,誰也不能見到他……”
樊老痛心疾首:“賢侄女,,你還不明白?這根本就是朝廷的緩兵之計??!”
“緩兵之計?”程舒韻愣了一下:“不會……吧,?”
“怎么不會,?”樊老說道:“我活了這么多年,見過多少的事情,,這是朝廷的慣用手段了?,F(xiàn)在已經(jīng)不流行屈打成招了,這才是真正的鈍刀子割肉??!”
“可是……可是我爹什么都沒做……”
你爹沒做才怪!樊老心里想著,,嘴上卻說道:“你想,,他們將你父親關(guān)起來,外面的消息一概傳遞不進(jìn)去,,他每天聽到的消息,,就只有從哪朝廷的嘴里得到?!?p> “到時候朝廷故意讓他聽到一些假消息,,你父親心中自然是焦急萬分,尤其是一些涉及到程家,,或者……涉及到你的消息……”樊老循循善誘,。
程舒韻也是皺起了眉頭,如果真的像樊老說的,,程老爺被他們管控了消息之后,,在長時間的監(jiān)禁之下,說不定就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想到這里,,她頓時就著急了起來:“可是,現(xiàn)在怎么辦啊,!難道……難道于大人和趙公子也不能信了嗎,?”
樊老說道:“這個趙公子我們都不熟,但是你想,,趙陽說話如果真的管用的話,,他現(xiàn)在又何苦這樣貧寒度日,?受到九王府的賞識,,不是早就一飛沖天了?可見他的話也沒多少分量??!”
“是……是啊,!”程舒韻恍然大悟,。
“至于于大人,確實是個為民請命的好官,??墒悄阆耄诖笕艘呀?jīng)八十六了,,過些年就要榮退,,此事涉及到九王府,他能使得上多少的力氣,?”
樊老說得頭頭是道有理有據(jù),,程舒韻的心里不由得信了九分,連忙抬頭說道:“還請樊老教我,!”
見到她相信了,,樊老也是點點頭:“現(xiàn)在我這里倒是有一個計劃,是大家共同商量出來的,,可以暫時緩解程老爺?shù)奈C(jī),,甚至可以將他救出來,如此這般……”
程舒韻認(rèn)真聽著,,越聽眼睛越亮,,不由得連連點頭。
第二天早上,,暗中觀察的龍逸云便看到程舒韻將一尊龍王雕像搬進(jìn)了剛剛建造了一半的練武堂當(dāng)中,。
“她這是打算做什么?”龍逸云好奇,。
龍兆陽的手里攥著一把瓜子兒:“繼續(xù)看不就知道了,?多好看的一場大戲!”
龍逸云對他的惡趣味根本不能理解,但還是躲在暗中看了下去,,便看到程舒韻站在練武堂前,,正在對著許多的百姓說什么,然后散發(fā)了一些小傳單,。
讓便衣的親衛(wèi)去領(lǐng)了一張,,拿回來一看,龍逸云都?xì)庑α耍骸斑@不是胡鬧嗎,?”
龍兆陽也看到了傳單上的那幾句話,,大概意思就是,程府發(fā)大水,,其實是龍神保護(hù),,代表著騰龍皇朝的恩澤在廉州日益顯化,而程家不過是因為練武堂的事情,,被挑中了而已,。
“呵!嘴上說著謠言止于智者,,心里想得也是正氣凜然,,等到真的遇到事情了,居然還會聽信用謠言對付謠言這樣的辦法,,這就是騰龍皇朝現(xiàn)在的年輕人?。〕詶椝幫?!”
“你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龍逸云呵斥道。
“你不用跟我生氣,,就算是當(dāng)著皇帝的面,,我也要這么說,事實如此,,諱疾忌醫(yī)才是真正的吃棗藥丸,!”龍兆陽說道。
“哼,!”龍逸云冷哼了一聲,,看著程舒韻說道:“現(xiàn)在就將她拿下!”
龍兆陽呵呵一笑:“我們還要等一個時機(jī),?!?p> “什么時機(jī)?”龍逸云不解,。
龍兆陽解釋說:“這些富商忽悠程舒韻下了昏招,,讓她以為不要急著撇清謠言的關(guān)系,,反而是歌功頌德一番,就會讓朝廷松口,,就是想要吸引注意力,。”
“呵,!確實很吸引注意力,,簡直就是漏洞百出,一個天大的笑話,!”
“是啊,,騰龍皇朝養(yǎng)龍、以龍立朝是不假,,但是從來都沒有什么龍神,,龍不過是他們的寵物,一個象征而已,,跟國旗國號沒什么區(qū)別。她這樣的行為反而會讓皇室震怒,,何況還是將什么龍神的恩賜,,放在了程家的頭上??墒浅淌骓嵅恢腊,。 ?p> “所以,,他們其實是故意的,?就是想讓我們將程家上下全都當(dāng)成反賊抓起來?這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這樣他們就可以有大量的時間轉(zhuǎn)移資產(chǎn),、抹除證據(jù),我不是說過了,,再資本的心中,,利益才是首要的?!饼堈钻栒f道,。
“那我們現(xiàn)在,要等一個什么時機(jī),?”
“等一個趙陽暴露的時機(jī),!”龍兆陽笑著:“他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無非是兩方,一方是朝廷,,一方是趙陽背后的人,,只要趙陽暴露了身份,,他們就可以安心地背地里做事了?!?p> “你又要利用秋月了,?”龍逸云更加的嫌棄他了。
“這怎么能叫利用呢,?又不是我叫她來的,。”龍兆陽攤開手,。
“呵呵,!”
沒過兩天的時間,龍神給廉州降下福報的事情,,就已經(jīng)徹底傳開了,。其中自然是有那些富商的操作,背地里的推波助瀾,。
殊不知在他們做幕后推手的時候,,龍兆陽也在他們手忙腳亂的時候順著噠噠殺人的利益網(wǎng),徹底摸清了他們地下的運作方式,,只能他們動起來,,便可以將這些人一網(wǎng)打盡。
而做完了這一切的龍兆陽,,一邊等待著九公主龍秋月的到來,,一邊又黏上了還在劍閣城看熱鬧的吳娘。
“姑娘,,失落大陸上的中央三領(lǐng),、外圍四領(lǐng)和八荒領(lǐng)地到底有什么不同的?”
“姑娘這么年輕,,居然見識這么廣博,!真是讓人佩服啊,!”
“姑娘的皮膚平時是怎么保養(yǎng)的,?我跟你說,皇室有獨門秘方,,用多種秘藥和龍涎護(hù)膚,,效果拔群,要不要試試,?”
吳娘臉色古怪:“龍的口水,?”
龍兆陽大搖其頭:“姑娘這就誤會了,所謂的龍涎并非是龍的口水,,而是龍腮內(nèi)的特殊腺體分泌出來的一種特殊物質(zhì),,和口水根本就……”
“大咪,!大咪!我來找你啦,!”
正說著的時候,,街那頭突然傳來了龍秋月清脆的聲音。兩個人一扭頭,,就看到小丫頭在一隊人的護(hù)送下分開人群走了過來,。
眾人紛紛躲開,小心地看著龍秋月身上的龍家標(biāo)志,,再看看龍兆陽,,先都是愣了幾分,隨即恍然大悟起來,。
人群中當(dāng)時便有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悄悄離開了街道,朝著北城區(qū)而去,。
“大咪,!你找女朋友了?”龍秋月上下打量著吳娘說道,。
龍兆陽伸手摸了摸龍秋月的頭:“你來的正是時候,!”
“啊,?什么什么?”
“什么,?,!趙陽居然就是龍兆陽?”樊老猛地站起來,,隨后便瘋狂地咳了兩聲,,好久才緩過來說道:“怪不得!怪不得,!”
“樊老,!現(xiàn)在龍兆陽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了,我們再也沒有了后顧之憂,,我看他今天就只顧陪著九公主游山玩水,,現(xiàn)在正是我們的大好時機(jī)啊,!”
“是?。》?!我們什么時候行動,?”
“老爺,!老爺!”樊府的下人這個時候跑了進(jìn)來,,高興地說道:“老爺,!龍逸云已經(jīng)帶人去抓程舒韻了!”
眾商人頓時大喜,。
程舒韻看著龍兆陽,,雙眼中噴射著怒火:“沒想到,你一直都在騙我,!你這個騙子,!枉我這么相信你?!?p> 龍兆陽嗤笑:“難道你不知道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豬蹄子?”龍秋月恍然:“中午去吃豬蹄子嗎,?”
兩行清淚順著程舒韻的臉頰淌了下來:“龍兆陽,!若是我能夠安然脫險,今生今世,!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你等著!不管是你逃到天涯海角,,化成灰我也會找到你,!”
龍秋月捂著小嘴:“好可怕!好可怕,!”
龍逸云冷哼一聲:“帶走,!”
樊老說道:“看來他們已經(jīng)知道再也裝不下去了,今天晚上,,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