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沒錢就不要來賭場,窮鬼還想翻身,,真是想瞎了心,!”
一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中年男人被一個壯碩的紋身青年從地下賭場里丟了出來。
那個紋身男看了看自己的手,,惡心地皺了皺眉頭,,再次狠狠地踹了中年男人一腳。
“TM的,,多少天沒洗過了,,真是臟了你大爺我的手,惡心,!”
回賭場前,紋身青年再次啐了中年男一口:
“想要進(jìn)來賭錢,,就讓你那女兒賣肉多賺點錢出來還債,,指望你這么個窩囊廢還錢我看是別想了?!?p> 等到紋身青年走開,,方才躺在地上半天沒有反應(yīng)的中年男人終于搖搖晃晃站起身來。
他的左腿前段時間被打斷過,,沒有正經(jīng)醫(yī)院接受治療,,即使勉強長好依然留下了畸形,所以走路時便是一瘸一拐的,,從地上爬起來也格外地費力,。
男人胡子拉碴,頭發(fā)凌亂地粘在頭皮上,。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好幾天沒洗了,,全是黑色的臟污。加上他身上那股混雜著汗味和各種味道發(fā)酵出來的刺鼻味道,,讓人完全不想接近,。
也多虧了他的這身“盔甲”,,賭場里的人揍他的時候都懶得下狠手,拖他出來這個活計,,都是好幾個人不斷推脫,,最后靠抽簽才決定的人選。
從地上爬起來的邋遢中年張著嘴嘟囔了幾句:
“賣錢,?那個賠錢玩意兒還沒賣出多少錢,,就跳樓了。跟她媽那個不要臉的賤貨一樣,,才這么點事情就受不了,,真是沒出息!”
“切,!不過是個賭場看門的,,逞什么威風(fēng),等老子下次贏了大錢,,信不信我讓你給我舔鞋,!”
男人的鼻子因為劣質(zhì)酒精的作用而泛紅,他盯著賭場的入口,,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沒敢闖進(jìn)去。
中年男一身酒氣,,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這是一處“年代久遠(yuǎn)”的樓房,建制頗有些古老,,雖然臟亂差,,但是勝在房租便宜。
雖然男人瘸了腿,,但是他還是相當(dāng)熟練地繞開垃圾堆和污水,,進(jìn)了一個黑洞洞的地下車庫。
車庫入口的地方,,墻上釘著一顆釘子,,上面懸掛著一塊破舊的木牌。木牌上用漢字寫著戶主的姓——小野寺,。
“喂,,酒鬼!有你的信,!”
地下車庫的門口,,滿臉橫肉的女房東揮舞著一個信封。
在附近區(qū)域,凡是公開場合叫酒鬼和賭鬼,,基本都是在叫小野寺雄,,因為幾年前他染上賭癮賠光家產(chǎn)老婆跟人跑了,之后就成天酗酒,,成了爛賭鬼和爛酒鬼,。
住在地下車庫的他當(dāng)然沒有信箱,寄給小野寺雄的信只能先送到女房東手里之后再由她轉(zhuǎn)交給小野寺雄,。
“信,?哪個神經(jīng)病給我寫的信?”
“信封上面沒寫,,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拿回去慢慢看,哎呦真是臭死了,!對了,,下個星期交房租,不能再脫了,,要是下個星期還交不上來你就給我滾蛋,!”
女房東捂著鼻子,一臉嫌棄地把信甩下,,轉(zhuǎn)身離開了小野寺雄的“家”,。
她可懶得管別人家的家事,看樣子就知道那個爛酒鬼肯定是還不上錢了,,趕緊把這個懶漢趕走,。
女房東已經(jīng)不指望小野寺雄這個完全不要臉的滾刀肉能良心發(fā)現(xiàn)在走之前把車庫收拾一下了。等下個星期他滾蛋以后,,她還得忍著難聞的氣味收拾那個豬窩,。
真是光想象就讓她覺得惡心。
“以前這酒鬼家里好歹有女兒純顧著,,雖然破爛但至少偶爾會打掃一下,幾個月前小野寺純走了,,小野寺家就徹底成了豬窩,,那個爛酒鬼甚至連喝醉了吐在身上都沒人管一下?!?p> “管什么呀,!我看那個酒鬼本來就是想要尋死,誰知道命硬,,成天給自己灌酒,,上次還給人把腿給打折了愣是沒有死。這段時間腿好了又出去想要去賭場賭錢了,?!?p> “可惜了,,她女兒本來沒做錯什么事,被她爸爸給坑了,,要是之前跟著她媽媽一起跑了跟其他男人過日子多好啊,。”
“帶著一個拖油瓶誰要???”
“小女孩命不好啊……你說怎么就沒人管管她呢?”
“管什么,?長得又不算好看,,關(guān)鍵是她的那雙眼睛,看什么都像是在看死人一樣,,成天板著個臉什么表情都沒有,,叫她她也不出聲,根本不是那種討人喜歡的孩子,,家里又有那么一個不靠譜的老爸,,誰會愿意管她。有那個錢和閑工夫,,干什么不行?。俊?p> 街坊鄰居的議論,,小野寺雄充耳不聞,。
這些陳詞濫調(diào),他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信封被他隨手放在一張邊緣已經(jīng)開始長霉的桌子上,。看都沒看一眼,,他自己則從地上撿起一瓶酒喝了起來,。
經(jīng)過小野寺雄手上的大部分錢,除去基本生存開銷之外,,不是拿去賭——最近賭場已經(jīng)不再讓他進(jìn)入了——就是被用來換了酒,。
大口大口喝著最劣質(zhì)最便宜的燒酒,小野寺雄又一次在白天將自己灌得爛醉,。
他躺在和他同樣臟兮兮的撿來的破沙發(fā)上,,說著胡話睡了過去。
在夢里,,小野寺雄夢到自己時來運轉(zhuǎn)逢賭必勝,。一個下午用一千日元一路連勝,足足賺到了百億日元。
拳打腳踢的賭場看門人抱著他的腿跪舔,,狗眼看人低的賭場經(jīng)理人像是孫子一樣在他身邊點頭哈腰,,跟著別人跑了的前妻現(xiàn)在脫光了哭著喊著要和他復(fù)合……
“讓你們狗眼……看人低……告訴你們……我小野寺……小野寺雄終有一日會東山再起……到時候你們所有人都得為現(xiàn)在看不起我付出代價——嗝!——代價,!”
灌醉了自己呼呼大睡的小野寺雄正在說著夢話,,外邊則下起了大雨,一些雨水順著排水管道的縫隙滲進(jìn)了地下車庫內(nèi),,正巧滴在了桌子上,,那封還沒有打開的信件上。
雨水浸透了信封,,紙質(zhì)的信封也因此變得透明,。
借著地下車庫入口那一點微弱的光,隱約能夠透過信封看到信封內(nèi)的信紙上,,幾個用紅色字跡的筆書寫的文字——
小野寺純絕筆
跟在這行字后面的,,則是一個紅色的笑臉,雖然像是兒童的簡筆畫,,卻怎么看都透著點陰森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