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晉元抬頭一看,,他們此時在成州地界的官驛,,成州是個好地方,不似定州的炎熱,,氣候宜人,,風景秀麗,山低云壓,,這陽光清和涼風拂面,,咋地還上起頭來了?
不過小青丫頭沒事就好,,這段日子大家朝夕相處,,讓上下都對這個虎頭虎腦又好吃的冬菇頭小姑娘疼愛有加。
二小姐和李嵐都被王晉元這一番話感動了,,李嵐點頭,,“王兄說得太對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也要勤加修煉才是,!”
李娥眉也有些心思徜徉道,“也不知那位前輩到底是何人士,,但肯定是位了不起的武林前輩吧,,就不知道和當今第一高手天一道掌教風痕煉是否舊識,那位同樣是江湖十大高手的女武侯呢,?他們之間會不會有很多故事,?”
李娥眉一番分析,好像有理有據(jù)的樣子,,“關于那位前輩不愿在江湖里揚名,,甚至不愿公開身份,估計是為了不沾惹舊孽緣……當年行走江湖,,肯定惹下不少情劫人債,,有不少故人,是不愿再見到的……所謂當時人面已難尋,,桃花唯有笑春風……啊,,好想知道他們的故事啊……”
旁邊的許山山和兩名丫環(huán),都同樣一副遐想癡迷狀,,很顯然作為江湖兒女,,已經(jīng)腦補了無數(shù)蕩氣回腸的八卦。
旁邊楊晟修遠玄睿青荷都統(tǒng)一面無表情,,心想你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那邊的操場,馬亦農(nóng)又光著膀子在操場提拉石墩操練,,還不忘對這邊招手,,“小書童,怎么樣,,這一路過來,,大開眼界吧,,想不想也成為那等人人驚羨的高手,?我看你也天資異稟,肯定也是個練武的料子,,要不跟我練吧,,一方面保護你家公子之余,還能強身健體,,相信我,,你的資質(zhì),,以后在江湖上打出個名聲那是妥妥當當!”
旁邊的不少步軍就笑了,,“馬千戶又在拉壯丁了……之前說駱公子是練武的料子,,不久前看那公子伴讀也嚷嚷著讓別人學武,現(xiàn)在人書童也是天資異稟了……還有誰在他眼里不是天縱奇才,?”
“噓,!低點聲吧,馬千戶恨不得一手板斧功力全塞給你呢,,馬家斧法學到手了,,縱橫江湖啊,!”
“別過去別過去,,我可不不想被他看上以后掄著大板斧跟人打架……”
李娥眉這才看過來,對馬亦農(nóng)噙著笑道,,“馬千戶,,這你就選錯人了,可能身子骨是那么回事,,但有的人悟性什么的,,就差得遠了,說他笨還不服氣呢……”
馬亦農(nóng)就搖搖頭,,一副感慨后繼無人的嘆息,。
這邊李二小姐看到楊晟沒多做辯駁走開了,二小姐就狠狠跺腳,,心想自己主動揶揄好幾次了,,紆尊降貴,他還端著呢,!
……
許山山來找了修遠,,拿來了娘親做得糕點,給眾人分發(fā)了之后,,又和修遠坐在驛站的石臺階上,,迎著涼爽陣風,輕聲道,,“馬上就要到王都了,,聽說明天過了安渡,就只有一日之隔了,?!?p> 修遠點頭,“是的,?!?p> 修遠心道,,他們的任務也要結束了。
“駱公子,,你說以后你在書院求學,,我每日給你來送綠豆湯可好?”
“嗯……”
“駱公子,,王都聽說也很漂亮了,待你休沐之時,,我們就去游玩踏青,。”
“……好,?!?p> 面對這個木訥駱公子,,平時不愛說話的許山山卻似乎有說不完的話,笑道,,“最近這段時間聽說李莊主楓門主他們都在探查,,昨晚有人聽說李莊主在外面偷著喊了好幾聲‘前輩’,,結果那位世外高人仍然沒有出現(xiàn)……有說那人只是仗義相助,,早就離開了??晌矣X得,,好像他一直都在,在默默地保護著爹爹和我們吧,。你說是吧,?”
迎著面前女子的目光,修遠輕輕點了點頭,,然后道,,“你會不會害怕?”
許山山笑道,,“之前是有些擔憂的,,我娘其實是個特別心軟,特別溫柔的人,,甚至連殺雞都怕,。但對于我爹起復上王都,告知她會有斗爭的時候,,我娘沒有抱怨,,也沒有說任何擔憂爹會把我們置身危險中的言語?!?p> “我爹沒有問過我怕不怕,,我娘也沒有問過我怕不怕,卻只是駱公子,,問我怕不怕……回答是不怕,。我是許介的女兒?!?p> “我爹去王都赴任,,路上就遇到那些兇惡之徒要來打殺,我想不是我爹做錯了什么,,而是他一定是做對了什么,。”
“他一定做對了什么,,才會有那些惡人,,想讓我爹不要繼續(xù)做事。才會有李莊主,,楓門主這樣的人們,,護著我們一家安全吧。才會有那樣的世外高人,,不留名,,只默默的保護他吧?!?p> “所以,,爹一定要做好,因為那些惡人不開心,,天下的百姓,,就開心了?!?p> 許家小姐目光柔和,,一旁的修遠注目著,目不轉睛,,等許山山意識到看過來的時候,,修遠趕緊跳開目光了。
許家小姐的臉頰也紅了,。
兩人坐在那里,,靜靜等著頭頂?shù)牧髟七^去。
遠處的丫環(huán)和管家馮姨,,看著這一幕,,眼眉里都是柔和,。
更遠處,青荷攤開手,,“輸了輸了,,給錢?!?p> “修遠這家伙真是木頭,,怎么就沒有親下去呢……我可是賭了五丸靈炁石會扒拉著許大小姐的肩膀,閉著眼湊上去的,,那些小說里不都這樣嗎……”
“我就說,,你們男人一天就喜歡胡思亂想……”青荷滿意的掂量著手上的小琥珀石,左右四顧,,“嗯,,楊晟呢,你錢不要啦,?你干嘛進屋去,?”
兩人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有些寒冷,。
二小姐的目光,,正盯著這邊呢。
……
安渡是離了成州,,前往王都的最后一個大渡口,,這里已經(jīng)是靠近王都的繁榮了。等他們過了安渡,,離王都就只剩一日路程,,而屆時也會有神威營前來迎接護送許介上王都,那就是一路平安了,。
基本上,,這趟俗世行走的任務就算完結。
安渡等候他們的是一艘樓船,,樓船有三層,,分前中后艙,前艙是侍從居所,,中廷宴客,,后艙則是主人居所。
樓船上站著前來迎接的邵司馬,,身后廂軍陣容整齊,,還有江左道名士相迎,今日更要在這樓船之中,,設宴為右相大人接風。
許介雖然不喜這種安排,,但臨到此時,,也只能接受。
眾人上船,,這艘大樓船也當真寬闊龐大,,甲板足可并行五輛馬車,眾人在船上吹著江風悠悠,,隨著樓船啟程渡過峽谷,,看著對岸的煙雨渺渺,又是另一番景象,。
沿途經(jīng)過江岸的城鎮(zhèn),,江路上的一些畫舫,船只之中,,無數(shù)人都在眺望這座右相樓船,。
甚至沿途還有船只靠近,隔遠向樓船作揖唱喏,。
樓船將行一日一夜,,第二日便會抵達王都,隨著夜幕的降臨,,這片江河里千帆舟楫,,都染上了楓火,樓船的燈光更是通明,,在這片綿延的江河之中,,又有一種特別的意境。
燈火輝煌之間,,中廷傳出樂聲,,上船的是樓船泊于江左道最繁榮城市臨安的藝伎,這些江左名士的宴席又豈能少得了名伎,,而許介想要削藩改制,江左道這幫王公世族,,也是不能忽略的,,必須權衡他們的利益以及爭取助力。
從此時起,江湖就已經(jīng)遠去,,朝堂決定著這個國家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