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陌生之人
雙月在聽到云玄的話后,,端著茶盞的手一頓,立時抬起頭來,。那樣一雙清澈的眸子便就這么映入云玄的眼中,只是面前女子的臉色有些訕訕的。
云玄見狀淡然一笑,,絢爛的似是天邊的朵朵霞云,,寧靜而祥和,。又似是山間清冽的春風,,清涼又帶著朦朧的濕氣,。雙月的眸光便只見云玄淺白的薄唇緩緩輕啟:“我總把你當成小時候的樣子,不成想小月已經這般大了,。女孩子家有些心事也是應該的,,是我自討沒趣,不該問才是,。”
雙月的耳朵里充斥的便只有云玄的那句一小時候的樣子,,難不成在公子眼中,,自己一直還是那個弱小到人盡可欺的稚童嗎?
雙月心里這般想著,,口中便可脫口而出,。
“公子一直覺著雙月是小孩子嗎?”
雙月這話倒是把云玄問的一怔,,但是當他看到雙月眸子里的認真之時,,心里便隱隱知曉她為何如此。
雙月在他眼中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自她來到他的身邊便從未做過讓他失望之事,。無論是讀書識禮,還是武藝策論,,皆都用盡心力,。以至于她小小年紀便能坐穩(wěn)星月閣二護法的位置,這可不是有心偏袒她,,而是她自身的實力所致,。
想及此,云玄的面上也不由的升起了一抹憐愛,,隨后便見其面上多了一份深意,。“我從未把小月當成孩子看待過,,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
沒錯,,云玄從未把雙月看成一個弱童,。自姑蘇街邊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云玄便知曉此女子以后絕非等閑之人,。
只因為即使她深陷如此狼狽的境地,,可是那雙眸子里依舊滿是倔強與堅韌,就連那背脊也是一片挺直,,未曾折辱半分,。縱使她衣衫襤褸,,面黃肌瘦,,依然遮擋不住她周身的光芒。
使得云玄只是遙遙一瞥便將那張清秀的小臉記在了心上,,將她帶在了身邊,。從那時至今日,一晃十一年便過去了,。
十一年太過久遠,,久遠到他早已習慣她一直跟在身側,熟悉到連她的一喜一怒都了然于心,,那他如何能不知近日她的心情不佳呢,!
雙月聽聞云玄的話后只覺胸口一陣慌亂,口中說不出話來,。此刻室內一片寂靜,,火爐上的茶壺還在咕咕作響,潮熱的水霧便在此時四散開來,。那水霧一定盡數流入了雙月眸子里,,否則為何她的眼中泛著濕氣。
最后眼角微紅的雙月嘴角微勾,,語氣頗為欣慰道:“這樣便好,。”
云玄好似未曾看到雙月泛紅的眼角,,自顧自的道:“今日叫小月過來是想讓你陪我對弈幾局,,這府上現(xiàn)下除了你之外,便在無一人能陪我廝殺一番了,。不知為何隨著年歲的增加,,便越加覺著年節(jié)越發(fā)的冷清。近日總是能想起從前的事,,可那些事對我來說久遠的便好似前生那般,,有時我總會想這發(fā)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雙月聞言心頭一顫,,云玄跟雙月相處之時,,要么是說些朝局走向,要么是檢查雙月對于詩詞策論的理解感悟,,再或者便只是讓雙月在一旁為其烹茶煮酒,,倒是很少讓她陪同對弈回憶往昔。
云玄看著面色奇異的雙月不知為何心中好似有一處塌陷,,“我記事比旁人家的孩童要早,,他們都以為我不清楚,不記得,??墒沁^往的一切我都知曉,而且深深的刻入我的骨血之中,,小月可知曉我為何這般厭惡年節(jié)嗎,?”
說完不等雙月的回答便繼續(xù)自顧自道:“我的父王便是在元日前離去的,那時我還不知什么是亡故,,只當父王是去了很遠的地方不能常?;貋硖酵叶选,!闭f到這,云玄唇邊傳出一聲嗤笑,,繼而語氣幽深道:“小月你可知,,在這樣歡快喜慶的日子,是聽不到旁人痛苦哀鳴的聲音的,。有人痛的心如刀割,,有的人便笑的闔家歡樂,你說這是不是很不公平,?!?p> 雙月眸光微閃,一種難以表露的情緒正在不斷翻涌,。她能察覺出公子現(xiàn)在體內的哀怨,,雖然他的面上還是一如往常的那般平淡,甚至還能滿臉笑意的看著她,??墒请p月就是能察覺到,公子此刻心中的血氣正在不斷的崩騰,,片刻不曾停息,。
“是啊,,就是不公平呢!可是這天底下的人便是如此,,只要事不關己便都是無關痛癢的小事,。人的本性如此,以公子的胸懷不應這般傷感,?!彪p月輕聲安慰道。
雙月還待要說些什么之時,,便聽見房門處一道冷厲的聲音傳來,。“王爺,,剛才宮里傳來消息,,青天鑒已經擬好了日子,定在花朝節(jié)舉行風盈公主同玨王殿下的婚事,?!?p> 雙月聞言便轉過身子,目光直直的看向房門處的那道身影,。云玄看著立時提起精神的雙月便知曉她是想知道詳情,,便低沉的道:“是否有人推潑助瀾?!?p> “回王爺,,不曾?!蹦堑览鋮柕穆曇粼俅蝹鱽?。
“下去吧!”云玄淡淡道,。
“是屬下告退,。”此人來去如風,,頃刻間就消失在祈年院外,。
雙月此刻正用著疑惑的表情看著云玄,被云玄察覺后便出聲解釋道:“那人是暗風,,與暗影師出同門,,自他學成便一直待在冀州未曾回過金陵,以至于你還不了解他,?!?p> 雙月心中暗道:與暗影師出同門,想必武藝也是極高的,怪不得剛才未曾發(fā)覺他的出現(xiàn),。只是不知那人是暫時留在金陵日后在返回冀州,,還是從之后便不再走了。
就在雙月怔愣著時,,一旁的云玄一臉淡然的道:“他二人的婚期早就應定下了,,若不是皇上一直故意托著此事,禮部侍郎的職位又暫時空缺,,只怕二人早已大婚了,。”
“花朝節(jié)那日大婚,?!彪p月語氣喃喃道,但隨即垂眸低沉了片刻方道:“不知風盈公主的運氣是太好還是太差,,花朝節(jié)前后金陵城怕是不大太平,,不知她能否順利嫁入玨王府?!?p> 雙月此刻正一臉的莊嚴的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不得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