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拔結(jié)束后,所有參與的弟子們聚集在半山腰廣場前,,排隊挨個上繳門徽。
不出意外地,,云亦是第一名,。
一共五百門徽,其他弟子之間互相爭奪,,幾乎沒人上一百的,。
這可打擊到了那些為了幾塊門徽累死累活你打我我打你的“散戶”弟子們。
陡然跳出個擁有兩百多門徽的人來,,幾乎在場所有人——除了五長老和趙歡他們——都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齊刷刷轉(zhuǎn)頭望了過來。
被眾人如此一致行注目禮的云亦下意識后退一步,。
畢竟自己確實有一大半門徽都是白送的……
“阿亦,,過來?!?p> 趁著他后退這一步,,凌落自然一步向前,,舉起血扇擋在云亦的頭頂,。
她瞇著眼抬頭看天,不急不緩道:“今兒日頭有點烈,,別曬著了,。”
“……”
憤憤的人們閉了嘴,。
云亦不可怕,,他頂多就是修煉太快,一日千里,。
可怕的是這會兒正舉著扇子給他遮陽的少年,。
入門第一天,就被親傳弟子趙師兄親自看顧,,連去見弟子們只敢在心里覬覦一下的攬月師姐都大搖大擺地——趙師兄還負責(zé)看門,!
甚至后來,不但把五長老親傳,,堂堂王朝郡主柳玉兒虐得“哇哇”大哭,;
還當(dāng)著眾多內(nèi)門弟子的面,用神秘步法將蘇河耍得團團轉(zhuǎn),,搞得現(xiàn)場一陣雞飛狗跳……
甚至聽說玉兒師姐還對他情根深種,!
如此“劣跡斑斑”,“張揚跋扈”之人,讓一眾柳玉兒和攬月的追隨者們咬牙切齒,,卻沒一個敢往前送的——
幾乎人人都知道,,這行事張揚的洛零,是孫長老內(nèi)定的下一個親傳……
只是如今竟囂張到公然幫著一個資質(zhì)只有下品的云亦奪得內(nèi)門第一,!
眾人心中不平,,怒目而視。
看著敢怒不敢言的弟子們,,凌落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你們剛才要說什么,?風(fēng)太大我沒聽清,要不再說一遍,?”
“……”
一口老血卡在了喉嚨,,幾乎所有人都立刻轉(zhuǎn)頭望向前方,聽五長老繼續(xù)宣讀后續(xù)的晉升名額,。
“沒意思……”
凌落撇了撇嘴,。
有什么不滿沖我來,敢嚇唬阿亦,,想好承擔(dān)后果了嗎,?
視線驚嚇也不行。
人群邊緣處,,幾個濕漉漉的白色身影,。
“蘇河師兄,別沖動,!”那四名外門弟子緊緊拉住面容扭曲的蘇河,。
如果仔細留意這四人的神色,還能看到一絲擔(dān)憂,,不解,,疑惑,以及委屈,。
然而蘇河并不在意他們的想法,。
他用力掙脫掉幾人,一步跨出,,挺胸抬頭,,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洛零,!你太囂張了,!你也就只能在外門這么張狂!等到了內(nèi)門,,自有人收拾你,!”
熟悉的公鴨嗓突兀響起,,凌落二人循聲看去。
只著里衣的蘇河和那四個愣頭青站在一起,,此刻的他正眼神恨恨地瞪著凌落,。
“喲?你人緣這么差???連件外衣都沒人借你?”
凌落像是沒聽見他的挑釁般,,自顧自打量了幾人一眼,。
“你!”
蘇河只覺得肺都要氣炸了,。
“您老可趕緊歇著吧,!顫顫巍巍的,氣出什么好歹來我可擔(dān)待不起,!”
手中折扇打開又合攏,,凌落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蘇河師兄,,咱們怎么辦,?”
四個愣頭青將蘇河圍住,眼巴巴地瞅著氣得嘴唇發(fā)紫的蘇河,。
“哼,!我怎么知道怎么辦!沒用的東西,!”
蘇河看著眼前幾個只知道看著自己的“白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實力平平不說,,連給自己當(dāng)炮灰的機會都沒有!虧他當(dāng)初還浪費了那么多精力跟這些人廢話那么久,!
用力將幾人推開,,蘇河往前走幾步,擠到另一堆弟子中去了,。
“你,!把你外套脫給我!快點,!”
同樣作為剛?cè)腴T不久的萌新弟子,,在蘇河的威逼利誘下,顫抖著脫掉了自己唯一一件沒有補丁的衣服,。
“這……”
四個被拋棄的外門弟子干瞪眼,。
好一會兒,,其中一個長著一對招風(fēng)耳的才反應(yīng)過來:“蘇河師兄這是不管我們了?”
“或許吧,?!?p> 四人面面相覷,最后又偷偷看向凌落那邊,。
“……我們新來不久,,沒什么根基,這洛零看起來似乎不簡單,,又馬上要成為內(nèi)門弟子了,,不如……”
另一個看起來有些少年老成,長著一張國字臉的弟子想了個主意,。
……
晉升名單公布完畢,,接下來就是給前三十的弟子們“頒獎”了。
由功法只需憑弟子令牌去藏書閣選取,,所以真正被留下來的只有前三名,。
長老們帶著前三名和凌落一起御劍飛往峰頂,讓他們選擇師父行拜師禮——凌落當(dāng)然是向?qū)O長老行拜師禮了,。
在前三名剩余的兩人中,,凌落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人。
“李小寶……我說怎么聽著耳熟呢,,原來是他,。”
那個錦衣華服的土豪少年,,幾個月不見似乎長高了許多……也胖了許多,。
李小寶注意到凌落的視線,圓圓的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雖然凌落覺得在一個商二代身上看出“憨厚”有些奇怪,。
“洛零,!你好啊,!我是李小寶,!當(dāng)初我們一起通過入門選拔進來的!”
李小寶似乎很激動,,伸手向離他不遠的凌落招了招手,,一身肥肉跟著他的動作顫動不已,看得凌落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高空御劍還這么心大,,看來是御劍術(shù)修煉有成了。
正想著,,凌落就見李小寶腳下的靈劍開始晃動起來,,他的身體也跟著開始搖晃,,好似風(fēng)浪之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一葉小舟。
這難道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凌落眼疾手快地揮出一道靈氣,,想幫他把靈劍穩(wěn)住。
“提氣,,輕身,!”
隊伍前方的五長老淡淡看了凌落一眼。
凌落報以禮貌的微笑,。
手忙腳亂地折騰一番,,李小寶總算重新控制住了靈劍。
“洛零,,謝謝你?。 ?p> 他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有些后怕地對凌落道謝,。
“小事?!?p> 凌落笑瞇瞇地看了他一眼,,不再開口。
眼看著離峰頂越來越近,,凌落的心中生出一絲期待,。
今日過后,她和云亦就都要搬入峰頂了,。
上次過來她只顧著找攬月,,壓根沒怎么轉(zhuǎn)悠。
這次一定要好好逛逛,。
隨著隊伍靠近峰頂,,凌落隱約聽見了一些靈獸的吼叫。
仔細留意,,卻只見峰頂云霧繚繞,,偶爾有幾只飛禽自云霧中來回翱翔,。
再遠一點,,則似乎被什么陣法所掩蓋,只能看見一些若隱若現(xiàn)的山峰,,卻并不能看清上面究竟有著什么東西,。
很快,一行人跟著五長老來到了位于峰頂正中的一座大殿——僅次于最高處那座華殿的掌門議事廳,。
一進門,,眾人就見玉石修葺的大殿正中央,,正分開站立著其余四大長老和孫長老。
居中那人身后,,矗立著一座約三丈高的白色雕像,。
雕刻之人是一名看起來三十出頭的男子,長發(fā)披散,,一條發(fā)帶無風(fēng)飄飛,。
男子下巴微抬,傲視前方,。
想必這雕像就是鶴羽仙尊了吧,。
凌落想著。
繼續(xù)打量,,仙尊著一身普通長袍,,一手握著書卷,一手倒提著一柄劍,。
劍……
她用力回想,,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雕像背后,,是一個占滿整個玉質(zhì)墻壁的銀色“云”字,。
筆力千鈞,氣勢凌厲,。
有人一直盯著那個字看,,不一會兒,便暈頭轉(zhuǎn)向地捂住額頭,。
不愧是第一門派,。
見此情景,凌落對出云峰生出幾分不同的觀感來,。
繼續(xù)打量四周,,卻發(fā)現(xiàn)廳內(nèi)陳列極為簡單。
除了必要的靈木桌椅和玉絲帷幔外,,唯一剩下的——
凌落隱晦地掃了一眼大廳中央的地面,。
玉石鋪就的地板之下,正暗暗流動著洶涌靈力,。
正在這時,,凌落聽到正中央的大長老開口了。
“你們都是我派本次選拔出的精英弟子,,恭喜你們突破重重困難成為前三,。
……
現(xiàn)在你們可以選擇自己的師父了?!?p> 三個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都沒有動。
“我先來,!”凌落見狀,,搶先一步走出。
她收起血扇,,直直向著一側(cè)的孫長老走去,。
先是躬身拜了拜,然后端過一旁早已備好的拜師茶,,恭恭敬敬地雙手呈上,。
凌落面帶笑容:
“師父,請喝茶,!”
雖然平時與孫長老很少見面,,但凌落知道他一直都在關(guān)心自己。
對待弟子的態(tài)度,,從他對攬月就可以看出許多東西,。
認這樣的人做師父,凌落愿意,。
“好,,好,好,!”
孫長老接過茶杯,,掀開蓋子飲了一口。
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將其放在一邊,。
他轉(zhuǎn)頭仔細的打量起這看起來一直有些不著調(diào)的新弟子來。
“從今往后,,你就是我孫不平的第三位親傳弟子了,。除了勤加修煉之外,你定要行事端正,,懲惡揚善,,切忌不可仗勢欺人,給門派染上污名,?!?p> “師父教誨,洛零謹記在心,?!?p> 恭身應(yīng)下后,凌落安靜地退至一旁,,趁人不注意,,她偷偷看向云亦。
一雙眼睛亮亮的,,滿是鼓勵,。
原本有些躊躇的云亦接收到來自凌落的鼓勵,鼓起勇氣抬腳上前,。
“外門弟子云亦,,拜見各位長老?!?p> 恭恭敬敬地向在場眾人一一行禮,,看著長老們點頭肯定的神情,他的底氣足了一些,。
張嘴,,正要說話,卻被大長老突然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