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花魁大比開始,!
華燈初上,,夜色闌珊,望春江岸邊搭起了大大小小的看臺,,玉石桌上放滿蓮花燈,,襯得內(nèi)里亮如白晝。
許多達官顯貴坐于位上,,或是舉杯對飲或是探頭交流,,摸著胡須頻頻微笑點頭,氛圍極佳,。若有眼厲的在場,,看到這些人,恐怕會驚呼,。因為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隨便跺一跺腳,,上京城就會發(fā)生地搖。
陸渭然對眾人的示好一一推拒,,與好奇張望的楊侍衛(wèi),,還有同樣新奇不已的劉器,避開眾人,,尋了一個偏僻角落,,挨個落座。
劉器激動地臉色發(fā)紅,,“侯爺,這花魁大比派頭真足,這還是小人第一次見這么多貴人,!還有那富麗堂皇的花船,。”
陸侯爺要笑不笑地低斥一聲,,“多大出息,!這才哪到哪,往后跟著爺,,少擺出這副沒見過世面的蠢樣?!?p> 劉器知道忠勇侯脾氣極好,,說的這話不是生氣而是調(diào)侃,,他嘿嘿一笑,,撓了撓頭繼續(xù)拿眼看來看去,。
楊侍衛(wèi)噗嗤一樂,肩膀輕碰他,,“你這傻小子,,眼睛掃來望去,還不停傻笑,,像個癡呆小兒?!?p> 劉器憨憨一笑,,以為他是在同自己玩鬧,于是提肩撞過去,。小楊大人莫名挨下這力道,,差點失態(tài)地跌落座位,他瞇起眼,,開始反擊。
陸侯爺:“......”
忠勇侯看他們你來我往的幼稚行為,,有些頭疼,,扶住額頭,遠眺前方,,還是找找蘇姑娘好了,。
望春江靠岸處鋪滿了各色各樣的花燈,停在江上的是望不盡的船只,,船身掛滿了大小不一的燈籠,,風(fēng)一吹,,輕輕卷起船簾,依稀能看清里頭身著艷麗衣裳,,面容妖冶的女子,,還能嗅到獨特的女香。
每只船的樣式如出一轍,,船身繪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紅玫瑰,只是船頭的題字不同,。陸侯爺眼睛掃來掃去,,終于落定,臨春樓的花船停在了江尾,。
蘇清放下眉筆,朝小秋伸手,,小秋會意,,翻開隨身的箱子,將大紅色梅花花鈿和魚鰾膠遞過去,。蘇清垂下眸,細心地將膠涂一下一下涂在花鈿上,,小秋忙舉起銅鏡,。
蘇清輕笑一聲,這丫頭做事總是毛手毛腳,,小秋知道她家小姐心里犯嘀咕,,偷偷吐了吐舌頭。蘇清搖搖頭,,沉下心,,認真地對照銅鏡,仔仔細細把花鈿貼在額頭上,。
貼好后,,蘇清晃了晃頭,確保不會掉下,,才揮手示意小秋放下銅鏡,,整個妝面完成了,,下面就是裙裳。小秋笑嘻嘻地蹲下來,,拾起她旁邊散落的妝具,。
主仆兩人正忙著,外頭突然傳來匆匆地腳步聲,,接著頂上的簾子被手輕輕掀開,,進來一個丫鬟。蘇清和小秋齊齊轉(zhuǎn)頭,,那丫頭一福身,,“蘇姑娘莫怪,是前頭比試已經(jīng)開始了,,媽媽差我來喚小姐到船頭去呢,。”
蘇清笑著頷首,,“我知道了,,你先去回媽媽吧,我隨后就來,?!?p> “是,奴婢告退,?!毖绢^脆生生應(yīng)了,告退離開,。
蘇清看拿著手中的紅裙,,沉吟片刻放進一旁的箱子里,吩咐小秋,,“先不收拾了,,到船頭去要緊,到時候,,你再進來幫我拿舞裙不遲,。”
“是,,小姐,。”
小秋乖乖放下手里的活計,,挽住蘇清的手,,往外走去。
這比試嘛,,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
主仆一現(xiàn)身,何藍藍熱情地招呼蘇清,,“丫頭,,快來,給你留了座,?!?p> 蘇清點頭,笑著走過去,。
船頭的圍靠在一起的妓子唰唰回頭,,羨慕地牙癢癢,,妒意溢于言表,。船頭僅有兩張椅子,雖然知道有一張是蘇清的沒跑了,,但酸水這個東西控制不住,,還是咕嘟嘟往外冒。
朱余余暗暗撇嘴,,腳跨前一步,,踮起腳尖眺望。
現(xiàn)在表演的船只是花溪樓家的,,樓內(nèi)頭牌花楓舒著大紅衣裳,,一手抱著琵琶,另一手撥動琴弦,,手指靈活,,翻、轉(zhuǎn),、折隨心所欲,,微風(fēng)拂過,卷起泠泠樂曲,,四散開來,。
看客中懂曲的當(dāng)下明白,花楓舒她所彈奏的琵琶曲是《春江花月夜》,,不由撫住胡子,,頻頻點頭,不懂地客人不露聲色,,隨大流跟著拍手陳贊,。
花楓舒手下不停,樂聲不斷,,眼神直往看臺上瞟,,她的眼神挑逗,,像帶著鉤子,一一掃過岸上的客人,,甚至舌頭微微探出,,舔了舔紅唇。
岸上的看官老爺頓時齊聲吸氣,,美人刻意賣弄風(fēng)情,,有意誘惑,要是沒有半點想法,,那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陸渭然喝著手中的酒,不以為意,。在忠勇侯心里,,蘇姑娘的琴曲是天下第一好的,蘇姑娘這個人也是天下第一好的,,面前這佳人和琵琶調(diào),,實在抱歉,爺看不上,。
其他樓的妓子紛紛別過臉去,,作勢往地上吐去。嘔,,惡心死老娘了,!騷貨,彈個曲還不忘勾引人,!手段下作,!
罵過之后,眾人心里暗暗琢磨,,既然這么有效,,那我上場的時候,不如......
小秋看清花楓舒故意挑逗看客的模樣,,急得直撓頭,,她彎下腰對蘇清耳語,“小姐,,花姑娘這樣,,我怕侯爺他受不住誘惑,萬一......”
蘇清淡淡搖頭,,手中的扇子敲在她頭上,,嗔怪道:“你呀,整天就知道胡思亂想,侯爺不是那樣的人,,他對我好著呢,。”
“好吧,?!?p> 小丫頭瞧她淡然的樣子不似作偽,把一顆焦急的心放回原處,。
實際上,,蘇姑娘嘴上相信侯爺,心里也沒忍住嘀咕,,這陸渭然到底給本姑娘灌了多少迷魂湯,,我竟然對他這么堅信不疑?
又想到他溫柔繾綣的眼神,,蘇清慢慢露出一個甜蜜的笑來,,眼神重新放回前方。
花楓舒的琵琶曲已經(jīng)彈畢,,現(xiàn)在正在船板上翩翩起舞,。她的身形凹凸有致,,大紅色舞裙在腰腹和雙肩做了紫荊花樣式的鏤空,,露出細膩雪白的肌膚。
她的雙手雙腳彎折,、翻轉(zhuǎn)不停,,隨著旁邊的樂曲騰空、落地,,身體柔軟不似常人,,表情時而羞赫時而嫵媚,變化自如,。
看臺上的貴人老爺終于按耐不住,,一個個扒過來,眼睛發(fā)直,,有些好色的客人甚至覺得鼻腔濕潤,,伸手一抹,嚯,,流血了,!
花楓舒滿意地勾起嘴角,等到身后的舞曲停下,,她一甩長袖,,退后好幾步,雙腳彎折,,跪坐在地上,,紅裙蓬開,,綻放出花朵形狀。
擺好姿勢后,,花楓舒臉朝著看臺客人,,眼含秋水,聲音嬌滴滴地,,“請各位老爺?shù)馁p,。”
客人們爭先喝彩,,眼神示意身邊的小廝將東西扔過去,。包著銀子、銀票的紅封嘩啦啦落在船板上,,如落傾盆大雨,,久久不絕。
花楓舒含笑靜靜看著,,直到動靜停下,,她才裊裊起身,朝看臺一福身,,“多謝各位老爺,,奴家先行告退?!?p> 她沒入船倉后,,早候在一旁的三個仆役矮下身,將船板上紅封細細數(shù)了,,最后走出一人,,揚聲道:“花溪樓此次得賞銀三千兩!”
話音剛落,,整個望春江沸騰了,。各大樓的妓子瞪大雙眼,交頭接耳,,看臺上的客人也紛紛側(cè)目,,竊竊私語。
花魁大比歷來都是看各家得到的賞銀數(shù)目,,來決出勝負,。按照規(guī)矩,勝出者不僅能摘得上京城“花魁”頭銜,,還有一個月時間內(nèi)絕對的客流量,。
落敗的各家酒樓關(guān)門一個月為獲勝者造勢,俗稱“眾星拱月”。
可是今兒個這數(shù)目可比去年翻了幾番,,去年奪魁的臨春樓不過一千兩銀子,,難道今年的勝者要落在花溪樓頭上......還是其中另有貓膩?
看臺上有老爺是個性子急的,,囑咐身邊的小廝上前,,那小廝會意,向船板上的三人高聲問道:“可有數(shù)錯,?若有不實之處,,可要仔細你們的皮!”
往年花魁大比弄虛作假是常態(tài),,近幾年各方嚴查嚴打,,才逐漸整頓了這一股風(fēng)氣。
被質(zhì)疑的三個仆役駭了一跳,,齊齊跪下來磕頭,,領(lǐng)頭的人搶聲道:“小人萬不敢謊報數(shù)目,這三千兩銀子,,奴才們再三核對,,確實不假?!?p> 另外兩人連連附和,,他們態(tài)度誠懇,瞧不出一絲心虛不自然,,看客老爺打量他們片刻,,轉(zhuǎn)開目光,就此作罷,。
只是敬酒的動作愈發(fā)真誠,暗地里磨牙,,哎嘿,,這些老小子,動不動裝窮,,真到砸銀子的時候,,出手一個比一個闊綽,虛偽至極,!
劉器和楊禮目瞪口呆,。三千兩銀子是什么?是上京城普通老百姓一輩子辛苦勞作望塵莫及的,。就算擱在朝國最富庶的江南,,也是一天文數(shù)字。
楊侍衛(wèi)喃喃道:“這營生忒賺錢,我不如舍下臉皮,,求蘇姑娘帶帶我,。”
陸侯打了一個寒顫,,拿眼上下打量他,,說出的話豪不留情,“甭想了,,你這張臉一出來,,爺怕客人倒胃口,全跑了,,不賺錢不說,,賠錢先賠死了?!?p> 楊禮:“......”我說侯爺,,你的嘴這么毒,蘇姑娘知道嗎,?
被人念叨的蘇姑娘,,此時正津津有味的看人跳舞,旁邊的何藍藍從聽到三千兩賞銀開始喋喋不休到現(xiàn)在,。
“三千兩喂,,媽媽我心驚肉跳的,丫頭,,這一次咱們臨春樓不會要敗了吧,?”
蘇姑娘無奈極了,她抬手輕輕為何藍藍順氣,,“媽媽歇著吧,,賞銀一事還是得看各位貴人老爺,我們盡人事聽天命就好,?!?p> “哎,是這個理,,但我這右眼皮狂跳的,,實在不安吶?!焙嗡{藍直拉她的手不放,,念念叨叨。
蘇姑娘嘆氣,,抬頭望天,,這叫什么事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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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的慕慕
花楓舒:大家好,我是花溪樓家的練習(xí)生,,練習(xí)時長三年,,請多多指教! 客人們:一定一定,,錢這就來了,! 妓子們:哼!胸沒我大,,臉沒我好看,,怎么就值三千倆了?導(dǎo)演,,我懷疑有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