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調(diào)查
櫻花會15層,,和室。
楊真又一次站在了這里,,房間里蒲公英滿地,,墻上掛著“不動初心”的大字,榻榻米整潔如新,,石英鐘古香古色,,地面灑滿黑血,墻角檀香繚繞,,一切都還是他離開時的樣子,。
唯一不同的,黑血的中心多了一個白色粉筆勾勒的人形,。
手銬已經(jīng)撬開,,但陳恩雅依然跟在楊真身邊亦步亦趨。她很好奇,,這個房間已經(jīng)仔仔細細地檢查過三遍了,,法醫(yī)組的同事也做了詳細的調(diào)查取證,確信沒有漏掉什么東西,。她不明白楊真干嘛非回這里,,跟個柯南式的東張西望,修真者還要勘查現(xiàn)場,?不該掐指一算找出真兇么,?
“那叫神棍?!睏钫嫱蝗婚_口,。
陳恩雅嚇了一跳:啊咧~這什么情況!
“這,,這是讀心么,?好厲害~”
“不,你的吐槽都寫在臉上了,?!睏钫鎻乃稚夏眠^卷宗材料,邊看邊問,,“死者的社會背景查了嗎,?”
“大內(nèi)盛見是三井住友銀行的高級顧問,服務于三井財閥,,二十年前跟隨三井家的大小姐三井零嫁入張氏集團,,之后就一直留在中國?!标惗餮湃鐢?shù)家珍,。
“致命傷是什么,?”
“……心臟被掏出?!?p> “法醫(yī)組的鑒定結果呢,,怎么沒看到?”
“鑒定結果我還沒放進去,,不過內(nèi)容我都會背了,,總結來說:兇手把死者胸口用銳器劃開,然后掏出了心臟,,行兇過程殘忍血腥,。”
楊真不動聲色地翻閱材料,,大內(nèi)盛見胸口的傷是鬼丸國綱制造的,這一點不用多說,,看來有人在他走了以后來過這里,,利用刀傷的創(chuàng)口挖走了心臟,就勢嫁禍,。
這也能解釋為什么留下的錄音不見了,。
現(xiàn)在問題是他離開時陳恩雅已經(jīng)進了這棟大廈,剛剛重返和室楊真計算過,,從1樓到15樓電梯只要20秒,,正常人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布置現(xiàn)場,除非是修真者,。
但如果是修真者,,會是誰?
挖心的目的是嫁禍,,這個人顯然和自己有仇,,有仇的只有張氏,可大內(nèi)盛見就是張氏派來的,,張氏的弟子為何自相殘殺,?
楊真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櫻花會內(nèi)部人員作案。這里是山口組的分部,,大內(nèi)盛見會選擇櫻花會為處刑地,,兇案將來勢必驚動警方,櫻花會就成了眾矢之的,,這里是山口組的分部,,RB人自然不甘背鍋,因此趁機報復,,殺死了大內(nèi)盛見,。
這能解釋很多問題,唯一說不通的就是那20秒的時差。
難道山口組也是修真組織,?
“櫻花會的員工調(diào)查了嗎,?”他問道,眼睛里帶著金屬般的冷光,。
陳恩雅搖搖頭:
“沒有什么可疑的,。櫻花會雖然有黑道背景,但企業(yè)是合法日資公司,,它們的賬務往來,、納稅申報都符合國家法律,員工也都是正常的社會人,,沒有黑道背景,。”
“他們的老板呢,?”
“老板中村竣雄,,山口組的二代目,已經(jīng)確認過,,他案發(fā)時正在札幌豊平峽泡溫泉,。”
她又指了指房間:“這間和室是中村竣雄的私人領地,,鑰匙只有他才有,,平時只有幾個衛(wèi)生工定期打掃。那些衛(wèi)生工也有詢問過了,,案發(fā)時間都不當班,,也有不在場證明?!?p> 難道和山口組無關,?
楊真沉吟片刻,記起了一件事:舒小曼曾經(jīng)告訴過他,,修真家族為了保護修真者的秘密,,往往會對那些不慎看到的凡人重新編織記憶,比如林瀾,。
這些櫻花會的員工有可能也中了記憶編織,。
“把櫻花會的員工都找來,我要親自問問,!”他對陳恩雅吩咐道,。
一個小時后,楊真失望了,。
這些人一個中過法術的痕跡都沒有……
※※※
頭頂?shù)奶旎ò逋蝗黄扑?,鋁合金的吊頂一瞬間裂成無數(shù)碎塊直瀉而下,,仿佛萬千刀片從天空中插下,鋒銳的邊緣堪比手術刀閃著森森寒芒,,速度之快甚至帶起了空氣的銳嘯,。
陳恩雅嚇得呆了,這么近的距離她根本不可能躲避,,極致的恐懼把她僵在那里,,瞪得大大的眼瞳里無數(shù)金屬的碎片不斷放大。
關鍵時刻旁邊一股巨力傳來,,楊真推了她一把,,兩人抱在一起就地滾開,鋁合金的碎片貼著他們插進實木的地板,,慢上半秒他們都會被徹底切碎,。
陳恩雅驚魂未定,想要開口道謝,,楊真已經(jīng)一躍而起,,籍著鋁合金的微光,他的眼角捕捉到了一閃而逝的人影,。
他立刻向黑暗中的屋角撲去,,快得甚至帶起了撕裂空氣的風聲,,并且人還在空中,,藏于灰霧世界的鬼丸國綱已然斬出,刀刃以極致的速度劃出直角,,形如鬼魅,。
“叮——”
金鐵交擊,,有東西攔住了楊真的快刀,,飛濺的火花里,楊真看清了那是一只爬行類的手爪,,爪如利刃,,同時一張青面獠牙的臉在面前一閃而逝,眼瞳的血紅濃腥如血,。
他借力飛退,,瞬息之間凌空反身再進,人影化作了虛光,,陳恩雅有一種錯覺,,仿佛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獵豹,。
但下一秒,,前沖的獵豹忽然定住,,一瞬間就從從極動轉為極靜,就好像他本來就一直在那里似的,。
“怎么樣,?”陳恩雅跑過來守住男生的后背。
她一手持槍,,一手握住手腕,,身體因為緊張微微有些發(fā)顫。
楊真收刀,,緩緩起身,,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覺不到絲毫氣息了,對手一擊不中悄然消逝,,仿佛根本不曾出現(xiàn)過,。
楊真有些佩服這個對手。他從八歲開始出任務,,十年來對付過不知多少兇徒,,這是他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跟丟了目標。
他低下頭,,地上一個三淺一深地爪印吸引了他的注意,,楊真用目光丈量了一下,和血跡里的爪印相同,,應該是同一個人留下的,。
“把它拓下來吧?!彼麑﹃惗餮耪f,。
陳恩雅上前看了看,“這是……那個人留下的,?”
“確切地說恐怕不是人,。”楊真想起了剛剛驚鴻一瞥中看到的怪臉,。
“不是……人,?那,那是……什么東西,?”陳恩雅咬著嘴唇,,臉色隱隱有些發(fā)白,看得出她在害怕,。
但最終,,另一種執(zhí)念在心里占了上風,姑娘成功壓住了恐懼,。
“那個人就是兇手嗎,?”
“我不知道,,”楊真如實說,“這兩個爪印是一致的,,如果死者的身體上也能找到這種痕跡,,那才可以證明他是兇手?!?p> 陳恩雅點點頭:“好,,我立刻去辦?!?p> “我會想辦法追蹤這個人,,”楊真道,“無論他是不是兇手,,都和大內(nèi)盛見的死脫不了關系,。”
他說著就要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陳恩雅忽然叫住了他,。楊真回頭,發(fā)現(xiàn)女警官站在那里,,兩手緊緊絞在一起,,似乎有話要說,但不知為何就是不開口,。
“怎么了,?”楊真只好問道。
陳恩雅走近兩步,,這兩步她走得特別使勁,,好像前面有道無形的力場在抗拒她似的,,然后她站住了,,低頭看著腳面,凝固在楊真面前,。
“謝@&%$&*”
“你說什么,?”楊真沒聽清,陳恩雅的聲音又低又含糊,,能聽到的只有幾個嘟囔,。
“沒什么,”陳恩雅咳了兩聲抬起頭,,“我這邊一有消息就聯(lián)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