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之時,黎鳶,、紀安兩人帶著昏迷的羅樂,來到一座陡峭山峰之下,。
據(jù)紀安所說,在山上有一座廢棄已久的道觀,,位置十分隱蔽,,可以作為暫時的落腳點。
山峰無名,,周圍全是高矮起伏的小山,,方圓幾十里內(nèi),杳無人煙,。
依照黎鳶的想法,,他們要躲避的是一頭返祖境狐妖,以及老禿驢了緣和尚,,最應(yīng)該去的地方是人群密集的城鎮(zhèn),。
一來狐妖不敢輕易踏足,二來那老和尚也不敢在城鎮(zhèn)之地動手,,有官府存在的地方,,佛門中人就是人人喊打的異類。
紀安卻不同意這么做,兩人在途中因此發(fā)生了一番爭執(zhí),,最終紀安的一句話,,讓黎鳶安靜下來。
“我現(xiàn)在那是官府通緝之人,,去城鎮(zhèn)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p> 不說這個,,黎鳶倒是差點忘了。
這家伙不久前,,剛剛擺脫了兩千駐北軍的圍剿追殺,。
恐怕過不了多久,整個靈州郡大小城鎮(zhèn)都會張貼通緝令,,讓他從此‘名動一方’,。
“你這也算是揚名立萬了,成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是不是挺高興,?”破舊道觀內(nèi),黎鳶守著一堆篝火,,有些幸災(zāi)樂禍地說道,。
紀安冷笑道:“你就不怕官府把你也算上?”
黎鳶鄙夷道:“本女俠精通易容之法,,再換一身行頭就是了,。哪像你,走到哪兒都是一張死人臉,,連上下衣物都不換,,生怕別人認不出你來。虧你還是個老江湖,,連這點警惕心都沒有,,活該你被追殺,白癡,、蠢貨,!”
紀安被她這一頓劈頭蓋臉的吐槽,頓時無言以對,。
黎鳶說的沒錯,,他若是在離開小涼山之后,能夠稍稍改變一下裝扮,,說不定就沒有碧河鎮(zhèn)大戰(zhàn)駐北軍一事了,。
沉默半天,紀安回了一句:“我?guī)熜郑率遣粫矚g你這樣的性子,?!?p> 黎鳶一聽這話頓時氣笑了,呸了一聲道:“我巴不得沒有這樁所謂的親事,,你趁早死了這條心,,本女俠絕不會成為你嫂子的!”
紀安神色莫名,,滿光盯著跳躍的火焰,,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輕輕說道:“我也希望如此,?!?p> 黎鳶跟他在一起,基本上沒啥警惕心,,現(xiàn)在更是放松的很,,所以沒聽清紀安說了什么,索性不再搭理他,。
她把背上的包裹取下來,,從里面取出黑色木匣,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不時敲上兩下,,一臉的好奇。
現(xiàn)在黎鳶有七成的把握可以確定,,木匣里就是童家的祖?zhèn)髦铩?p> 只是,,這東西莫名其妙被她得了,令她有些心里不安,,總覺得是有人在暗中算計她,。
紀安很快就回過神來,見黎鳶左瞧右看的擺弄木匣,,一副想要打開有存有顧慮的糾結(jié)模樣,,不由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木匣子?”
黎鳶眼睛盯著手里的木匣,,眉頭緊蹙,,頭也不抬道:“沒錯。我懷疑有人故意將它送給我,,背后另有目的,。”
此時,,黎鳶心中有些奇怪,,之前在客棧房間里,,木匣上散發(fā)的那種令她真氣躁動的奇異感覺,沒了,!
“你最好不要打開它……”一道微弱的聲音從一旁不遠處傳來,。
不知何時,陷入昏迷的羅樂已經(jīng)睜開了眼看,,正目光灼灼地看著黎鳶,,確切地說是看著她手里的黑色木匣。
黎鳶瞇起眼睛,,不動聲色地道:“給我一個理由,。”
紀安則是在聽到聲音的瞬間,,將短刀提在了手中,渾身緊繃,。
他對羅樂施救,,本就有所圖謀,在聽完黎鳶的經(jīng)歷后,,對羅樂更是充滿了戒備,。
一個超出先天之境的修士,難保不會與他們突然翻臉,,由不得他不警惕,。
羅樂吃力地慢慢坐起身來,在此期間,,無論黎鳶還是紀安,,都沒有上前幫忙。
黎鳶的不動聲色卻言語疏離也好,,紀安的如臨大敵也罷,,羅樂都沒放在心上,她原本也沒有動手的打算,。
相較于給人以生人勿近感覺的紀安,,她心里對黎鳶充滿了好感,無關(guān)修為實力,,而是覺得黎鳶很有意思,,是個值得一交的人。
而且,,羅樂也不認為,,自己現(xiàn)在這副模樣,會是黎鳶的對手,。
之前的短暫接觸中,,黎鳶給她的印象,,除了江湖經(jīng)驗淺薄,更多的是幾分老謀深算的城府,。
當(dāng)然,,離別時黎鳶故作姿態(tài)的灑脫,也曾令她為止莞爾,。
“且不說這木匣里的東西,。你們二人對長岌山童氏一族,了解多少,?”羅樂收回目光,,將身子變成盤膝而坐,喘息著說道,。
此時,,羅樂的聲音,透出的極其明顯的虛弱之感,,讓黎鳶生怕她再暈過去,。
紀安看向黎鳶,兩人對視一眼,,緩緩搖頭,。
別說什么了解之類的話,若不是這次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他們連長岌山童家的名頭都沒聽說過,。
一個初出江湖,剛剛離家?guī)装倮锏闹赡鄄锁B,;
一個雖是幾年來刀口舔血,,專做收錢殺人的買賣,實際上極少與江湖中人打交道,,一直獨來獨往,,連北三州都沒走完的刀客。
這樣的兩個人,,上哪兒去了解遠在嶺西道長岌山一代的世家大族,?
羅樂嘆了口氣,無奈道:“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拿人家的祖?zhèn)髦???p> 黎鳶一瞪眼,滿不在乎道:“送上門來的好東西,,干嘛不要,?”
“哎!真不知該說你無畏,,還是無知,?!绷_樂看著黎鳶,有些哭笑不得,。
這種撈到好東西就不撒手的脾性,,與那個曾為了給她療傷,豪擲五百兩銀子的人,,簡直判若兩人,。
紀安突然開口道:“你這話的意思,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此事說來話長,。要說此物的來歷,就不得不提長岌山童家的過往……”羅樂耐著性子,,要給黎鳶二人好好說道說道,。
就見黎鳶一抬手,道:“既然說來話長,,那就長話短說,。”
正要娓娓道來的羅樂,,口中話語戛然而止,繼而失笑道:“好,。那就長話短說,。長岌山童氏一族乃古族后裔,這件祖?zhèn)髦飺?jù)說是從云荒年間傳下來的,,于修士而言是重寶,,尚未踏入修行之列的江湖人,得了也沒用,?!?p> 見兩人聽完后神色各異,羅樂道:“這樣吧,。我可以用一個條件作為交換,,將此物交予我如何?”
黎鳶轉(zhuǎn)頭,,略帶幾分嘲諷道:“這話說的有意思,。你如此在意,可見木匣里的東西非同一般,。既是寶物,,你又拿什么來換?你還欠我五百兩沒還呢,?!?p> “呵呵,,你身負機緣,自是不需要什么,,但他不同,。我以凝罡開竅之法,換你手中木匣,,如何,?”羅樂虛弱一笑,擺出了自己的條件,。
一旁沉默的紀安,,聞言瞳孔一縮:凝罡開竅之法?,!
這正是他目前急需之物,。
通過上次的遭遇,以及與了緣老僧的對決,,他深刻意識到自身實力的不足,。
若不能打破先天桎梏,踏入修真之列,,下一次就沒那么容易活下來了,。
黎鳶喜笑顏開,干脆道:“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