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忠誠的人
“跟上次一樣的物換星移,上官信才是偷劍人,?”
“戴斗笠的人究竟是誰?他為什么也會物換星移,?又為什么會和死后生一伙?”
“如果斗笠人是魔教的人,,又為什么會奪蕭湘雨的劍,?”
“他們口中的上官凌兒又是誰?跟這柄劍有什么關(guān)系,?”
“上官信為何要?dú)⑶匚??難道龍淵劍真的在上官雄手里,?”
“還有斗笠人背后的尾巴,為什么我分明看見了那白色的尾巴,?”
夜闌人靜,。
石永清怎么也無法入眠,這些問題像一個又一個的謎團(tuán),,在他腦海中打轉(zhuǎn),。
他怎么也想不通,就算打破他的頭,,他也想不通,。
但他總算想清楚一件事,似乎每件事情都和斗笠人有關(guān),,或許只有揭開斗笠人的身份,,才有可能真相大白。
月至中天,。
翠云峰下的墓群邊有一輛馬車,,馬車上載著一口空棺材。
墓群里有一棺新墳被掘開,,棺材是攔腰斬斷的,棺材里的女尸也是攔腰斬斷的,,這是一具黑紫色的祼尸,,滾燙的眼淚滴在胴體上,發(fā)出一陣“滋滋”的聲響,。
他一邊流淚,,一邊檢查著女尸的每一寸皮膚,就連頭皮也不曾放過,。
終于,,發(fā)現(xiàn)了女尸頸后風(fēng)府穴的位置,有一處痣點(diǎn)大小的傷口,。他取出靴筒中攜帶的短刀,,劃開了傷口。
發(fā)黑的血液已經(jīng)凝結(jié)成血塊,,一根長兩寸有余的玉蜂針深深沒入了她的頸部肌肉,。針是黑色的,握針的手在瑟瑟發(fā)抖,。
“白樂天,,我與你不共戴天!”
上官信咬著牙,,渾身在顫抖,,每一個字音都飽含著仇恨,。
“你難道真的以為是白樂天殺了她么?”
背后傳來的聲音,,帶著呼吸的說話聲,,簡直是來自地獄的幽靈。
上官信轉(zhuǎn)過頭,,看見一個頭發(fā)散亂,,面目模糊的獨(dú)腿人。
“你是誰,?”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
上官信激憤道: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白氏族的暗器最為狠毒,,最為致命的莫過于寒星箭和玉蜂針,!”
獨(dú)腿人道:
“如果你殺了一個人,想嫁禍給白樂天,,你會怎么做,?”
“我……”
上官信欲言又止。獨(dú)腿人又道:
“你一定會造成死者被寒星箭和玉蜂針?biāo)Φ募傧?,是不是,??p> 上官信并不否認(rèn),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獨(dú)腿人笑道:
“嫁禍給白樂天的人,,是為了讓白樂天與你的父親上官雄結(jié)怨,,當(dāng)然,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得到那柄劍,!”
“劍不在我們手里,!我都沒有見過那柄劍!”
“這個不重要,,他們認(rèn)為劍在你們父子手里,,劍就在你們手里!”
“他們是誰,?”
“嫁禍給白樂天的人,!”
上官信不屑道:
“如果是這樣的回答,用不著你來告訴我,!”
獨(dú)腿人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
“是魔教,!”
“是帝辰天?”
獨(dú)腿人搖頭:
“不,!帝辰天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魔教的教主是死后生,!”
“帝辰天死了?”
上官信有些不敢相信,。
獨(dú)腿人篤定道:
“是的,,這或許也是他們計(jì)劃的其中一步!”
“你說的他們是死后生,?”
“是,!但或許還有一個人!”
“那個戴斗笠的人,?”
獨(dú)腿人笑道:
“看來你還不是特別愚蠢,!”
上官信并不生氣,他低著頭沉吟,,讓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又從腦海中過了一遍,。發(fā)現(xiàn)自己記性最清晰的無疑正是那個戴斗笠的人。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因?yàn)槲也幌胱屗麄兊募橛?jì)得逞,!”
“我怎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
說完這句話,,獨(dú)腿人便一瘸一拐的走了,上官信望著他的背影淹沒在黑夜中,,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
“凌兒,哥帶你回家,!”
他含著淚抱起了上官凌兒的兩截尸體,,安放入馬車上的棺材內(nèi),,隨后登上了車,,驅(qū)馬離開了墓群。
窗紙已白,。
一條暗黑的地下河流中,,暗的透不進(jìn)一絲光亮,一個獨(dú)臂的船夫劃著一葉小舟漂了一天一夜,。
距邙山地界二十里外的有一座名叫伏龍的山,,山上有一座青云觀。青云觀的后院中有一口枯井,。
這口井已經(jīng)枯了很多年,,觀里的幾個道士早已另挖了一口井取水,卻始終沒有填平這口枯井,。
晨霧籠罩著青云觀,,也籠罩著后院無人問津的枯井,。
倏然??菥猩斐隽艘恢淮謮讯钒椎氖?。
是帝辰天。
他仍然戴著那漆黑的面具,,右手支撐著自己的后腰,,渾身散發(fā)著寒冷的氣息。
在他之后,,枯井里又出來一個人,,是一個獨(dú)臂的船夫,滿臉的胡渣像是雜草一般,,他扶掖著帝辰天,。
“教主,蕭護(hù)法,!我已經(jīng)等了一夜了,,快進(jìn)來!”
竂房里小跑出來一位年逾不惑的青衣道長,,對著帝辰天和蕭湘雨深施一禮,。
蕭湘雨連忙道:
“快!帶教主進(jìn)房,!”
竂房內(nèi),。
生了一盆爐火。
帝辰天腎臟內(nèi)的柳葉飛刀被取了出來,,這是一柄長三寸,,銀白色的刀。
他緊咬著牙關(guān),,沒有發(fā)出一絲哀嚎聲,,那層漆黑的面具,也擋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青衣道長道:
“蕭護(hù)法,,這柄柳葉刀有毒!”
蕭湘雨點(diǎn)頭,。
“是的,,還不是本教的毒,不過暗河里寒冷至極,,毒性還沒有揮發(fā),!”
“可是……”
青衣道長的第二句話還未出口,帝辰天已經(jīng)坐了起來,。
“沒有可是,!就憑他死后生,,還殺不了我!”
他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一絲痛苦的味道,,道長垂手而立,不敢多言,。
蕭湘雨道:
“教主,,這刀上的毒……?”
帝辰天打斷他道:
“無妨,,刀上的毒是來自云南的雪上一支蒿,,我早以料到他死后生不甘于我之下,只是為了逼他露出本性,,損失了你一條手臂,!”
蕭湘雨動容道:
“為了教主不惜萬死,何況這一條手臂,!只是風(fēng),、雷、霧三人怕是已經(jīng)叛變了,!”
帝辰天點(diǎn)點(diǎn)頭道:
“無妨,,死后生早已收買了他們,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說完這句話,,他轉(zhuǎn)眼望向了那青衣道長,欣然笑道:
“一清,,十多年了,!你一直守在這青云觀,我雖然讓你修了這一條密道,,但我從未曾想過我會來到這里,,因?yàn)檫@里是我的后路,!”
孫一清淚如雨下,。
“沒想到教主還記得我的名字,,若不是您當(dāng)年伸出援手,,我孫一清早已不在人世,。所以我從未想過離開這青云觀,,哪怕是我死了,,我也會讓我的兒子繼續(xù)守下去,!”
帝辰天欣慰道:
“你已經(jīng)有了兒子,?”
“是!”
“很好,,我很高興能有你這樣一位朋友,!”
他從來沒有稱呼過誰為朋友,,甚至從未用過朋友這兩個字。孫一清跪倒在地,,感恩戴德道:
“我永遠(yuǎn)是教主的牛馬,,就算再有三輩子,怕也是還不盡教主的恩情,!”
帝辰天搖頭道:
“你快起來,,我還有一件事,要你們?nèi)プ?!?p> 孫一清站了起來,,蕭湘雨也打起了精神。
帝辰天接著道:
“十個時辰之內(nèi),,死后生一定會找到這里,,無論用什么辦法,一定要攔住他,,我只要十個時辰,!”
“是!”
蕭湘雨和孫一清退出了寮房,。
一縷陽光從飛檐下斜灑下來,,帶著一絲冬日的暖意。
青云觀外,。
萬木蕭疏,。
“蕭護(hù)法,只有一條路可以上這座山,!”
蕭湘雨有些疑惑,。
“嗯?斷住這條路,,就能保證教主的安全,?”
孫一清點(diǎn)點(diǎn)頭:
“是的,你等一下我,!”
說完這句話,,他又回頭走進(jìn)了道觀。蕭湘雨不明所以,。
不一會兒,,他提著劍出來了,劍上有血,。
“你這是……”
“我殺了這里所有的道士,,還有我的妻子和兒子!”
“你……”
蕭湘雨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畢竟他們看到了你,,我不相信活人活人能保守秘密,,但死人一定能保守秘密,為了教主的安全,,我只能這樣做,!”
孫一清語氣很決然。蕭湘雨望著他的眼睛,,動容道:
“教主沒有看錯你,,你是一個忠誠的人,也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孫一清將劍收入了劍鞘,。
“你也是!只有你沒有被死后生收買,,并且愿意用一條手臂試出了他的野心,!”
“其實(shí)教主早就看出了他的野心!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只不過沒有想到他出手會這么快,,其實(shí)更重要的是忽略了一個人,正是因?yàn)檫@個人,,才讓死后生下定了決心,!”
“什么人?”
“一個戴斗笠的人,!”
“就是這個人在太白樓調(diào)包了你手中的劍,?”
蕭湘雨有些驚詫。
“看來你雖然身在深山老林,,知道的卻很多,!”
“教主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我必須要知道,!”
“你還知道些什么,?”
“我還知道那個戴斗笠的人很可能是上官雄!”
蕭湘雨搖頭:
“不會,,如果是上官雄,,那他沒有任何理由和死后生合作,因?yàn)樗篮笊⒉荒軒Ыo他什么,!”
孫一清既不否認(rèn),,也不肯定。
“是,!那就沒有了其他的解釋,,因?yàn)槲以陲嬕箻强吹蕉敷胰撕蜕瞎傩磐瑫r出現(xiàn)過,,所以他絕對不會是上官信,,可除了他們父子,,世上還有誰會上官氏的物換星移呢?”
蕭湘雨無法回答,。
呼嘯而過的風(fēng)仿佛在替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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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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