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郁辰一來,,就很自然地在李宥旁邊坐了下來,,可明明她和南羽昆也是初中同學,她怎么不和南羽昆坐一邊,?
“神仙姐姐”和江湖號稱“南神”的南羽昆不是更搭嗎,?還是說“神仙姐姐”只喜歡逍遙哥哥,,那李宥,你是李逍遙嗎,?
“郁辰,,這些都是阿桀的同學?!崩铄督榻B道,。
郁辰郁辰,為什么長得這么好看,,讀書這么好,,名字還這么好聽。
為什么我爸不給我起名叫元尹尹,,明明我出生的那一年,,就很流行ABB的名字,,尹尹尹尹,叫著多親切啊,。
文郁辰點點頭,,接著用很蘇的聲音說:“阿桀,你還是這么有女生緣啊,?!?p> 程英桀忽然就害羞了:“辰姐...她們是我的前桌,還有...我同桌,?!?p> 程英桀,可不可以有點出息,,見到美女,,話都不會講了嗎?
然后文郁辰越過李宥,,看了看我,,問:“這是你同桌吧?還...挺可愛的,,手怎么了,?受傷了嗎?”
她明明是在關心我,,可我就是沒有感動的感覺,。
都說長得好看的女生很難交到女性朋友,因為女生之間容易生出嫉妒,,但我不這么認為,,李佐也很好看,我就很喜歡李佐,。
我不知道文郁辰的女生緣怎么樣,,反正她吃飯的時候,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很像一開始的安冉,,只是安冉后來,有了我和省省,,而她,,一直都是一個人。
但文郁辰的男生緣很好,,和很多男生的關系都很好,,南羽昆、李宥、程英桀都很喜歡她,。
“沒事,,小傷,謝謝學姐關心,?!?p> 我要盡量表現(xiàn)得我一點都不嫉妒她,無論是美貌還是學識,。
我現(xiàn)在是23歲的元尹,什么都可以輸,,唯獨氣場不可以,。
“剛剛那個男生,幾班的,?”南羽昆這才放下筷子,,抬頭問文郁辰。
能讓南羽昆這么溫柔地講話,,大概也就只有文郁辰了,。
文郁辰抿嘴一笑,繼而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翹著蘭花指,,抽出一張,握在手上,,說:“我也不知道,,不認識,不過沒關系,,柚子都幫我解決了,。”
我清清楚楚地捕捉到南羽昆臉上略過一絲的落寞,,然后立馬就消失在嘈雜的空氣中,,繼續(xù)很溫柔地跟她說:“那吃飯吧,電風扇風大,,要涼了,。”
南羽昆喜歡文郁辰,,全校都知道,,除了文郁辰。
當然,,也許李宥也不知道,。
所以,南羽昆,能不能說點有用的,,不然要涼的,,就是你了。
像南羽昆和文郁辰這樣的精英,,和我這種本科畢業(yè)就步入社會的勞動青年,,本就不屬于一個階層,再加上他們遠在BJ,,我其實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他們的消息了,,只知道他們都考上了研究生,繼續(xù)留在BJ深造,。
至于南羽昆和文郁辰,,現(xiàn)在究竟怎么樣了,到底有沒有在一起,,眾說紛紜,,但誰也不知道,到底哪個版本是真,。
可是我為什么忽然要關心南羽昆,?我是腦子壞掉了嗎?
然后我的余光就瞥見,,李宥的旁邊優(yōu)雅地拿著勺子吃飯的文郁辰,,我覺得我可能手也壞掉了,怎么忽然就拿不動勺子了,?
傳說,,文郁辰的吃飯,是一粒一粒的,,吃一口拿紙巾擦拭一下嘴巴,,我就很好奇,這樣的吃飯方式,,要吃到什么時候,,中午的自修課,她能不遲到,?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F(xiàn)在,我終于信了,。
省省含著一口飯,,鼓著腮幫子,湊過來,,很小聲很小聲地說:“我算是見識到了,,這就是封建禮教下的淑女啊,。”
文郁辰真的很適合生活在古代,,行事作風,,吃飯走路,都像是清宮劇里,,經(jīng)過嚴格禮教訓練的女子一樣,,一板一眼的標準。
相比之下,,我拿著勺子扒飯的樣子,,顯得尤為鄉(xiāng)野村夫,然后李宥又順手夾了一塊肉到我碗里說:“慢點吃,,不然不好消化,。”
已經(jīng)不重要了,,我吃飯再慢,也不會慢過文郁辰,,沒什么可比性,。
文郁辰忽然放下筷子,又拿紙巾擦拭了一下嘴巴,,看著斜對面的南羽昆說:“昆昆,,我和你商量個事?!?p> “你說,。”南羽昆也放下筷子,,恭敬地聽她說,。
“今天中午的學生會招新宣講,我可不可以和你換一下,?”
開學之后,,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年一度的學生會招新,單海中學學生會的門檻很高,,首先得有過硬的成績,,然后就是根據(jù)各個部門的不同需求選拔成員,文藝部需要文藝特長,,宣傳部需要書法繪畫技能,,之后還要進行兩輪面試,面試合格后要經(jīng)過一個月的試用期,,最后考核通過的,,才能正式轉正,。
特別優(yōu)秀的,可以在高二的時候被提拔為部門部長,,比如現(xiàn)在的,,學習部部長南羽昆、宣傳部部長李宥,、通訊部部長文郁辰,,到高三的時候,優(yōu)秀的部長才有機會被提拔為主席團成員,,比如現(xiàn)在的學生會主席程英頌,、副主席程歆甜。
到了主席團這個級別就算是熬出頭了,,畢業(yè)前夕,,學校推薦保送資格的時候,會優(yōu)先考慮學生會主席團的成員,,當然,,也只是,優(yōu)先考慮而已,。
即便是這樣,,每年還是有成批成批的新高一,擠破頭想要進學生會,。
招新的時候,,主席團成員和部長要兩兩組合,到高一各個班級做宣講動員,,開啟新一輪的招新,,當年和李宥一起來我們班的,是南羽昆,。
“怎么了,?”南羽昆有點擔心地問。
“我不太想去高一的重點班,,我忽然想起來,,剛剛那個男生好像就是高一(1)班的,所以...”
然后南羽昆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好,,我去,。”
但是,,剛剛那個男生,,只要稍微用點腦子想一想,就知道他肯定不是重點班的,。
重點班根本沒有體育特長生,,也不允許參加運動隊,,南羽昆這么聰明的人,但是他信了,。
然后歷史就變了,,這次來我們班宣講的就變成了李宥和文郁辰,他們進來的時候,,達子還在后面的平臺上纏著江源清問,,早上講的最后一道大題。
達子真的很喜歡數(shù)學,,也很喜歡問數(shù)學問題,,但他這么喜歡的數(shù)學,后來卻跟他擦肩而過了,。
高考填志愿的時候,,達子本來填的是華中師范大學的數(shù)學系,但因為一分之差,,意外被調(diào)劑到了中文系,。
還好他是達子,達子的字典里就沒有“怨天尤人”這個詞,,在達子的世界觀里,,有什么就學什么,就像有什么就吃什么一樣,,理所應該,好好吃,,好好學,,就對了。
今年達子通過教育局的統(tǒng)一招考,,成了母校單海中學的一名語文老師,,成功將昔日的老師變成了同事,我們都很羨慕他,。
李宥走過來很禮貌地和江源清商量:“老師,,我們學生會,想做下招新宣講,,需要耽誤您一點時間,,可以嗎?”
李宥這種又禮貌又識大體的孩子,,天生就是老師的心頭好,,江源清一聽,露出淺淺的梨渦,,很客氣地說:“沒關系沒關系,,你們講吧,。”
達子本來想跟著江源清,,繼續(xù)問問題的,,但他也想進學生會,權衡之下,,才進退兩難地放走了江源清,。
李宥經(jīng)過我們旁邊的時候,順手揉了揉程英桀的肩膀,,然后兩人含情脈脈,,眉來眼去半天,他才拿著一疊資料走到前面,,一組一組地放在第一桌往下傳,。
文郁辰站上講臺,打開隨身攜帶的小蜜蜂開始講話:“各位學弟學妹:大家好,,下面由我來跟大家介紹一下我們學生會...”
文郁辰是我們學?,F(xiàn)在大型晚會的御用主持人,她的聲音是可以蘇到骨子里的那種好聽,,再加上這個外形,,連達子這種不開竅的小男生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來貼她身上。
她講到一半的時候,,可能想和大家拉近點距離,,一只腳邁下講臺,但不知怎么的,,就沒踩穩(wěn),,弱不禁風的身體就從講臺上,直直地倒下來,。
我想,,走路的姿勢還是很重要的,內(nèi)八的走法就很危險,,容易出事兒,。
然后站在講臺旁邊的李宥,忽然反應過來,,伸手去接,,她就像一根優(yōu)雅的羽毛,輕飄飄地從空中慢慢地飄落在李宥的手心,。
我都忍不住想要給他們配個浪漫的舞曲,,再拍個唯美的慢鏡頭了。
然后臺下一陣唏噓,,我可能中午扒飯扒得太兇了,,忽然有點反胃,,嗓子眼里泛起一陣酸,還有點惡心,,然后我跟程英桀說:“讓一下,!”
“你干嘛去?”
我也不知道我要干嘛去,,總之要出去就對了,。
“光合作用!”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也不知道他聽見之后會不會覺得我有病,,反正我管不了了,我真的需要通過光合作用,,來制造點氧氣,,不然我可能很快就要窒息了。
今天的天空很美,,云朵像絲滑的羽絨被,,一床鋪在單海中學上空,一床墊在五洲湖湖底,。
正午的陽光很烈,,透過白得發(fā)光的羽絨被,照射下來,,我要真是一株植物,,現(xiàn)在光合作用的效果一定很好,一頓窮追猛長之后,,說不定就有機會趕上文郁辰了,。
但是我現(xiàn)在好無力,一點生長的力氣都將沒有,,軟塌塌的像湖邊被曬得卷邊的草葉子,一只王八游到我跟前,,忽然把腦袋探出水面,,好像就是專程為了看看我這個奇怪的生物。
我真的很奇怪,,我來自未來,,未來的很多事,其實都已經(jīng)很明朗,,但我還是忍不住要去糾結,。
他成績這么好,早戀也影響不了他考大學,,我在擔心什么,?
正午的太陽太烈了,,曬得人心煩意亂,我順腳把一顆石子踢到湖里,,嚇得剛剛抬頭看我的那只王八,,劃著水悠哉悠哉地逃離我這個奇怪且危險的生物。
“王八欺負你了,?”
本來四下很安靜,,靜得就好像全世界就只有我一個人,我可以肆無忌憚地和自己較勁,,然后猛然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竟然還有一個人,于是莫名地心虛,。
我回過頭,,李宥似笑非笑地站在陰涼處,離我并不近,,但視力真好,,這么遠都能看到我嚇走了王八。
“要不把它燉了,?”
王八在我們學校五洲湖這個生態(tài)系統(tǒng)里,,可是一級保護動物,恐怕我沒燉了它之前,,校長就先把我給燉了,。
我搖搖頭:“你怎么出來了?忙完了,?”
“沒有,。”
沒有還出來,,這才剛當上部長,,就學會官僚主義,擅離職守,,懶政怠政了,?
“那你趕快進去忙啊?!?p> “元尹,,你在生氣?”
不是,,我生氣什么?。课覟槭裁匆鷼猓课乙稽c都不生氣,。
“沒有,,我就是出來...透透氣?!?p> “郁辰是我初中同學,,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就跟你和阿桀一樣,?!?p> “你...跟我說這些干嘛?”
他頓了頓說:“我就是...想把我的朋友,,介紹給你認識,。”
可并不是所有的關系,,都像我,、程英桀和他的關系一樣,朋友的朋友也不一定是朋友,。
比如,,我和文郁辰,我們都是李宥的朋友,,但我們就是那種明明認識卻寧可不認識的關系,。
只是,如果說我是因為自卑,,那她又是因為什么,?
“李宥,郁辰學姐和程英桀,,在你心里是一樣的朋友嗎,?”
他想了想說:“不一樣?!?p> 我就知道,,她在他心里肯定不一樣,可是為什么我明明心里知道,,還要問他,?而他,為什么連遮掩一下,,都不愿意,。
“阿桀,,要特別一點,。”他說,。
也對,,程英桀的確要特別一點,,他可是要當他姐夫的人。那文郁辰呢,?
“你和阿桀一樣,,都是我很重要的人?!?p> 我有點猝不及防:“我,?”
然后他忽然猝不及防地過來拉我,把我拉到陰涼處,,說:“你還要站那里多久,,等著被曬干嗎?”
所以,,他是在擔心我嗎,?
其實,曬干也挺好的,,什么東西被曬成干,,味道都會變好,番薯干,、楊梅干,、芒果干、荔枝干,、柿子餅...
然后我竟然感覺有點餓,,也沒那么泛惡心了。
李宥領著我回到教室的時候,,一堆的人圍著文郁辰在咨詢,,當然大多都是男生,其中也包括程英桀,。
其實一個班能報上學生會的能有幾個人,,光成績這道坎就能砍掉大部分人,所以他們也就是借著咨詢的名義,,為了離她近點,,畢竟“神仙姐姐”來了教室,誰不想沾點仙氣,。
程英桀挨著韓曦的桌子,,但一點要問文郁辰拿報名表的意思都沒有,他向來對這種追名逐利的事兒,,是不感興趣的,,估計也就是為了和文郁辰閑聊幾句,這樣看來,程英桀和那些對文郁辰垂涎欲滴的男生,,也沒什么區(qū)別,,我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我就很看不起程英桀這樣貼上去,。
然后我就聽見韓曦跟他說:“程英桀,,你也拿一張唄?!?p> 不出我所料,,程英桀很酷地說:“我不需要?!?p> “也是,,你根本就不需要填表,你哥是學生會主席,,你想進學生會,,哪需要這種程序?!?p> 程英桀忽然就急了:“說什么呢,!你以為我們還生活在封建社會啊,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告訴你啊,,第一,我對學生會這么無聊的體制,,不感興趣,。第二,就算我想去,,我完全可以憑我自己的實力,,根本不需要我哥?!?p> 我就喜歡程英桀這種又囂張又真實的樣子,,憑他的能力,進學生會確實不是什么難事,,然后韓曦就氣得牙癢癢,,埋頭開始寫數(shù)學作業(yè)。
其實我理解程英桀,,程英頌很優(yōu)秀,,優(yōu)秀到即便他再優(yōu)秀,也只能生活在程英頌的光芒之下,,雖然他敬重程英頌,,程英頌也值得他敬重,,但他也需要得到認可和表揚,畢竟他也才16歲,,是個熱血會上頭的少年。
但他這么一懟,,剛剛被文郁辰宣傳得熠熠生輝的學生會,,馬上就變成“無聊的體制”了。
李宥叮囑我不要再出去亂跑之后,,走上講臺救場:“凡事都有兩面性,,學生會能給大家提供一個展現(xiàn)自己的舞臺,提升能力的平臺,,但也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瑣碎和辛苦,,以及需要在座的各位共同努力,去改進的機制和體制,,當然這些都是需要耗費精力的,,所以大家要慎重考慮,根據(jù)自身的需要,,理性填報,。”
李宥的聲音是沉穩(wěn)清爽的男中音,,還有一點點略顯稚嫩的磁性,,他小時候?qū)W過主持,語言表達和發(fā)音都很標準,,字正腔圓的,,不管他說什么,好像都很有說服力,。
但李宥不太喜歡表現(xiàn),,也不喜歡拋頭露面,不然和文郁辰搭檔主持的,,很有可能就是李宥了,。
他說完,很多人就識趣地從講臺上紛紛退下,,回座位繼續(xù)寫數(shù)學了,。
講臺上剩下的還有韓曦、滕蔓,、達子和安冉,,都是有能力夠得上學生會的門檻,且理性思考過,,確實想要進學生會的人,。
當然,,經(jīng)過重重刪選之后,最終進入到學生會的,,就只有滕蔓和安冉,。
程英桀看我回來,裝模作樣地對著我端詳一番,,很欠扁地說:“光合作用完了,?除了曬黑了點,也沒什么變化啊,?!?p> 還有心情擠兌我,這樣看起來,,似乎剛剛韓曦的話對他的心情,,也沒產(chǎn)生什么大不了的影響。
然后我調(diào)侃他說:“你是不是也喜歡郁辰學姐,?”
程英桀憤憤地拍了一下我的后腦勺,,說:“別胡說,我和他們不一樣,?!?p> 哪里不一樣?不一樣,,你圍上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