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來使
皇帝走的時候,表情有點奇怪,。
葉蓁蓁復盤了一下,覺得自己的表現(xiàn)很到位,。表忠心嘛,動動嘴皮子誰不會,。
綠衣迷瞪著眼給她準備洗澡水。
“今天不是八寶值夜嗎,?”葉蓁蓁邊挽著頭發(fā)問她,。
“小丫頭片子撐不住,我讓她先去睡了,?!本G衣倒完最后一桶水,人也清醒了不少,。
葉蓁蓁不習慣有人伺候她沐浴,,綠衣便在花鳥屏風后面等著,兩個人隔著屏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五筒他妹的事情已經(jīng)安排好了,。白露給家里去了信,過幾天就能有答復,?!?p> “噢噢,主子您真厲害,?!?p> “呵呵,別拍馬屁了,?!?p> “說起來,那個德妃娘娘好生奇怪?!?p> “是吧,,奴婢也這么覺得?!?p> “她真的是太后的外甥女嗎,?”
“應該是吧,長得也挺像嘛,?!?p> “對了,奴婢一早想著要提醒您一聲,,倒差點忘了,。”綠衣突然想起來,?!盎噬系纳揭搅耍牒脺蕚涫裁戳藛??”
葉蓁蓁一愣,,“是什么時候?”
“下個月,?!本G衣說,“是九月十八,?!?p> “據(jù)說今年周邊小國也會派使臣來參加,到時候一定很熱鬧,,您可得好好準備一下,。”
還有一個月,。
葉蓁蓁苦惱地皺起眉,,給上司送禮物什么的可太難了。
果然沒過幾天,,后宮里突然開始活躍起來,。
各宮都派了人到處打聽別宮準備的生辰禮。
送禮物最怕撞車,,誰窮誰尷尬,。
各家都緊緊盯著上邊的幾個妃嬪,若與她們撞上了,,出丑事小,,被記恨上了那才糟糕,。
也有人打聽到流仙閣這邊,可葉蓁蓁自己都沒想好送什么,,別人也打聽不出來,。
葉蓁蓁這幾日在干嘛?
她在抄佛經(jīng),。
這是太后布置下來的作業(yè),。她似乎還是對那日中秋宴上她的猶豫感到不虞,捉了她連著七日每日抄十頁經(jīng)書,。
今天是最后一日,。
她放下筆,揉了揉自己酸脹的手,,讓綠衣把桌上散放著的經(jīng)文收好,,待會兒送去太后寢宮。
“主子辛苦了,?!本G衣端給她一杯茶?!澳牒盟褪裁瓷蕉Y了嗎,?”
葉蓁蓁無奈:“至于嗎,綠衣你每天都要問上三遍,?!?p> 綠衣比她還無奈:“得早定下來才好幫您準備呀,越往后,,等好點子好東西都被別宮選了,您再想可就來不及了,?!?p> “好了好了,你放心吧,?!比~蓁蓁看著桌上墨跡未干的紙張,“抄了這么些天經(jīng)書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我已經(jīng)想到了,,我這個禮物,旁人絕對學不來,?!?p> 她狡黠地瞇起眼,像只鬼靈精怪的小野兔,。
慈寧宮里,。
門窗關(guān)得嚴實,,屋內(nèi)略顯昏暗。
太后坐在一張黃梨花高背椅上,,腰背挺得直直的,。
手邊散落著一張張寫滿了娟秀簪花小楷的經(jīng)文。
上好的黃州宣紙,,空氣里墨香淺淺,。
她拿起一張,對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瞇著眼看,。窗格柵的影子印在她的臉上,,與一道道皺紋混在一起,半明半暗,,一如她的目光,。
“這字,寫得倒是不錯,?!?p> ……
讓我們先暫時把目光從皇宮這一角移開。
從上京城移開,。
整個大陸的版圖第一次進入我們的視線,。
這片大陸一共有五大區(qū)域,恢宏的上京城落在地圖上,,也不過只是一個略大的墨點,。
最中間的國家,正是葉蓁蓁所在的國度,,名曰大慶,。一直以來,都是這片大陸上最強盛的國家,。
大陸的北邊,,是常年冰雪覆蓋的國度,它有個名字,,叫做白夜城,。
白夜城說是城,其實遠不止一城之大,。這里半是雪原半是草原,,中間橫亙了大陸第一山脈冬山。從雪原盡頭吹過來的風雪多被冬山阻擋,,使得冬山以南皆是大片草原,,難得地存了幾分綠意。
有巴圖氏族在此地建了城,,世代生活在此,。由于北地酷寒,,又有冬山天壑,進可攻退可守,,但也因此限制了發(fā)展,,所以與鳳家執(zhí)掌的大慶國一直相安無事,也?;ネㄓ袩o,。
西邊是荒漠,零星有幾個小國占據(jù)了僅有的綠洲,,組了個西海聯(lián)盟,,也成不了什么氣候。
東邊是大海,,廣闊不知盡頭,,據(jù)說海洋深處有鮫人存世。
南邊是一片丘陵,,瘴鄉(xiāng)惡土中有一個國家,,名曰南鄉(xiāng)。南鄉(xiāng)由夏族為首,,是與大慶交流最頻繁的一個國家,。
正如綠衣所說,趁著大慶皇帝壽誕將至,,除了東邊的鮫人族,,其余三方皆派了使臣來賀。
白夜城來的是城主的三兒子,,巴圖寶音,。
西海派來的是聯(lián)盟的十位長老之一,白瞳,。
至于南鄉(xiāng),,則是他們的太子,夏軻,。
……
九月初七,離壽辰還有十天,。
三地使團齊至上京城,。
當夜,慶帝鳳玠在泰和殿設(shè)宴,,為使團成員們接風洗塵,。
酉時三刻,巍峨宮門前駛來三輛馬車,。
早有幾名禮部官員守在門前,,此時整了整衣袍迎上來,。
江彬才進禮部不久,這是他第一次迎接外賓,。他的上司有意磨煉他,,讓他作為主使引導使團進宮。
宮內(nèi)不許馬車駕馳,,他定了定神,,朗聲讓前面的馬車停下來。
最先到的那輛馬車比其他兩輛要大上一圈,,四面檐上掛著一串黑色的狼犬牙飾,。馬車停穩(wěn),有個球形的大胖子從車上顫顫巍巍地爬下來,。那胖子身量不高,,渾身贅肉被織金綢衣勉強裹住,仿佛下一秒就要隨著他的動作崩開,。
巴圖寶音長居在寒冷的白夜城,,即使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上京城的秋天,他依然覺得過于炎熱,,蒲扇般的肥手拿著一條還沒他手大的絲綢帕子不時抹著額頭上的汗,。
江彬和那胖子寒暄了幾句,見他突然瞇了綠豆般的眼往后望去,,便也一同抬眼看向第二輛停下來的馬車,。
這輛馬車頂部是個圓弧形罩檐,馬車四面鏤空,,只攏著層層絹紗,,在上京城的秋風中舞曳著,隱約露出里面一個奢華的床榻,。
榻上臥著一妙曼身影,,長發(fā)披散,暗香浮動,。有只玉足伸出紗帳,,足背白皙,趾尖粉嫩,,一旁侍女過來俯身為其著襪,。
江彬被這玉足攝去心魂,鼻間一熱,,竟要忍不住要流出鼻血,。
巴圖寶音瞇著眼嗤笑道:“這個人妖還是這么講究?!?p> 那馬車里的美人聽聞其言,,嬌聲一笑,,雖清柔如溪水淙淙,卻是十成十的男子嗓音:“寶音小兒休要胡言,?!?p> 江彬嚇得把鼻血又吸溜回去了。
白瞳從馬車上下來,,是名面目俊秀的高挑男子,,站在巴圖寶音身旁比他高出來一個頭有余。作為西海聯(lián)盟的長老之一,,他已三十有余,,看起來卻比二十出頭的巴圖寶音更加年輕,面若滿月,,不見一絲細紋,,西域的風沙烈日似乎也未對他造成什么影響,皮膚比女子還要細膩白皙,。
江彬自覺剛剛的行為有失大慶風度,,心里懊惱,面上更加嚴肅,。
白瞳見了正想再調(diào)笑他幾句,,第三輛馬車到了。夏軻從馬車里走出來,,和另外兩人比起來,,南鄉(xiāng)太子夏軻簡直不要太正常。
南鄉(xiāng)男,,西海女,,白夜馬,大慶錢,。
這樣的民間俚語簡潔明了地說明了四地的特產(chǎn),。作為南鄉(xiāng)男的夏軻,穿著一襲簡單的月白長衫,,束著冠,,清清爽爽地站在馬車邊,面上掛著一抹禮貌的微笑,,很是引人好感,。
財大氣粗的大慶臣民江彬朝三位使者拱了拱手,“皇上已經(jīng)在泰和殿等著了,,既然三位使者都已到齊,,現(xiàn)在就由微臣帶三位過去吧,?!?p>

魷魚大法
五一節(jié)快樂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