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白笑著說：“怎么樣，我贏了吧?！?p>　　墨一升說：“你這也算贏,？分明就是耍賴。”

　　花月白說：“小墨董，贏就是贏，無論是怎么贏的,，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jié)果,，我們的游戲有規(guī)定說不能耍賴嗎,？”

　　她又補(bǔ)充，“這叫做兵不厭詐,，我只問你愿賭服輸不,？”

　　墨一升搖著頭、喘著氣,，“你不但耍賴,，還逼迫別人承認(rèn)你贏，簡直就是讓人無語的無賴行徑,?！?p>　　花月白彎刀眉一挑，“是嗎,？看來您對無賴的認(rèn)知有些偏頗,，我還真應(yīng)該做點(diǎn)讓人無語的事情，否則都對不起您的評價(jià),?！?p>　　說罷，將手中的雪球朝著墨一升的方向投射過去,，他閃轉(zhuǎn)騰挪可依然被雪球擊中后背。

　　花月白本來攥個(gè)雪球并沒有想要做什么,，只是覺得無聊,，是無心之作，居然在關(guān)鍵時(shí)刻能派上用場,。

　　墨一升迅速做出反應(yīng),，蹲下身，抓一把雪花,，冷冽的美刺激著手指間的每一根神經(jīng),，接觸手掌的那一層雪花,，以融化的方式詮釋了生命之美。

　　他也將雪球扔向花月白,。

　　雪花就這樣在兩人之間飛濺,、崩裂開來，一場毫無準(zhǔn)備也毫無防備的雪仗,，在兩人之間展開,，說不上多么激烈，但卻充滿了歡樂,。一地參差凌亂的腳印,、一身雪白的雪花瓣、一陣氣喘息息的歡聲笑語,，證明著一場雪花戰(zhàn)役,。

　　花月白終于體力不支，開口求饒：“好了,，好了,，算我輸了，算我輸了,，不能再玩了,。”

　　墨一升恣意地笑著,，“什么叫算你輸了,，輸了就是輸了?！?p>　　花月白彎著腿,、弓著腰，雙手扶著膝蓋,，吐著大口大口的熱氣,，“好，好,，小墨董,，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輸了,，我輸了,。”

　　說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仍然覺得累，干脆躺在雪地上,，厚厚的積雪像一床新作的棉被,，雖不暖和但貴在軟和,，望著頭頂斑駁樹枝錯(cuò)落有致、自由自在的伸展在天空中,，仿佛是現(xiàn)在的她舒展在蒼茫大地上的樣子,。

　　墨一升走到她身邊，也躺下來,，躺在了雪花冰冷的暖懷里,，躺在了花月白身旁。她不自覺的挪了挪身子,，想與他拉開一些距離,，可，仍然覺得不夠,，最后選擇坐了起來,。

　　墨一升拉著她的胳膊，指著頭頂上白樺樹的枝杈,，“這個(gè)角度看天空很美,。”

　　她欲要掙脫墨一升的手,，可是力量好像不夠,，她確實(shí)累了，干脆就繼續(xù)躺下來,。順著他指尖看天空,，仰視視角下的這片天空，白樺林的枝干像一副工筆畫中的優(yōu)雅線條,，自然不規(guī)則的隨意安放在天空這片湛藍(lán)的卷軸中,。

　　吐納的二氧化碳遇著冷空氣后，冒著升騰的哈氣縈繞在他倆臉龐,，倆人間的話語,，依托著空氣中的哈氣傳遞著。

　　花月白說：“是啊,，這樣看,，還真是美啊?！?p>　　墨一升側(cè)目凝望她少女臉,，內(nèi)心落下一萬片粉紅雪花瓣。

　　“花月白,，你喜歡下雪嗎？”

　　花月白回答：“還行吧,，一般般而已,，不過雪后白茫茫的風(fēng)光,，倒是讓大地有了一股子少年感，雪后的大地不再是母親的角色,，而幻化成了一個(gè)風(fēng)度翩翩的冰雪少年,。”

　　這么文藝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她也有些驚訝,，可能是受了楚詞的感染，也可能只是受到這片雪后白樺林的激發(fā),。

　　墨一升接著問：“你喜歡什么,？“

　　花月白手指在空中一滑，“我最喜歡下雨,，很大的那種瓢潑大雨,，小時(shí)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下雨天，一家人圍坐在老家屋檐下賞雨,，以及雨后跳泥坑,、去池塘逮蝌蚪玩耍?！?p>　　說完,，她滿意的將雙臂舉像天空的方向，似要擁抱一般,，情緒仿佛還陶冶在以前的某個(gè)時(shí)刻,。那個(gè)封存在記憶中的世界，總會(huì)在某一瞬間被眼前的五彩光芒點(diǎn)亮,。

　　墨一升淡淡地說：“我以前討厭下雨,，不過，現(xiàn)在不討厭了,?！?p>　　他這句自說自話的聲音，將花月白拽回到白樺林的雪國世界,。

　　花月白問：“那你喜歡什么,？”

　　墨一升手中抓了一把雪花，讓它們一片片,、一層層,、一群群的從指縫間滑落，”雪,?！?p>　　花月白若有所思，也是啊,，這么冷面冷心的人,，喜歡下雪也好,，至少雪花在他那里生命的長度可以延遲，不至于很快的消融掉,。

　　一只麻雀飛過上方的白樺林枝頭,，樹干上的雪花瓣跌落一坨，墨一升不自覺的用手擋在花月白臉上方,，盡管雪花并不真的能落到她臉上,，即便雪花真落到她臉上也不無大礙。

　　花月白沒有躲閃,，“不知道楚詞他們在干什么,？”

　　她轉(zhuǎn)移話題，不想讓自己有一種不真實(shí)的感覺,。

　　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小墨董，時(shí)間不早了,，我們?nèi)フ页~他們吧,。”

　　說著,，她已經(jīng)邁開腳步,，朝著來時(shí)的路折返回去。

　　墨一升明白,，他手這么一擋給二人單獨(dú)行動(dòng)畫上了休止符,。

　　楚詞在休息，梁一寬則在旁邊的雪地上做了一副巨型肖像畫,。他用一根細(xì)長的白樺樹枝作為畫筆,，用鋪滿皚皚白雪的大地作為畫布，畫了一副楚詞的肖像畫,。

　　作畫倒是不難,，難得是做一副巨型肖像畫，足足有5,、6米長,，2、3米寬,。最可貴的是畫內(nèi)部線條時(shí),，畫中的腳印也被畫成了臉部輪廓的線條。

　　當(dāng)墨一升和花月白找到他們時(shí),，兩個(gè)人正在欣賞這幅畫,。

　　花月白望著這龐大工程，“天哪，你的這幅肖像畫好有創(chuàng)意啊,，雖然線條簡單,，可是貴在傳神?！?p>　　梁一寬得意洋洋，“那是,，最主要的是我腳印的處理,，可謂是巧奪天工，因地制宜,，你可看出有刻意的意味嗎,？”

　　楚詞截胡了他的話，“此畫倒是不刻意,，可彼話卻刻意了,。”

　　墨一升輕輕點(diǎn)頭,，花月白也微微頷首,，唯有梁一寬后知后覺，一臉茫然,。

　　花月白笑著說：“畫非話也,，可畫也是需要話的，否則我還真看不出你畫的用心之處,?！?p>　　梁一寬開懷大笑，“楚詞,，你又整文字游戲,，對我而言更像是文字獄的感覺，不懂文字游戲的我,，又被你關(guān)進(jìn)文字監(jiān)獄啦,。”

　　除了墨一升沒有笑外,，此三人均是哈哈大笑,，連身旁的白樺林樹枝仿佛也樹枝亂顫。

　　溫暖終將會(huì)消融掉這幅雪畫,，但,，記憶卻將此畫面封存。永存的豈止是畫面,，還有這場初雪旅行中的心境,。

　　四人在“七月咖啡館”內(nèi)簡單吃過午餐，來到附近的箭步池滑雪場，由于還未建設(shè)完畢,，所以并未對外正式營業(yè),。

　　梁一寬一個(gè)電話，幾個(gè)人輕松入內(nèi),，因著下雪的緣故,，所有施工全部停歇，僅有寥寥無幾的年輕人在主雪道上滑雪,。

　　花月白不會(huì)滑雪,，楚詞說：“月白，我教你滑雪吧,?！?p>　　花月白笑著拒絕，“不啦,，你們玩吧,，我自己在這里看著就行?！?p>　　楚詞說：“真的不用,？那我們可就玩了?！?p>　　花月白笑著點(diǎn)頭,。

　　梁一寬說：“一升，這個(gè)雪道雖然短,，比不上法國阿爾卑斯山脈的Club Med,，可將就也還能滑，記得去年在日本北海道留壽都滑雪場我差點(diǎn)就贏你,，怎么樣,，要不要我們比試比試，給我一個(gè)一雪前恥的機(jī)會(huì),？”

　　楚詞接話：“梁一寬,，你得了吧，還一雪前恥哪,，我猜要不是一升哥哥讓著你的話,，恐怕你會(huì)輸?shù)母y看?！?p>　　梁一寬整理鞋帶,，“不信，我們?nèi)齻€(gè)一起比,?！?p>　　楚詞說：“比就比,，誰怕誰啊?！?p>　　梁一寬說：“楚詞,，你可要小心啊，咱們比賽第二,，安全第一,。”

　　他在對待楚詞的事上,，總像一只冬日白樺樹上的多嘴麻雀,。楚詞早已習(xí)以為常他的所作所為，心安理得的接受著,。

　　梁一寬說：“一升，怎么樣,？”

　　墨一升整裝待發(f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