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華聽見這話,,心下一時忐忑,。
“鬼王不來,,我們正好逍遙幾天,。”
“哈哈,,你竟敢這么說,,不怕被別人聽去?”
“怕什么,這里又沒外人,?!?p> “要說這些魔族可真是難纏,鬼王追查了這么久,,眼下居然還剩四名魔族在逃,,再這樣下去,上面只怕很快就會怪罪下來,。”
“這倒也不能怪他,,實在是那些魔物不好對付,。前天夜里我恰好在場,,四人斗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尤其是那個手執(zhí)鋼扇的魔物,,一把扇子舞得出神入化,,鬼王險些敵不過,要不是那書生挺身一擋,,只怕咱們這枉死城早就易主了,。”
“聽說那位公子受傷不淺,,也不知道有沒有藥治,。”
“這很難說,,說起來他還真是可憐,,本來就是芽菜一樣的身材,長相還那般丑陋,?!?p> “哈哈……”
這兩鬼卒續(xù)又東拉西扯了一會兒,才依依不舍的作別,。
他們一走,,封華的四周便豁然一亮。
憑著那句“芽菜一樣的身材,,長相還那般丑陋”,,她總算猜出了受傷的人是誰——白瑞。
“回春,,我想起家里還有點急事,,先走一步了?!狈馊A急忙站起身子,。
回春捧著茶杯,斜了一眼桌上的杏酪,,淡淡地說道:“至少把酪子喝完再走吧,。”
“不了,,多謝你款待,,告辭?!币宦牭桨兹鹗軅?,封華哪里還有心情喝酪子。
“嗯,?!被卮旱魺o事的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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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華本想大方展樣的從正門走進去,卻被守衛(wèi)給攔住了,。
就連解釋說明自己是鬼王的朋友也沒用,,對方極其蔑視地瞪著她區(qū)區(qū)一介人族,說什么都不肯放她進去,。
想托他通報一聲也行不通——可恨她身上偏偏沒帶足銀兩,。
思來想去,只好翻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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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嚴(yán)詩從,,她不光對這里的構(gòu)造有過大致上的了解,還聽說了白瑞一直住在北客廂的事情,,翻過花園的矮墻,,她稍微找尋了一番,便找到了白瑞的房間,。
此時四下里靜悄悄的,,附近一個用人也沒有。
按封華猜想,,一如白瑞那樣冷傲如霜之人,,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受傷時的狼狽模樣為外人所見,所以才將人都打發(fā)走的,。
她上前幾步,,含蓄的敲了敲門,可惜半晌過去,,里頭并無回應(yīng),。
這令她開始猶豫不決,心忖或許這北廂并不是他的住處,?
驀然一陣腳步走動的聲音自遠(yuǎn)處傳來,,嚇得她一激靈,只能當(dāng)機立斷,,選擇推門而入,。
一進入,便先聞到一股又濕又重的藥草香,。
又聽到,,從一扇大屏風(fēng)后面?zhèn)鱽砬宕嗟乃憚勇暎约胺馊A苦等的聲音——“水涼了,,你去加點熱水來,。”
“是,?!庇謧鱽碛杏嗟穆曇?。
封華一時怔住,這里果然是白瑞的房間,,可是,自己這樣貿(mào)然闖進來,,到時該如何解釋,?
正猶豫著該不該先退到外面,像模像樣的再敲一回門時,,有余卻已經(jīng)繞出屏風(fēng),,施施然走進了她的視野里。
陡然看見平白出現(xiàn)的封華,,有余嚇得一聲慘叫,。
里面登時傳來一大片水花攪動的聲音,緊接著便是白瑞的低吼:“誰在那里,?”
“是封,、封——”
“風(fēng)?”
“封姑娘?!?p> 白瑞靜了一下,,接著,“嘖,?!?p> -
這可真是尷尬。
封華滿面通紅的被有余安排到桌前,,白瑞則隔著屏風(fēng)在后頭更衣,。
方才,他正在泡澡,。
“封姑娘,,你可真把我嚇了一跳啊?!庇杏嘁幻鏋樗畈?,一面余驚未定的埋怨。
“對不住了,,”封華抓了抓臉頰,,解釋道:“我方才聽說你家主子受了傷,想來探望,,可惜進不來門,,只好碰運氣翻墻了。誰知道那么巧,,隨便一找還真讓我找著了……”
有余微微笑開,,“原來如此,。”
“進門之前,,至少應(yīng)該先敲敲門,,這么簡單的禮節(jié)你都不懂嗎?”白瑞帶著滿腔怒意徐步而來,,滿身上都是好聞的藥香與氤氳水汽,。
封華一時心虛,不敢直接看他,,只好低著臉答:“我敲了的,。”
有余適時打了句圓場,,“一定是水聲太大,,所以我和主人都沒有聽見?!?p> 白瑞居然一臉不信任,,故意捏著嗓子,討人嫌的質(zhì)疑道:“是嗎,?”
封華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心里暗暗叫屈,他這話到底什么意思嘛,,該不會真把自己當(dāng)作厚顏無恥之人了吧,?這回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好在白瑞并沒有追究下去的打算,,攏一攏袖子,,拾起了桌上的茶盞,怡然自若地啜飲起來,。
封華尋機偷看了他一臉,,臉色的確比之前蒼白了些,嗅著滿屋藥香,,她終于忍不住問:“聽說你受傷了,。”
“嗯,?!卑兹饠R下茶盞,順便點了一點頭,。
“要不要緊,?”
“不要緊。”
封華呶呶嘴,,有些不樂意地說道:“我一心拿你當(dāng)朋友,,你倒好,受傷了也不告訴我一聲,?!?p> 白瑞面色一暗,看了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一旁的有余看不下去了,這才主動替他解釋起來,。
原來當(dāng)天夜里白瑞和嚴(yán)繁雨查到夜行衣——也就是一魁——正與一名女子于三途河畔纏斗,當(dāng)他與嚴(yán)繁雨趕到時,,兩人正斗得難分難解,,他倆暗等了一會兒,想等對手兩敗俱傷后再上去制敵,。直到那名女子為一魁所傷,,想要逃走,白瑞與嚴(yán)繁雨才伺時而動,。在后來的四人對壘中,,為護嚴(yán)繁雨,白瑞先是挨了一魁一掌,,緊接著又中了那女子射出的袖箭,,好在眾鬼卒及時趕到,他倆才得以脫身,。
所幸箭傷不深,,但內(nèi)傷難調(diào),是以白瑞每日皆需以各類名貴藥材熬制的藥湯泡澡,。
封華闖進來時,,正是他閉目養(yǎng)傷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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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有余的話,,封華忽然心里一凜,。
直覺提醒她事不單純。
于是她問有余道:“不知那支小箭還在不在,?”
有余道:“在的,。”隨即轉(zhuǎn)身去取,。
白瑞陰著臉質(zhì)問她:“你要做什么,?”
“啊……”封華眨了眨眼睛,謊說:“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神兵利器,居然還能傷到你,?!?p> 有余飛快地折了回來,封華一看到那支小箭,,立馬明白過來,。
原來當(dāng)夜和一魁纏斗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