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堡離邊軍大營本就不遠,，轉(zhuǎn)瞬即到,。
飛云卷在涼州邊軍中屬輕騎,，除去精銳中的精銳——豹騎,，和數(shù)量不多的重騎之外，四萬騎飛云卷可說是涼州邊軍野戰(zhàn)的主力,。
駐扎在麻石鎮(zhèn)的飛云卷共有五營有一萬三千人,，另有步卒兩營四千，重騎一千五,，豹騎三千,。除豹騎由雍州都護兼涼州將軍的獨孤相親領(lǐng)外,，輕重騎一萬四千五百人由雍州左騎軍主帥賀素冬統(tǒng)領(lǐng)。
曹破敗領(lǐng)著十騎直抵賀素冬的營帳之外,，甩鐙下馬,，獨自一人直奔營帳，在門口大聲道：“甲字營什長曹破敗奉命報到,！”
一把雄渾的聲音道：“進來,！”
營帳之內(nèi)，除了左騎軍主帥賀素冬之外,，還有兩人，曹破敗一見就樂了,。
涼州邊軍第一人獨孤相,，涼州豹騎校尉薛鶴唳。
執(zhí)禮過后,，賀素冬又打量曹破敗兩眼,，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曹破敗嘿嘿一笑道：“帥爺和薛校尉都來了,，是不是有啥好事,？”
年在三十五六，一臉短髯,，形象威猛的薛鶴唳第一個開口道：“曹破敗,，別跟老……”他老子兩個字還未說出口，“別跟我丟人現(xiàn)眼了,，想要啥有好事,？我可聽說了，你他娘的出個勤遇上刺客,，逛個妓院也他娘的讓人給收拾了,。”
曹破敗老臉一紅道：“不是,，薛校尉,，那是……”
人家是他的頂頭老上司，說的又是事實,，他一時也找不到理由辯駁,。興沖沖的來，以為有啥好事,，誰知一來就被一棒槌干翻了,。
薛鶴唳沒好氣道：“是什么？以前你不是挺能吹嗎,？還要脫褲子跟我比鳥大,?！?p> 曹破敗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小聲嘀咕道：“什么時候吹了,？”
薛鶴唳瞪他一眼,，不再說話。
獨孤相輕笑道：“行了,，要打要罵等這次行動之后,，少在我和老賀面前唱戲。把刀老和楊朝宗也叫進來,?！?p> 曹破敗前一刻還苦著臉，馬上換成一副笑臉,，屁顛的跑出營帳外,。
薛鶴唳尷尬道：“哪敢在帥爺、賀帥面前耍大刀唱戲,？”
賀素冬年齡稍長,，一副儒將模樣，聞言笑道：“你這是夸我和帥爺戲唱的比你們好,？也是,，有人搭臺子，總得有人唱,?！?p> 薛鶴唳跟曹破敗一個德行咧嘴一笑道：“這是賀帥說的，我不敢這么說,，官大一級壓死人,。”
在雍州官場無論是文官系統(tǒng)還是邊軍,，有一點有別于其他地方,，那就是上下尊卑之分也有，但不過分拘于,。上下級上下屬各司其職,，職責(zé)分明，而風(fēng)氣開明,，相互間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是常有常見的事,。
老刀把子三人入帳，不等楊朝宗行禮,，獨孤相開門見山道：“刀老不必介紹,，朝宗，來，這是雍州左騎軍賀素冬賀帥,?！?p> 楊朝宗進來前，賀素冬顯然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身份,，第一次見禮數(shù)還要有,。當(dāng)下一臉嚴肅躬身執(zhí)禮道：“左騎軍賀素冬見過少將軍?！?p> 當(dāng)時在雍州大將軍府,，獨孤相等大將軍嫡系親信對楊朝宗都是以少主相稱。邊軍畢竟是寧晷朝廷的邊軍,，不是楊霸淵的私兵,，楊朝宗雖是大將軍嫡子，但他一無軍功官身,，二來楊霸淵尚未公開其身份,，所以賀素冬稱他少將軍。
堂堂正三品的左騎軍主帥賀素冬盡足禮數(shù)執(zhí)禮甚恭,，薛鶴唳也有樣學(xué)樣,，稱其少將軍,。
幾個人中最震撼惶恐的是楊朝宗,，這些日子在邊軍他差點忘記了自己大將軍“嫡子”的身份，現(xiàn)在猛然受此大禮,，行禮之人還是威震寧晷的雍涼邊軍騎軍主帥,，手握數(shù)萬鐵騎、寧晷朝堂如假包換的正三品武將,，一時怔在當(dāng)場,，旋即又受寵若驚的道：“賀帥不必行禮，朝宗不敢當(dāng),，您才是我的上司,，飛云卷甲字營末等騎卒楊朝宗參見賀帥！”
賀素冬與獨孤相相視一笑,，伸手扶道：“少將軍請起,，當(dāng)著帥爺?shù)拿妫氵@是要帥爺今后給我小鞋子穿呀,?！?p> 曹破敗早已猜到楊朝宗的身份，見到眼前一幕仍是心生感慨,，有爹就是好?。?p> 楊朝宗的身份正式是坐實，當(dāng)初帥爺找個由頭把自己從豹騎“貶”到飛云卷,，是早就做好的安排了,。自己這也算是那啥從龍之臣了吧？
老刀把子笑道：“小不小鞋子的不好說,，大戰(zhàn)肯定是少不了,。”
賀素冬道：“刀老這話我可記下啦,，帥爺,，別到時候盡給我左騎軍一些沒有二兩肉的瘦骨頭啃?！?p> 獨孤相淡然道：“眼下可就有一塊,，只是有些夾生，啃起來也沒什么意思,。這兩天把武興臨松一帶關(guān)隘的大門打開,，有些人來的時候我們沒有接，走的時候自然也不用送,。三天后我?guī)灏俦T和薛鶴唳,、朝宗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看看有沒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獲,?！?p> 賀素冬一刻也沒有猶豫點頭道：“嗯，雖然有些不合咱們雍州的待客之道,，好在來日方長,。”
獨孤相不說什么事,，賀素冬絕不多嘴問,，哪怕他身為邊軍左騎軍主帥，這就是涼州邊軍鐵的紀(jì)律和默契,。
獨孤相點頭道：“薛鶴唳,，你的人在哪里？”
薛鶴唳道：“就在大營中,?！?p> “三天后酉正，曹破敗帶上你的十騎與薛鶴唳在鎮(zhèn)東兩里候命,?！?p> 兩人齊聲領(lǐng)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興奮之色,，這肯定是有“硬骨頭”了,，否則何須帥爺親自出馬？何須五百豹騎出動,？
差一刻就到酉正,，薛鶴唳領(lǐng)五百豹騎悄無聲息出營，背著夕陽,，繞過麻石鎮(zhèn),，沿溧水河奔走十幾里后，到達指定地點,，與獨孤相,、曹破敗等人會合后，往涼州方向再疾馳二十里,，然后折身往西,。
五百余騎在夜色掩護下向西飛馳，如同一條黑色的巨莽從麻石鎮(zhèn)和黑石堡兩座邊軍大營的中間地帶急速穿過,。
為了隱藏行跡,，此行所有馬匹鐵蹄上均以棉布和牛皮包裹。
一路無話,，薛鶴唳等也不問,，直到一口氣奔出近百里，到達武安西澪水河邊一座小丘之下,，讓馬兒飲水進食,，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