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火線止戈
辦公室外傳來一陣整齊的步伐聲,很快一隊人馬殺到了陳翊面前,最后一襲軍裝露面的人正是軍備處處長霍羽,。
陳翊擱下手中的筆,抬頭望了一眼霍羽:“霍處,,來找我,何事,?”
“聽聞6月陳公您新任命為省府主席一職,,恭喜!恭喜,!”霍羽雙手抱拳,,彬彬有禮。
“無功不受祿,,不降反升,是想來奪我的兵權(quán)吧,?”無事不登三寶殿,,見霍羽此刻的表情,陳翊大概猜出來了,。
“現(xiàn)如今抗戰(zhàn)結(jié)束,,該收收心了?!被粲鹬狸愸蠢^承了陳大雷驍勇善戰(zhàn)的個性,,但今時不同往日,那些打打殺殺的日子已經(jīng)告一段落,。
陳翊似乎早就料到,,沒有太大驚訝的反應(yīng):“是你的意思?還是……”
“不管誰的意思,,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誰讓您剛剛釋放了警保處報批的百余名共黨,,蔣座自然不高興了,陳主席您這可是要密謀造反???”霍羽將手中的一份名單遞到陳翊面前,一個個熟悉的名字,,陳翊當(dāng)然知道這可是觸犯了龍顏的大事,。
“我要見蔣座,我可以向他解釋,?!标愸粗朗虑轸[大了,臨危不懼,,義正言辭地說道,。
“大可不必勞師動眾,蔣座正與夫人度假中,,一切我都安排好了,。”霍羽雙手撐著桌子,,兩人對視,,“您畢竟不是嫡系,蔣座如何放心得下,。望您體恤部下,,別傷了家屬的心,別再做無謂的犧牲,?!?p> 陳家軍,原是從北洋軍閥分裂而來,,人稱笑面虎的孫傳芳為浙系軍閥主要將領(lǐng),。九一八事變后,孫傳芳拒絕與日本人合作,,放棄了華北偽政府主席的虛銜,,民國二十四年被刺身亡。之前駐守AH的軍閥,,外號光頭司令的陳大雷傾向國民革命軍,,沒有接受好兄弟孫傳芳的挽留,十萬大軍無條件地歸附了國民革命軍,,還給他掛名了浙軍第一師師長的頭銜,。雖說陳家軍歸順,但兵權(quán)一直還在陳家人自己手里,。
“你居心何在,?”陳翊拍桌起身,,質(zhì)問霍羽。
“陳主席息怒,,您還是準(zhǔn)備準(zhǔn)備,,自己向軍事法庭說吧!”
“你處心積慮就是為了今天,?”陳翊一直留意著這個人,,神秘而又冷漠,想不到最后會栽在他的手里,。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句話當(dāng)年在醫(yī)院,還是您告誡我的,?!被粲鹂拷愸炊叄蝗辉掍h一轉(zhuǎn),。
“你果然是霍翀,!”聽到此話,陳翊再也不對他好奇了,,反而如釋重負(fù),。
“對,我就是當(dāng)年被您威脅,,被迫離鄉(xiāng)背井的霍翀,。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嗎?”
話音剛落,,門外碎了一地瓷器,,沈翎霜呆呆地站在辦公室門口,一動不動,。
這隱藏的十多年,,對于霍翀來說是人間煉獄,他經(jīng)歷了一般人不一樣的童年和青年,,他回想起出國前夕。
“爹,!”這是一直流浪在外的霍翀,,第一眼見到陳翊的反應(yīng)。
“看清楚,,我并不是你爹,,我叫陳翊?!?p> “可您明明長得和我爹一模一樣??!”
“不是就不是,你別亂叫,?!?p> “爹,你記憶還沒恢復(fù)嗎,?我娘親呢,?你問娘親就知道了?!?p> “我?guī)銇硪娔隳?,但你必須答?yīng)我一件事?!?p> “什么事,?”
“見完之后就消失,我會送你出國留學(xué),,沒有我的命令,,不準(zhǔn)你擅自回國?!?p> “爹,,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們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你爹,,希望你記住你爹是霍翊龍,不是陳翊,?!标愸春車?yán)肅地告訴霍翀,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不希望眼前的這個男孩影響到他們夫妻之間的關(guān)系,。
“不,你一定是我爹,,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和娘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為什么不認(rèn)我,?”
“來人哪,!將他帶去見少奶奶?!标愸礇]有再聽他的解釋,,直接將他推給了下人。
翀翀來醫(yī)院見過昏迷中的沈翎霜,后來她發(fā)現(xiàn)了枕邊的照片,,質(zhì)問陳翊,,可那時已經(jīng)晚了。
霍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沈翎霜一直用一種很特別的眼神望著他,,使他渾身難受。他早就知道陳府的二少奶奶就是自己的娘親,,他想到孩童時期還來不及享受母愛,,就被迫遠(yuǎn)離了她,這種親情的割裂,,實在難以康復(fù),。往后的日子,他越來越抵抗,,越來越恨她,。
“你是來幫陳翊求情的吧?”霍羽的語氣十分冷漠,。
沈翎霜搖搖頭,,她顫顫巍巍地伸出右手,揚手去撫摸她心心念念多年的兒子,。
“你要干什么,?”霍翀下意識地躲開了她。
“翀翀,,我是娘親呀,!”
“別碰我,我沒有娘,!”
“你不記得小時候……“沈翎霜一時激動,,只記得兒子翀翀,哪有心思管陳翊,。
“不要和我提起小時候,,從小你就三番五次拋棄我,手術(shù)臺上,、街邊,、病房……”
他知道每一次與娘親的分別,委實摻雜著無奈和心酸,,但又難以平復(fù),。
霍翀紅著雙眼,質(zhì)問她:“你有什么資格做我娘,?”
“翀翀,對不起!是娘錯了,!”
“小時候我求著你們認(rèn)我,,你們都不肯,一個口口聲聲不承認(rèn)是我爹,,一個屢次將我無情地拋棄,,現(xiàn)在陳府快遭殃了,你們倒是貼上來認(rèn)親了,!”
沈翎霜試圖去抓霍翀,,讓他聽一聽自己的話:“不是這樣的,兒子,,你聽娘解釋,。”
霍翀一甩手,,指著沈翎霜和陳翊咆哮:“晚了,,一切都晚了!你們加注在我身上的罪孽,,我會加倍還給你們,。”
“陳翊,,都怪你,,都怪你,你為什么把翀翀從我身邊帶走,?他多年來缺失的親情,,我拿什么還給他?”沈翎霜突然轉(zhuǎn)念一想,,她勸不動兒子,,跑向陳翊,抓著他的雙臂,,讓他好好回憶一下往事,,“陳翊,如果你是霍翊龍,,你就承認(rèn)吧,,翀翀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告訴他,,我們是一家人,,我們不能相互相害彼此?!?p> 陳翊望了望眼前幾乎瘋狂的妻子,,又將視線落在霍翀身上,他指著這個陌生人直搖頭:“我只有沈翱一個兒子?!?p> “陳翊,,像你這樣的人也配有兒子,我流亡國外的第二年,,你就斷了我的學(xué)費,,你當(dāng)初那么殘忍,有沒有想過終有一天,,我會活著回來找你報仇,?”
“陳翊,你瘋了嗎,?”沈翎霜聽到陳翊曾經(jīng)如此對待自己的兒子,,不斷地捶打著他的胸膛。
“他若是個唯唯諾諾的人,,也不會有今日的成就,。”
“你是想讓我感激你的殘忍嗎,?”
“翀翀,,你把我的命拿走吧,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闭f完,沈翎霜癱坐在地上,。
“留著,,看他們怎么一個一個在你眼前消失吧!”
“霍翀,,你有什么仇什么怨沖我來,,傷害無辜的人算什么男子漢?!?p> “你還要為陳家人說話嗎,?”
“你什么意思?”
“你頂著一張霍翊龍的臉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就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份嗎,?”
陳翊初次遇到沈翎霜的時候調(diào)查過,但毫無頭緒,,慢慢的就淡忘了,。
霍翀強調(diào)說:“那是陳家的陰謀,你居然相信了被他們安排的人生,?!?p> “不可能,!”陳翊否認(rèn)了他的假設(shè)。
“如果你就是霍翊龍,,你可以讓霍家人少受一點罪,,霍府即使倒了,還有我們,。可你偏偏那么自私,,犧牲了我和這個女人的人生,,繼續(xù)享受著陳府帶給你的榮華富貴?!?p> “你的話,,我一句都不信?!?p> “無論你信不信,,你都造成了太多的傷害,你應(yīng)該下地獄,?!闭f完,霍翀拍了拍放在桌上的文書,,提醒陳翊記得翻閱,,隨后轉(zhuǎn)身帶著門外所有人撤退出去。
霍翀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消息,,他也開始懷疑陳翊就是霍翊龍,,但他太過殘忍,對他的恨越積越深,。他告訴自己,,他不需要爹,也不需要娘,,他自己的命格,,自己說了算。
回到軍備處,,霍羽召開了緊急會議,。
“我們軍備處領(lǐng)了圣旨,可我發(fā)難,,誰能出色完成任務(wù)呢,?”
一眾人齊齊望向新任的大隊長,沈翱正襟危坐,,不動聲色,。
“新人總該放出來磨練磨練,,不然怎么服眾呢。沈翱,,交給你,,我放心?!?p> 沈翱依舊一臉沉默,,所有所思。
“怎么,?”霍羽見沈翱猶豫,,又說道,“自家人說話總強過外人,,相信陳司令會聽進(jìn)去的,。”
“陳系十萬,,早已歸附我國民革命軍,,為何還要趕盡殺絕?”沈翱開口,,表明霍羽是要將陳家十萬軍隊調(diào)到西南方自生自滅,。
“軍令,只有服從,,沒有為什么,。”霍羽拍案而起,。
會議后,,沈翱跟著霍羽去了處長辦公室。
“霍羽,,你站?。 ?p> “你叫我什么,?”
“你若行事作風(fēng)服人心,,我便叫你霍處長,可你現(xiàn)在,,沒有資格,。”
“你小子不要以為當(dāng)了軍備處八組大隊長,,就可以和我叫板,。”
“你是不是十年前就計劃好,,讓我和我爹走到父子相殘的地步,?”
“你若能勸服陳翊交出十萬大軍為我所用,,我就放過他?!?p> “那十萬部下,,忠心耿耿,豈能輕而易舉換主帥,?!?p> “當(dāng)年陳大雷帶著十萬精兵還不是降了,舒舒服服在浙江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師長,,還不夠嗎,?這司令的位置還搞起了世襲,你們陳家人真想得出來,。將來,你也是個靠爹吃飯的官三代罷了,?!?p> “果然,你居心叵測,?!边€沒等霍羽反應(yīng),沈翱就揮拳過去了,。
……
數(shù)日后,,沈翱迫于無奈,領(lǐng)兵往西南而去,。
“小少爺,,你打過仗嗎?”借著篝火,,老兵老竇坐到了沈翱身邊,。
“打過?!鄙虬恳毁€氣,,順口就來。
“和老爺,,還是老太爺,?”老竇可是兩屆元老,見過陳大雷拿命血拼的,,也見過陳翊智取城池的,。
“我打過霍羽!”沈翱想起幾日前的一幕,,還是替陳家軍忿忿不平,。
“你打過處長?。俊崩细]詫異,,瞬間不看好這次上前線,。
“怎么了?瞧不起小爺我,?”沈翱聽到老竇失望的語氣,,更加不服。
“你不覺得這趟上前線,,哪里不對勁嗎,?”老馬就是老馬,牽出來溜溜,,就知道幾斤幾兩,。
“軍備處下的命令,我能怎么辦,?”沈翱都動手打長官了,,還沒撤了他主帥的位置,說是戴罪立功,,下令要他去西南方剿共,。
“我們這趟,說實在更像出走,?!崩细]見部隊的行走路線,又算了算糧草,,感覺就出來放放風(fēng),,隨時可能回城,“不會有什么埋伏吧,?”
“不好,!不是埋伏我們,杭城內(nèi)還有多少兵馬,?陳府內(nèi)又還有多少兵馬,?”沈翱不驚擔(dān)心起家人的安危。
“小少爺,,不都在這了嗎,?”老竇朝后方手一指,更加明確了,。
沈翱朝著老竇的方向一望,,整整十萬,細(xì)數(shù)在場。
壞了,,中了霍羽的調(diào)包計,,原來他要對付的是我爹,不是陳家軍,。
“老竇,,我的命令,你聽嗎,?”
“只要能救司令,,我什么都聽你的?!?p> “好,!幫我挑選出一萬精兵,其余部隊繼續(xù)向西南前進(jìn),,你們要隨時向軍備處報告行蹤,。”這支部隊打著剿匪的名號駐扎潛伏在大西南,,說不定某一天還能邀一功,。
趁著月色,沈翱馬不停蹄,,帶人悄悄潛回了杭城。
與此同時,,霍羽已率領(lǐng)數(shù)千人包圍了陳府大院三天三夜,,斷水?dāng)嗉Z,這是要逼宮的節(jié)奏,。
“翀翀,,你這是要干什么?”
“霍翀,,你把沈翱調(diào)去哪了,?”
“沈翱,他可是你的親弟弟,,你千萬不能傷害他?。 ?p> “放心,,只要你們配合,,他會很安全?!被袅堄X得百無一失,,此刻的沈翱深居千里之外的大西南,他越往里走,,就越不可能回頭,。
“你想拿著當(dāng)年我的那一套來威脅我,?”
“陳主席,真的太瞧得起我了,,我怎么可能學(xué)您學(xué)得這么像呢,?”
“陳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您還沒知會老太爺呢,?”
“你給我住嘴!”
“這不是軍師嗎,?既然大家都是熟人,,為何要兵戎相見呢?”
“老太爺,,改日找您下棋敘舊,。今個兒我是來找您兒子兒媳的?!?p> “我兒子兒媳伺候了我半輩子,,他們會有什么瞞著我?!?p> 這一切都得從二娘命人找回出逃的陳翊講起,。
陳翊回城坐的車正好與霍翊龍出城的車相撞,陰差陽錯,,兩人被抬進(jìn)了同一家醫(yī)院,。
二娘見到陳翊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不行了,。她卻無意間發(fā)現(xiàn)躺在隔壁病床上的人和兒子長得一模一樣,,于是她決定改變自己和兒子的命運。
“子衿人呢,?”陳大雷聽得稀里糊涂,,自己的兒子怎么就變成了別人的。
此時,,二娘從大門緩緩出來,。
她一把年紀(jì),本以為再活幾年她就可以帶著這個秘密進(jìn)棺材,,想不到揭開它的竟然是霍翊龍的兒子,。
二夫人見事已至此,不妨說明白了:“是我做的,,我私通醫(yī)院,,用藥物致使霍翊龍失憶,并給他重新安排了陳翊的人生?!?p> “你為什要這么做,?”陳大雷拄著拐杖,直搖頭嘆息,。
“陳鵬死了,,陳翊死了,我不要像大姐那樣,,我也不可能讓四妹得意,,老天爺幫了我一把,但還是遇到了沈翎霜,,沒想到霍翊龍愛她愛的那么深,,即使藥物也阻止不了他重新愛上她。無奈之下,,我只好接納她,,并一步一步教她走上陳府女主人的地位?!?p> “娘,,這么多年來,喪子之痛,,還有保守這些秘密,,您一定很辛苦吧?”
“陳翊叫我20年的娘,,你叫了我30年的娘,,聽到真相后,你還愿意叫我一聲娘嗎,?”
“我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您,您當(dāng)然是我的娘,,一輩子都是,,娘!”
“有你這句話,,我死也值了,。”說完,,二娘沖向門柱,,血濺三尺。
“娘,!”二娘倒下,,陳翊急急向前去扶抓,卻撲了個空,跪地仰天大喊,。
“娘,!”沈翎霜也隨著陳翊跪在地上。
“子衿……”陳大雷轉(zhuǎn)身一看這一幕,,大聲疾呼,。
楊子衿,是二夫人的名字,,陳大雷駐軍在徽州的時候,,遇到了這個溫柔似水的女人,她不嫌棄陳大雷是個粗人,,還有家室,。在她心里這個男人上了戰(zhàn)場拿命拼,回了家全心全意對待妻兒,。
這相守相伴的大半生,,二娘幾乎沒有和陳大雷爭吵過,她心里不在乎地位,,不在乎錢財,,只求家人健康平安。
突然,,霍羽脖子感覺到?jīng)鰶龅?,有人挾持了他?p> “霍處,你放了我爺爺,,還有我爹娘,。”沈翱突然出現(xiàn)在了霍翀身后,,他的一萬精兵已經(jīng)拿下了軍備處的數(shù)千人,。
“哈哈哈……”霍羽仰天長笑,笑聲中帶有一種蒼涼,。
“你笑什么,?”沈翱從未見過霍翀如此反常,一點都不像那個在戰(zhàn)場上處變不驚的軍師大人,。
“我在想,,我終究是贏了?還是輸了,?”
“我并不想這么做,。”沈翱雖然控制住了霍翀,,但他心里一點都不想傷害這個曾經(jīng)手把手教他的恩師,。
“你以為我怕死嗎,?要不要嘗試一下刀子劃下去的快感?”霍翀緊緊抓著封喉的利劍,,用力往下按,。
“霍處,你瘋了,?”霍翀脖子上一道血痕,,沈翱顫抖著手。
“如果你娘不介意多辦一場白事,,我倒可以成全你的心愿,。”說著霍翀又使了幾分力道,,刀口更加深了,。
“翱兒,住手,!他是你大哥,。”看到兩個兒子兵刃相見,,沈翎霜痛心疾首,,脫口說出了真相。
霍翀內(nèi)心毫無波瀾,,他盯著沈翎霜,,眼神冷漠極了。
此刻,,沈翱手中的兵器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
……
……
第二年年初,陳翊被解除省政府主席職務(wù),,罪名為試圖說服煽動軍備處投共,,有叛變的重大嫌疑,下令被軟禁起來,。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霍翀不解,放著大官不當(dāng),,榮華富貴不享,做一些出格的事,。
“國民黨大勢已去,,難道你還不清醒嗎?”陳翊言語間透露著試圖說服霍翀的想法,。
“那你以為你能看見新中國的太陽嗎,?”只要背叛黨國,,即使是功臣名將,都逃不過軍事法庭的制裁,?;袅堁酝庵馐窃趧裾f陳翊摒棄前嫌,保他性命無憂,。
“你可以處決我,,但我求你,放了你娘親和弟弟,?!比说街心辏愸催€有什么看不透的,,但他心里還一直牽掛著沈翎霜母子倆,。
“她告訴過我,她心里一直沒有忘記霍翊龍,,你不在乎嗎,?”霍翀記起曾經(jīng)沈翎霜和他的談話,故意提起此事,。
“你們不是一直都說我就是霍翊龍嗎,?何來計較!”陳翊雖然記不得他和霍翊龍究竟有何淵源,,但大家都認(rèn)為他是,,他也就不那么反感了,起碼他可以像霍翊龍那樣堂堂正正愛著沈翎霜,。
“你還是記不得,?”霍翀再次強調(diào)他的疑問。
“不管我記不記得以前的事,,都無礙于我向往新的生活,,以我多年官場的摸爬滾打,快要變天了,,勸你也早點放下吧,!”
之后,霍羽又去見過幾次囚禁中的陳翊,,誰都沒有成功說服對方,。
想來半生馳騁疆場,落得此刻清凈收場,,伴君如伴虎,,哪有什么歲月靜好。
陳翊戎馬半生,,回首往事,,足矣,!